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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身苍蓝色的衣袍,若是远看去有些像黑色,领口处用金线绣着一排莽纹,袖口是三对金扣子,每颗扣子上细致的镶嵌着一颗深蓝色宝石,随着男子的动作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男子薄唇紧抿,隐约可见一丝残忍,神色冷峻,美的像是个妖精,可偏生那一身桀骜嚣张的气质让人不敢上前半步,一双漆黑的眸子沉寂的好似无边的夜色,带着点点嗜血的猩红。
不过是随意的迈着步子,却无端的让人感到压抑,仿佛是傲视天下的王者,目光所及之处,处处臣服。
一时间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喘,纷纷自觉的住了声,神色之中带着惊恐看着这坦然走来的男子,暗自揣测着他同那疯了的女子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沐寂晗也一瞬间就呆愣在了那里,她日思夜想的人如今就出现在她眼前,她怎能不激动?
男子的脚步一步步靠近,每个人的心都随着男子的脚步一下一下的跳动着,不受控制,沐寂晗更是如此,整个人只觉得云里雾里,本就疯癫的状态更是有些失常,直勾勾的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向着她走来的男子,一时间不由得热泪盈眶。
他是来救自己的吗?哪怕只有怜悯,她也甘之如饴,这个日思夜想的男人,他是来将自己带出这水深火热之中的么?沐寂晗接近干涸的泪水,再次涌出泪花,不受控制的滑落,眼看着男子一步步的靠近自己,越发的激动起来。
可就在殷玖夜走到了沐寂晗身边的时候,就在众人以为他会救起这个女子的时候,可这个妖孽的男人却只是目不斜视的,踩着女子掉落在地上的珠钗走了过去,看可没看地上的人一眼。
沐寂晗满面震惊,伸出的手几度想要抓住男子的衣襟,可却因为未曾料想到男子是这般反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动作便迟疑了,等到想要动作的时候,殷玖夜却已经走了过去,沐寂晗的手指微微缩进,最后却只是抓住了一把空气。
直到殷玖夜越过了沐寂晗,穿过人群,众人才反应过来,心中不由得一松,有的甚至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心中直道,原来是路过!
沐寂晗瞧见这一幕,却开始失声痛哭,地上的蝴蝶珠钗已经被踩的变了形状,上面的珍珠也滚落了下来,散落开去。
“殷玖笙…呜呜…殷玖笙…”沐寂晗失声痛哭着,有些肝肠寸断,让周围的人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指指点点中倒是多了几分同情,也就没人再往她本就看不出样貌的衣衫上丢一些东西了。
之前那位剽悍的女子眼见情形不对,却是碰了碰沐寂晗的肩膀,放缓了声音对她开口道:“这位姑娘,我告诉你,这若是勾引有妇之夫是不对的,但是若是那男子没有夫人,你仰慕于他倒是也无妨,所以你若是喜欢他,大可追了上去。”
周围不少人纷纷应和,却也依旧有人嗤之以鼻,总之一时间各执己见,十分热闹。
只是天色却已经越发的暗了下来,四周的灯火也逐渐被点亮,街道上一时间有些夜间的繁华之景。
沐寂晗愣愣的看着那剽悍的女子,脑中不断的回想着她所说的话,眼球渐渐动了动,而后从地上站了起来,立刻就追了上去,六皇子还不知道她爱他,她要去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众人看着沐寂晗仓惶跑开的身影,一阵唏嘘,看了看已经暗了的天色,这才纷纷散去。
一路横冲直撞的沐寂晗推搡着众人,寻找着那抹身影,终于,就在她以为无望的时候,一条僻静的小路的拐角处一闪而过那个身影,沐寂晗像是着了磨一样,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
那身影确始终走在沐寂晗前面,可沐寂晗却是无论怎样追也追不上,随即开着几分痛苦开口道:“殷玖笙,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明知粉身碎骨,却还是甘之如饴。”
殷玖夜走在前面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这个一路疯癫追过来的陌生女子,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沉着嗓子开口道:“有。”
“既然你知道那种滋味,就该知道我是有多么爱你?殷玖笙,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去做任何事,我愿意为你生为你死,你为什么就不肯看我一眼。”沐寂晗感受到男人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心中突然狂喜起来,这种喜悦却让她再次想要落泪,尽管那目光中不带一丝感情,甚至带着残忍,尽管他说他爱着别人,她却也甘愿。
