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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缩……
羌青早有防备一样,伸手搭在我的手背之上,压住了我要缩回的手:“殿下,南疆的文武百官都看着呢,您踏入这个宫门,就是南疆的皇后,您确定要退缩吗?要知道您一旦退缩,您的恨可就真的无处安放了!”
这是第几次,我没有看见他的样子……
到底是巧合还是怎样?
既然不让我松手,那我就不松手,让自己慢慢的放松,轻声说道:“羌太医这是纵横四国呢?本宫就觉得纳闷了,你怎么没有涉足蛮荒十六国?要知道蛮荒十六国,就像一盘散沙一样,随便可以让人拿捏在手中!”
羌青潺潺泉水般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绵长:“你也说了是蛮荒十六国,十六个国家加在一起还没有一个姜国大,我去那里做什么呢?倒是殿下您着实让我觉得比蛮荒十六国来的更有意思,北齐的齐惊慕为了你,生生的从一文不值的人,变成了北齐太子。这南疆王更是为了你……十里红妆迎娶……啧啧啧,殿下,我到现在真的没有发现除了你除了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摇曳生姿的姿态外,其他的任何优点!”
我忍不住自嘲呵呵低笑起来,缓缓的说道:“本宫的优点,其实你能看清楚的?你是谁?本宫连你的面都没见着,你凭什么发现本宫的优点?”
羌青似赞同我的话:“说的也是,我又不是你的谁,需要知道你优点做什么呢?”说完羌青又自说道:“刚刚已经踏入南疆皇宫正门,从今以后您就是南疆的皇后,南疆有多少人挤破了头,想红了眼,想进这南疆的皇宫,想做这南疆的皇后都没做成!您看看您,南疆王明知道您是姜了殿下的情况下,还要迎娶您做皇后,这种殊荣,怕天下只有您才能得到呢!”
“你是西凉人!”我的嗓子有些哑,声音有些凉:“你是西凉皇族人,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羌青悠然自得,猖狂的本事令我刮目相看,他的笑声很是爽朗,在这肃穆的场合,既然无人上前制止他。
“殿下真是说笑了,我的目的就是送殿下来南疆坐上这皇后之位!我一心为了殿下,殿下怎么能怀疑我这一颗赤诚的心呢!正所谓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此写照,就是我此处的心情!”
被他这样一说,我一点都不想与他委蛇,这个人太深藏不露了,每次都恰到好处的不让我看见他是什么样子……
好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样子,就我不知道他的样子,这种被他人玩弄于鼓掌中的无力感,我很厌恶……
已经走了两个时辰……嫁衣裙摆又长,羌青提醒我道:“殿下,前面有一百零八个台阶,踏过那一百零八个台阶,您就是南疆的皇后了!”
“是么?”事情顺利的让我难以想象,为什么南霁云他不亲自来接我?
好想掀开盖头……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掀开盖头……
这是该有的规矩,本质上不能破坏的规矩,我不能冒大不韪……去挑战一个南疆……
“是的!”羌青应得义正言辞:“坐上南疆皇后之位,这是殿下梦寐以求的事情,我……当然会让殿下梦想成真!”
听到他这话,我不再言语……这个人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假的……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我只听见他的声音见不到他的人……
一百零八台阶,南疆没事搞这么多台阶干嘛?
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我听见南霁云的声音,他从羌青手中把我的手牵了过去,对羌青道:“羌兄,麻烦了!”
羌青浅笑回答:“客气……殿下我在北齐等你!”
羌青说完,我再也忍不住的掀开了盖头一角……向台阶下望去,只见他白衣猎猎飞扬,玉冠束发……负手款款而去……
南霁云把我的盖头抚下,口气有些冲:“怎么?见到旧识舍不得了吗?孤可以让你跟他走,你跑下去追他便是……”
“你怎么还没死啊?”我没好生气地反击过去:“你可真听话,本宫说过本宫未当上南疆皇后之前你不能去死,你果真没有去死啊!”
果然与我分道扬镳而走,他是安全的……安全的都进了皇宫准备好这一切……还和羌青称兄道弟的令我刮目相看……不是说没有见过他吗,现在又怎样解释?
