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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所谓的山魈是不是其实就是人的返祖现象?我曾经看过一个纪录片,有返祖现象的人通常他的某种特殊功能器官也会出现“退化”现象,比如控制感情、道德观的神经协调系统、大脑系统出现返祖“退化”现象,由于古代人类的重要部位神经协调系统与现代人不可能完全相同,其智力程度也相对较低,将使返祖人会表现出某种先天性心理障碍,先天性神经系统疾病、先天智障等现象,那么,像你所说的,如果这样被遗弃的返祖人又被一些厉鬼有机可趁,附着在他们身上,躲在山林间肆意伤人,也就被以讹传讹,变成了传说中的山魈……”陆百治跟着汤离离的思路走下去,试探着寻找所谓山魈的本源。
“很有可能,但这个山魈,智力水平明显不低……我怀疑,吴香芝本来是附着在棺木上的,可以偶尔在村子里溜达,当时祭奠六婶儿时,她曾现身过,就在六婶儿的遗像后面,有时厉鬼行凶就像人类行凶一样,总要回到现场去看看……当时王铮去祭奠,实际上是将吴香芝带回去,咱们去王铮所在的茅屋中时,吴香芝还是附着在棺材上的,当时小猴子呲牙咧嘴的喊叫很有可能是给那山魈报信儿,那山魈冒险从山里出来闹出这么大动静,应该是怕吴香芝被咱们超度,来接走她。”汤离离说到这,就看陆百治一边思索着一边用中指和拇指在磋磨着什么,“你在看什么?”
“你当时是用这个掷到山魈身上的?”陆百治将两指中的灰色纸灰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这是什么?”
“净身符,使人身上阴气退散的符咒,点燃了才管用,若是谁身上阴气大盛,将符咒贴在那人身上,符咒就会自燃,将阴气焚烧移尽。”汤离离伸出手,将那灰从陆百治手指上抹去。
“有没有更厉害点的符咒?”陆百治两眼冒光,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看向汤离离。
“五雷符?不过我没带着,你想用这个制住山魈?”汤离离见陆百治详细问起来,便知道陆百治的意思了。“我可以现在画,但符咒总要贴身才管用,它已经知道咱们手上有这个,在这山林里,咱们怎么可能贴上它的身?”
“画吧,让它威力最大化,咱不是有这个么?”陆百治一拍身边的弩,朝汤离离笑了笑。
“你是说,将符咒捆在箭头上?”汤离离眼睛一亮,也笑了起来,“交给我吧。”
汤离离将双肩包拽过来,取出毛笔黄纸与一盒朱砂,陆百治见过汤离离画符,每次汤离离凝神静气画符时,总能影响四周气场一般,使周围人和物的心神均平复下来,这次汤离离将朱砂盒打开,却没有直接下笔,反倒突然拔出陆百治重新放回小腿绑带中的匕首,往自己手腕划了一道,鲜血在阳光下透出略微橘红色的透明光芒,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朱砂中。
“你这是做什么?”见汤离离在自己手腕划出一道口子,陆百治连忙捏住她手腕伤口上方帮她止血,“怎么还需要用血?以前画符没见你用血啊。”
“我们汤家的血是最好的引子,足以将符咒威力释放到最大,这也是我们驱鬼时候,厉鬼无法伤害我们的原因了,不管是多厉害的厉鬼,使用五雷符配合我的血,总会烟消云散的。”汤离离任由陆百治用绷带轧紧自己手腕上方,担心的不停用唯一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冲刷伤口,笑着和陆百治解释道。
“不管怎样,都不要伤害自己。”将手腕上的伤包扎完毕,陆百治看着汤离离的眼睛认真说道。
“我知道啦,让我画符吧,要不血要干了……”汤离离只瞅了一眼陆百治的眼睛就低下头,想严肃点,嘴角却忍不住总是想往上弯,压也压不下去。
见糖类这副表情,陆百治心里也跟着轻松起来,又仔细检查了下包扎的绷带,才松开手道:“汤离离。”