“你爱我?”殷玖夜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丝毫不掩饰那恶劣的性子。
“爱!”沐寂晗斩钉截铁的回道,眼中隐隐露出一丝期待。
殷玖夜伸手揉了揉自己下巴,黑漆漆的眸子落在了沐寂晗身上,似乎很苦恼,随后沙哑着嗓子一脸严肃的开口道:“证明给我看。”
沐寂晗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殷玖夜会这样开口,一时间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要怎样证明,才不会失去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殷玖夜没有动作,巷子里却突然走出了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蓬头垢面,破衣烂衫,脸上尽是泥污,连手也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就在沐寂晗还未回过神的时候,那几个乞丐已经走到了跟前,一把将沐寂晗拉扯到了巷子里。
“放开我!放开…”沐寂晗不过挣扎两下,便被人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几声闷响,整个人被拖进了那条巷子,一双眼睛带着哀求看向不远处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幕的男子。
殷玖笙,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
瞧见沐寂晗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殷玖夜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让沐寂晗只觉得毛骨悚然,心痛万分。
那一双双乌黑的爪子撕扯起沐寂晗的衣衫,没一会,便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几名乞丐仿佛是许久未见到吃食一般,蜂拥而上,四处蹂躏和亲吻着。
沐寂晗只觉得从心底升起一股恶心之感,可是四肢却都被牢牢的摁住,无论怎样也挣脱不开,泪水顺着眼眶滑落到耳朵里,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颠覆了,那滑腻腻的手在她身上来回穿梭,让她不由得觉得万分羞辱。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剥的一干二净,雪白的肌肤却已经变得青青紫紫,上面还沾满了污垢,几名乞丐也不做声,只是发出‘啊哈哈哈哈’的怪笑声,一时间让沐寂晗恨不得死了去。
身旁的几名乞丐开始解起自己的裤子,沐寂晗满眼泪水的剧烈的摇着头,发出呜呜的声音,眼角的余光看向巷子外的男子,乞求他能够救自己一命,可那男子却只是双手抱怀,静静的看着,没有一丝要出手的意思。
沐寂晗的心中陡然生出滔天的恨意,她那么爱他,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为什么!他为什么那么残忍,为什么视而不见!
半个时辰之后,乞丐们穿好衣服起身散开,对着殷玖夜点头哈腰的带着几分讨好,殷玖夜只是微微点头,乞丐们便相视一眼散去,只是依旧在巷子周围晃着,似乎是把时间留下给殷玖夜,只把像是破布一样躺在地面上的沐寂晗留在了那里,身上尽是粘稠的液体,污秽不堪,双眼空洞麻木的像是个破布娃娃。
殷玖夜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女子,眼中依旧漆黑的空无一物,却带着丝恶劣。
沐寂晗麻木的双眼终于回神,看着男子高贵的裤腿,忽然觉得这个男子就是个恶魔,是魔鬼,是个没有人性的怪物!双眼充血的森然的盯着这个男子开口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是你叫人做的?是你!呜呜…是你…怎么会是你。”
殷玖夜残忍的开口道:“你不是说你爱我么,我只是证明一下。”
“呵呵…哈哈哈哈哈,然后呢,结果呢,结果你相信了吗?”沐寂晗有气无力的开口,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
殷玖夜认真的点了点头:“唔,结果并不重要,我只是想证明一下。”
沐寂晗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个男人就是个魔鬼,是地狱来的勾魂索命的恶鬼,他怎么可以对她这么残忍!