南霁云抓我的手一松,讥笑道:“孤不能让你当寡妇,孤胸怀天下,对普通的百姓都不忍伤害,更何况是你,难道你不知道南疆的风俗,若是孤死了,你就得过来给孤陪葬吗?”
我轻轻一笑:“对不起,本宫还真没听过,本宫只知道,凡是皇室宗人,生不下孩子,在皇上死后,要去陪葬殉情。不过......一个孩子对本宫来说,很简单!”
“是吗?”南霁云一把扯掉我的盖头。
我吃惊地望着他,“你要做什么?”
南霁云拿着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口气生硬道:“孤的皇后,你认为孤会对你做什么,当然是进行成婚仪式了!”
从未与人十指相扣……从未与人如此亲密的十指相扣……
南霁云现在的姿态,带了一些急躁,我环顾一周…发现我和他站在一个高台上……
高台一侧燃着熊熊烈火……
南霁云一身黑色蟠龙袍,头带帽冠……宽大的衣袖把我跟他的手遮挡住……
我在往台下望去……文武百官列在高台之下……风陵渡也站在上面一脸希翼的望上望……风陵渡说凤贵妃从来没有告诉他姜翊生的存在,大抵不希望他扶持姜翊生坐上皇位……不想姜翊生和凤家旧部与皇上撕破脸皮....
南霁云带着我慢慢的向那熊熊烈火中走去……
我忍不住的问道:“成婚仪式不是拜天地吗?”烈火越烧越旺,仿佛因为我们的到来,它才会烧的这么旺盛。
南霁云脸上越发不耐:“南疆……跟姜国的中原地域不同,自然有些文化差异,我们这举行的成婚仪式,跟你们这大庭相差,在南疆,要的是忠诚!”
忠诚?
谁对谁的忠诚?
我努力的回想着我看过的话本,南疆成婚的仪式并没有关于火的传说……
显然我面前大鼎中的烈火,是为我准备的……
南霁云拉着我很不情愿………很不情愿的立在大鼎前…..
那么大的烈火……倒是没有感觉很热?
对……大鼎之中的烈火烧的很旺盛……可是我却没有感觉到很热……
站定后……
蓦然间,烈火中出现了一个人影,我吓得一个心惊……不自觉的倒退……南霁云拽着我的手,又把我拽了回来……
与他并排站着,他紧抿的嘴唇,面若沉水,凝视着那熊熊烈火……
烈火随着里面的人影,逐渐形成簇拥火焰……我心中狂跳不止,大口的喘着气……这种怪异的事件,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虽然火焰感觉不到热……但是下面真的是烧的是木炭……
烈火不热,不知是大鼎散发出来的热气……还是我被吓着了,额头上有了薄薄一层汗……
正当我气还没喘匀的时候……突兀火焰向南霁云窜来,直扑南霁云的脑门……
南霁云像被定住了一样,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的仿佛看不见火焰向他窜来……
我右手被他钳住,着急的没有法子,直接用左手去挡……
火焰直接窜在我的手上,惊醒了南霁云……南霁云把他的衣袍往我手一裹,裹灭了火焰,骂我道:“你这个丑女人在做什么?”
要不是高台底下有无数双眼睛看着,我真的能把他给拉下去……火焰都快把他给烧了,他还问我做什么!
我冷言道:“你看不见大火吗,你差点被火烧死了,刚刚那个火焰,都窜了你的脑门子了,要死死远一点....别死在我面前!”
骂我?我还不想跟他掺合……
南霁云闻言,凶狠狠的望着我,手一松,把我拉到他面前,伸手盖住了我的眼睛……人在我身后,沉声道:“这是南疆皇室特有的文化,忠诚,就是看能不能为对方去死!虽然孤不喜欢你刚刚的行为,可是在圣火面前不得不说你合格了!”
圣火?
眼前这个大鼎之中烧的火焰,是南疆圣火?
南疆的圣火是检验彼此忠诚的?
话本上可不是这么说,话本上说南疆的圣火是传承的火种,因为历经了无数个朝代从未熄灭……其本身的神秘色彩让南疆人认为它神留下来的火种,照耀世人的!
我当时看的话本上这么一说,还嗤之以鼻的笑了,这世界上要是有神的话,每天祈祷就不会有这么痛苦了!