“什么?”汤离离收回手抬起头诧异道。
“你的嘴角要抽筋儿了。”陆百治绷着脸,严肃的说,眼中却带着温暖的笑意。
听了陆百治的调侃,汤离离脸色一正,瞪了他一眼,拿起毛笔提腕运笔,在一张长方形黄纸上行笔如飞,毫不间断的画上了一个在陆百治看起来极其复杂的符咒,见一个符咒画好,汤离离又接连画了好几个,直到那一方朱砂血迹干枯才停下来。
符画好了,汤离离重新将所有东西收归放回,接着取过弩,将一根根箭取出,仔细的将每一个符咒小心翼翼的粘连在箭头上。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带动着树丛和枯枝落叶刷刷的声响,紧接着大口喘息的声音也跟着传来,汤离离陆百治回头注视着洞口附近的树丛,不一会儿,一个男人从树丛中飞奔出来,见到陆百治和汤离离,像是终于放了心,双手拄着膝盖很是喘了一阵子,这才抬起头来,“陆警官,我爹让我来找你……”
“栓子?!慢慢说,怎么了?”来人正是村长的儿子,陆百治走过去,扶着他的肩膀问道。
“你们都走了以后,我娘去找王铮了……”栓子抬起头来,双眼通红,眼窝里蓄满了泪水,就差留下了了,声音里也带着哭腔,“她不让我跟着,我不知道我娘和他说了啥,最后,王铮就带着他媳妇儿赶着驴车走了……车上还拉着棺材……我以为我娘还在茅屋里,她不让我进去,不让我靠近…后来我爹下山,四处寻不到我娘,最后和我说,我娘肯定被钉在棺材里,被王铮拉走了,我爹守着妮儿不敢离开,让我上来找你…让你帮忙寻我娘……”
栓子的话断断续续的说完,汤离离和陆百治的心里同时一紧,四目相觑。
他会去哪儿?一个人,赶着驴车,驴车上拉着个黑色棺材在山间小路里行进,棺材死死钉住,里面是一个还活着的女人,现在,人在哪里?
“会不会……会不会来这里?”汤离离咽了口唾沫,又回头看了看山洞,往前看了看悬崖,这里是那个山魈的家,山魈和王铮又有着某种合作关系,而这片悬崖,正是吴香芝被扔下去的地方。
“车碾过的地方肯定会留下印子,只是枯枝烂叶太多,怕是不容易追踪,王铮比栓子先进山,按说若是来这里,即便赶车比较慢,需要绕远道,也该比他早到才对?”陆百治一边分析一边站起来,琢磨着王铮接下去的举动。
就在这时,汤离离脖颈间的玉瓶突然以人肉可见的速度轻微晃动起来,第一个感受到的是汤离离,见她突然低头看向自己带着的玉瓶,陆百治和栓子也不由同时看过来。
“山魈在附近!我去追!”汤离离猛地抬起头,抄起手边的弩就要往林子里钻。
“我和你一起!”见汤离离扭头就要走,陆百治也顾不得栓子,跟着就要走。
“你留下吧,王铮还得你去追呢!”汤离离转头,看了眼满脸焦急欲言又止的栓子,轻轻推了陆百治一把,“栓子她娘的命在你手上!你得把她救下来!”
“那山魈你自己应付不来!不跟着你我怎么放心!”陆百治看了看栓子,交过手,他知道山魈的厉害,怎么能够放心让汤离离独自去追踪山魈。
“百治,说实话,恶人我怕,恶鬼,我可不怕,你留下,我保证平平安安的回来!”汤离离正视着陆百治,保证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栓子她娘的安全,你是警察啊,要以人命为先。”
听了汤离离的话,陆百治抿了抿嘴,最后狠狠闭了下眼睛,“主意安全,千万不要逞强!抓不到它没关系,一定要平安回来!”
“放心吧!”这话出口时,汤离离已经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背影了。陆百治看了半天才回头,满眼的不舍和纠结,半晌过后,才走到栓子身边道,“王铮走了多久了?”
“两个小时了……我娘进去挺久的,只让我不能跟着,不能进去,这个人心怎么这么坏啊,这是要把我们家赶尽杀绝啊!”栓子想起自己被叼走的小儿子,想起自己老娘,忍不住泪水吧嗒吧嗒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