沐寂晗的眼中带着沉重的痛意,她最爱的这个男人,她为了他失去一切的这个男人,却在最后关头还要夺走她所拥有的为数不多的东西,真是好笑。
“殷玖笙,我恨你!我恨你!”沐寂晗的嘶吼几乎冲破了喉咙,双目欲裂,这个男人分别只把她当做一个玩物,不,连玩物都算不上,他把她推进万劫不复,却只是冷眼旁观。
殷玖夜却是笑了,像是个恶劣的孩子:“你看,我就知道你不是爱我的,你自己说的你恨我,亏得我差点信了你。”
沐寂晗沉沉的闭上了眼睛,眼泪似乎已经干涸,再也流淌不出来一滴,双手紧紧抓住地面上的尘土,牢牢的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今天的场景。
“殷玖笙,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和沐寂北永远不会幸福,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沐寂晗似乎彻底的疯癫了,在这种时候依然不忘叫嚣嘶吼,又或者一瞬间恨极了眼前这个男人和夺走她一切的那个女人。
殷玖夜脸上的笑容重了几分,只是变得诡异莫测,连眼神也带着几分阴狠,宛若最凶猛强悍的豹子,男人突然站起身来,一脚将沐寂晗的手踩断,对女子发出的痛苦的嘶吼声充耳不闻。
沐寂晗似乎因为剧痛已经昏迷了过去,而殷玖夜终于松开了脚,看着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沐寂晗,满眼冷酷的开口道:“忘了告诉你,我是打女人的。”
所有除了妄图挑拨他和北北关系的不明生物,他都不会手软,他不是君子,他是这世界上最卑鄙无耻的小人。
殷玖夜嫌恶的转身从巷子里走了出去,衣摆上没有沾染一点尘土,只看了那些乞丐一眼,乞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位公子的意思便是不留活口,他们必然会让她在快乐中死去,目送走了殷玖夜,乞丐们再次回到了那幽深的巷子,开始上下其手。
殷玖夜独自一人穿梭在灯火璀璨的街市里,面容温暖,他也深爱着一个人,哪怕是飞蛾扑火,也甘愿沉沦,哪怕是强取豪夺,机关算尽,他也势必不会放手。
殷玖夜回了六皇子府,先是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打算去沐寂北那里看看,不知道她心里会不会因为这个姐姐不好受,是故作坚强,还是真的不在乎?
而丞相府里的气氛则是诡异的很,老太妃对沐寂晗不做处置,不过是想让她明白,没有了她,没有了丞相府,她将一无所有,既然她能够昧着良心对自己痛下杀手,就要承受的住将会一无所有的后果。
老太妃略显疲惫的坐在红名端方的塌子上,伸手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紧闭着双眼,似乎有些疲惫。
沐正德走了进来,轻轻坐在了塌子旁,开口道:“姐,不要太放在心上,毕竟不是自己的骨肉。”
可老太妃的心情还是一时间难以好转,毕竟这不是简单的是不是血亲的问题,而是这么久的时间竟然养出了一条白眼狼,自己真心相待的人竟然最后想要加害于自己,这无异于一盆冷水浇在了她的头上,让她心寒不已。
沐正德则是劝说着开口道:“白眼狼总是会有的,可也并非所有的都是白眼狼不是,所以姐姐还是要向好的看。”
老太妃将沐正德话思忖了一会,不由得想起了晴姑姑收到的那张字条,也算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随后点了点头:“倒是不枉我对北北这孩子自来就生出一股亲近之感。”
沐正德没有开口,可老太妃却还是忍不住埋怨道:“可正德啊正德,你竟不把沐寂晗并非是你的骨血的事情告诉我,实在是有欠妥当,若是早知道会是如此,我多少也不会对她这般掏心掏肺。”
沐正德道:“都是我的不是,让姐姐伤心了,姐姐要打要骂我都听着,只是姐姐你可快别这么不开心了,弟弟这心理可是愧疚的要死。”
老太妃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小时候你也总是这个样子,可是哪一次还不是照样的犯,只知道嘴上说的好听,可实际上却是不肯悔过,下次遇了事情依然是我行我素,该怎样就怎样。”