眼睛忽然灼痛一下……就像被什么叮了一下,一闪而过的灼痛,等我反应过来南霁云已经松了手!
然后……他竟然伸手去了大鼎之中……不顾大鼎中烧红的木炭,在大鼎之中翻找起来……
我疑惑的皱起眉头,有些着急问道:“你在做什么?”我好像都闻见他手被烧焦的味道……
南霁云偏头与我对视,冷笑了一声:“你不是要做南疆的皇后吗?你以为南疆的皇后是那么轻而易举坐上的?什么都要付出代价的!”
他的话语让我越来越不解,做南疆的皇后,与他的手下了火碳有什么关系?
我浑身一僵,急忙去拉南霁云:“你的手不要了?”
南霁云额上冷汗连连,玩味的点了点头:“丑女人,你应该感到高兴,孤在成全你的野心,不顾自己的生死让你当上南疆的皇后!”
我沉吟不语,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为了什么,我当南疆的皇后,他就一定要把手放在木炭上烧吗?
我当南疆的皇后,他的手一定要在木炭里翻找什么吗?
正当我万般不解时,南霁云把手从火炭中拿了出来,手心里躺着两颗烧得火红的……虫子!
绝对不是火星……那两颗细细的东西是活的……它们在动……它们在南霁云手心中蠕动着身体……
我何止是震惊,简直就是恐惧,什么东西能在这么高温下……能在熊熊烈火下活着……
南霁云举起他那血肉模糊的手……对着台阶下面……
台阶下面的文武百官,俯身跪地高呼道:“天佑吾王,天佑南疆,恭祝吾王寻的火种,恭喜吾后入驻后宫!”
此即彼伏的声音,从下面传到高台之上,震耳欲聋……
南霁云手上的两个虫子,火红色的身体,红得更加耀眼,正在啃食他血肉,小小的身体在肉眼之下迅速的在长大………
我的心跳的马上都能跳出嗓门,一阵阵心惊,惊得心都疼了……难受……非常难受……
南霁云用左手拿起那火红的虫子,递到我的嘴边,眯着眼,目光闪烁着跟之前一样,我看不懂的情绪:“吃下去……”
我摇头,往后退,质问道:“这是什么?一个虫子,一个在大火之下死不了的虫子?你让我吃下去?”
南霁云似早已算定了我不吃,似笑非笑盯着我问道:“你不是说要做南疆的皇后吗?吃下去,你就是南疆的皇后,谁也不会忤逆你,哪怕孤死了,也没人敢忤逆你!!”
我仍然在后退,顾不得身后是那个烧得旺盛的大鼎,心中惊惧:“南霁云,你是怕我占了姜颐和的位置,怕将来她来到你的身边,我不让位是吗?你放心,我得到我想得到的,我会毫不留恋的把位子让给她!”
“你在找死吗?”南霁云急忙伸出长臂搂过我的腰,把我带离了大鼎……
他的手被火烧伤了,因为用力,扯掉好大一块皮肉,痛的他咬牙齿闷哼了几声。
我的嫁衣,都烧出了糊味儿……幸然没有起火……
台下的人,仍然高声呼喊,似发自内心带着癫狂的在呼喊……
捻在他手上的那个虫子,不知什么时候又爬到他那个烧焦的手心中……
哧……哧……哧…不断的啃食南霁云血肉的声音,特别刺耳……
我狠狠的拧着眉,全身颤粟……
南疆盛行蛊术……难道这两个虫子,是蛊虫?
到底是什么蛊虫能在大火里生存?
南霁云见我抗拒,阴测测地笑了:“丑女人,你不是要做南疆的皇后吗?如果你不吃下这个噬心蛊,你是当不了南疆的皇后的!”
我紧迫的盯着南霁云,生怕他一不小心把那虫子扔到我的嘴里,寒言道:“南霁云,我当你的皇后,我们俩是利益关系,你就让我吃这个东西,如果换成姜颐和呢?你会心疼的不动她一根寒毛啊!”
