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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开始寻找那个蹿出去的年轻人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又一次发生了变化,这一次,人数更多了,将近七八十个人。
这七八十个人中,有几个人开头带头喊着口号。什么“毛主席万岁”、“破除封建迷信”等等的,一边喊着,一边朝着树林深处走去,我不由得,也跟着这群人往前走,身边的那几个人,竟然都没有发现我跟着。
又一次在那个平地上,所有人停下来开始休息。
我正要往前去阻止那些人,让他们不要停在这里,就听见有人大声喊:“危险,快点回来。”
这声喊的特别大声,让我头都有些发晕。当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站上了学校二层阳台的栏杆上,再往前一步就要掉下去,而下面,就是坡度很大的一条沟,大概有十几米高的落差。
老道士一把把我从上面扯了下来,刚才那一声也是他喊的。
回过头来站在阳台上往下看去,心里都有一阵后怕,刚才要是直接往前一步跳下去,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想到这儿,我冷汗都冒了出来。
“小七,刚才是不是看见什么了?”老道士等我气喘匀了,才开口问道。问话的时候,手还指了指我手中握着紧紧的那条鞭子。
刚才的事情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把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完完本本的说给老道士听,听完之后,老道士也开始紧皱眉头,这一切,都跟之前的那个老人家讲的特别像,但是还不能确定。
“等一下回村子里去,把那几个人名字问清,要是真的的话,那么就可以照这个办法,去把当年的那些事情弄清,说不定,这回的事情,跟当年的那个事情也有关。”老道士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那刚才那个小女孩儿咋办?”看见老道士转身就要下楼回去,我有些疑惑的朝着他问道。
听到我的问话,老道士竟然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边走一边说道:“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娃,掀不起大浪,先回去,这事情要紧。”
看见老道士下楼,无奈之下,我只能跟着下楼,天色已晚,四处都是黑洞洞的,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睡了,回到胖子家的时候,胖子家门也已经闩上。
不确定胖子他爸妈是不是在家,害怕敲门惊动他们,在门外我直接打通了胖子的电话,让他来给我们开门。
进门之后,才知道胖子他爸妈去照顾林珊他爸了,并没有在家,胖子说给我和老道士留了饭,准备去给我们热一下吃,我赶紧制止了他。
胖子的做饭水平,我实在不敢恭维,再加上都这么晚了,赶紧睡觉才是正事,可是胖子却像好奇宝宝一般的,朝着我和老道士问东问西,拐弯抹角的打听我和老道士今天晚上去哪儿干嘛了。
今天这事情,还真不好给胖子说,只能说出去到学校附近转了转,什么都没有发现,毕竟学校的那事情,胖子是知道的,所以也没必要隐瞒,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一句,胖子第一个就不信了。
要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怎么可能这么晚才回来,而且回来之后,还一脸的沮丧和颓败,看上去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是胖子了解我,有时候我还真觉得,这样的默契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儿。
见老道士睡了,我和胖子也不好再闹,况且时间也真的很晚了,而我又刚经历过那事情完全没什么心思,也没理会胖子的眼神,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又是一夜乱七八糟的梦,梦见我被那发出女声的年轻人活埋,胸口憋气呼吸不畅,接下来却被老道士给挖了出来,老道士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的像叫花子一样的老人,那老人笑眯眯的看向我,老道士竟然把那老叫花子喊师叔。
梦里的事情都特别扯,还没等把这些关系扯清楚,就已经醒了。
外面天色大亮,旁边的老道士和胖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这俩起床都不喊我一声,也太不仗义了。
穿好衣服出来,胖子坐在堂屋看电视,老道士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我问胖子,胖子说他起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老道士。
老道士出去不通知我,肯定有他的理由,对于老道士,我才不会去担心,要心计有心计,要钱有钱,要能力有能力,我还想不出来,在这个村子里,老道士会遇见什么样的危险,况且身手还那么好。
转过身来,才发现胖子竟然在看喜羊羊,也不知道这死胖子,是不是跟我一样缺少童年,竟然这么大的人了还在看动画片,一把把遥控器夺过来,看那两头笨熊戏弄光头强的故事,我比较喜欢这个。
从早上一直看到中午,还没有看见老道士回来,我有些着急了,胖子也看出了我的担忧,关了电视,准备和我一起去找老道士,毕竟他对村子里的情况,比我要熟悉的多。
