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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青仿佛被人第一次这样打,半天没缓过劲来,只是怔怔的望着我,望了我许久,缓缓的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如溪水潺潺的声音,带了一丝不解:“自古帝王空寂寞,帝王之路最寂寥,我规劝你,为何如此愤怒?”
我后退后退拉开与他的距离,这个人不懂,这个人根本不懂爱,他不会爱上我,他只会把我往别人怀里推。
后退后退地笑了:“我为什么愤怒?身为帝王者,阴晴不定,不是很正常的嘛?我愤怒,阴晴不定怎么了?”
“你觉得看不惯吗?你所接触的人,不都是皇族吗?你怎么会看不惯呢?你应该看的惯才是啊?羌青你回来做什么?给我找一个人嫁了?共同管理冉魏?你可真够伟大的,为我操碎了心,我真的谢谢你…”
生下孩子我无怨无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他现在高高在上的过来替我选择我的终身,凭什么?他是我的谁?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鲜明的五指印在他脸上显现出来,他微微一叹:“我只是随口一说,不知道你这八年来过的是如何辛苦,我只是觉得……”
“凭什么你觉得?”我冷冷的打断他的话:“你觉得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不要把你自己恶心的思想强加给我,我不需要你,你现在可以滚了!”
羌青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把头一扭:“我也希望你幸福,真的……在我有限的时间里,我希望我所在乎的人,都能得到幸福……”
说完,他起跳纵身一跃,消失在我的皇宫里。
我急忙奔向他站立的方向,他刚刚站的位置,他说什么?他说我是他在乎的人?
我变成了他在乎的人了吗?
本来已经死心,他为何又说出这样让人误会的话?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样消失的一干二净到底为了什么?
我没有再见到他,他消失了八年,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在皇宫里闭门不出,整整三日,楚蓝湛打开房门,拉开窗幔,太阳射进来,照的我满身全然颓废之气。
楚蓝湛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有些恼怒的说道:“你看看你变成什么样子了?还是一国之君呢?一国之君就是你这样的?”
这个人一直骂我不知廉耻,一直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君王,现在又来问我变成什么样子?
谁知道我变成什么样子了?早就变得面目全非,自己不认识自己了。
猛然甩开他的手,刺眼的阳光让我忍不住的用手去遮挡,遮挡遮挡着就适应了:“楚爱卿这是碰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吗?非得让朕出马才行?”
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散发出总被人抛弃的气息,想来真是可笑,我这都是帝王了,谁还能抛弃我呀,果然安逸则死,越活越回去了。
楚蓝湛扑哧扑哧到我的梳妆台上,拿下一面铜镜,把铜镜竖在我的面前:“看看你自己变成什么鬼样子了?冉魏因为有别人的扶持,让你肆无忌惮觉得自己是安全的了吗?你倒好,躲在这里三天三夜无人处理国事,你真的以为你的文武百官就那么好,以你马首是瞻吗?”
“我告诉你,你在不上早朝,你的国家,随时随地可以移主,你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随时随地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祈九翎你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什么事情让你变得如此之丧?”
铜镜里的我,头发纷乱,脸上挂满了泪痕,唇角胭脂被抹的一塌糊涂,我伸手摸了摸脸颊:“什么时候哭的啊?莫不是屋里漏水了吧?”
“砰的一下!”楚蓝湛手一松,铜镜被扔在地上:“你的样子可真够可悲的,连自己哭都不承认,你想做什么呢?好不容易稳定的朝局,你打算不要了吗?”
这个人可真够奇怪的,不是一直都不希望我好过吗?现在又哪门子的假慈悲,振振有词?
“谁说我不打算要了?”不如脚下满地铜镜的碎骨,脚直接踩在上面,铜镜划破脚,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我这是痛的麻木了,还是本身已经麻木了不知道痛。
还没有走过去,身体一轻,楚蓝湛把我拦腰一抱,直接抱离了铜镜的碎渣碎片。
我在他的怀里挣扎,他铁青着一张脸,动作粗鲁的直接把我扔在软榻上。
摔的挺疼的,我娇笑了一声:“楚爱卿真的不懂怜香惜玉啊,你不知道女人像花一样,需要疼惜才能活下去!”
“需要疼惜才能活下去?那是别的女人不是你!”楚蓝湛直接一手抓住我的脚,我挣扎,他眼神冷冷的一瞅:“想让你的脚废了,你就老实一点!”
