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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的恩情最不值得人留恋了,这不,洛美人侍寝还没几日,皇帝就临幸了几个旁的妃子。
洛如韵笑笑,不再想这无用之事。
皇帝心内烦闷,他独自喝了几壶酒。晃晃悠悠的竟到了莞容华秦伊墨处。
闻人请安,他迷糊言:“起吧!”
莞容华见皇帝微摇晃的身子与淡淡酒味,她微颦眉,想来可是有何烦心之事了。她也未多话,这政事可不是自个一小小深宫嫔妃管得起的。
略舒眉,款起身。“谢皇上。”
他拉过人手,力道稍显重。
今夜不知为何会想起那已嫁作人妇的真儿。他言:“走,陪朕去摘星楼。”
命吴良顺再去取几壶酒来。也不管眼前人是否跟的上,拉着大步至摘星楼。
傍晚,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只听夏蝉聒噪不止,扰得心烦,秀女夙椛茗无心安睡,遂叫来兮净,更衣。
因衬得月色,着月白色罗裳,因是夜晚,想必无人看到,她命兮净随意陇上发髻,簪上木兰簪子,在月色的衬托下,甚像降落的仙子。
一旁兮净问道,“小主,去往哪里?”
夙椛茗略微沉思,“咱们夜游皇宫,可好?”娇俏的笑了,漏出深深的酒窝
“小主……”兮净无奈的摇摇头。
夜色寂静,怡人。处处红墙瓦壁,如果不是一直走,还以为是迷路了呢,前方就是摘星楼。
她眺望,一对壁人正在赏月,男的俊俏多姿,女的温婉可人,正在感叹时,突然,一道陌生的声音赫然而入,太监道:“前方是皇上和荣华正在赏月,闲人不许进入。”兮净正要理论,她伏了伏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
夙椛茗莞尔一笑,公公说的极是,兮净,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楼顶繁星点点,偌大的银空,皇帝的心不知为何痛。
他的怀真,现在已经不属于他了。就算他是皇帝,也改变不了她靖王妃的身份。
恍然间,莞容华素手已被人紧紧握住,微微生疼。她又闻其言,依旧淡淡笑着,随其脚步往摘星楼上去。
慎贵嫔言清本于高楼饮酒赏月,欢快的很。却见来人,喜上眉梢,但又觑见皇帝身旁的莞容华,慎贵嫔不禁蹙颦。
入宫多时,她们却也是未曾见过这般的皇帝。
繁星点点,柔和月光正好撒落在皇帝脸侧,却见其皱着眉头,莞容华心抽疼。若说入宫这几月下来,对眼前之人无丝毫感情那倒还是骗人的。
她见吴良顺取酒来,伸手拦下。
“饮酒伤身,帝少饮些罢。”
她头微低声儿越发小,抬头望星空,道:“这般美景,不赏可是可惜了呢,帝便陪妾赏赏这繁星可好?”知晓自己这般话也不足甚么,又言道:“若帝饮酒,那妾陪帝可好?”言罢,顺势拿起一旁的酒。
身边人虽劝,还是更愿陪着。
“美景是该赏,然怎能比有美酒与佳人呢?”皇帝嘴角讥笑,“朕该有的都有的,却独独没有她。”
他顺势揽过人肩,接过一壶饮了口。又向身边人抬手让人饮,“你可会?”
闻其言,脸愈发红,她一把被皇帝揽入怀中。她望着手中酒壶,微吸口气,学着方才,拿起酒壶一口饮下。烈酒入喉倒是火辣的疼。连连咳了几声。
慎贵嫔睨女人,又看她动作,厌恶之色尽现。
“不会饮酒为何要来这圣洁之地?”
