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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西亚的一座修道院内,一位教士正在给一群孩子们上着课。
教会学校与世俗学校不同,教会学校主要培养学者宗教思想,在中世纪时期教会一度独揽教育阶级,世俗学校被严格把控,即使到现在全世界各地也有不少这类的学校;世俗学校就不用多说了,现在绝大部分人的学校都是世俗化教育,多以培养科学知识为主。在近代世俗化学校才逐渐抬头,最终冲破了教会的枷锁。
虽然这一时期的(东)正教比公(天主)教要开明不少,但统治阶级一般会大力支持教会负责教育,将孩子们送往修道院学习,接受正教文化的熏陶,灌输“君权神授”这类的思想,以便皇帝稳固皇位、稳定社会。
(相比神权大于皇权的西欧社会,东欧社会尤其是东罗马世界,东教教会几乎可以说是皇帝的走狗,完全看皇帝的脸色过日子,万一遇到兵荒马乱的时代,还很可能会被皇帝抄家充军饷)
“孩子们,现在跟我一起朗读以下内容。”年老的教士看了看眼前的学子们,随后大声道:“仁慈的巴塞留斯,您的地位与权力是主的恩赐。”
“仁慈的巴塞留斯,您的地位与权力是主的恩赐。”孩子们齐刷刷地跟着念道。
“圣光照耀,受主洪福,罗马人的皇帝,”
“圣光照耀,受主洪福,罗马人的皇帝。”
“您是我们的希望,天使圣彼得与您同在,手持圣枪的罗马武士,将一切异教徒与异端打入地狱,将圣十字架重新放回圣地。”
“您是我们的希望,天使圣彼得与您同在,手持圣枪的罗马武士,将一切异教徒与异端打入地狱,将真十字架重新放回圣地。”
“……”
“阿门……”说完,教士便开始祈祷,孩子们也效仿他的动作,不一会儿,祈祷完毕。
教士缓缓睁开了双眼,他对孩子们说道:“我希望你们长大后都能成为有用之人,博斯普鲁斯海峡对岸的同胞们还正在面临着异端的残暴统治,我希望能在有生之年里看见你们能高举罗马大旗,收复失地,愿上帝保佑罗马。”
在窗外,提奥多雷看着这一切,虽然他对于这种洗脑的手段嗤之以鼻,但这确实一定程度上加强了皇帝的地位与威望,孩子们从小接受君主至上的思想,认为君主是上帝赐予人间的礼物,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普通人看见皇帝只能望而却步,或跪地崇拜。
提奥多雷之所以推动文化救国运动的发展,是因为君士坦丁堡被攻占之后,对于罗马(希腊)人心理的伤害是巨大的,用他们引以为傲的希腊罗马古典文化的复兴来做口号,迎合了民众的心理,唤起了国民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安慰,因而也就起到了增强国家凝聚力的作用,文化救国对于这时的尼西亚政权来说,是一剂强心针,也是一种生产力。
提奥多雷提出的文化救国,是以针对于希腊罗马古典文化的一场复兴运动,更是支持拉斯卡利斯家族能复兴罗马帝国的一次宣传活动,是文化活动,更是也是政治运动。
根据提奥多雷指定的“文化救国”计划,主要分为以下部分。
一,广邀分散在各地的原帝国学者到尼西亚来,特别是拉丁帝国统治下的希腊学者。
例如,在两个月前,雅典主教在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后流落到克斯岛,当提奥多雷得知他的境遇后,立刻派人将其接到尼西亚,作为宫廷史官委以重任,但其仍继续写作和教育的工作。
有此先例,很快,东地中海地区大量流落各地的知识分子们,都先后前往尼西亚,投靠他们心中最有可能成为正统的拉斯卡利斯家族。
各个领域的学者们云集尼西亚,他们成为直接促进尼西亚政权文化救亡运动的主角,在发展罗马—希腊文化的事业中必将发挥重要作用。
二,派遣学者到各地搜集、整理古典文献,花重金购买大量古代书籍,无法购买的则派博闻强记的学者前往阅读、摘录,并且在全国普及公共图书馆,不论是城市还是农村,这些广泛收集来的图书都分发给各个公立图书馆,作为图书馆的馆藏图书,供人们免费借阅、学习,提奥多雷也提倡人民走进图书馆。
提奥多雷还希望各个图书馆能竭尽全力为读者提供方便,并允许读者将图书带回家去阅读。
例如,一位叫奥赛多利的流亡希腊学者在皇帝的文化复国运动的感召下,开始了他心目中的文化救亡运动,希望以文化之力,凝聚人心,帮助最有希望重回君士坦丁堡的尼西亚帝国完成复国使命,重现罗马帝国往日的荣光。
他游历色雷斯、马其顿、伯罗奔尼撒和小亚细亚等地,收集大量的古代手稿和民间流传的书籍。
奥赛多利自小就发奋学习,1204年西欧骑士攻入君士坦丁堡,他不得不随父亲流亡小亚细亚地区,亡国的恐惧给奥赛多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决定以救亡复国为己任,尼西亚政权浓厚的文化氛围给了他许多机会,他师从了许多流亡至此的著名学者,最终定居在这里。
此外,由皇室资金支持,奥赛多利建立许多座学校和修道院,一方面努力培养年轻学者,其中不乏杰出人才,另一方面撰写大量的科学和神学著作,打好文化救国运动的根基。
而奥赛多利现在才31岁,就已经是一名优秀的诗人和散文作家了。不仅如此,他还熟悉算术、哲学、医学、逻辑学、天文学和物理学,被尼西亚市民尊称为“百科全书式的学者”。
一位叫阿克罗斯的优秀学者,他是奥赛多利的朋友,他模仿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撰写了尼西亚帝国的断代史,记述了第一次十字军东征,至他所生活的年代,百余年的历史,将真实的历史记载下来,让后人看见。
三,提高皇室或贵族自身文化修养,做开明的,而不是保守昏庸的统治者,吸取前朝教训。
例如,提奥多雷的女儿伊琳娜,自来到尼西亚后便强制接受高等教育,提奥多雷专门聘用了博学多才的奥赛多利做她的老师,希望使其在文学、艺术、哲学领域都颇有建树,不仅是个文人而且是个多产的作家,同时对于许多哲学问题也要有所思考。
而奥赛多利在对公主伊琳娜的教育中,不仅注重知识的传授,而且灌输了自己的政治理念,在她身上倾注了大量的心血。
此外,提奥多雷还经常邀请奥赛多利一同探讨政治问题,询问自己的优点与缺点。
奥赛多利将提奥多雷描述成了一位开明君主的形象。“他把君主的政治素质摆在首位,提出皇帝‘是上帝派往人间的高级官员’,要求皇帝的首要责任是关心臣民的利益,照顾百姓,并以身作则,为臣民树立榜样,引导百姓达到尽善尽美的境地。作为国家的主导,君主应该成为人们的后盾和支柱,应特别注意军队的建设,关注宗教问题,完善司法制度,注重以法治国。”通过开明的君主来领导臣民,实现驱逐拉丁统治者、光复帝国的伟业。他的要求与提奥多雷的目标一致,自然的到了皇帝的支持与认可。
第四,为文化事业和学者提供必要的支持和有利的环境;积极宣传,鼓励民众与学者参与文化事业,以便在民间引起反响,增强民族凝聚力和自豪感。
文化救国运动打出的旗号是继承发扬古典文化,号召国民也致力于古典哲学等领域的研究,比如“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等哲学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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