这种威胁,带着极具可笑的意味,我怎么会担心自己的脚废了呢?脚废了我也是蛮荒女王啊,蛮荒唯一的女王陛下,这个名头足以让我名垂千古了。
想把脚抽回来,他死死地扣住我的脚,褪去我的鞋袜,脚血淋淋的,看着满地滴答滴答的血,我真的没有感觉到疼……
原来不知不觉中羌青对我的影响如此之大了,为了他,心痛都能超过身体上的疼痛了。
“你这样关心我做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去死吗?”看着他仔细的给我的脚包扎,我好笑的问着楚蓝湛:“现在在自己打自己的脸吗?不想让我死了?”
楚蓝湛包扎的动作极轻,简直让我受宠若惊,他这么样的一个人,还有如此温柔一面。
“想让你死,可不想你这样就死了!”
刚刚还说他温柔,他系着结的动作简直可以用粗暴来形容,痛得我龇牙咧嘴,他微微抬起眼帘,带着一股风凉:“现在知道痛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痛呢?”
脚被他包扎的挺好的,哼笑一声:“的确不知道痛,你家家主回来了,你见过了吗?你知道你家家主对朕说了什么话吗?”
楚蓝湛单膝跪在地上,手上沾了鲜血,眼睛微垂:“我还没见过他,我不知道他回来了,不过现在想来他已经走了!”
“你真够可怜的!”我突然间同情楚蓝湛起来了,“你把他当成主子,他原来回来都不告诉你一声,看来朕的面子大于你的面子,至少他回来还操心着朕,要给朕寻找一门亲事,你知道对象是谁吗?”
楚蓝湛蓦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表情冷淡:“我不需要知道是谁,这些跟我没关系,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你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处理,我只是你的臣子,还不是心甘情愿的臣子,至于羌青说的什么话,跟我有何干系?”
“你认为他是我的家主,我就该事事听他的了吗?你可能不了解我们的家,我们的家族,对于情爱的执着比任何人来的都深,不轻易爱上一个人,更不会因为情爱被人随便操纵!”
他们的家族,是我触碰不了的高度,也许对他们来说,我就跟尘埃里的蚂蚁一样,卑微的可怜的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我也不需要别人同情,我是蛮荒的女王陛下,我拥有着江山万里,现在整个蛮荒,就我一枝独大,何不趁势追击呢?
呼出一口浊气,直接双脚落地站了起来,这时才感觉到钻心的疼,不过这个疼让我更加清醒,让我更加知道我该要什么。
我的儿子已经当了西凉皇太子,我这个当娘亲的,要成为他的后盾,最坚强的盔甲,万一有一天他要在西凉出什么事,只我强大了,才能给他依靠。
“环佩姑姑!”我一声叫唤,环佩应声而来,我低声吩咐:“准备沐浴更衣!”
“是!”环佩姑姑应声而去。
直接走了出去,每走一步钻心的疼都会疼上一分,每痛上一分,都在提醒我,在这世界上,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能靠的只有自己,所以……自己不疼惜自己,自己不爱自己,还有谁爱呢。
日子一天一天过,琢磨着该如何侵占别的国家,琢磨着该怎么从别的国家最大利益化自己的国家,这样的日子就过得快了很多,算计,阴谋,狡诈……
西凉的寒将军,我把他奉为上宾,他和宋玉将军两个人讨论战事讨论布兵,更是训练新军。
宋玉将军回进宫,都赞不绝口,恨不得让寒江野留在冉魏,我却含笑的回答他:“人家来帮助我们,你却觊觎人家留在这里,让人家背井离乡,万一人家有妻儿了,你是让人家抛妻弃子啊?”
宋玉将军挠了挠头:“寒将军没有妻儿,他说他是孤儿,王上您要不要去挽留一下,也许寒将军就留在了冉魏了呢?”
我更是哑然失笑:“宋玉将军这是哪里的话,这么一个人物,朕当然想留下,你和他相处颇多,你从中规劝,不是更有把握一些吗?”
宋玉一拍大腿,“臣怎么没有想到呢,臣这就去规劝,希望他能留下来,为我冉魏效命!”
事实证明宋玉将军是一头子热,人家寒江野一直在归心似箭,人家有个未婚妻在等着他,寒江野毫不避讳的当着宋玉的面对我道:“寒某身为外臣,一直都希望冉魏能真正强大起来,寒某向我王立了军令状,两年之内让冉魏强大的外国来侵也是有来无回!”
“我王已经接下了寒某的军令状,在者约,寒某未婚妻已经等了寒某一年多,寒某不想让她再等了!”
我看了宋玉一眼,他满眼失望,上前砸了一下寒江野:“看来宋某要去准备一份大礼,到时候遥祝你新婚快乐!”
寒江野双眼满是笑意:“客气客气,把你的随身佩剑送于我,回去好好吹嘘一番,把冉魏大将军的佩剑都给拿下了,是何等威武之事!”
宋玉哈哈大笑一声,“好,到时候就送于你!”
