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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己击杀的第几个丘丘王了呢？三十？五十？艾琳自己都数不清了，至于她消灭的那些丘丘人，大概早就上四位数吧，战斗已经持续了数个小时，艾琳感觉自己的体力快耗尽了，不，其实，早就耗尽了好几回，是芭芭拉的治疗一直在支撑着她和所有人，不过，可那些丘丘人却仍是无边无尽。
按照一开始从那个深渊法师的说法，这次进攻蒙德的部队大概有几千人，现在看来，远远不止，它们实际的数量至少是预估的十倍。
这是一场极不对等的战争，蒙德人正在与百倍于自己数量的敌人战斗。
艾琳喘着气环顾四周，每一个蒙德人难掩脸上的倦意，毫无疑问，他们的体力也到了极限，不过，没有任何人想要退缩，反倒愈战愈勇，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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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猫耳女孩不断向敌人发射冰箭，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不明含义的词语。
“迪奥娜，怎么老毛病又犯了？说了多少遍了，改改你那一兴奋就会乱叫的习惯，一点女孩儿的样子都没有！”
中年猎人有些无奈地对女孩说道。
“哼，要你管！”
女孩气呼呼地把头一扭，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就在这时，一支利箭呼啸着向女孩射去，女孩因为闭着眼睛，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那支箭，等她反应过来，那箭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女孩大惊失色，她知道自己没时间闪躲了。
“啪！”
“都说了多少遍了，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里可是战场，别那么冒冒失失的。”
男人伸出坚实的手臂将那支箭一把抓住，就在箭锋即将刺中女孩的瞬间，随后冲着女孩笑了笑。
女孩的脸颊涨得通红，突然没了气势。
“知道啦，臭老爸。”
她低下头没精打采地说道，男人没再说什么，只是豪迈地大笑了两声。
就在这时，几个丘丘王将他女孩团团围住，男人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收起弓箭，拿出随身的匕首，锐利的双眼环顾着四周。
“臭老爸，这回该轮到我救你了，嘿嘿。”
女孩露出一颗小虎牙，狡黠地笑了起来。
“快，把你的酒壶给我！”女孩向自己的父亲喊道。
“酒壶？什么酒壶？我不是答应过你今天不喝酒的吗！”男人大惊失色，眼神也有些躲闪。
“别装了，拿来！”女孩的语气不容拒绝。
“好，好吧……”
男人垂头丧气的从身上掏出一个酒壶递给了女孩。
“乖女儿，咱们说好了，别告诉你妈行不行，你看爸爸不是把酒壶给你了吗？”男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还有一个呢？也给我！”
“是……”
“屡教不改，回家等着被老妈收拾吧！”不过，现在该解决这些讨厌的家伙了！”
说完，女孩纵身一跃，打开酒壶该在空中向下挥洒，散落的酒溅落在这些丘丘王的身上，等两个酒壶倒空了，女孩随手将它们一扔，随后召唤出弓箭，还伴随着她父亲的哀嚎:
“不！轻点，轻点摔啊！”
女孩没有理会父亲，而是选择停留在空中凝聚冰元素力。
“砸瓦鲁多！”
女孩又发出了不明含义的声音，冰元素凝聚成护盾将女孩的身体包裹，在护盾形成的瞬间形成一股剧烈的寒风，沾上酒水的丘丘瞬间人被寒风冻结。
“接下来，用这招解决你们。”
“泷泽萝拉哒！”
强大的冰元素在弓箭上聚集，女孩将弓拉满，对着下方猛地射去，随即，缠绕在弓箭上的冰元素凝聚成巨大的猫头，呼啸着扑向了被禁锢在寒冰中的丘丘王，顷刻间，寒光迸射，丘丘王的躯体化成了四散的冰晶。
“哈哈哈哈哈！赛高你嗨铁鸭子哒！”
女孩张开双臂大笑着，随后又将手指抵住了太阳穴，不明含义的声音表达着她的喜悦。
“唉，还是改不了乱叫的毛病啊，迪奥娜，也罢，就像我戒不了酒一样。”