莞容华忽闻音,转身见来人,原是慎贵嫔,她忙搁下酒壶,屈身福礼:“妾请慎贵嫔安。”细细闻其言,心下一紧,脸更是煞红。
慎贵嫔睨人,色不悦,“免了”。
皇帝与人推搡着,却不见此楼有人至。他又一丝不悦,微迷眸。
瞧其人原是许久不见的贵嫔。
“哈哈——”皇帝爽朗大笑,“来的正好。素闻贵嫔常一人独饮,今日如你愿,一起来。”
他顺手丢一壶与后来人。
慎贵嫔看帝,不禁眯了眼,“美人相陪,妾怎敢叨扰。”她又饮一口,摇头晃脑着,“独饮自是美妙的,两人若是作诗也到好,若是……”她羽眸撇了撇莞容华,“那还是请您往别的地儿去吧。
总管太监吴良顺立在皇帝身后,眼瞧着这位九五之尊有些放纵的喝着酒,只低声自语很久没见他这般摸样了。他虽然想着让其能够发泄下心中苦闷,但想到弱这事传扬出去,怕是又会惹出不少风波,只怕那些言官御史又会揪着不放。
良顺只得硬着头皮道:“皇上,酒喝多了伤身,您还是少喝点吧。”
那火辣早已消去,莞容华缓缓起身。
她闻贵嫔言,言语之中便将矛头指向了自个,心下微苦笑。
往别处去?呵,这也是帝将自个带来的,瞧了眼侧之人,微撇嘴,不语。若自个再说些什么,倒不是还冲撞了帝子,今夜其本就心情不佳,又何必再惹出些麻烦?不再言语,却还是退到帝身侧。
皇帝闻贵嫔话,“放肆,人是朕带来的,你让她去哪里?过来坐着。”
他语气不让人拒绝,“你俩陪着不更好。”
今夜就想放纵一次又如何,他打断吴良顺对人言:“再去准备点,看来今夜这点酒是不够喝了。”
慎贵嫔素手置觥筹于桌,直盯人,面色通红。
“是,您带来的,是妾扰了您。”
她径直站起,却不知头晕目眩,硬是站了半天才站好。
总管太监吴良顺闻言自知是劝不住主子了,只得退下。他一边派人去准备酒水一边又派人去慈宁宫把这事禀告给太后娘娘,省得到时候出了事,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受过。
莞容华微叹息。
她瞧着手中的酒壶,终还是仰头一饮而下。心下丝丝惆怅。微偏头,瞧着眼前两人。自个在此看戏?她一丝冷笑,酒劲上来,却还硬撑着几分清醒。
皇帝见贵嫔起身欲走,然似乎摇摇欲坠可想之前便在此喝了不少。他大步之前拦下人。
“喝不了,还如此逞能。朕待你娇惯了?”他附人耳捏人下颚轻言,“好几次听人言你私下喝酒,却还如此不通情理。朕没怪你,知你心不属于这,贵妃的孩子给了你,你可不要挑战朕的底线。”他扶人至身旁坐下,“今夜就你俩,有何事就痛快说痛快饮,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呵,莞容华嘴角微扬,淡淡冷笑。
她搁下手中酒壶,微摇晃身子,移步至帝跟前。
“望帝赎罪,妾酒量不佳,方才饮酒急了些,眼下便晕乎得很,也不扰帝雅兴。先行回宫了。”
规矩行个礼,莞容华步态摇晃,也无何规矩,此时头也愈发疼,她只愿早些回宫罢。方走几步,又转过身,勉强撑起身子,道:“帝……也少饮些,对身子不好……”
想必他有贵嫔陪着,皇上心情定会好上几分。
这般念来,她转过身望下走去。远远便瞧见素兮,摇晃走至其身侧,由其搀回宫。
皇帝见莞容华已微醺,他示意吴良顺,“你送容华回宫,朕有话于贵嫔说。”
吴良顺默默的杵在一旁侯着,心下却在寻思该怎么劝下主子,不过看他正在兴头上,此时自己在多嘴估计会倒霉的。
正好此时那位莞容华要回宫,自个儿欣欣然,接了皇上旨意便与莞容华一同离去。
待人离去,慎贵嫔不禁冷笑。
泪水从脸庞流下。
“我的心?我的心是不在这儿!那你何必又要带我入宫!”她素手轻抚肚子,“孩子……都是你,让我生不了孩子!”
素手指了指人远去的地方,“如今你还要带她来刺激我?”她泪似洪水,瘫软在地上,也由泪肆意的留着。
皇帝双手抓过人肩,不让滑落,一步一步将人抵至墙边。
他借着酒意闻人言,嘴角一抹邪笑。
“呵,你可是吃醋了?”