“姐姐教训的是。”沐正德脸上少见的带着几分真挚却讨好的笑容。
老太妃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再次严肃起来:“不过这北北跟六皇子是怎么回事?我也知道这安月恒和殷玖笙,甚至还有那北邦的三皇子都和北北有些关系,可也不知北北这孩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怕是她中意谁也不是个好事。”
沐寂晗被舍弃了,老太妃的重心一下子从对沐寂晗身上转移到了对自己用心的沐寂北身上来,甚至开始忧心起她的终身大事。
“我这就叫人将北北叫来,问问她是怎么想的,也好为相府早作打算。”沐正德眸色幽深的开口,不知是想些什么。
沐寂北至把沐寂晗‘送’走之后,不过微微歇息了片刻,前院的沐正德和老太妃就叫人传话叫她过去,想了想,便知道是所为何事,不过从设计老太妃和沐正德出现在自己院子门口的时候,沐寂北便知道会有这么个结果。
所以她在同沐寂晗的言辞对话之中,刻意避开了一些她已经与殷玖夜在一起了的事实,堵住了沐寂晗的嘴,让她顺着自己的思维开口,而不是过多的把注意力放在了殷玖夜的身上。
到达前厅的时候,老太妃和沐正德则是悠闲的坐着,倒是看不出太多因为沐寂晗一事的忧伤或者愤怒,平静极了。
“北北来了,坐吧。”沐正德对着沐寂北开口道,老太妃看向沐寂北的目光中也带着几分柔和。
虽然沐寂晗是打算陷害了沐寂北的,但是她所说的话还是成立的,那就是若是自己死了,北燕王傅家难保不会再度进京,帮助相府,而若是北北这个孩子真的觊觎天下,那么在沐寂晗这个孩子毒害自己的时候,她能够冷眼旁观不去帮忙便已经不错了,却想不得不如此,她甚至出手帮助自己,让自己避过劫难,这不得不让老太妃有所动容。
人向来如此,若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依旧能不为所动,不得不说这是让人感动的,更何况,依照沐寂北往日来的行事风格,更是让老太妃想不到她会出手帮忙,这不禁让她的心要暖上几分。
沐寂北落座之后,老太妃没有说话,沐正德却是直接开口道:“北北,虽然你的年纪还是有些小,不过父亲还是想要问问你的意思,为父也好早作准备,让你将来不会吃亏。”
沐寂北挑了挑眉,没有开口。
老太妃见此插嘴道:“你自是放心,只要是你不喜欢的,姑母和你父亲断然是不会勉强,再加上如今你的身份贵为郡主,又有着丞相府做后盾,无论你是想要成为皇子妃,还是太子妃,亦或者想要成为王妃,也都不是不可能的,即便有些可能依然有些吃力,但是只要是你喜欢的,姑母和你父亲自然会帮着你,不会让你委屈了的。”
沐寂北点了点头,开口道:“多谢父亲和姑母的好意,我如今年纪尚小,谈论此事还是为之过早,所以父亲和姑母还是容我再缓缓。”
老太妃微微蹙眉,难道北北这孩子喜欢的不是六皇子,若是的话,为何在这么个大好机会下却不承认?还是说那六皇子殷玖笙对北北无意?
老太妃是女子,所以感情细腻,第一时间就是往两人之前的感情问题上去想,而沐正德则是不同,他则是第一时间将此联系到了政事之上,北北这孩子几番出手针对的分明都是安月恒的人,而且若是他猜测的不错,六皇子怕是早就不知暗中潜进了相府多少次?
哼,纵然是他武功高强,可相府也总不能是摆设,他不过是看在北北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是如今北北不承认,怕是担心自己一旦知道后,便利用丞相府的势力大举对付安月恒,反而打草惊蛇,损兵折将。
“好了好了,既然不想说便不要说了,反正北北还小。”沐正德打断了老太妃还要开口的话。
就在几人一团和气的时候,外面突然跑来了一个丫鬟,脚步匆匆的跑了进来,开口道:“参见老爷,老太妃,五小姐。”
“何事如此惊慌?”沐正德眼色很深,开口道。
可这个一身杏色衣裙的丫鬟沐寂北和老太妃却都是认识的,不是旁人,却是柳芝兰身边的心腹丫鬟,见到此处,沐寂北不禁挑了挑眉头。
“启禀老爷,夫人身子不适,几度要疼晕了过去,所以请老爷过去看看…”那丫鬟开口道。
沐寂北心下了然,想来这柳芝兰怕是坐不住了,这沐正德倒是也真奇怪,之前明明突然那般宠幸柳芝兰,可是突然之间,这次归来,却是一次也没有踏足柳芝兰的院子,实在是蹊跷。
沐正德皱了皱眉头:“怎么会身子不适,那怎么还不快请大夫?”