男子自嘲地摇了摇头，脸上却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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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家伙坏家伙，这些坏家伙怎么炸都炸不完！呵啊——！可莉生气了！”
红衣女孩将一只手伸向天空，火焰顿时凝聚成巨大的四叶草图腾，随后，炽烈的火焰聚集成光束向敌阵横扫，敌人在接触到光束的瞬间便化为了乌有，连灰烬都没有剩下。
“可莉，需要帮忙吗？”
阿贝多乘坐刹那之花飞到女孩的身旁，一看到阿贝多，女孩顿时绽放了笑颜:
“阿贝多哥哥！快来快来，可莉想要飞到天上去！”
“没问题。”
阿贝多将手一挥，另一朵刹那之花出现在女孩的脚下，将她带上了天空。
“好耶！谢谢哥哥！”
女孩高兴地朝阿贝多挥了挥手，阿贝多没在说什么，嘴角难题察觉地微微上扬。
“那么，可莉要认真了！”
女孩天真烂漫的笑容活像一个小太阳，只见她抬起双手，无数火红色的小球从天空中倾斜而下。
“蹦蹦炸弹·流星雨！”
爆炸声响彻战场的每一个角落，耀眼的光芒将敌人的身影吞没，铺天盖地的轰炸顿时改变了战场的格局，不远处的山脉被瞬间夷为平地。
“那是，红色的，很烫的女孩子。”
骑狼的银发少年望着远处的爆炸，似乎想起了什么。
“帮助，她需要。”
浓烈的雷元素在少年的周围凝聚，顷刻间化为一个巨狼的幻像，雷光在少年的双眸中迸射，只见少年将巨剑收到身后，像狼一样四肢着地，随后便化成一道雷光向爆炸的中心疾驰而去，极快的速度带动着雷暴将沿路的敌人化为焦炭。
“多么美妙的战斗！我又燃起来了！”
浑身是伤的白发少年激动地对着天空竖起大拇指，强大的气焰从身体中喷涌而出。
“收下吧！我最后的点赞！”
少年将手中的剑插入大地，熊熊火焰凝聚成点赞的图案在地面上蔓延，瞬间覆盖了整个战场。
“看来大家都很乱来呢，那么，我也放肆一回吧！”
红衣少女张开双臂，无数的兔子玩偶从身后涌出，顷刻间形成巨大的浪潮涌入战场。
“迄今为止制作的兔兔伯爵都在这里了！接招吧，丘丘人，半径2公里的兔兔伯爵火花！”
少女将手中的弓箭向天空射去，漫天火箭如骤雨般坠落，顿时形成了燎原之势，在火焰触碰到兔子玩偶的瞬间，湮灭级别的爆炸席卷了战场，天空中再次出现了蘑菇云。
“嗯，小可爱们都很拼啊。”
丽莎望着硝烟漫天的战场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战场上到处都是浓密的火元素呢，嗯……偶尔做一些过火的事情应该没事吧。”
紫衣女子缓缓抬手，印着蔷薇图案的巨大法阵瞬间释放，随后，万丈狂雷从天穹之上奔骤而来，与此同时，巨狼和夜鸦的巨大幻象冲入火焰的中心，雷与火的碰撞顿时横扫战场，天灾般的威力将近半的敌人吞噬殆尽。
刚才的一连串攻击，前后时间不超过一分钟，却让敌人的数在顷刻间减少了大半。
“呜呼！太过瘾了！”
耗尽全部力气的白发少年瘫坐在地上，但脸上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受累世厄运诅咒的探险家哟，本皇女不会吝惜对你的赞美。”金发少女幻化出暗羽降落到少年的身旁。
“皇女的意思是，班尼特，做的不错。”跟在少女身后的夜鸦说道。
“帮大忙了，班尼特！。”红衣少女也在这时赶来。
“嘿嘿嘿，你们也很厉害啊”
少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小可爱们，还有力气接着打吗？”
丽莎缓缓走到了两人身旁，但她的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银发少年身上。
少年伫立在四散的尘埃之中，手中的猩红巨剑格外引人注目。
“完全没问题！”
班尼特一骨碌从地上做起来，摩拳擦掌地说道。
“哼，守卫吾土之战，本皇女义不容辞，方才所展现的威能，不过是千万分之一！”
“那么，我也不会落后的！”
安柏插着腰自信地回应道。
“可莉也一样哦！”
红衣女孩从刹那之花上跳了下来，笑嘻嘻的说道，随后，她注意到了面前的银发少年，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诶？是奔狼领的哥哥！你好呀！”
可莉朝着那少年挥了挥小手，少年也转过头去，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他也对着女孩挥了挥手。
“敌人，还在，我会，保护你。”
