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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新年将近,宋祁安排完B市这边的事物,准备回A市。
上了车,习惯性的看了看手机,没意外的,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黯然的收了电话。这是最近新养成的习惯,每天都要查看手机N次,但每次都只有失望。他这次在B市呆了近一个星期,严绪一个电话都没有接他的,更不用说给他打电话了,似乎铁了心和他离婚。疲惫的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心底难掩的失落:她似乎,已经不再关心他回不回家了。
回到家里,打开门,一室清冷。这个点,她应该在上班。往时,他下班回家,总会有个苹果绿的身影迎上来,而,现在,那个人却连笑容都吝啬给他了。站在自己家的客厅,他突然觉得这个家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幽深的眼眸涌起深深的失落。
严绪打开门,看到客厅里站着的那个熟悉的背影,她竟觉得有几分落寞的感觉。不自觉的,心里一酸,眼眸低了低,再抬起头,脸上又是淡然的表情。背对她的人听到动静,转过身。一个星期不见,他似乎清减许多,黑眸底下明显的青晕,神色难掩的憔悴。心底那股酸涩又隐隐发酵,她低了头,不再看他。
宋祁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眼眸一亮,下意识的想迎过去,但刚迈开一步,又犹豫了。她低着头,似乎还是在刻意回避他。前一刻,见到她时那不可抑止的一腔喜悦,顿时,化作满腔荒凉。
严绪没想到他今天会回家。她今天去做了孕检。孩子已经6周了,发育很健康,乖乖的在她肚子里,也不折腾她。她除了变得嗜睡能吃以外,并无孕吐等其他不良反应。包包里还有宝宝的照片,她本该拿出来,跟眼前的男人分享。他是孩子的爸爸,有权利知道宝宝的存在。但是,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还是暂时瞒着他吧。如果他知道宝宝的存在,他大概是不会跟她离婚的。但是,她并不想用孩子去绑住一个男人。她要这个孩子,只是单单纯纯的出于爱,而不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
两人相对无言,屋里一片沉默。良久,宋祁先打破了沉默:“小绪,你~今天没有上班吗?”语气里有几分不知所措。“嗯,我已经放假了。”她淡淡的回答。客套式的寒暄,两人间明显的尴尬。宋祁心中涌起深深的无力感,那个人,离他明明只是几步之遥,为何,他竟觉得难以跨越?这样的感觉,非常的讨厌!修长的腿,三两步迈到她身边,长臂一伸,把她搂进怀里:“小绪~我好想你!”脸颊摩挲着她的黑发,呼吸着她的气息,心底终于不那么空了,稍稍慰藉。
她被这突然的拥抱一惊,僵在他怀里。他的怀抱,温暖踏实,她几乎就要忍不住回抱他了。但脑海里却响起他对孔菲琪说过的话:“我一定要娶个跟她不一样的女生。遇到你,我觉得你就是我想要的那个人”,心被狠狠的扯了下,手紧紧握了握,用了些力,推开了他。被推开的人,眼眸灼灼的看着,惊讶?受伤?也许只是不甘心。任何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推开,而这个女人,之前还是任他予取予求的,大概都会不甘心。转身,与他擦肩而过,进了卧室。她身后的人,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受伤的表情。良久,转身,进了书房。
虽然两人准备离婚,但严绪觉得买卖不成仁义在,晚上做饭的时候,她还是多做了些。饭菜上了桌,她寻思着该怎么开口叫他吃饭,毕竟刚刚她还推了他一下,不知道他会不会记恨。以这半年来的相处来看,他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正纠结的时候,他却自己从书房出来了。看见餐桌上的饭菜,他径直去洗手间洗了手,然后,就跟平常一样,坐到餐桌前,开始吃饭。好吧,是她多虑了!宁死不吃嗟来之食什么的,都是浮云。扒完两碗饭,要离开餐桌之前,他还丢下一句让她抓狂的话:“小绪,你最近胃口挺好啊,脸好像圆了不少。”说完,目光在她身上扫描了一圈,眼神颇为怨念。她对他不闻不问,他在B市,每日抓心挠肺的煎熬,皮带都松了。回来见到她,竟发现:她似乎圆润不少!这个发现,让他既是欢喜又是难过。他以前就觉得她太瘦了,现在圆润些,刚好。但这也说明:没有他在身边,她也过得很好。这个认知,让他郁闷兼心痛,这怎么可以!严绪看着他那眉头微皱的样子,有种想把手里的碗拍到他脸上的冲动:你那一脸嫌弃是怎么回事?!我圆润了,怎么了!关你什么事!这下,买卖不成仁义也不在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怨念的走开了。男人嘛,大概都不会喜欢女人脸似圆盘。可是,他有必要这么嫌弃么?!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脸:真的圆了吗?恨恨的放下了筷子,可是,好像还没吃饱呢!手抚上腹部:宝宝,你还没吃饱,对不对?一定是宝宝没吃饱,重新拿起筷子,心安理得的继续开吃,无暇去纠结脸圆不圆了。
终于吃饱了,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坐在沙发上的宋祁,忍不住的,好几次将眼光投向这里。现在的她,怎么隐隐有当年小圆妞的影子!似乎也有一种说法叫:化悲愤为饭量。她是不是太难过了,然后不自觉的暴饮暴食?他不厚道的发现,自己竟为这个可能隐隐的感到喜悦。
蹭到她身边,殷勤的要帮忙收拾碗筷。目光扫到被扫荡一空的盘子时,眼睛不自觉的瞪大了一分:这食量!这得多悲愤啊!这惊讶的表情,刚好被严绪捕捉到,她忍了又忍,才没把手里的碗碟砸到他头上。不就是比平时多吃了那么一点点嘛,他至于那般的鄙夷吗!这样的丈夫,还不如块叉烧呢!离婚!离婚!坚决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