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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寂北一身红衣尚未来得及换下,便随着太后一路出了大殿,静静的打量着身旁一身华服的太后,沐寂北微微低垂着眸子,跟在太后身边没有东张西望,也没有开口说话。
太后微微扫了眼被自己叫出来的沐寂北,见着她没有一丝要开口问询的意思,心中不由得点头,这沐寂北果真沉得住气,加上那份很辣的心思和精巧的手段,假以时日一定会是个人物。
这也是为何之前多伦和德阳一事明明有关,可到最后,她却并没与继续追究的缘故,她利用和亲的郡主身份,巧妙的金蝉脱壳,避免了牢狱之灾,和亲未成,她又回到了西罗。
若是自己执意追究,并非没有机会,甚至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沐寂北真的没有罪责,自己也应该厌恶于她。
但是她不仅贵为郭罗氏族的女子,贵为这西罗尊贵的太后,更是南燕王的母亲,女儿已经不再,她不得不为远在南燕之地但是儿子考虑。
现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积蓄力量,等待着一场大战的爆发,她自然也是要为她的儿子在这场争斗中争得一席之地,所以眼前这心思精巧,手段毒辣,才貌双全的沐寂北自然成了一个鼎好的人选。
当然,她是存着拉拢相府的心思的,所以由不能过多的惹的沐正德父女两的不快,这做人做事,尤为如此,凡事都会有一个限度。
就好比相府同当日的齐家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伍家同现如今的太子则是没有撕破脸面,只要利益一直,却是可以调转马头,同太子合作的,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如此,决计不能让相府对自己的退让超过他们的底线。
“永夜可知哀家叫你出来所谓何事?”太后看向沐寂北淡淡的开口。
“臣女不知,恳请太后明示。”沐寂北谦逊温和,谨遵礼数,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太后拍了拍沐寂北的手道:“不必如此拘束,哀家只是看你一舞惊鸿,便想为你引荐一个人,想必你会喜欢的。”
沐寂北心思微动,听这太后的语气似乎有些过于亲昵,这太后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臣女谨遵奉旨。”
“不必这么拘束,哀家只是觉得你聪慧,想要同你随便聊聊,不用在意那些礼数,哀家也是活了一大把年岁的人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有多少人当着面对你毕恭毕敬,恨不得让你踩着他的身子走过,可背后却是怎样一番情景?却是笑里藏刀算计着你,让你粉身碎骨。”太后似乎有所感慨,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沐寂北只是笑着点头,似乎有些腼腆不好开口,却又有些不好不听太后的话的样子,安静而乖巧。
太后见此,忍不住点了点头,撇去总总政治立场和外界因素来讲,她还是喜欢这个女子的,最起码不管心思如何毒辣,面上却是从未表现出来,让人挑不出错来,想当年她进宫伺候先皇,在这般年纪的时候,她可没有这种本事,为此吃了不少的亏。
再者,这沐寂北进退有度,聚酯得宜,不张扬不刻意讨喜,让人感觉很舒服,想必若是不触犯到她的底线,还是会很好相处的一个女子。
可是太后此刻怕是想不到,沐寂北的心中正在冷笑,这太后让她不用拘泥,可是自己却一口一个哀家,太后以哀家自称,她又怎么敢逾越规矩,若是太后翻脸不认人,自己岂不是要被她抓住把柄。
“在这宫中生活,你要步步为营,不是对你笑的人就会对你好,也不是和你姐妹相称的人就真的是了姐妹,甚至往往那些看似对你不好,以至于让你最初愤恨的人到最后才是真心帮助你的人,所以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能凭借眼睛来看,要凭心。”太后对沐寂北嘱咐道。
沐寂北垂眸点头:“臣女谨遵太后教诲。”