说完，少年又化作一道雷光冲入敌阵。
“诶呀，真是个急性子呢，本来还想和他说说话呢，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丽莎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饶有兴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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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雪花骑士阁下。”
凯亚微笑着拍了拍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艾琳，艾琳便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看那边，那些拥有火元素神之眼的家伙们好像玩得很开心啊，我们这些冰元素神之眼的拥有者也加入他们吧！”
凯亚用有些戏谑的口吻说道，艾琳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优菈和罗莎莉亚也赶了过来。
“艾琳小姐，我也来帮你们！”
砂糖在这时发话了，巨大的绿色魔方怪物骤然出现在敌阵中央。
“这就是我的秘密武器，和阿贝多先生共同研发的最新实验体，【拟造无相之风·改】，它的威力是无相之风的数倍，而且重点强化了它与其它元素的反应强度，虽然还在测试阶段，不过，面对现在的情况，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她的话音刚落，那魔方怪物就自己动了起来，翠绿色的光芒从怪物的身体中迸发，随后，那怪物将包裹全身的立方体全部释放出去，化作遮天蔽日的庞大双翼，顷刻间形成了将战场吞噬的飓风。
随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向风暴中注入元素力，超高浓度的冰元素力让风暴转化为滔天的冰冷狂潮，将战场上几乎所有的敌人吞没，待风暴消散，在场的丘丘人已经所剩无几。
“诶呀，今天的战斗真累啊，不过，是时候结束了。”
凯亚伸了一个懒腰，看似轻松的说道，不过，在场的每一个蒙德人都很清楚，自己的体能早已到了极限，当然，他们也很坚信，胜利是属于蒙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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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殿下，丘丘人部队已经耗尽了蒙德人的力量已但是，深渊的部队却没有受到损伤，如果在这个时候出动深渊部队，嘿嘿嘿，恐怕……”
非人之物的怪笑从金发少年的身后传来，少年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只是陷入了沉思，他似乎还有所顾虑，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响，伴随着不绝于耳的惨叫。
“保护【王子】殿下！”
几个深渊使徒放出水刃挡在少年面前，它们的声音里透露出难以掩盖的恐惧。
“哟，深渊教团，你们好啊。”
一个中年男子用浑厚的声音说道，少年转过身，只见一男一女两个身影赫然出现在一众深渊怪物之中，为首的男子穿着便于行动的紧身西服，胸口处别着冒险家协会的勋章，而他身后的女子则是一身接待员的装扮。
“还没来得及介绍，我是冒险家协会蒙德分会长塞琉斯，这位是接待员凯瑟琳小姐。”
虽然被敌人层层包裹，两人却仍旧面不改色，那个男子更是一副轻松的样子，但他们的敌人却都剑拔张弩，全面戒备。
“哈哈哈，干嘛这么紧张啊，我不是来打架的。”
男子大笑着地摆了摆手说道，他似乎对于面前的深渊怪物毫不在乎的样子，而那一众深渊教徒也不敢贸然行动。
少年发现了原因所在，就在他的身后，一座原本存在的山峰被夷平，大片的深渊教徒凭空消失，只留下一地即将被高温蒸发殆尽的血痕，而那个中年男子正若无其事地擦拭着手中的指虎。
“空气中没有元素力的痕迹，刚才的攻击，是物理攻击吧。”
少年用警觉的目光凝视着面前的男子，而那男子却只是笑而不语。