男人的友情,有的时候比女子来得干脆。
这个时间,我格外关注山的那一边,我也派了人去山的那一边,一方面是探听绯离的事情,一方面是探听羌青的事,拼命的告诉自己这个人已经与自己无关了,可还是忍不住的去打听有关他的种种。
他在山的那一边,四国鼎立,也是一个顶级的人物,南疆的帝师,西凉的大司徒,对的,我得到了消息,是他陪着南疆太后回到属于她的姜国…
算算时间段,大抵就是从我这里离开之后,他直奔姜国的……
我望着姜国的方向,我都不知道在望什么?
又或者说我奢望太多,我已经拥有了一切,就像拥有的更多,今天我破天荒的把楚蓝湛叫了过来,因为在不久的将来寒江野就会回到西凉去,我没机会了。
妃子笑摆满了一桌子,楚蓝湛很是不解的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杯酒释兵权?卸磨杀驴?”
我把酒坛子上的封泥撬开,“卸磨杀驴一词,你已经说过了一次,怎么现在还在说呢?”
酒递了过去,楚蓝湛更是狐疑的接住:“你不喜喝酒,突然找我喝酒,让我不得不怀疑,你这狡诈的心理,又在盘算着什么!”
“你真是大看我了!”
我发现和他这样的斗嘴,倒是让心理格外的平静,似我和他的相处方式,只能是这样,相互的挤兑着,相互着看对方不顺眼,杀之不舍,不杀气之……
“只不过单纯的找你来喝顿酒,没下毒,更没有狡诈的心理,我一直都很单纯,连你都吵不过,你不觉得吗?”
楚蓝湛刚刚还在怀疑我,见我把酒推了过去,提起来闷了一口,毫不掩饰的戳穿我:“不是吵不过我,也不是不想杀我,是我对你有莫大的用处,对于你来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这个人的价值,比一个死人来的强!”
拿着酒坛的手一顿,直接对他竖起大拇指:“知我者你也,你一定要好好努力,不然等你哪天没用了,我就把你给杀了,跟中原的那句话,狡兔死走狗烹,一个道理!”
楚蓝湛又咕噜咕噜闷了一口,重重地把酒坛子放在桌子上,盯着我的双眸:“说吧,拐弯抹角,不会只来请我喝一顿酒,到底有什么事情,直截了当,比较像你!”
我略表吃惊:“我什么时候在你心目中,变得直截了当光明磊落了?我一直被你贴上不知廉耻的签子,我一直在照着上面做呢!”
楚蓝湛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来咱们俩没得聊了,你继续,还有事情没处理,就不在这里陪你喝酒聊天了!!”
“楚蓝湛!”见他毫不犹豫的走,我在他的背后叫道,深沉如水道:“我想去山的那一边,想让你来监国!”
楚蓝湛脚下的步子一顿,直接转身:“你是一国之君,让我来监国,你就不怕我有二心?等你回来了冉魏变成了我的吗?”
吞咽了一下口水,把酒打开,抿了一口,妃子笑有些辛辣,后劲还有一丝丝微甜,头极慢的摇了摇:“得之我命,失之我命,既然选择了,变成你的,我也只能接受!”
“你要去山的那一边干什么?”楚蓝湛站离我有好几步之遥,真心冷冷的问道:“你要去找绯离的父亲,他的父亲就是羌青,你要去找他?”
提到他……心里说不出来的压抑与酸楚,狠狠的吐气,才能把这一股酸楚给吐尽了。
“我只是想到山的那一边看一看,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如何治理国家的……”
“祈九翎!”楚蓝湛截断了我的话,言语异常凌厉:“你这种谎话,不用对我说了,想让我替你监国,我必须要听实话,不然的话,你的国家跟我有何关系?以我的本事,在这蛮荒任何一个国家最少做到上卿之职!”
他说的没错,蛮荒很多国家向他抛出枝干,只要他愿意去,全都是上卿之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轻轻地咬了一下唇瓣,“我去看一看南疆太后,听说她是他心疼的女子,我想去看看我到底哪点不如她!”
“他不爱她!”楚蓝湛深褐色的眼眸,也跟着冷冽起来:“如果绯离的父亲是羌青的话,他不爱南疆太后,哪怕他心疼于她,也不会和她在一起!”
我微微颦起眉头:“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情爱至上,不爱不会和她在一起?”
楚蓝湛目光凝视着我,很久,带着惆怅道:“在我们家,在我们家族,我们的祖先,他们很相爱,他们的故事,影响着我们每个人,一辈子很长,一辈子很短,看跟什么样人过,所以……寻找一个有趣的人,就会觉得一辈子很短,寻找了一个无趣的人,就会觉得一辈子很长!”