太后的眼色微沉,这沐寂北可是有些油盐不进呢,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这个时候怕是按捺不住好奇要开始问东问西,可她却是连礼数都没有忘掉,完全没有露出一丝缝隙给她。
两人绕过流觞曲水,经过琼仙殿,终于是到达了太后的寿康殿,是后改的名字,取福寿安康之意。
寿康殿不算十分奢华,可皇室成员该有的一切却是一样不缺,淡金色的墙面上是白玉刻着的浮雕,横梁之上刻画着飞天的彩绘,女子环绕着彩带,形态各异,十分唯美,看得出工匠是十分用了心思的。
大红色的顶梁柱上则是数只飞舞的金色凤凰在交颈缠绕,点睛的红宝石眼睛有着诡异却精心的震撼。
穿过大殿,太后带着沐寂北走向了偏殿,似乎太后口中的人正在那里等待。
沐寂北嗅着空气里淡淡的檀香,倒是觉得有几分舒服,太后看起来似乎十分笃信佛教,这屋子里也摆放着不少同佛教有关的东西,倒是十分宁静柔和。
沐寂北走向偏殿的时候,瞧了眼大殿上首一处摆放着一尊梨木柜,上面摆放着一尊金佛,神态庄重,睥睨众生。
虽然沐寂北不信佛,但是不得不承认,无形之中,这房间却是生出了一股子的庄重之感,殿中的宫婢嬷嬷都很安静,走路甚至都听不见衣衫摩擦的声响。
沐寂北随着太后走到偏殿的时候,还未进去,便听见里面传来了女子的调笑声,大概三五名女子,笑声好似春日的百灵鸟,夹杂着轻快和娇羞。
众多女声中偶尔夹杂着一道男声,轻佻且暧昧。
太后推开门后,沐寂北一眼便望见了里面的情景。
一男子身穿绛紫色衣袍,上面刺绣着精致的锦鸡石榴纹,佩金腰带,中嵌青玉,腰间系着三五只颜色鲜艳的香囊,垂下几块形态各异的玉佩,皆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男子面容白皙,脸蛋上隐约带着一点粉红,桃花眼中蕴藏着数不尽的风流,唇红齿白的让任何人恨不得上去咬一口,十分可爱俊美,让人移不开双眼,最重要的是,这男子身上的尊贵之气宛若天成,却是没有一点架子,花样又多,难怪会讨得女孩子喜欢。
沐寂北见着男子的面貌微微一愣,却没有表露出来。
屋子里有四名婢女,一名正坐在男子的腿上,一名则是为他扇着扇子,一名为他捏肩捶背,好不惬意,还有一名则是在为他垂着小腿。
太后一进来,那几名婢女惊的立刻规规矩矩的站起身来,太后冷着脸扫视了几人一眼,正要开口,那紫衣男子却是抢先道:“祖母别气,气坏了身子孙儿我可是要心疼死的。”
沐寂北垂下眸子没有开口,这男子喊太后祖母,那么便是南燕王的儿子,南燕王世子了。
“数你嘴甜。”太后果然没有再追究,脸色也微微好转,继而转头对着几名婢女道:“还在这站着干什么,有客人到此,不知道要奉茶么!”
几名婢女立刻惊慌的走了出去,那紫衣男子也没有再看一眼,沐寂北却是垂下眸子不再打量,听闻这南燕王世子风流成性,却不想这人原来是他。
前世寂晴去南燕之地帮助安月恒刺探情报的时候,曾经有幸光临过南燕王府,当时这南燕王世子不过才是个屁大点的孩子,数年光景过去,却已经这般大了。
若是细说起来,她倒是同这南燕王世子有过一段焦急,这南燕王世子幼时似乎曾被人下过降头,但是在你人下了一半的时候,被人发觉,因为降头未成,可却不知是何缘故,这南燕王世子从此却是有了一种病,头痛。
总是时不时的头痛欲裂,脸色惨白,满身虚汗。
当年,安月恒的势力还未大到后来堪称只手遮天的地步,她被派往南燕之地的时候,南燕王似乎认为可以同安月恒结成同盟,所以热情的招待了她数月。
那时南燕王世子还是个孩子,有些调皮,整日上蹿下跳,被抓到就会扮可怜象,让人说不出一句重话,不过沐寂北记得,那时的他就已经开始有了头痛的毛病。
若说是两人之间的焦急,大抵就是南燕王府后来的那次刺杀,南燕之地濒临边境,与敌国接壤,所以可以说是大大小小的摩擦不断,南燕王的能力虽然只是一般,但是手下却有着不少能人异士,是以也不容小觑。
在一次胜利杀掉了敌国的一名皇子之后,终于引得敌国派出无数杀手,前来刺杀南燕王一家。
虽然南燕王一家也有暗卫无数,但是当时这孩子却是上蹿下跳的钻到了草垛子里,没让人发现,许是后来觉得无聊,自己又钻了出来,可那时南燕王府中已经杀手遍布了。
那孩子精明,虽然小,却已经懂事明理了,正想着要躲起来,头痛突然犯了,所以这个一身华贵细皮嫩肉的男孩,便被杀手盯上了。