“想不到，不凭借神之眼，只靠单纯的身体修炼，居然能达到这种程度。”少年的语气中不难听出赞叹的意味，一众深渊教徒闻言，都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毫无疑问，它们对眼前这个人类男子十分忌惮。
“别太嚣张了，人类！”
一个深渊使徒沉不住气，纵身一跃突进到男子的身后，来到那个站在他身后的女子身旁，随后用水刃抵住了她的咽喉。
“如果不想让你的同班丧命，就乖乖的束手就擒！”
对于深渊使徒的行为，男子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就连那被挟持的女子也仍旧笑吟吟地看着不远处的少年，目光甚至没有撇向那个深渊使徒。
紧接着，深渊使徒作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水刃凭空消失，它甚至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深渊怪物大惊失色，不由地倒退了几步。
“原来如此，是被极高密度的风元素切割成细小的微粒了吗。”
金发少年将目光移到了那女子的身上，声音虽然平静，却暗含着些许的震惊。
“不愧是深渊的首领，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女子仍旧保持着礼仪性的微笑，但从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感。
“你的身上没有神之眼，却能使用这么强大的元素力，而且运用元素的方式和常人完全不一样，你，不是人类吧。”
少年话音刚落，一阵强烈的风压袭来，在场的深渊怪物被硬生生地压进地面，动弹不得，那少年也不得不伸出手阻挡这阵狂风。笑容从女子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属于人类的冰冷。
“异乡人，有些话是不能问的。”
“好吧，请原谅我的冒犯。”
少年向两人躬身行礼，女子这才收回了风压，在场的深渊怪物无不陷入了惊恐，更让它们难以置信的是，自己的领袖居然会向面前的两人低头！不过，大部分的深渊怪物已经无暇顾及这些，死亡的威胁远大于一切。
“好了好了，凯瑟琳，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了解，塞琉斯先生。”
格式化的笑容再次回到了女子的脸上，她向男子微鞠一躬，退到他的身后。
“那么，蒙德人，你有何企图？”
少年开口问道。
“我们的目的其实很明显吧，我们是来谈判的，如果深渊教团还想继续进攻蒙德的话，就必须过了我们这一关。”无形的威压从男子的身体中迸发，细密的裂纹在男子的脚下蔓延。
“蒙德人，我承认你的实力，不过，你们二人就是谈判的全部筹码吗？”
少年也并没有被二人的气场所震慑到，一言一行间都透露出超出常人的沉着和理性。
“哈哈，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二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实不相瞒，我们已经事先和西风骑士团团长法尔伽、西风教会主教西蒙，以及冒险家协会总部取得了联系，如果阁下执意进攻，届时，西风远征军和西风教会将会全员出动，冒险家协会的七个分会长也会到齐。”
“这样吗，确实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少年用手抵住下巴思索了片刻，接着说道:
“不过，这并没有超出深渊教团的承受范围，如果这些人真的会为了蒙德城而齐聚在这里，那么，我不妨让蒙德城成为他们的墓场，即便深渊教团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冰冷的视线如一道寒芒落在了男子的身上，男子的眉头微微皱禁，显然，少年的回答出乎他的预料，不过，男子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哈哈，不愧是深渊教主，竟然可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既然如此，我必须要加大自己的筹码了。”
“说来听听，如果是向其余六国求援的话，谈判就可以结束了，我不认为六国会为了拯救蒙德而投入太多力量。”
平静的声音中蕴含着不怒自威的力量，少年一转谈判的局势，在场的深渊教徒也恢复了气势，摩拳擦掌地怒视着两人，不过，男子的神情也依旧从容。
