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一只蝉

千苒君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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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对了,当时翡意是怎么教的来着?闻人笑想了想,却发现连根毛都没想起来。翡意教她的时候她不是正打盹儿么。

    闻人雪坐在闻人笑的旁边,她的绣绷上已经被缝上几抹色彩,她不忘扭过头来看见闻人笑的绣绷上仍是一片雪白,不由脸上隐隐露出讥诮之色,嘴上却一派天真道:“姐姐,你怎么不动针呀,雪儿知道你绣艺一向是最好的。”

    她这声音不大不小,偏偏引来不少的眼神,就连长公主也堪堪投来一瞥。

    闻人笑转而又很能自我安慰地想,既然事已至此,她也就不用掩掩藏藏的了,横竖她也不是来为了博彩头的,丢脸归丢脸,可要是就此让长公主、皇后娘娘嫌弃她的绣工,不也是一件好事么,况且,谁愿意给太子那混蛋绣香囊啊呸!

    于是闻人笑气定神闲地看了闻人雪一眼,道:“妹妹既然知道还不赶紧的,要是一会儿我超过了妹妹,妹妹岂不是不能将香囊赠给太子殿下了吗?”

    闻人雪面色绯红,弱弱地解释道:“雪儿只是想请长公主殿下加以指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可话虽这么说,接下来却没再有功夫关心闻人笑在干什么,而是满腹心思都专注地投在手里的事情上。

    闻人笑又心想,还是绣一个吧,反正大把的时间,虽然不是绣给太子的,好歹也给自己留个处女作。于是她找了一下灵感,小心地避开了手指,开始一针一线地绣了起来。

    长公主倒也十分耐心,一一从小姐们身旁有过,都要指点上一两句,说得大都很委婉,即使绣得不怎么精致的也都要夸上三分创意,并提个良好意见,更甚者,还得长公主手把手教上两针,都是她们莫大的福分。

    不知不觉,长公主已经走到闻人雪身边了,看了她的刺绣,不由露出满意的神色,说道:“雪儿小姐这幅蝶恋花的图案绣得甚为逼真,仿佛有清风徐来、蝶舞生香。”

    闻人雪由衷地欢喜,起身福礼道:“谢长公主夸奖。”

    长公主更是不吝赞道:“雪儿小姐聪慧过人,假以时日说不定还比本宫还要厉害一些。”

    这话真真是另别的小姐羡煞不已。江氏在旁已然乐开了花。

    而当长公主走到闻人笑身边看了看她的成果时,抽了抽眼角,直接选择了沉默。她大概是知道闻人笑不会这些东西的,从那天进宫时看闻人笑把自己的裙子缝得乱七八糟就能够看出来。

    长公主默默从闻人笑身边走开,闻人笑知道她一定是失望透顶,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

    绣好了之后,闻人笑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果,觉得还甚为满意。一团深褐色的东西跃然缎面上,呈不规则形状,远看像只苍蝇,近看像坨鸟屎。恰逢树上响起的蝉鸣此起彼伏,闻人笑觉得这只蝉她绣得肾好。

    末了,大家都在角落里绣上自己的名字,一来是为了好辨认,二来谁不想让太子殿下佩戴着绣有自己名字的香囊呢?绣好名字后,然后再往里面填一些香料,将缎面缝合起来,也就做成了一只完整的香囊。大家都把香囊交由长公主处,回头太子殿下会挑选出令他满意的。闻人笑也把那香囊交给了长公主,只不过她没绣自己的名字,她又不是来找虐的绣自己名字做什么,不过从长公主的表情就看得出来,大约太子殿下看了她绣的香囊以后,得吐。

    既然用了人家的针线,回头这绣篓当然得收拾。从中也可感觉得出众位小姐是不是个爱收拾打理之人。

    可闻人笑一收拾之下,好像少了一点儿东西。

    她刚用的绣花针呢?不见了。

    闻人笑桌上桌下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没有找到就算了,想来谁会在意一枚绣花针呢。

    随后大家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该八卦的必须八卦,这所谓茶话会才正式拉开了帷幕。闻人笑在会上也不多言,顶多就是吃吃喝喝,然后再竖着耳朵听上个三两句。

    到了中午的时候,公主府里备上了午膳,也是相当美味的。闻人笑这才听说今日的茶话会是要持续一整天的,不仅上午刺绣八卦,下午游园,晚上还有一系列助兴的节目表演,不至深夜不散会。

    嘿,这古代人可真会玩儿。

    中午吃饱了饭,闻人笑总算有机会避开人群,找了个公主府园子深处靠池塘边凉快的地方休息打盹儿。她轻车熟路地爬上了一根结实的树杈,把自个晾挂在了树杈上。

    斜下方的池塘里的水,平静得像一面碧绿透亮的镜子,偶尔因风而皱起几缕涟漪。角落边上,水草丛生十分茂盛,还长有一簇簇的莲叶,一朵朵的莲花从叶子的缝隙间冒出来,半开半合的姿态极为妍丽。

    这水是活水,源头有隆起一丈来高的石墩儿,水便是从那上游漫过石墩儿溢下来的。石墩儿因为常年被流水打磨而变得光滑剔透,那上面还结满了青苔。池塘下游则又是一个石墩儿,水顺着石墩儿救往下一个地方。

    闻人笑便是听着流水清澈的声音进入了梦乡。吃饱过后的她,脑子处于放空状态,很容易进入休眠。

    可是她睡得快醒得也快,这树杈不平整,咯得她屁股痛。她张开眼时,惺忪又茫然,一边揉着屁股,也不知太子那厮今天到底来没来,守株待兔到天黑莫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与此同时,谢郁的轿撵顶着日头正低调奢华有内涵地从皇宫抵达长公主府。轿撵里十分宽敞,坐的不止他一个,旁边还有一个着便衣的脸上随时都挂着笑的云凡。好像他不笑,天就会塌下来似的。

    当然,除此以外,窗户边还蹲着那只五光十色的骚包鹦鹉。约莫它是太久太久没被放出来了,在路上时整个鸟都是异常兴奋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时不时高昂地尖叫:“美女!美女!”

    谢郁一点也不想带这蠢货出来,奈何云凡与它格外合拍,不仅带了出来,还一路上逗弄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