因着安月恒当时并没有做出决定最后是否要同南燕王结盟,所以沐寂北为了维持关系,理所当然的出手帮忙,而在她同杀手征战的时候,正巧发现了那个满地打滚,脸色惨白的男孩。
她便顺便将他给救下了,可是因为她大他也不过六七岁,抱起当时的他还是费力的,为此那个胳膊上还受了两刀,也因此,沐寂北印象深刻。
沐寂北隐约记得,这孩子似乎叫做殷莫离,自打那次知道她救了他之后,便一直缠在她身后,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着实让沐寂北恼了好一阵子。
直到后来她离开后,便再也同这孩子没有什么焦急。
只是如今不曾想,从活一世,却是再次遇见了这个孩子,而且他却已经比自己要大上两岁。
“祖母,这漂亮姐姐是谁啊?怎么不给孙子介绍介绍?”殷莫离走到了沐寂北身旁,仔细将沐寂北打量了一番。
沐寂北则是微微福身:“见过南燕王世子。”
“免了免了,姐姐是谁家的?长的可真漂亮。”殷莫离一双眼睛瞪的溜圆,眼角微微上挑,尽是风流媚态。
“莫离别闹,这是永夜郡主,刚刚在前面的宴会上表演了一支舞蹈,技惊四座,冠压群芳。”太后看向殷莫离的眼中带着宠溺。
太后瞧了瞧两人,没有再开口,他的孙子殷莫离绝对是生得了一副好皮囊,让人厌烦不起来,虽然大多时候似乎都没什么气势和架子,但是太后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的,他这个孙子一定不是池中之物。
而至于沐寂北,一副鼎好的皮囊,堪称国色,又绝对不是个草包美人,对于自己这个看似随和实则心中自有一杆称的孙子来说,也绝对不是一般的俗物可比。
不错,这就是她今日将沐寂北叫出来的意思,她想要撮合自己的孙子同沐寂北,这沐寂北着实有几把刷子,若是能够同自己的孙子在一起,成为自家人,她可不止是没有后顾之忧,反倒是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莫离,若是论起年纪而言,你要比永夜郡主大上两岁,所以你倒是可以称呼她为妹妹。”太后对着自己的孙子开口。
这殷莫离长的本就小,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见到漂亮的女子无论大小,却是统统都管人家叫姐姐,幸好他性子讨人喜欢,倒是也没有人真的计较,同他生气。
不过既然如今她想要撮合两人,总是要给沐寂北解释清楚年龄的问题。
沐寂北却好似什么也不知,心中微沉,这太后是要把她许给这个小屁孩?只一想,便想通了。
今日太后拿出的那套翡翠头面,就是给她准备的,即便是她没有赢得比赛,那东西最后也是给她的,只是太后一开始并不确定她会赢得比赛,所以最后只是说了个得了她的心意便可。
这太后似乎是怕直接指婚引起自己的反感,所以选择了用一个温和的方式,先是用一套天价珍品来笼络自己,而后让自己同殷莫离相接触,若是没有猜错,这稍后就会询问自己的意见了。
按照常理来说,太后这番作为可谓是对自己十分礼遇了,只是对于沐寂北来说,却依旧是反感的很,为何这些掌权者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感情同利益联系起来。
太后观察了一下沐寂北的反应,心中没底,因为沐寂北从始至终神情就没有变过,即便是太后却也没能发现一丝端倪。
“莫离,你先出去吧,祖母同永夜郡主有些话要说。”太后对着翩翩少年开口道。
“谨遵祖母大人凤旨,孙儿这就撤退。”殷莫离依旧是耍宝卖乖,轻重掌握的很好,不会过分,也不让人厌烦。
“不知日后可否登门拜访姐姐。”殷莫离转身走到沐寂北面前,不忘开口道。
沐寂北笑道:“请世子殿下恕罪,臣女即将及弈,怕是多有不妥。”
太后似乎见不得自己的宝贝孙子被人拒绝,当即开口道:“哎?永夜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君子之交淡如水,若是谁敢乱嚼舌根,毁你清誉,哀家自然会替你做主,将她的舌头割下来。”
“祖母圣明。”殷莫离扬起笑脸,是个十分可爱的少年,一笑,竟是露出了两只酒窝,很是迷人。
“臣女遵旨。”沐寂北点头道。
殷莫离走出去后,太后示意沐寂北坐,拿起茶壶亲自为沐寂北倒了一杯茶水,一时间没有开口。
直到茶盏中的茶叶起起浮浮,不再动作,太后带着精致甲套的手指微微翘起,端起来浅酌了一杯,红唇微动,这才开口道:“永夜郡主觉得我那孙子如何?”