“当然不是，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男子摆了摆手说道。
“那么，你的筹码是？”少年接着问道。
“正如你所见，凯瑟琳小姐是冒险家协会蒙德分会的接待员，而冒险家协会在七国都有分会，也就是说……”
男子顿了顿，少年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男子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
“没错，像这样的凯瑟琳，我们有七个。”
“……”
少年听完后陷入了沉思，也就在这时，一个传送阵在少年的面前出现，一个深渊法师狼狈地从传送阵中跑了出来，随后颤抖着跪倒在少年的脚下。
“殿，殿下，风魔龙特瓦林，被，被，被策反了！计划，失败了！”
少年的思绪被打断，他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看天，随后缓缓闭上了眼，与此同时，暗紫色的能量从那个深渊法师的身体中涌出，顷刻间将它吞没殆尽，它甚至没有时间哀嚎就化做了尘埃。
在场的深渊教徒都陷入了惊恐，它们不约而同地面朝少年跪下，不敢轻举妄动，名为塞琉的男子收回了脸上的笑容，而凯瑟琳则警觉地凝视着金发少年，而少年也在这时看向了二人。
“深渊教团，撤退。”
印着星辰图案的法阵在少年的身后施展开来，深渊教徒们便秩序井然地消失在法阵之中，少年依旧看着面前的两人，却没再说一句话，直到那法阵将自己的身体淹没其中。
诺大的山林间只剩下两人伫立在原地，塞琉斯久久地注视着少年消失的方向，沉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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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线上泛起了亮光，携着暖意的金芒在山野间跃动，随后，炙热的光线将天空的阴霾驱散，暗淡的天幕恢复了湛蓝的色彩，铺天盖地的魔物军团已经化作了尘埃消散，硝烟散去，只留下战场的苍凉。
遍体鳞伤或是疲惫不堪的骑士们相拥在一起欢呼，他们齐声唱着歌颂骑士的古老歌谣，热泪盈眶。
还有的人陪伴在已故的战友身旁，将他们的双眼缓缓合上，挂着泪珠的嘴角微微上扬。不能哭，风会带走战友的灵魂，别让自己的哭声被风携了去，叨扰他们的安宁，应该笑，天堂回荡的只有笑声，擦干眼泪，替他们看一看这迟来的胜利。
“霍金斯，我们还有多少人？”凯亚向他的副官问道。
“死伤过半，活着的也大多重伤，还有些人已经终生残疾了，现在能战斗的骑士已不到百人。”
副官低下了头，神色凝重的说道。
凯亚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虽然表情仍旧平静，但双眸间却隐藏着淡淡悲怆。
“嗯，还在预算之内。”
凯亚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随后便转身离开，留在副官眼前的是一具孤独的背影。
修女们走向战场，奔走在伤员和死者之间，本来已经到达极限的芭芭拉又投身到伤员的救助当中，她太累了，已经无法再驱动元素力进行治疗了，她便尽自己所能为伤员包扎。
一向对教会工作漠不关心的罗莎莉亚也一反常态，投身到伤员的救助工作当中。
“大姐！你轻点啊！我感觉腿都要被拧断了啊！”
“你要是再叫，我就真把你的腿拧断。”
“别别别别别！”
被罗莎莉亚包扎的伤员都会发出不绝于耳的哀嚎，不过罗莎莉亚的手法确实很好用，一下子就能止住血，她还会治疗脱臼，随便在手上敲打几下就能治好，虽然少不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
班尼特、菲谢尔、安柏、优菈等人则帮忙运送伤员，杜拉夫和迪奥娜带领清泉镇的猎人加入了救援，诺艾尔更是一次扛起十几个人，极大地加速了救援的进程，砂糖和阿贝多则向伤员发放治疗药水，忙的不可开交（药水还在实验阶段，也当是测试了）。
可莉的心智还不成熟，当她看到死去的骑士后忍不住哭了出来，一头埋进了丽莎的怀里，丽莎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不过她还是温柔地抚摸着可莉的头发，轻声安慰着。
拥有翻天覆地之能的可莉，在此刻也不过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平日里陪她玩闹过的骑士们，就这样躺在她的面前，再大的恶作剧也不能让他们睁开眼了。