出门后一问才知道,老道士去了村卫生院。据说昨天晚上,林珊他爸的情况很不稳定,说了很多胡话,一时之间都没有主意,去请先生的时候,先生才让他们找老道士。
所以胖子他爸连夜就把老道士接了过去,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按理来说,卫生院医院这种地方,是最崇尚科学的地方,但是这村子里的卫生院不一样,基本上都是村子里的人说了算。
我和胖子来到卫生院的时候,就看见卫生院门口一大堆灰烬和几张没有烧尽纸钱,旁边还插着三根香。
村子里的卫生院是个二层楼的平房,林珊他爸就被安排在了二楼,上楼梯的时候才发现,每一个台阶上,竟然都有半截没有烧完的蜡烛,一直从一楼到二楼的走廊上。
林珊他爸的那个病房门口,又是一大堆的灰烬,看样子,也烧了不少的纸钱。
胖子他爸妈和林珊她妈几个人都站着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什么,看见我和胖子上来,赶紧让我们俩小点声,以免打扰到里面。
“叔,道长是不是在里面?”我走到胖子他爸的面前,小声的问道。
胖子他爸点了点头,伸长脖子朝着里面看,一边看还一边提醒我和胖子俩人,不要发出什么响声。
“小七来了,进来吧,你一个人进来。”老道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让我们几个人同时一惊,在胖子他们几个人的疑惑眼神中,我推开了病房门,斜挎着帆布包走了进去。
刚进门,那神秘而又复杂的图案就映入我的眼中,在往四个墙角看去,果然有四个半根蜡烛矗立在墙角,看样子,老道士半夜过来也不清闲,说不定这个时候都还没有睡过觉呢。
“道长,怎么回事儿?”我走到老道士面前,老道士正在床边画符,病床上的林珊他爸,床的四周已经贴满了符,就连额头和胸口都贴着,那床头的白墙上,也被老道士画上了神秘的图案。
老道士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而且手边的桌子上已经放了厚厚一沓,这些竟然都不是用专门的那些符纸画的,而是用村子里的那些火纸画出来的。
“你昨天说的,是不是有个建国和建德兄弟俩?”老道士一边画符,一边朝着我问道。
我机械的点了点头,不过紧接着就反应了过来,这事情昨天我已经给他说过了,没有必要现在再问一遍,除非他又听见了这两个名字。
而昨天晚上和我一起回去到现在,他接触到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所以最有可能让他听到这个名字的,反而就是躺在床上的林珊他爸。
“道长,你是说?”我指了指床上的林珊他爸,有些吃惊的朝着老道士问道。
老道士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对着我点了点头,又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对于这事情,我非常的好奇,继续问道:“道长,那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他都说了一些什么?”
“说的和你昨天说的差不多,不过断断续续的,有一些没有听清楚。”老道士说着话,放下了手中的纸和笔,揉了揉手腕,看着那么一大沓符纸,也不知道老道士要做什么用。
看着我和老道士打开了房门,外面的那几个人一脸期盼的看着我们两个人,老道士对着几个人点了点头:“行了,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了,时不时的搬出去晒晒太阳,在这里闷时间长了,就算人醒了也得调理一阵子。”
说完话,胖子他爸几个人感谢了一声老道士,赶紧进去查看里面病人的情况,正当我也想随着胖子进去的时候,被老道士拉了出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胖子他爸在这边走不开,就把胖子也一起拉了出来,老道士是要去找之前的那个老人家,也就是几十年前当过公社干部的那位,由于我们都不知道那老人家住在哪儿,就让胖子出来带路。
对于村子里的人住在哪儿,胖子当然是轻车熟路,那老人家看见我们三个人来,让自家的人都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接见”我们。
来了之后,我跟老道士也没有隐瞒,把昨天我看见的和今天老道士听见的那些事情,全部说给了这个老人家听。
越是老人家,越是对神神鬼鬼的很敬畏,听到我们说的话之后,老人家很是震惊,尤其是听到建国和建德这俩名字之后,更是老泪纵横,当初刚开始丢的那些人,里面确实有一对兄弟就叫建国和建德。
“老人家,那树林子你还敢去不?”老道士等老人家心情缓和了一下,才叹了一口气朝着他问道。
老人家也叹了一口气,忽然坐端正起来,像是做了决定一般:“去,怎么不敢去,这都这么多年了,当年那事情是我对不起村子里的人,那么多条人命,说没就没了,这些年,慢慢老了,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见那些人,说不定大限也快到了,去看看也好。”
说完话,老人家竟然就要起身去取东西随着我们进山,被我和老道士赶紧劝住,这次过来,我们还是主要是来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有建国和建德那俩人,现在确定了,接下来就是继续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弄清楚了之后,才会再次进去。
好不容易才把老人家安稳下来。对于老人家的心思我能理解,那么多人都是因为他的决定而送了性命,这么多年了,终于有可能找到原因,怎么可能不激动。
离开老人家之后,我和胖子俩人的目光都盯在老道士的身上,想知道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没有遇见这老道士,只有我和胖子两个人,那么这一切都会压在我的身上,我会怎么做呢?