眼前人泪止不住的流,他怒意起,一手按肩,一手捏下颚,微微用力。
“你还敢说你心不在,那带她又何妨?你可想好了,孩子不是朕害的。害你的是熙妃,当年只不过利用你害她而已,你却反过来怪朕?”
慎贵嫔冷笑看他,“是,是熙妃害的我!与您无关!”顿了顿,又道,“原本以为我能爱上你,为你生一个孩子。可是现在呢!我连孩子都生不了!
他掐住人脸,强行吻上去。
慎贵嫔被摁得不舒服,又见人动作。不禁捶打他,却因醉酒而无半分力气,捶打也似揉。
挣扎扭捏,他任她捶打。抓过手,放在胸上。
“朕与你一样,你丢了孩子。”他指指胸,“朕这里一样痛。可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朕如此放纵你,你还不自知?”
他掐人脸的手,渐渐放松。
酒意已让人眼前迷离,她捶打的力道几乎无用。呼吸急促,之前霸道的吻亦变的轻柔,轻挑贝齿,舌窜入内,手扶上胸渘捏。
慎贵嫔本是抗拒得很,却不料酒劲上来,再加与人动作。
她面色绯红,不禁轻昵,也迎上人儿。
见她已不抗拒,压抑的岌喘着。
就算心内再不愿,这身体的反应可是骗不了人。
他打横抱着她,下楼。
见肩舆已备好,他满意点头,直往养心殿去。
一夜春宵缠绵,留人于养心后寝。
皇太后本和衣就寝,吴良顺派身边人进言,说是帝子与容华贵嫔在摘星楼饮酒大醉。
“帝不是哀家亲生,有些话不是哀家说啥就能听,倒是身边妃嫔竟与皇上一同胡闹,成何体统。”
她命低下奴才准备些醒酒汤去,此事不可宣扬,明日再传容华和贵嫔。后不提,寝。
夙椛茗因昨晚散步到很晚,又因为没有后宫之主,不用去请安,所以她起的很晚。叫来兮净,为自己梳洗,梨黄色罗裳,衬得人娇俏可爱,镶有蓝宝石的玉钗,插上云鬓花颜金步摇,叮叮当当,如潺潺溪流。
想必现在早过了去给太后请安的时辰了。她轻叹,太后不要怪罪她才是。
“小主,听闻御花园的花开了,很是艳丽呢。”忽闻潺溪般悦耳声音,原是兮净在说话。
夙椛茗静谧片刻,轻起薄唇:“那就去往御花园吧。”
昨夜之事,莞容华还历历在目,现还有些昏沉却早早便起了,确是睡不熟罢。她唤锦心前来梳妆,抹上略深的底,却难掩疲倦之色。随意用些膳食,便携柳儿往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
入夏,正是百花盛开之际,满园佳景,不来倒是可惜了。莞容华不禁一笑。
细细瞧见不远处一佳影,也未再多停留,移步至亭内赏花。
千鲤池池中缤纷,鱼儿见有人到来,簇拥一团。花影递上鱼食却无心投喂,洛如韵落座石椅把玩着手钏。
想着盛夏的天儿,合着千鲤池也冷寂下来,都躲在宫中避暑,非自己要硬着性子跑来看看这池中活物。也是越发捉摸不定自己的脾性,跟着七月的天儿躁动起来。
她命花影收了食盒与鱼食欲回宫,忽闻掌礼声乃圣驾到,一时诧异。
几月未曾相见,自知后宫才德者众多,跪下请安道:“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安分候着,却也不自报家门免得给自己打脸。
如今七月正至,池里阳光折射水波荡漾,让人眯了眼,皇帝道:“免了。怎的一人在此?不觉热?”