那丫鬟怯怯的开口:“大夫和产婆都说是动了胎气,需要好好养着,只是近来夫人一直被禁足,是以心情不好,这几日基本都没怎吃东西,所以…所以…”
老太妃的脸色有些阴沉,这柳芝兰岂不是在指责她将其禁足,动了她的胎气,真是岂有此理。
沐正德的脸色却是十足的诡异:“夫人身子不适,请大夫便是了,为何还要请产婆?”
那丫鬟一愣,难道老太妃和夫人都还没有告诉相爷夫人怀孕了吗?是以只是愣愣的开口道:“夫人…夫人有了身子啊…”
“什么!你说夫人有喜了?”沐正德激动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眼的震惊和欣喜。
“是…是啊…。”那丫鬟被沐正德的举动搞的云里雾里,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过看着沐正德的模样是欣喜的,这丫鬟便也松了口气,继续道:“是啊,老爷,夫人有了身子。”
“好好好!传令下去,重重有赏!”沐正德一副初为人父的样子,看的沐寂北有些毛骨悚然。
老太妃更是震惊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不知道他这是又要做什么,上次沐正德归来,虽然柳芝兰还未怎么显怀,但是她明明已经将这件事告诉给他了,他如今怎么好似失忆了一般,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震惊归震惊,老太妃还是没有开口打断沐正德,沐寂北也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
“快,将夫人的禁足解除,让她到这来。”沐正德对着那丫鬟开口道。
那丫鬟也因着沐正德说的有赏两字而欣喜不已,爽快的便应下了,兴冲冲的跑回了芝兰院。
丫鬟一走,沐正德便坐在了椅子上,老太妃皱着眉头开口:“你是怎么回事,我分明告诉过你柳芝兰有孕。”
“确实,只是姐姐,那可不是我的孩子。”沐正德一脸理所当然的开口道。
老太妃的手猛然怕上茶几,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脸坦然的沐正德,道:“你说什么?”
沐正德也不惊慌,只是平静的把事情重复了一遍:“我说柳芝兰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怎么可能?那又会是谁的?”老太妃似乎再次被惊住了,反问道。
沐正德只是扫了眼沐寂北,却是也没有十分避讳的开口道:“当年若不是柳芝兰看上了我,而后柳家和安家又从中作梗,以权压人,姐姐也不会为了让我尽早升迁而入宫,我和楚凉如今也不会阴阳两隔。”
沐寂北挑了挑眉头,始终沉默着没有开口,原来沐正德一直爱着的都是楚凉,倒是看不出这个像是狐狸般的男人竟然也会动真情,而且还是如此的长情。
“所以呢?”老太妃似乎也很是感叹,语气放缓了不少。
“既然柳家已经覆灭,我自然不会放过柳芝兰,当年的事情皆是因她而起,如今柳家已倒,我自然也不会再放过她。”沐正德冷冷的开口,神情之中带着一丝冷峻,没有平日里的笑脸。
沐寂北也不插嘴,只是兀自把玩着腰间的的玉佩,这是上次在玉石镇送来的玉佩,上面刻着夜夜两个字,十分简洁大气,再加上玉质上好,总是让沐寂北爱不释手。
沐寂北一面磨砂着这块玉佩,一面却是在心里生出一丝疑问,沐正德可以毫不犹豫的利用沐建宁,甚至舍弃沐晚晴也是无动于衷,可是待自己似乎又是发自内心的好,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除了自己这具身体,旁的都不是沐正德的亲生孩子,沐正德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不起过楚凉,只是楚凉的死却是始料未及的,将他的计划打乱。
那么,除去这几人,青国公主的孩子是不是沐正德的?沐寂北陷入了沉思,一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老太妃蹙着眉头没有开口,她知道沐正德当年是有多爱楚凉,也知道他事后是有多恨,只是她一直以为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沐正德早该淡了,却不想他从始至终就没有忘记过,她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柳家覆灭,沐晚晴身死,柳芝兰受到极大的打击,一蹶不振,濒临绝望,而沐正德却突然在这个时候给了她宠爱给了她温暖,让她一瞬间以为自己多年来守得云开见月明,便欣喜了起来,而沐正德甚至让她有了孩子,一瞬间给了她新的希望,让她一心扑在了未来上,每日甚至幻想着以后的生活,想着种种种种的一切。
但凡是怀了孩子的女人,又有着爱情的滋润,一般都会是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而沐正德所要的,便是在这柳芝兰最幸福的时刻,给她致命一击,让她尝尝当初的他是有多么不甘,是有多么痛恨!