沐寂北抬眸同太后对上,笑道:“世子通透,是一把为出鞘的利刃。”
太后点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是满意,不过沐寂北却避开了她话中的深意。
“配与永夜如何?”太后再次开口。
“臣女心有所属。”沐寂北直截了当的告诉给了太后。
太后一掌拍在桌子上:“郡主倒是坦率。”
“臣女只是如实禀报。”沐寂北不卑不亢。
“既然如此,哀家如今就把话挑明了直接说,哀家有意将你许配给我那孙儿,愿许你正妃之位,若是你应了,从今往后,自有哀家相互,认任是谁也别想动你分毫,日后更是有享不尽的尊荣。”太后终于彻底说出了此番的目的。
“臣女多谢太后美意,可臣女心有所属并非虚言,还望太后另择良配。”沐寂北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哼。”太后露出一丝冷笑,继续道:“哀家知道你在想什么,太子钟情于你众人皆有耳闻,如今看来也是两情相悦,本该是一场大好姻缘,只是这里是皇家,事情不会像是你想的那般简单,若是你惦记着那个位置,哀家也不怕告诉你,皇帝是绝对不会将皇位传给现在的太子的!”太后再次开口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
沐寂北垂下眸子,目光微深,殷玖夜一定不是皇帝的儿子,只是看来知晓这个秘密的人却是大有人在啊。
“臣女并未宵想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沐寂北淡淡开口。
“好,即便你不为此,哀家还可以告诉你,今日皇帝就会册立太子妃,甚至连侧妃也都会一并册立,不用说正妃,即便是侧妃都没有你的位置,除非你甘愿做个侍妾,想必皇帝是说不出什么来的。”太后带着分隐隐的雀跃,想要看到沐寂北一脸不敢置信和受到打击的模样。
可谁知太后再次失望了,那张精致的面颊上,眉心依旧是五瓣花瓣,红唇同样是之前的弧度,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凉薄的笑意,从始至终没有变过。
似乎瞧出了太后的失望,沐寂北终于笑了:“多谢太后娘娘提醒,这件事臣女已经猜到。”
听了沐寂北的话,太后更显得有些激动:“怎么,沐寂北,难道你甘愿给一个不能当皇帝的人做侍妾,也不愿嫁给我的孙儿做正妃!”
“太后娘娘何必强人所难,难道就不怕我嫁给了南燕王世子后,却依旧同太子暗通曲款,私相授受,不仅给世子带了绿帽子,还要防着太后娘娘的阵营中随时会出现一个内贼么?”沐寂北也站起了身同太后开口。
如今,她的身高已经基本定型了,在女子中算是十分高挑的了,所以站起身后,比太后还要高上一些,再加上一身不温不火的气质,着实难以对付。
太后心中骤怒,可是想想沐寂北所说的话,却是真的不敢引狼入室,这个女子长的一副七窍玲珑心,若是她想要蒙骗自己,自己怕是真的不一定能够识破,这样一想来,这风险可是极大的。
太后已经松了这念头,心中却是有些不甘,若是放弃了沐府这一颗棋子,可绝对是一个足以让人扼腕的损失,这相府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拉拢到一个沐正德就代表着无数势力的支持,再加上这父女两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角色,若是真能成为盟友,绝对是一方利器!