洛如韵起身,循着皇帝的目光望去涟漪晃了人的眼。示意花影将食盒打开摆好早先带来的开胃点心,因是未曾动过且常吃的开胃点心,也不怕失了分寸。
她听到话,回:“天儿是热的,可也不知怎的,今日偏就是想来这儿坐坐。许是看久了花儿,才顿觉鱼儿也别有一番乐趣呢。”
拿起早先皇太后也夸赞过的翡翠凉果,通体翠绿的最惹小女儿家喜爱,呈上也不知说些什么奉承话,便直了当截问:“皇上可要尝尝?”小心翼翼抬眸唯恐惹了他不高兴。
水里鱼儿自在,无人之忧,何其快哉。
皇帝转首瞧了人手里吃食,吴良顺抢先一步用银针探后点头。
他也不用手接,而是张了嘴等她喂。
银针试过之后无恙,只见皇上孩儿心性般张了嘴的让人喂。她接过干净的手帕拿起一块翡翠凉果。因带着些寒性,故又自作主张的撒上了些桂花来散寒暖胃又提胃口。
早先带来的鱼食倒是分文未动,洛如韵无奈的笑笑。
此情此景在如今的境况下已是让自己知足,遂话家常般道:“妾觉着,这翡翠凉果是真合了自个儿的心意。皇上以为呢?”
一小块入了腹中才问了这话,悉心替人试了嘴角。
说是不期望赞扬那才是假的。
入口便透着凉,解了不少暑气。似还不够味,皇帝伸手又拿了一块。
“恩,不错这天气正适合。”看天也热的头晕,他又道:“去你哪儿坐坐。”
洛如韵顿住,不曾想到有朝一日翊坤宫东后殿还能让皇上踏足。
欣喜之意上了眉梢。
小宫女不动神色的已经跑回宫传意。自己更是福身应道:“谢皇上夸赞。”
她起了身跟在圣上旁,烈日当头有人遮着伞却还是晒的,跟着也未曾多语。
翊坤宫东后殿。
早已得了命候在两旁迎帝,赶紧进了宫内。美人位分用冰的分量虽不多可也是够的。她一路上只怕惹了暑气,忙叫人呈上绿茶,道:“这绿茶虽略带苦味,却是祛暑降燥的。”婉转一笑,自己并不得宠自然没有多名贵的茶叶,可这番心意并不差,由此一来这绿茶与之比较当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亲自奉茶道:“妾洛氏请皇上用茶。”
他刚吩咐下去,入内便见人已备好茶水。可见是个细心之人。一路过来微微有丝汗意,口干舌燥,无心慢品,顺手接过温度适中便一饮而尽。
闻名,他言:“洛氏,早前便听太后夸一位厨艺了得之人,如今尝过的确让人回味。”
虽不喜皇嫡母,然那日派人来禀,倒对人有丝影响。
太后如今不能拿他怎样,而他也不能背不孝之名,如此那便再提拔提拔,让太后也高兴高兴。
皇帝命吴良顺道:“传朕口谕,洛氏贤良淑德,恪守尊礼。封贵人,赐小厨房。”
洛如韵小心侍奉却又不能刻意了去,今日皇上好不容易来一趟翊坤宫自然是仔细伺候着。她入宫前本有耳闻一些宫中的大事,深阁中的女子自然不敢多听多说,进了宫更是不敢乱嚼嘴皮子,只求安稳度过,若是有幸,能侍奉在帝左右也是求之不得的。她听帝夸赞心下欢喜,平日里无事寥聊没少琢磨他人眼中这些“旁门左道”,没成想能让皇上记住了这般。
又听传旨晋封贵人之位,洛如韵即可接过茶水放置一旁跪下接旨道:“妾洛氏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又听赐小厨房,大了胆子糯糯问道:“既然皇上如此厚爱,妾就再大胆求一份恩典罢。”叩头后复道:“若以后妾再想出了些好吃的吃食,还请皇上不要嫌妾愚钝,试试可好?”