老太妃沉沉的闭上眼,没想到这么多年沐正德从始至终都不曾忘记,难怪在隐忍了那么久之后却突然会对北北这般好,虽然她不知道沐正德到底之前是怎么想的,但是如今可以肯定的是,沐正德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宠爱着沐寂北,大多是有了护住她的能力。
只是结局往往是出人意料的,谁也没有想到沐寂北却根本不是那个安稳度日的小姑娘,同样也是一个善权谋手段的女子,几乎同沐正德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父女两个在之前的十多年来更好似默契好了一般,沐寂北不吵不闹,从不要求沐正德什么,沐正德也不冷不热,似乎还带着几分厌恶。
而今,沐正德本是以为自己的权势已经足够庇护住沐寂北这个女儿,可哪曾想,沐寂北却是个不安于室的,从来不肯消停,这不禁会让沐正德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操劳命。
不多时,柳芝兰便挺着个大肚子在嬷嬷和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宛若一名贵妇人,脸上的妆容明显是精心修饰过的,连衣裳也选了一身桃红,倒是把她的好气色衬的艳若桃花。
老太妃却是不再开口,凡事都是沐正德自己的决定,再加上他从来也不是个仁善的性子,倒是不指望他能做出什么悲天悯人的事来。
“老爷!”柳芝兰一瞧见沐正德立时有些红了眼圈,带着几分委屈,激动的不行,几乎要推开那扶着她的嬷嬷和丫鬟,直接跑了来,不过到底看中这肚子里来之不易的宝贝疙瘩,所以只是加快了步子。
沐正德更是将一出好戏演的精彩,脸上的表情由最初的狂喜变成震惊,最后贬为不敢置信的大怒。
“你…你。”沐正德有些说不出话来,指着柳芝兰的肚子目不转睛。
本该是极为好笑的一幕,却是让沐寂北有些动容,沐正德一定是很爱楚凉吧,只是当年的年少轻狂却是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就是一切,却不想,生活本就磨难重重,最是喜欢在你志得意满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屡屡让你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柳芝兰见着沐正德的反应只当做他过于惊喜,根本没有注意到沐寂北看戏的神色。
今个她依旧被禁足在芝兰院,不过好在自打怀孕了之后这日子好过多了,不少下人因为还是忌惮着她这主母的位置,又怕有朝一日她凭借肚子里的孩子翻身,所以倒是都对她客客气气的。
她知道沐寂晗会在今日动手,虽然不知道她的具体计划到底是怎样的,但是无论是毒害老太妃害死陷害沐寂北,这两件事对于她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若是老太妃死了,那么这个家便又是自己做主了,若是沐寂北不受宠了,她有了子嗣之后才好对付她,报她柳家之仇!
只是她左等右等,站在门前张望,却依旧只是得到丫鬟送来的沐寂晗事发失败的消息,不由得失望之极,若是如今沐寂晗也败了,她在这府中便又少了一个盟友,现如今这偌大的丞相府中,除了那些不入流的莺莺燕燕,还能跟她合作的怕是没有几个了。
柳芝兰走到沐正德面前,沐正德却是突然开口道:“你这肚子。怎么这般大了!”