门外的殷莫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却是推开了门道:“祖母,我刚刚回去后,左思右想,觉得这永夜郡主是像极了我的姐姐,不若让我同永夜郡主结成金兰可好?”
沐寂北看了眼殷莫离,心中微微柔和起来,这殷莫离是来为她解围来了,虽然她的话已经说了出去,但是无论出于哪种心理,太后都不会舒坦,更不会轻易放她离开,就算是自己想法离开之后,日后怕是也会被太后给记恨上。
而这殷莫离则是给了太后一个台阶下,而这南燕王世子多少同自己有了些联系,在太后看来,这样一来,就算是将来有什么情况,自己也不至于将他置于死地,这算是一层基本的保障。
太后和沐寂北对于殷莫离一直在门外心知肚明,却没有人提起,太后最终认为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又不至于有引狼入室的危险,思忖了片刻后,太后开口道:“哀家看这个主意不错,不知郡主以为如何?”
“臣女遵旨。”沐寂北没有再推辞。
“那好,今日你们先在此结拜,稍后哀家再昭告天下,莫离年长一些,是为兄,永夜年幼一些,是为妹。”太后开口道。
沐寂北垂着眸子没有开口,义结金兰根本用不着昭告天下,太后这般做摆明了是不信任自己,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同他是兄妹的关系,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对他不利,或者成了帮凶,哪怕是自己的男人杀了他,自己都会被天下百姓骂做残害手足,心如蛇蝎。
不过更让沐寂北无语的是,自己从此难道要叫这个小屁孩兄长?
正在沐寂北心郁结的时候,殷莫离再次开口道:“姑母,我不要当哥哥,我要当弟弟。”
“胡闹!”太后严肃的开口,却包含着明显的宠溺。
“祖母,你就答应了我吧,若是当了哥哥,我还要到处照顾妹妹,若是当了弟弟,便是姐姐照顾我了。”殷莫离再次开口。
沐寂北看了看殷莫离,没有说话,殷莫离看似在耍宝卖乖,可是实际上却是却是句句说在了太后的心坎上,不用多说什么,就会让太后点头,看似随意,实则证明了这殷莫离其实很有头脑,更是懂得揣度人心。
不过让沐寂北感到欣慰的是,从前那个粘了自己几个月的跟屁虫,并没有丧失原有的东西,也没有变的面目全非,依然保持着最初的善良。
太后听后看向沐寂北,沐寂北立即点头道:“臣女对此并无意见。”
“那好,永夜你为姊,莫离为弟。”太后重申道,这让沐寂北心中舒坦多了。
两人进行了简单的结拜仪式,沐寂北就多出了个便宜弟弟,不过好在因着前世的记忆,她对这个真心待过她的孩子并不反感。
太后终于肯将沐寂北放走,沐寂北自然不会再多做逗留,否则若是赶不上了太子妃的册立是该多么遗憾。
沐寂北走后,没有注意到身后少年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在沐寂北身上:姐姐,是你么?一定是你。
只有你会在我叫你姐姐的时候,看也不看我,却总会不自觉的轻轻勾起嘴角,只是为何你却变了一副模样?
也只有你,才会有那般澄澈的眸子和温暖的目光,那时好多人都觉得姐姐是杀手,血都是冷的,可是我却始终觉得姐姐的目光是最温暖的,最干净的。
可恨的是,纵使你换了模样,纵使我认出了你,却还是迟了一步,既然命运如此,我便永远做一个弟弟,可以保护你的弟弟。
沐寂北回到前殿的时候,表演还在继续,毕竟皇帝放了话,无论好坏,通通有赏,所以这表演的人数自然是十分可观。
沐寂北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时,殷玖夜便投来了目光,眼中带着询问,沐寂北只是轻轻的摇摇头,示意没事。
沐正德端着酒杯余光扫了眼沐寂北,没有开口询问。
沐寂北回来的时候再次引发了一阵骚动,不少男子纷纷起身,让台上的女子以为是自己的才艺赢得了关注,正在暗自窃喜,可一回头,却发现,沐寂北正从侧面的过道上走过。
场上的气氛有些昏昏沉沉,似乎自从伍琉璃和沐寂北之后,便再也难以掀起高氵朝,加上一些靡靡之音,不见铿锵有力,整个场面倒是热闹了许多,不过大多是兀自交谈,也不见几人还会注意场上的女子。
沐寂北又等了将近半个多时辰,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暗沉了,这场宴会足足开了大半天,倒是真考验人的耐性。
皇帝终于大手一挥道:“今日的歌舞可真是尽兴,我西罗竟有如此多的能歌善舞的奇女子,着实让朕欣慰,今日是册立太子的大喜日子,朕便再宣布一个消息,让今日喜上加喜!”
