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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程枫来到她自己的办公室。
小曲端来两杯水，然后小心翼翼的退下了。
离开时，还很贴心的替他们带上了门。
等所有人都离开以后，顾染这才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抱起胳膊道：“说吧，程大少爷带着这么多人过来，什么意思？”
程枫静静的看着她。
他的目光很深，看着面前剑拔弩张，如同一只刺猬般的女人。
脑海中不期然就浮现出很久以前，她穿着浅色的连衣裙，站在一颗花树下，对她浅笑嫣然的样子。
心里微微有些刺痛。
“染染，你变了。”
顾染微微一僵。
就听程枫淡声道：“我记得，你以前很温柔，很善解人意，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总会第一时间为他人着想，不管遇到什么事，也总是和和气气的，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有时候真的让我觉得……”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许久，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让我觉得冷漠又自私！”
顾染：“……”
心，不期然就漫上一层寒凉。
她虽然早就告诉过自己，她和程枫之间已经结束了。
一个出了轨的男人，就跟掉进茅坑里的纸一样，再没了任何价值。
可再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心中刺痛，会觉得那么可笑呢？
顾染抬眸看着他。
“程枫，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程枫没有说话。
但那神情，俨然已经告诉了她，他想知道。
顾染冷笑道：“因为自从十六岁，我妈妈去世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再也无人庇护，你以为一个人为什么可以那么温柔和善？”
“那是因为，她生命里所有的风霜雨剑，都被另一个爱她的人给挡住了。”
“一旦失去那层保护伞，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恶意，面对周围的勾心斗角，面对无数的冷箭和暗算，如果她不冷漠一些，不自私一些，你以为她真的还能活下来，还能好好的走到今天吗？”
程枫：“……”
顾染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看到的，只是我的变化，却从未想过我为什么会变，因为在你的眼里，世界都是阳光的，你周围都是想要攀附你，爱你的人。”
“可我不是，我回家，面对的是冷刀暗箭，到了学校，所有人都知道我母亲去世，我在顾家已经失势，再也不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白眼和排挤你受过吗？明里暗里的针对你尝过吗？”
“你没有，甚至连你工作了，也是一直享受着程伯父的照顾，借着程家的大伞在整个江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我呢？”
“我必须一边面对着商场的狡诈，还得一边防范着周围人的暗算，你要我如何保持温柔善良？你要我如何不变得冷漠自私？”
程枫一下子噎在那里。
眼前的顾染，于他来说是陌生的。
他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可……
可事实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程枫忍不住说道：“可你之所以会把自己弄成这种处境，难道不是因为你一直和家里作对的原因吗？顾染，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将过错放在他人身上呢？”
“不说别的，顾老太太还有柳姨总是对你好的吧？可你呢，非但不感恩，还总觉得她们在算计你。”
“你说身边的人处处针对你，其实依我看来，不是她们针对你，只是你自己太过敏感，草木皆兵，总是习惯性曲解别人的好意，喜欢把人往最坏的方向想罢了。”
顾染看着他，只觉快被气笑了。
她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程枫除了是个纨绔富二代，内里居然还是个单纯傻白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