柳芝兰笑道,带着分自豪和骄傲:“这都已经五个多月了,怎么会不大?”
沐正德却好似没有反应过来,却在柳芝兰暗自得意的时候,突然起身一巴掌甩了出去,直接将柳芝兰的脸删的肿了起来。
幸亏着柳芝兰身后还有人扶着,否则必然是会摔倒在地。
沐寂北微微勾起唇角,这沐正德也真是个能人,自导自演的这一出好戏,如今却是表演的声情并茂,实在是不得不让沐寂北佩服。
老太妃只是沉着脸看着,看样子似乎是在配合着沐正德,由此看来,这沐正德真是恨极了柳芝兰,沐寂北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要嫁的人是安月恒,沐正德会怎样选择,毕竟当年安家可是参与了这件事来。
柳芝兰似乎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嘴角还挂着未散去的笑意,挂着泪珠愣愣的看着沐正德,轻轻开口道:“老爷…。”
沐正德却似乎被气的不轻,指着柳芝兰开口道:“你这个贱妇,竟然敢偷人!”
柳芝兰更是一愣,她没有啊…:“妾身没有啊老爷,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误会了妾身,妾身真的没有啊…”
饶是柳芝兰冷静自持,却也被沐正德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弄懵了,第一直觉就是沐寂北在沐正德面前说了什么,心中不由得一紧,反射性的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沐寂北。
沐寂北只是无辜的撇撇嘴,这是上一辈的恩怨,还真就不关她什么事。
“老爷,你不要听信谗言,妾身这辈子从未做出过对不起老爷的事,这孩子老爷你该是知道的。”柳芝兰泪眼婆娑的开口着。
沐正德却是没有再碰她,似乎是嫌恶连一个巴掌也会让自己脏了手:“我知道?我知道什么?知道你偷人?你说你没有做出过对不起我的事?那这孩子又是谁的?”
“这孩子是老爷的啊!”柳芝兰只觉得一瞬间从天堂掉落到了地狱了。
沐正德却再次开口:“你说这孩子是我的?呵呵,可我五个月前分明是在灾区赈灾,难道你是长了翅膀飞了过去?”
“可是老爷你明明回来过两次的…”柳芝兰心急的辩解着,隐隐也好似发现了事情的不对。
‘啪嚓’一声,老太妃一把将桌子上的茶杯扔碎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
“我倒是不知正德何时回来过,难不成他回来了不看看我这个姐姐,却是直接跑去看你!”老太妃言辞凿凿,没有办法,他们姐弟俩从小相依为命,对于自己的人最是护短。
不过之前柳芝兰确实是这般同老太妃交代的,老太妃将信将疑,直到两个月前沐正德回来,又去了一次柳芝兰那里,老太妃才以为这事情沐正德是知道的,所以后来才会一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老爷,五月初七,五月十八,这两日你分明回来过的,你还抱着我说后悔直到这么多年后才发现我的好,还说即便是我没了母家也没人能撼动我的地位,只要有老爷在一天,便不会有我的苦日子过。”柳芝兰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休要胡说!若是我回过府,这府中的众人怎么会都不知道,我只有在两月前北北出事的时候回来过一次,若是那次你有了身孕,不过应该两个月才对,怎么会是现在这副样子!”沐正德言辞凿凿。
柳芝兰却又无话反驳,毕竟当时沐正德真的只是告诉自己他是偷偷回来的,若是让陛下知道,少不得是要受罪的,所以没有任何人知道沐正德曾经回来过,倒是后来只有她告诉了老太妃。
柳芝兰处在巨大的震惊之中,如果那人不是沐正德那又是谁?她依然记得他第一次拥住她的时候,便是那样的怀抱,她一直都记得,不会错的,不会有错的。
沐正德见着她这副样子,突然靠近柳芝兰,在她耳边轻声开口道:“这辈子,我从未碰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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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好多妹纸猜测出现的人是安渣,我忧桑了…乃们是把我的小夜夜当成了圣人吗,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如天神一般降临的只能是我们的小夜夜…夜夜威武霸气,不解释…</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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