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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峰很清楚，张斌并不是人类而是一个鲛人，但是令狐娇给他的资料却是以一个人类的方式，记录了从出生到现在二十年的过程，虽然看上去非常真实，但却绝对骗不过林子峰的眼睛。
虽然不知道张斌在人类社会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生活着，但是他绝对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拥有正常的父母，更加不会有医院提供的出生记录。林子峰已经猜测到张斌可能伪造了一个毫无瑕疵的身份，只是没想到这个身份居然连刑警大队的队长令狐娇都没有看出破绽。
看到令狐娇露出有些意外的眼神，林子峰只好指了指资料上身高那一栏说道，“他的身高不止一米七，我亲眼见过他，比一般人要高了不少。”林子峰没打算把张斌的鲛人身份说出来，只好用一个并不起眼的漏洞来证明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令狐娇拿起桌上的纸张，一双狐媚的眼睛上下扫了几眼，然后用一种好听的声音说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些资料都是假的，真正的张斌已经在上个月被害了，遇难的时间点就在你和安娜旅行的那段时间。”
林子峰猛然瞪大了眼睛，他有些没听明白令狐娇话里的意思，“真正的张斌，已经被害了？”
令狐娇点了点头，她把那些资料重新装回了文件袋说道，“张斌这个人其实和我们查到的资料一模一样，包括他的身高也只有一百七十公分，今年刚刚满二十岁，他在半年之前成为了丹麦的哥本哈根大学留学生。我们从丹麦警方拿到了第一手的资料，张斌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一家海鲜餐馆，白天下了课他会偶尔到那家餐馆兼职当服务生。之后张斌再也没有在大学校园里面出现过，不久丹麦警方在一个下水道里面发现了他的尸体，他是被一种利器割破喉咙而死，而且他的脸部...”令狐娇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一双秀眉紧皱，脸上的神情就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画面。
“他的脸怎么了？”林子峰急切的问了一句，他意识到这件事情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的多。
令狐娇从她的公文包里面抽出了一张照片，递到了林子峰的手里，“这是丹麦警方现场拍摄的，你自己看吧。”
林子峰发现那是一张黑白照片，也许是因为在幽暗的下水道里面，黑白色彩更加能让轮廓显得清晰。照片的中央躺着一个年轻人，他的脖子处有一道明显的伤痕，一看就是导致年轻人死去的伤口。可是当林子峰的目光继续往上移的时候，他的瞳孔情不自禁的猛然收缩，因为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庞，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一张脸，因为覆盖在脸部的皮肤已经被人割掉了，只剩皮肤之下的大片血肉。
“他，他的脸？”林子峰因为巨大的震惊，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怪不得令狐娇刚才会露出那样的神色，这个张斌的死相实在太过惨烈，凶手竟然将他的整张脸割了下来。
令狐娇点了点头，“他的身份被人冒充了，你看到的张斌并不是真正的张斌。”
林子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缓缓把手中的照片放了下来，他在心中开始理出了一些头绪。张斌这个人并不是虚假的，他确实是一个国内前往丹麦的留学生，但是当自己和安娜出现在丹麦的时候，他同时也被杀害了。他的脸被割下来成为了一张面具，贴在了凶手的脸上，也就是说，自己看到的张斌是凶手戴着面具冒充的身份。
林子峰回想起了鲛人身份的张斌在海水里露出的锋利指甲，那些指甲划在自己的龙鳞之上甚至闪烁出了类似火花一般的事物。由此可见，鲛人的指甲是一种极为锋利的武器，他正是用这种武器割破了人类张斌的喉咙，并将他的整张面皮从脸上撕了下来！
后知后觉的林子峰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他本以为自己见到的张斌就是鲛人真实的长相，没想到那个的样子只不过是一张从死人身上割下来的脸皮而已。
林子峰的一颗心开始加速跳动起来，他意识到了一个事实，既然自己见到的样子并不是鲛人真实的模样，那么他对自己来说就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自己根本无从去查他的身份，就算他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无法认出对方就是那个鲛人。
鲛人现在虽然被自己伤了肩膀，但是那样的伤口远远无法致命，也许不久以后，他又会用另外一种身份出现在自己和安娜的面前，到时候自己恐怕防不胜防。
想到这一点，林子峰突然变得非常不安，他端起面前的咖啡，一口将剩下的全部灌了进去，额头上不自觉的冒出了一片细密的汗珠。
看到林子峰的样子，令狐娇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三天前林子峰叫她查张斌的时候，令狐娇就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可是短短一天过去，档案组的小刘却告诉她张斌已经在上个月被害了，丹麦警方至今还没有找出真正的凶手。这让令狐娇很是疑惑，林子峰怎么会叫自己查一个死人，难道他跟张斌的死亡有某种关系？
后来令狐娇想起了林子峰说的丹麦游船被深海章鱼袭击的事件，他说这件事情跟张斌有关。令狐娇对比了一下两起事件的发生时间，结果让她更加疑惑不解，因为游船被袭击事件明明发生在张斌遇害之后，林子峰怎么会说这件事和张斌有关联？令狐娇将两起事件的报告都摊开在了自己的桌面上，细思苦想了整整两天，最后终于得出了一个答案。
“你当初说张斌和丹麦游船被袭击的事件有关，但是张斌其实在这件事之前就死去了，也就是说真正让章鱼袭击游船的其实是杀死张斌的凶手，而这个凶手，也不是人类，对不对？”令狐娇一双眼睛紧盯着林子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