一辈子很长,一辈子很短……
跟有趣的灵魂,就应该觉得一辈子很短,跟无趣不爱的人,那就会觉得很长。
叹息的次数越来越多,我慢慢的走到楚蓝湛面前,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他目光斜视,落在我的手上,我对他绽放出一抹真诚的笑意:“我想我的这辈子应该很长,所以我想到山的那一边看一看,死心了我就回来了。我在这蛮荒除了冉魏,一无所有,我的儿子也不会回来了,不管你信不信,我经过无数次思量,觉得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可能你觉得我的话有些矫情,没有办法,事实如此,除了把这个国家托付给你,我找不到第二个人选,如果你不愿意,也许我这辈子,就这么遗憾下去了!”
楚蓝湛突然伸出手,压在我的手上:“你可以不去,我可以护住你一辈子!”
他的手很热,我的指尖很凉,我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暖意,把手猛的一抽,断然拒绝道:“我不需要任何人护住我一辈子,我只想这一辈子没有任何遗憾!”
楚蓝湛慢慢的把手指圈握起来,深褐色的眼睛归于平静:“你什么时候走?”
“尽快,我想早点回来!”
“我去给你安排一切,早去早回!”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我想不明白那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子?
他刚刚说要护着我一辈子,真是吓了一跳,什么时候他对我的印象改变了,什么时候我和他之间的相处方式变了,我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他很快的给我弄好了一切,我带着人启程去了山的那一边,因为有楚蓝湛帮助我,不知道他哪来的消息,告诉我羌青已经去了漠北以南,一个叫琼花镇的地方。
琼花,本应开在中原江南地带,却没想到漠北以南,会开满了琼花,琼花镇有一处琼花林,仿若仙境一样。
我在琼花林看到了羌青心疼的那个女子,她长得极美,有一双漂亮的眸子,浅浅梨涡,一笑倾城……
羌青对她的细致,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楚蓝湛很是粗糙的易容之法,让我的脸看起来,像一个寻常的妇人。
特别让人把羌青引走,我自己去跟那女子打招呼,那个女子很聪明,几句话就识破了我,聪明的女子,总是会惹人好感。
看着她那个肚子,我想起我自己一个人生孩子的时候脆弱疼痛,一个人承受,羌青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那个女子叫姜了,因为我提前早就暗中观察了他们很多次,而且她怀孕八个月之久,眼看就要生产,不知道是脑子发抽还是其他,我准备好了一切,用于生孩子的一切。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姜了……姜国长公主,一个在谣传之中早就死去的女子,却又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年纪跟我差不多。
我神色幽静,问她:“姜了,中原姜国的长公主,北齐的皇后,不是应该在黄土之下了吗?”
她勾起一抹浅笑:“历史书上,有几件事情是真的?有多少事情是假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一件事情,一个人说是一个样,十个人说又是另外一个样子,倒是阁下。连真的名字都不敢透露,受人之托,就变成了精心设计的阴谋诡计了!”
我用了一个愚笨的方法,告诉她我受人之托,是来照顾她生产的,其实不是,我只是想来看一看,被羌青心疼的女子到底是怎样的?
她的容颜,她的寥寥无几的话语,我可以感受得到她比我的心狠,她比我冷酷无情。
羌青说的没有错,一直以来我都有哥哥保护,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人心险恶。
姜了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哪怕我放低了姿态,她依然对我警惕。
羌青很快的就找了过来,他一眼就认出我来了,他喊姜了为殿下,言语中饱含了太多的心疼之色,对于她的温柔,是我从未享受得到的。
有一种嫉妒的情绪,疯狂的在心里滋生着,姜了是一个顶级聪明的女子,似在转瞬之间,就能察觉我和羌青之间的暗涌!
羌青让她离开,她倒偏生住下了,羌青因为在她的面前,因为我不打自招的来了,很是恼怒,如嫡仙般的神色,像堕落凡尘的白,沾上了五颜六色,好看极了。
我想,我又离他近了些许,至少我看见了他的另一面……
我和姜了相处得甚是愉快,羌青没有理我,我来了半个多月,他没有跟我说一过一句话,眼中的嫌弃之情泛滥。
我和他两个人,一直在比谁会先沉不住气,开口说第一句话,显然这次我赢了,羌青催促我赶紧离开,让我滚回蛮荒去。
原来他自己就是个懦夫,他说他心疼他的未婚妻,姜了,可是他从来没有告诉她,他和她的渊源。
真是好笑,我原本羡慕的人,变成了羌青亲手快要毁掉的人,姜了真是一个可怜的人,一辈子活在别人算计之中,而且算计她的人,还是我想得到的人……
果然羡慕别人,发现别人原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惨,还要让人同情,羌青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谁都算计,毫不留情的去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