或许,我会去找先生帮忙吧,可是先生会帮我吗?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抛出脑外,现在也没有时间想这么多。
老道士让胖子去他老爹那里拿学校的钥匙,我和老道士俩人先过学校去,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在学校遇见的,所以老道士的意思是,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也得去学校,然后在学校把当时那气氛做出来,就有可能出现之前的那种情景。
胖子没怎么耽搁,拿了钥匙就来了学校,打开学校院门之后,才觉得今天的学校和之前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也说不出来,只是一种感觉。
就觉得,今天这学校院子里有些模糊,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我自己没睡好眼睛出了问题,后来就连胖子都感觉到了不对。
老道士直接就上了二楼,在走廊上贴满了之前画的那些符,然后又在走廊的地上,画着一些复杂的图案。
我和胖子俩人看不太懂这图案,反正就觉得那图案透着一股神秘气息。
对于昨天的事情,我到现在为止心里都有些堵,看着那些人被活埋而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很不好受,把拍魂的尺子递给胖子,自己拿着鞭子站在老道士的身后,等着他完工。
老道士弄完这一切之后,让我和胖子俩人一起盘腿坐在那图案上,自己又开始念咒语,那咒语越念越快,我看着他的动作眼皮越来越重,到最后意识慢慢的开始模糊。
猛然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了变化,已经不在学校二楼,而是在树林子当中,胖子正好在我身边。
“胖子,胖子,醒醒。”看着胖子还在闭着眼睛,我推了好几把,才把胖子推了醒来。
胖子伸了个懒腰,好像刚睡醒一般,朝着周围看了一眼,先是吓了一跳,再接下来竟然是兴奋,对于发生了什么事情,胖子当然也知晓,坐在那图案上的时候,就已经给他说过。
“淡然,这里就是你昨天说的那儿?怎么看不见人呢?”胖子转前转后,转了好大一圈,没有丝毫的声音传来,略微有些失望。
就在这时候,嘈杂的声音响起,来了有七八十个人之多,还打着“毛主席万岁”这类的标语,没想到,还真的正好接到了昨天的场景。
我拉了胖子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混在人群中,起初胖子还有些害怕,可是后来知道那些人都看不见我们,而且处于不同的时空的时候,胖子的胆子也放了下来,大摇大摆的跟着人群往前走。
又是在那块平地上,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休息。
“胖子,刨土,快。”不知道该怎么让那些人离开,他们听不见看不着我和胖子,所以我想和胖子俩人,只要把地下埋的那些人挖了出来,这几个人看见之后肯定会早些离开。
可是失算了,我和胖子倒是挖出来几根白骨,但是那些人依旧坐在那里,丝毫没有看见一般。
人群中坐在最后面的那个人站了起来,急急忙忙的朝着树林深处走去,看样子是要去方便,我给胖子打了个眼色,直接跟了上去。
那人果然是去方便,完事儿之后还哼着小调,慢慢悠悠的往回走,见到这个人没事儿,我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拉着胖子往回走,就发现一双手从地下伸出来,直接抓住了那个人的双脚,使劲的往后拖。
看到这情形,我就知道这个人没了,不忍心看接下来的事情,而胖子第一次见到这事情,紧握着拍魂尺就朝着那双从地上冒出来的手上抽了过去。
不出所料,胖子的拍魂尺抽空了,整个人也从地上的那个人身上穿了过去,胖子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转过头来看向我,像是在要我帮忙一般。
我只能对着胖子摇了摇头,这事情我真的没有办法帮上忙。
那个人,被那双手拖进了地下。我和胖子在这边等了好一会儿,那个人都没有出来。我估计,他再也不会出来了。
“小七,真的没有办法吗?”胖子的无力感我能体会得到,看见有人眼睁睁的在自己面前被杀,自己却无能为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