名为雷泽的银发少年缓缓走到可莉的身旁，可莉也注意到了少年，泪眼汪汪地看向他。
“安慰别人，我不会，但我知道，这些人，牺牲，是为了，你们的，笑。”
随后，雷泽俯下身，替可莉擦了擦眼睛，可莉也逐渐止住了哭声，坚强地绽放出笑容。
“我明白了！可莉也要帮助他们，不能让那些大哥哥大姐姐还有叔叔阿姨们失望！”
可莉揉了揉自己红肿的眼睛，向修女们要了一些水和食物给伤员们送去，那些受伤的骑士大多领教过可莉的高招，可莉在他们心目中简直是个小恶魔，不过在此刻，当他们看到可莉小心翼翼地将水杯捧到自己面前，还生怕把水撒了的样子，还是欣慰的笑了，此时的可莉，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在冰冷的战场上留下一片温烫。
看着战场上那个为伤员四处奔走的小小的红色身影，雷泽笑着点了点头。
“你，是可莉的朋友吧？”
丽莎开口道。
“嗯。”
少年剪短地达到，随后仰天长啸一声，便招来了一匹野狼，只见少年翻身骑上狼背，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远处的山林中。
丽莎很想叫住他，她还有太多的疑惑需要少年解答，不过她终究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留下一弯浅笑。
“丽莎小姐。”
阿贝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丽莎缓慢而优雅地转过身看向他。
“我记得，代理团长大人曾多次邀请你成为骑士，却都被你以怕麻烦为理由推脱了，”阿贝多顿了顿，接着说道:
“确实，成为骑士意味着更多的职责和义务，我知道丽莎小姐一向是不喜欢麻烦的，可是，你真的不想守护蒙德的民众吗？，看到这样的景象，你真的还会无动于衷吗？而且，你终究还是出手了不是吗？”
丽莎没有回答，只是伫立在原地，阿贝多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微风轻抚过她的裙边，丽莎微微压下了帽檐，陷入沉思。
艾琳将一切看在眼里，这个在游戏中一笔带过的事件，想不到身临其境后，居然是如此的惊心动魄，她眼前上演的是真真切切的生死离别，那些在游戏中只有寥寥数语的npc，在这里都是活生生的人。
现在看来，游戏中的刻画简直是儿戏，战争怎么会没有牺牲，多少家庭会分崩离析，有人失去了爸爸、妈妈，有人失去了儿子、女儿，甚至是孙子、孙女，，战后的城墙千疮百孔，城里也尽是断壁残垣，孩子的哭声在胜利的呐喊声中隐隐传来，在一片欢腾的气氛中掩盖不住的，是战争的伤痛。
艾琳从未想过会如此切身地体会到这么多人的悲欢离合，心情也不由地哀恸起来，这些死去的人大多和艾琳并不相识，但艾琳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是为了相同的信念而牺牲的，这是千古传承的骑士精神，是支撑和凝聚西风骑团士和每一个蒙德人的精神。
“哟，这不是雪花骑士吗。”
凯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艾琳没有回应，仍旧看着远方怔怔地有些出神。
“这应该是你第一次经历这种景象吧，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啊，我差点忘了，你也只有十几岁，好像还没成年吧？仔细想来，诺艾尔、芭芭拉、砂糖、班尼特、菲谢尔，甚至是可莉和迪奥娜，他们也还都是孩子啊，骑士团里也有很多刚刚成年的新兵，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他们这么早走向战场，但是，时代需要他们现在就成长，变革的时机已经到来，这一代人必会在提瓦特的历史上掀起新的风暴，不过，牺牲是无法避免的，但我相信，每一个人的牺牲，都会化作新世界的地基。”
艾琳仍旧沉默，但眼中却多出了几分坚毅，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对这些陌生人感到悲伤，他们甚至和自己不属于一个世界，但现在，艾琳很清楚，自己的命运和这些人连在一起了。
“艾琳小姐，你看……”
凯亚轻拍了一下艾琳的肩头说道。
“天，亮了。”
抬首，便是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