我到底不是别人心爱的人,所以别人伤害我起来就毫不手软。
因为我的话,南霁云脸色越来越阴沉,垂目端详起那火红的虫子。
那虫子在啃食他的血肉,他好像没有一丁点疼。
“丑女人!你怕什么,孤陪你一起吃,要死孤陪你一起死,一个帝王,你一个公主,不亏的!”
我愤怒道:“本宫不想陪你死,你是南疆的王,南疆所有的一切包括解蛊的方法,都尽掌在你手里,你让我吃下去,到时候,你让我死,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南霁云眼中的暗涌,越来越让我看不清,不知名的情愫,越来越让我心里惶恐,对未知的事情惶恐……一种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惶恐………
“不吃?”南霁云低吼一声:“你不吃,在南疆皇后的位置就不会是你的,丑女人,你以为南疆皇后的位置是那么好做的?尤其还是你这个异国人?”
“你不是喜欢看话本吗?你不是懂得各国地域特点分布吗?不要告诉孤,你没有听过噬心蛊!”
我喘着气,除了愤怒,就是满满的恨……
南疆盛产蛊毒……南疆盛产蛊虫,更盛产蛊术……
噬心蛊,传说中的情蛊之王,没有人见过……书上记载根本就没人见过……
我听到南霁云说,这是噬心蛊的时候,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因为噬心蛊……无药可解……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共生,就是共死,把两个不相爱,不相关的人绑在一起....我不要和南霁云把生命绑在一起……
不知何时泪水爬满了脸,南霁云缓和了一下语调:“丑女人,没关系的,孤不会让你死……你看……噬心蛊它只啃食了我的血肉,没有食你的,所以……就算孤死了,你依然会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共生,只要它没有吃下你的血肉,它不共死!”
“若是孤死了,这南疆就是你的了……你吃不吃?”
他手上的噬心蛊,啃食着他的血肉,已经见到他的手骨了……
噬心蛊的身体不断的膨大……一个细小的虫子,都已经看到有壳了,我甚至错觉的以为它壳子里藏着一个翅膀……好像随时随地都能扇动翅膀飞走………
我狠狠的咬着嘴唇,噬心蛊共生,共死……根本就不是南霁云口中所说的不吃另一方的血肉,就不可以共死了……
南霁云缓缓向我走来,在我的注视下,张嘴吞掉那个红色比较大的公虫……
血肉模糊的手,拿着另一个噬心蛊,吁出长叹,“丑女人,孤看见你眼中的恨了,想当孤的皇后,你必须吃下它!不然的话,所有的事情都不作数!”
我颤颤巍巍的伸手……我别无选择……
就像他说的……我要做南疆的皇后……就必须按照他所说的来做……我没得选择……
跟无数次无能为力没得选择一样……我别无选择……我想借助南疆的兵力,来让姜翊生无后顾之忧,我就没有选择……
南霁云并没有把虫子给我,而是搂住我的腰,在高台之上,南疆的文武百官呐喊声中……狠狠地擒住我的嘴角……
撬开我的唇瓣……把噬心蛊从他的嘴里渡到我的嘴里……
眼泪滑过脸颊,落在嘴里,苦苦的……除了苦再也没有别的味道了……
过了许久……他才放开我……
他那些肉模糊的手,与我十指相扣……他不知疼痛似的……牵着我缓缓的往台阶下走去……
说出的话,一如从前一样冷嘲热讽:“孤为了你这南疆皇后的位置,可是牺牲了一只手,你这样泪流满面的样子,会让孤的大臣以为孤死了呢!”
我用衣袖擦着眼泪,呵笑一声,漠然道:“本宫现在可不就当你是死人了。南霁云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让我打从心底里佩服你。为了姜颐和你可真是算用尽了手段,不过你放心,本宫对你南姜皇后的位置没有兴趣,咱们两个之间只是利益关系,吃了噬心蛊又怎样?”
南霁云邪魅的笑了笑:“不怎么样啊!孤现在跟你是绑定的关系,只有这样,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以为噬心蛊只是单方面的?那是孤骗你的……经过烈火的锤炼,经过百虫的撕咬,隐藏在火炭高温之下的噬心蛊,一雄一雌,他们共生……他们共死……”
“你这么聪明……放你在孤的身边,就像放一只狼在孤的身边一样,孤不小心点,说不准哪天就像孤所说的,在南疆就是你的了!”
