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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回到三楼办公区,梁队那组的组员们,除了老赵和小王,其他人各自坐回办公桌前,情绪低落,唉声叹气。
“这下你们可轻松咯!前阵子忙得够呛,天天加班,接下来可有的休息咯!”小王捧着纸箱,与老赵一同,忙着整理收拾案件相关的卷宗资料,准备转移这些重要文件。
“少说风凉话。”高鹏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啐一口:“叛徒!”
“大鹏,你也不用这么直白地羡慕人家嘛!”小王嘿嘿发笑。高鹏飞抡起桌子上一个文件夹,作势要打他:“再说一句试试!”
“我跟老赵支持曹队那边的看法,怎么就成叛徒了?”小王一边躲闪,一边叫屈,“人家曹队说的没错,那个陈星就是有问题嘛!你说是不是啊老赵?”
“行了行了,赶紧收拾,曹队那边等着咱们过去。”老赵蹭到梁队身边,笑得有点尴尬,“梁队,那个……”
梁剑从桌子底下搬出一大箱子,用脚踹过去,“都拿去吧!电脑要不要一起搬走?”
“梁队您又说笑了,内部网,输入密码随时浏览随时下载嘛。”小王在一旁笑,大鹏扔来的文件夹“啪”一声打在他脸上。
“还笑得出来,真够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二胖也怒了,虎头更是一脚踹到小王屁股上,“赶紧滚吧!去给你的新上司摇尾巴献殷勤去!”
“我这不也是为了早日破案嘛!”小王一手揉脸一手揉屁股,瘪嘴委屈巴巴。
“滚!”大鹏他们异口同声。
犯下众怒,老赵拽着小王就跑,收拾整理好的几个纸箱子落在了办公室,人已溜得不见了影。
两个叛徒一溜,办公室里低气压状态,愁云惨淡,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
“梁队,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高鹏飞两手垂在桌子底下,下巴抵着桌面,浑身没了劲儿,整一个颓废状态。
“干脆放大假,好好休息几天。”二胖抬手摸着额头缠的纱布,看向梁队。
梁剑打开了电脑,重又调出自己与陈星在审讯室谈话的那段视频录像,盯着视频里的陈星,发呆。
他脑子里很乱,没有去听大鹏他们在说些什么。光顾着回想谭老先生说的那些话:
“这个人智商很高,几年时间就学会了多国语言,在涉猎的多门学识领域都有不俗的成绩表现,毫无疑问他是教授导师们眼里的骄子!”
“所有骄子都是光芒万丈的,可他是个例外!从回国到现在,没有争取去参加任何一种集体性活动,包括能让学子出风头的学术交流。这个人表现得很低调,他在掩藏自己身上本该无比夺目的光芒,甘于平凡。”
“我猜不到他为什么强迫自己在那么短的时间,学会那么多种语言?这不是学者综合症,他似乎想要做点什么,却没有去做,这里显得很矛盾!”
“据校方反映,他住在男生宿舍,晚上时常做噩梦,经常睡不着觉,天没亮就起床,每天坚持晨练,独自在操场跑圈,而且跑得很快,像是被什么人追着跑……他在顾忌什么恐惧什么,急于逃避什么,想做而不敢做什么?”
“最让我感到惊奇的,是他没有属于自己的一部手机!他的生活圈子很小,圈子里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他在刻意疏远别人?还是别人无法走进他的圈子?”
“他的导师还说,他不爱搭乘电梯,似乎有幽闭恐惧症,可在幽暗封闭的审讯室里,他没有表现出这种症状。”
“这个人要么有极强的忍耐力,要么就是极其擅长伪装,让人看不穿他的真实情绪,真实内心。”
……
对陈星,谭老心存疑惑,与梁剑一样,觉得这个人身上藏着很多秘密,神秘,难懂。
“他在社交能力上,可能存在着一定的障碍,无法与人正常沟通交流,他没有朋友,也没有交往的女朋友……”
“对于Ryan博士组织的那次研讨会,陈星受邀后是否出席,是否结识了当时也在场的冯志远,我本人持保留意见。”
……
谭老说:自己也看不透陈星这个人,尤其看不透陈星是如何对他人进行催眠的,他的催眠手法,就是一个怎么也猜不出答案的谜!
……
“雇凶杀人……”呆呆看着视频里的陈星,梁剑纷乱的思绪里,突然闯进一个画面:烟雾袅袅的水蒸气,拧开莲蓬头冲澡的那个大男孩,毫无遮挡而暴露的身体,肌肤上烙下的鞭痕,纵横爻错……
陈旧而无法磨灭的伤疤,触目惊心!
“看不透……”那样毫无遮掩,暴露伤痕的陈星,在他眼里,依旧是谜一样的存在。
过去,他曾遭遇过什么?
他会是雇凶杀人的恶魔么?
“梁队?梁队!”高鹏飞刚刚接了一通电话,手握话筒,看向梁剑,“曹队那边让咱们把文件资料搬过去……”
砰!梁剑猛一下拍案而起,吓得大鹏不敢往下说。
在大伙儿担忧的目光中,梁剑冲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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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冲刺在走廊过道,梁剑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下午会议结束时,邵局作出的决定:
成立专案组,负责人为邵海深、曹博明,以及省厅派来的两位刑侦专家沈薇、戚海冰,侦办此案期间,警局各部门无条件配合;
盯梢陈星,时限为三天,在此期间,如果陈星没有任何异动,三日后立刻将人逮捕归案,有异动就继续盯,先不要打草惊蛇;
由梁剑负责的刑侦支队,除老赵、小王之外,其余人等,一律撤出此案的侦查工作,不得插手干预,尽快向曹队移交所有案卷资料。
“我——不——服——”
一口气冲上顶楼天台,扶着栏杆,梁剑往下俯瞰,冲整栋警局大楼呐喊。
顶楼狂风将那阵呐喊声刮走、卷跑。
从藏烟的地方,将塞给老邓的那包香烟,重又拿了出来,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梁剑摸遍了身上每一个口袋,找不到打火机,更加郁闷。
叼着烟,趴在栏杆那头,半个身子挂出楼顶,让半空吹来的风,拍打在脸上,他感觉到刺刺的冷,却也逐渐冷静下来。
挂在楼顶栏杆外的半个身子,悬空的感觉很不踏实,腊月瑟瑟寒风吹着,冻得手指头发僵,快撑不住栏杆了,忽然,有人从背后拉了他一把。
扭头一看来人,梁剑浑身打一激灵,叼在嘴里的那根烟,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