殷玖夜只是看着沐寂北,沐寂北却是心一沉,看来是要册立太子妃了。
“朕决定,从今日表现突出的女子中选出一位太子妃,两位太子侧妃!”皇帝突然开口的一席话,场面顿时炸开了锅。
女子们一个个更是紧张的不行,更是有不少悔恨自己怎么没有上台表演,有的则是不住的问身旁的家人,自己的表现可还过得去,自己的妆容如何?
场面一时间好似开水沸腾起来,不少大臣似乎也是丝毫没有预见到皇帝的这个决定,心中一时间开始盘算起来。
伍国公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拧的很紧,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殷玖夜始终坐在那里,没有动作,一双黑眸则是有些关切的落在沐寂北身上,似乎既想从她脸上看出几分不悦又担心她真的恼怒。
可是殷玖夜也失望了,沐寂北依旧十分平静,平静的痛他对视着。
殷玖夜收回目光,垂下眸子,心中莫名的不安起来,难道北北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么?他在北北心底到底算什么?想到今日无数男人为她癫狂的样子,殷玖夜整个人都阴寒起来,一手紧紧的捏着酒杯,一手则是握成了拳头。
他知道,她从来不会缺乏爱她的人,即便是仅仅因为一张皮囊,也会有无数人趋之若鹜,为她生为她死,更不要说还有她的残忍和温柔,好似一颗颗致命的毒药,让人早已理智全无,就此沦陷。
沐寂北静静的扫了一眼殷玖夜,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可并未动作。
半响过后,皇帝终于开口宣布道:“经过朕多方思量,认为伍家六小姐伍琉璃才情出众,品性端淑,特在此册封其为太子妃!”
场面再次沸腾,有祝贺声,有羡慕声,有嫉妒声,也有鄙夷声,种种声音交汇在一起,汇成了一锅大杂烩,不少人已经依靠这点分析出了形势。
伍琉璃一身素衣,穿过众人,安静的走到皇帝面前,皇帝将刚刚写好的圣旨让身旁的王公公交到了伍琉璃手上。
伍琉璃跪在地上开口道:“臣女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殷玖夜没有动作,看也没有看伍琉璃一眼,只是举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可是伍琉璃却将目光落在了殷玖夜身上,静静的打量了一番,而后侧身垂眸,不再言语。
同时,安月恒的目光也落在了沐寂北同殷玖夜身上,一来他是想看看沐寂北到底会有什么反应,而来他倒是想看看殷玖夜会怎么做?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皇帝则是对殷玖夜开口道:“皇儿,太子妃之位是重中之重,所以不能有丝毫偏差,所以朕便代皇儿选定,想必皇儿不会有意见吧?不过这侧妃之位,朕就不越俎代庖了,皇儿自行挑选即可,待到大婚之后,再挑选侍妾。”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这位刚刚册封的太子身上,这才想起这位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子并不是一个好捏的柿子,再加上之前他同永夜郡主之间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也不知是真是假,是以一时间众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殷玖夜脸色不善,一掌敲碎了之前的雕花木桌,引得众人顿时大惊,这太子的胆子未免有些太大了吧,皇帝尚在上首,可他却这般言行无状,实在是称得上胆大妄为。
殷玖夜大踏步走向台下,一手却是沾染上不少鲜血,看的沐寂北微微蹙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两分不悦。
众人都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场景,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伍琉璃身旁的丫鬟立即递过一个手绢给她,示意她上前帮殷玖夜将手给包扎起来,伍琉璃犹豫了一番,终究还是走上前去,正要开口,殷玖夜却是直接从她面前走过,看也没看一眼。
伍琉璃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却依旧面色平静,只是手中的绢帕却一不小心飘落在了地上,上面还绣着两朵莲花,伍琉璃没有转头追随殷玖夜的步伐,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前方。
殷玖夜走到沐寂北面前,一把将捏住她的手腕,不容拒绝的拖着她走出大殿,临到大殿门口的时候,却是微微顿在了那里,低沉着开口,却是每一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我拒绝!”