南霁云说着偏头望我,眼中光恶趣味的光芒大盛:“丑女人,刚刚有没有被孤感动?在孤说这南疆的江山是你的时候,你有没有被感动?”
我手上用劲,不管他那已经见了骨头的手掌,狠狠的用劲卡着他的手上,嫣然笑道:“感动……你看本宫感动的眼泪都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你说感不感动?”
南霁云痛得龇牙咧嘴,但……人家是南疆王,一国的帝王,肯定不会龇牙咧嘴在表面。
“孤打算娶颐和的时候,也这样搞,你这样铁石心肠的女人都感动,孤的颐和肯定因为孤的举动,对孤心动不止…你说是不是,丑女人……”
我点了点头,真是替他感到可悲……
落下最后一个台阶,南霁云把我的手高高举起来,与他的手相握,血淋淋的……好在我穿了红裙,不然这血迹粘在我身上得多明显……
风陵渡看我的眼神变成了担忧……我冲他笑了笑……有什么好担忧的……他都不怕死……我怕什么呢?
南疆的文武百官,呼喊声,比刚刚更大声了……
“天佑我南疆!”
“天佑我王!”
“天佑我后!”
南霁云在呼喊中,带着我离开……
回了后宫……
我是正宫……我是皇后,正一品皇后……
不知道南疆的规矩,原来正一品皇后是要跟皇上一起住的……
果然异族跟我中原人不一样……中原历朝历代的皇后有谁跟帝王住在一起?真是笑话……
瞅着南疆的巫医给南霁云上药,我蹙眉思量,噬心蛊吃下去,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
努力回想关于噬心蛊一切,除了共生,共死,并没有其它别得额外反应……
巫医上完,包扎好,对南霁云和我行了大礼,退了出去……
留下我和南霁云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我打破了沉静:“南疆王,在你面前,咱们睁眼就不要说瞎话,本宫想知道您跟羌青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凭的是什么来替你把我送到祭台上!”
南霁云看着他被包成粽子的手,淡淡的说道:“说来话长,这个人救了孤一命,孤的摄政王准备改朝换代,设置了不少关卡,要不是这个人,孤会把命留着回四地的路上!”
我眉头一拧:“救命恩人?所以他会出现在你我大婚的典礼上?”
南霁云点了点头,随手解着衣袍:“他救了孤一命,要求牵着你上祭台,把你亲手送到孤的手边,救命恩人这样的一个小小要求……孤没有任何办法,只得答应,答应过后与他两不相欠!”
“当然你也可以说翻脸无情,但是孤是当帝王者,翻脸无情的事情是做不出来,谁对孤有恩,孤记着!”
看他单手解衣袍,我并不打算上前帮忙……
他也看出来我没有帮他的打算……单手甩着衣袖,滑稽之极。
“他是西凉人吗?”我冷冷的问道:“他把我瞳孔的颜色改变了,你应该正面看到他了,他瞳孔的颜色是什么?是不是西凉皇族?”
南霁云外袍一脱,白色里衣胸前全然血迹……
“丑女人还不过来帮忙?”南霁云痛得龇牙咧嘴对我吼道:“孤死了,你就活不了!”
气不打一处来……我把凤头摘下来,狠狠的挠了自己一把头,然后嘴角扯着一丝微笑,上前接过南霁云挂在手臂上的外袍……
怪不得这个人,穿黑色的蟠龙服……流血流的这么厉害……不穿红色,只能黑色压得住……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羌青是不是西凉皇族?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南霁云手臂张开,这副架势就等着我来伺候他,行,我是他的皇后……我伺候他,谁让我的命跟他的命共存呢!
把他的龙袍随手一扔,动手开始脱他的里衣,他说道:“就瞳孔颜色而言,他的瞳孔是黑色。”
“你的意思他不是西凉皇族人?”
南霁云摇了摇头,带着不确定道:“他有本事改变你瞳孔的颜色,能改变自己瞳孔的颜色不足为奇,更何况他与生俱来的贵气,就算不是西凉皇族人。也是一个世家公子,还是一个大的世家经过几辈子熏陶过的世家公子,那份气度,从容不迫的气度,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我的视线落在南霁云胸口的刀伤,“你们交谈言语之间,就没有什么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南霁云咬着牙,往床上走去,“这个人看似漫不经心,气度从容,可是防御心极重,还特别容易引导别人顺着他的话题说话!”