皇帝瞥眉,只是不想辜负老人家一片心意,厚爱倒还谈不上。
然此话也不便说出口,闻后话有些发笑,调笑道:“贵人是拿朕当试吃奴才?你先起来吧。给贵人小厨房是因你厨艺好,朕可没那么多闲功夫等着试吃。”他顿缓和了语气,“待你做好了,尝好了再说吧。你且先忙着,朕有事先行一步。”
洛如韵自知也是没了分寸,反倒疏忽了,欠身请罪道:“妾没了规矩,想岔了,还请皇上勿怪。”
听他这般解释,本身超爱捣鼓些零嘴儿,她倒也不在乎多少,却还是有些失望。
只愿皇上能记着这儿有个被赐了小厨房的贵人便是。
她婉言道:“那便就如皇上所说,可不许怪妾手脚粗笨了去。”
洛如韵福身送皇上出了宫门,与众人一同跪拜,直至那宫道上没了圣驾的影儿方才进了屋。
坐在塌上回想起来宛若一场幽梦般。
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位子摆在那儿,由不得自己做主。入了宫中走了一步都不能回头。知道他终究是不会同其他人般接纳自己的,却还是不甘,尽自己所能让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就是。
道句累了小酣一会儿,晚膳时分再让花影唤醒。
夏日暄躁有余,慎贵嫔懒于塌上不再动弹,静由媵打扇侍冰。人传,美人洛氏晋为贵人,慎贵嫔也只懒懒得点头。命人送了些饰品去,她转头对云舟道:
“带上些冰,那可是他宠的人儿啊。”
又想起昨儿的事,慎贵嫔面上不禁染起红晕,却是气的很。
她睨见一旁绣的鸳鸯,却绣了许多只,唯独无公鸳。
“把这个儿给他送去。”
养心殿。
吴良顺捧着贵嫔绣来的鸳鸯,皇帝看了老半天才发现全是雌的,嘴角笑笑。
还说没把朕放心里,这是变相的吃醋,怪朕妻妾多了。
他正想着,敬事房太监举着银盘进来:“皇上,该翻牌子了。”
他随手翻过“熙妃-赫舍里锦琬”。
熙妃素手支颐于榻上小憩,心却想着洛氏那事。
她不免升出几分悲戚之感。
封妃之时,本宫也曾专宠一时风头无两,可为何时至今日一切都变了样子?一个个新人入宫呵,当真热闹。
突兀推门声起,碧落缓步入内至塌前俯身轻声询问言:“娘娘……时候不早了,娘娘不如安寝吧,奴婢给您收拾床铺。”她瞧着主子并无怒色方又大着胆子提议,心下却叹主子已经多日未曾安稳休憩,今日到似想开了些许。
熙妃闻婢声,抬了眸色许是被殿内烛火所耀,直至闻了凤鸾春恩车自宫道而过的铃声,她方恢复清明之状,心下染了几分希翼之火急急而道:
“快,快去看看,是不是皇上遣人来本宫这儿了。”
婢子迟疑应下心中却不以为然,应承着往殿外而去,熙妃正欲出便见殿外来人,遂也带了几番喜色入内禀,而后好一番梳洗方携了两婢出了殿门。
熙妃搭了婢子皓腕,入了车内堪堪坐正身子,铃声便自静谧宫道肆意扬开,许是久未得诏一时不适到觉有些颠簸,幸而两处不远刹那回神方觉鸾车已停,只待那车边铃铛声停后方掀了维帘由人侍着自木梯而下。
待主子翻了牌子后,总管太监吴良顺便候在门口等着。
不大会儿,瞧见凤鸾车缓缓的行了过来,他忙招呼边上的小太监上去将车内的主儿搭了出来,请进了养心殿,后缓缓推出轻手轻脚的将门带上。
熙妃觑过垂首宫人,不待众人反应自顾自的携了婢女一路往哪暖阁而去。
至阁前,不远处细瞧阁中明火之境,恍似想起什么。
她不由抿了朱唇,不施粉黛的脸上也浮现几许红晕,命婢于外静待而后由人领着入了内室,瞧着案前男子一时有些怔愣,之至阖门声起方回神近前,附身浅拜而言: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许久不曾见人,皇帝看着请安之人似曾只能用相识来形容。
他亲手扶了人起来,“不传你,你心里可曾还有朕?”
坐于龙榻上,手扶着她的手,“可让朕好好瞧瞧。”他捧着脸细细端详,笑颜道:“爱妃还是如此多娇。”
熙妃笑罢,承蒙恩泽。
夜已入深,虽说玉常在不过有孕一月却害喜得紧,整日也无何食欲。太医在她耳畔嘱咐多日,随意食些便打发了。
算算日子,倒也是许久未见帝……也不知……可还记得深宫之人?
“素绕,今夜皇上……”
“回小主,今夜皇上翻了熙妃的牌子。”
闻其言,玉常在心一紧。她微湿了眼,摆手让其退下。
自个儿是歌舞坊所出,又怎敢盼帝垂怜?来到此,终究是福还是祸?玉常在不禁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