话落,不理会众人是何反应,也根本不去看皇帝是何脸色,直接拖着沐寂北走出了大殿。
沐寂北微微勾起嘴角,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可爱。
可是当瞧见殷玖夜那一手的鲜血将自己的手都给染红了的时候,沐寂北可就笑不出来了,木桌厚重,即便是抬也要两三人来抬才能搬得动,可是他却一圈就将其给打的粉碎,想必是伤的不轻,倒是也难怪会流这么多血了,不过沐寂北想,他内力深厚,若是有内力护体,必然不会如此,所以一定是用的蛮力了。
两人交握的手掌上,鲜血像是小溪一样蔓延,滴滴答答的流淌,淡青色的血管,鲜红色的血液,分不清是谁的,有一种血脉交融的感觉,狰狞却又让人移不开目光。
“殷玖夜,松手!”沐寂北能够感觉到他的力道,若是再这么握下去,这手不知要对久才会好。
殷玖夜身子一僵,却是不由分说,拉着沐寂北继续往前走。
“殷玖夜,松手!”沐寂北开始挣脱,却挣不开男人的力道。
两人走到花园中的假山的时候,沐寂北看着这一路走来的滴的满地的鲜血,不由得十分担心,终是站在原地不肯再往前走:“殷玖夜!你这个疯子!”
男子突然停住步子,双手狠狠捏住沐寂北的肩膀,鲜红的血液滴落在沐寂北火红的长裙上,如火如荼,更添魅惑。
“是,我就是个疯子,如今却甘愿为你变成傻子!”男人近乎嘶吼出来,双眼染血,里面蕴藏着濒临绝望的疯狂和痛楚。
沐寂北整个人都呆住了,似乎不知道殷玖夜为何会突然变成这般模样。
对视了半响之后,最终轻轻环住了男子的腰身,靠在了男子的胸膛。
“殷玖夜,你在不安什么?”沐寂北静静的开口。
殷玖夜没有回答,红着眼,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沐寂北整个人被抵在假山上,身后隐约能感到岩石凹凸不平带来的痛楚。
沐寂北被男人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男人的薄唇让沐寂北感到淡淡的微凉,却疯狂的让人窒息,只片刻,沐寂北便觉得嘴唇发烫,似乎已经被男人撕咬的不成样子。
夹杂着淡淡的血腥,男人的舌头粗鲁的攻占着每一寸城池,大手则是滑进了女子的衣衫,当大手触及女子白瓷般的肌肤时,沐寂北整个身子一僵。
男人的大手在女子周身游走,松开了女子的红唇,则是开始转移占地,将头埋在女子的脖颈,开始撕咬起来,不放过每一寸属于他的领土,像是顽劣的孩子一般在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
沐寂北只觉得酥酥麻麻的,随着男人大手的游走,整个人都好似瘫软了一般,只能发出重重的娇喘声来,一手不自觉的环住了男人的脖子一手则是环住了男人的腰身。
天上的月亮似乎也感到害羞,躲到了云彩的后面,繁星点点,布满天迹,天气微微有些闷热,偶尔能够听见知了在鸣叫。
不知不觉,沐寂北的衣裳竟然被男子解开,殷玖夜自然不满足于现状,占有性的吻继续落下,落在女子的每一寸肌肤之上。
沐寂北衣裳半敞,露出雪白的香肩,散发着无声的魅惑,两朵白莲,在午夜悄然绽放,殷玖夜的大手无情的采撷着,像是在搞破坏的孩子,沐寂北发出一声嘤咛,双颊红润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随着男子的用力,一下子就红了眼圈,嘟起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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