南霁云往床上一躺,我本想发作,看他跟我好说话的样子,便压下了怒火……
顺着南霁云手指的方向,拿着创伤药,翻来覆去看了下!再望他的伤口,血珠往外冒,没有好好包扎过……
把洗漱的水端了过来,把羌青给我药拿了出来……拧着帕子擦着血,道:“这道伤口……在你受这道伤口时,他救了你?”
南霁云脑袋枕着手臂,望着床顶:“你猜得没错,千钧一发之际,孤受伤……就在刺客要取孤首级时,他救了孤,并一路护送孤回了四地,进了宫!”
这个羌青医术高明……还有疗伤圣药在身,却放任南霁云的刀伤到现在还流血……说明什么?说明他很享受这种把别人玩弄着鼓掌之中的快感!
擦完血迹,我从药盒中抠出药,不经意的问道:“你刚刚口中所说的摄政王,改朝换代是什么意思?”
本来躺着好好的南霁云,眼神一个凌厉,抓住我的手腕,不顾自身的伤口,翻身把我压在身下……眼眸中闪过饶有兴味道:“丑女人,你不会真把自己当南疆的皇后了吧!”
人家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他的伤疤还没好呢,就开始居高临下的自作多情……
当然他这种自作多情,带了更多的是试探,我不禁长叹:“本宫以为,咱们俩已经是夫妻了,你是南疆王,我是南疆的皇后,噬心蛊都吃了,谁还能比我跟你关系更亲密呢?”
刹那间,南霁云眼神锐利无比:“丑女人,把你在姜国那一套不知廉耻给孤收起来。孤希望你做好一个皇后的本质,不要给孤到处勾三搭四!”
我迎上南霁云的目光,身体微微抬起:“南疆王,你说这话,本宫会误会你对本宫是特别的!”
南霁云噗嗤一声,耻笑,“孤倒是小瞧了你,云城三州的城主,亲自把你护送到南疆四地,孤没有诬陷你吧?”
我笑得起来:“南霁云,瞧你现在这样子,倒像话本上抓奸的丈夫,怎么只许你想着姜颐和,不许本宫打一点小九九?你可别忘了,咱俩只是利益关系,没了这层关系,你我连陌生人都不是!”
南霁云深沉的望着我,我以为我的话会让他松开我,没想到他对我俯身就来,在我毫无防备之下擒住我的嘴角……
辗转厮磨……
我一震,刚抬手准备推开他……
“砰!”一声。
房门被打开,一时间冲进来几个人……
南霁云不急不慢的离开我的嘴角,下了床,捞过被我丢在一旁的龙袍,穿在身上……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
嫁衣不知何时腰封已被南霁云解开……
学着南霁云的样子,不急不慢的重新把腰封系上。
南霁云沉声道:“王叔,这么晚了,您来做什么?看侄儿洞房花烛夜吗?”
被南霁云称为王叔的男人,四十左右,着一身四爪金龙衣袍,目光坚定,有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威严以及阴沉!
局时,我才知道这个男人叫南域锦,人不如其名,名字好听,人却阴沉,对权力极其渴望。
南域锦微微弯腰行礼,目光掠过我,道:“今日王上成婚典礼,祭台之上,臣有事未能观礼,好不容易快马加鞭赶着回来,带了巫医前来。看看皇上不顾朝廷重臣,要立一个异国的女子为皇后,到底有没有吃下噬心蛊!”
南霁云对南域锦毫不掩饰他有伤在身,往软榻上一坐,把手举了起来,“王叔,文武大臣那么多,您都不相信,那孤得手经过圣火的烘烤,白烤了?”
南域锦盯着南霁云的伤口,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的伤口重新扒开,在捅上两刀,“传言姜国公主,容貌倾城,王上....此女真是姜国的公主吗?本王怎么瞧着连个宫女都不如!还是说,王上随便找了一个女子冒充姜国公主?”
南霁云瞅了我一眼,我便知道,南霁云想让我自己应付南域锦,应付这南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