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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梁寒与阮星竹露出关切的神态,大夫却脸色有些不好,将梁寒与阮星竹叫出室外,说道:“晚生医道不精,虽然探查出了尊夫人乃是中毒,但具体是何毒,却也查探不出,但好在尊夫人内功深湛,是以倒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梁寒忙问大夫解决之方,大夫从行囊中抽出纸笔,在桌上书写起来,不一时写好了一副药方,说道:“按此药方去买药,然后回来每日晨晚煎药,一连七日,想来便能压下毒素,但要根植,晚生却也无法,只有回去翻看医书,三日之后再来叨扰。”
梁寒见这大夫说的如此奇怪,不禁在心头大为疑惑,但见那大夫手法严谨,不想庸手,也不敢大意,瞧了药方几眼,去拿了五十两银子交给大夫,算作诊林。
那大夫倒也恍然,接过银子,又对梁寒吩咐了几句,便即说自己三日之后再来,便即离去了。
阮星竹接过药方,看了几眼,暗暗点头,眼见此时天光微亮,便对梁寒说自己去药方买药,留梁寒在此处陪伴林茉宛。
梁寒知道刚才林茉宛对自己说的话,阮星竹都听到了,她此举,全是为了让自己不至尴尬,心中实在感激。
回到屋内,见到林茉宛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登时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已经去买药了,茉宛,你跟我说,你是怎么受伤的?又是怎么中毒的?”
林茉宛说道:“段正淳那厮见到乔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乔良的对手,便又笑嘻嘻地上前去扶那姓褚,褚兄弟长,褚兄弟短的叫着,说自己此前完全是一时冲动,现在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希望褚兄弟不要见怪,又说了一大通好话,我见他如此无耻,又想到他刚才制服那姓褚的的时候施展的武功,一时之间,不禁在心中大骂,这厮武功倒也不若,只是为人却是这般无耻下作!”
“姓褚的却被他说动了,说道:‘姓褚的乃是主公家臣,这条命便是主公的,主要主公行走正道,便是要我这条命,也不会眨一下眼’,段正淳知道留在那里也是无意,于是也不理会乔良两人,便随着姓褚的去了。”
“我听说那姓褚的说你在棋盘山,心中十分想要见你,而乔良似乎还有其他的事儿,是以便此分别,乔良却留在那小镜湖,不知与那个叫阿朱的姑娘在那做什么?”
听到乔良与阿朱留在小镜湖,梁寒不禁在心中微微一愣,想到阮星竹,不禁朝门外瞧了一眼,此时阮星竹已去了城里买药,微微叹了口气。
林茉宛听了,问道:“怎么了?”
梁寒不知如何说,只得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许久没与乔大哥见面,而还有几天,便到了一年之期,我便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有些怀念罢了!”
林茉宛陡闻梁寒要离开这个世界,似是想到些什么,问道:“你要离去?什么时候的决定?”
梁寒也没想林茉宛问自己这话的意思,是以想也未想,便如实相告了,说道:“眼下有一个大对头正在追杀我,这天下之大,倒也不好躲藏,是以便想要先带着阮姐姐回去!”
林茉宛冷哼一声,说道:“若是今日你我不曾相遇,那我,那你岂不是要将我留在这个世界?”
梁寒刚才刚刚说完,见了林茉宛脸色,便知林茉宛要如此说话,叹了口气,说道:“怎么会呢,我已经算好,要接你回去的!我先将阮姐姐带回,到时一年的期限满了,我便能随时随地的来到这个世界,再慢慢找你,况且阮姐姐的两个女儿,阿紫阿朱还在这个世界,她也十分想念,阿朱你记不记得,便是跟乔良乔大哥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儿。”
他不提乔良还好,一提乔良,林茉宛登时便道:“嘿嘿,还跟人家结拜呢,瞧瞧人家,敢冒天下之大不违,为了心爱女子,与天下为敌,现在两人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容不下第三人,不像某些人,我这才不过几个月不见,便找了什么阮姐姐,软妹妹的,人家女儿齐全,你倒也不用麻烦自己生了。”
林茉宛久在龙门黑道混江湖,牙尖嘴利,这话说的十分刻薄,饶是梁寒听了,心中也不禁有气,但想到她一个女孩儿家,为了自己,流落江湖,而自己也确实已与阮星竹有了感情,难分难舍,此时被她刺上几句,若是她因此心情痛快了,与他,倒也没什么,是以便压下心头的火气,也不动怒,只是轻声说道:“对不住,我,但我与阮姐姐确实是两情相悦,我对你与阮姐姐,完全一样,我都爱你们,我……”
“住口!”还未说完,便听林茉宛截口打断。
林茉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梁寒一番,说道:“真没看出来,你这小子年纪轻轻还是个多情的种子,嘿嘿,当日在我龙门,不过是个骗女儿的家伙还没长出来的小孩子,今天却跟老娘在这装深情,不觉得可笑么?”
梁寒听她这话中的意思,竟似是讽刺自己上次穿越后被阉的事,这事在他是极为难堪之事,二次穿越后被祭坛修复肉身后,他连葵花宝典的无用也不愿多施展,便是此故,此时被林茉宛如此奚落,饶是梁寒极为喜爱她,此时她又受伤中毒,但仍旧再是压不下心头之火,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林茉宛见梁寒脸色如此,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但话已出口,已是无法挽回,唯有住口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见梁寒仍旧站在远处,不言不语,只是盯着自己,当下便转身对着梁寒说道:“你怎么啦?好啦,你知道我的,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你多担待啦!”说着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瞧着梁寒。
梁寒看她如此,有些心软,但想到她刚才说自己的话,心中还是有些气不过。这时,外间门扉又响,梁寒从脚步声中听出,却是阮星竹回来了。
当下便也不再跟林茉宛多话,说道:“我去给你煎药!”
林茉宛正想接口,梁寒却不给她说话机会,转身而出,朝外间去了。
梁寒倒得外室,见阮星竹手中拿着几副装好的药材,微笑道:“辛苦你啦,阮姐姐!”
阮星竹道:“不过顺手的事儿!”说着又去了外间,找了早起的堂倌,要了煎药的锅子,以及小火炉,堂倌本不欲给,但阮星竹给了他一枚碎银,又说了几句好话,那堂倌被阮星竹捧得有些飘飘然,笑着答应了,去厨房偷偷拿了锅子火炉,给了阮星竹。
阮星竹谢过他,返身回到楼上,将火炉锅子放在厅里,又去厨房拿了水,便即生火煎药。
梁寒见阮星竹劳累一夜,连早饭也未吃,又瞧她此时脸上神情,知道定然又困又乏,当下便让阮星竹去睡,见林茉宛睡在室内,暗道自己真是傻瓜,于是去叫来堂倌,又在临近的旁边重新要了间房,让阮星竹去歇息。
阮星竹坚持要将药煎好再说,梁寒拗她不过,只得下楼,叫来店小二,要了早食,然后分成两份,一份给阮星竹送去,一份送去了林茉宛。
两人用过早饭,药也煎好了,梁寒让阮星竹赶忙去休息,剩下的自己来。
阮星竹无奈,再加上确实也有些困乏,于是便去旁边的屋里睡了。
梁寒将药导入碗里,又问堂倌要了些甜食,这才端着碗,进了内室。
林茉宛瞧他这样,扑哧一笑,说道:“我在龙门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苦没吃过,你当我是旁边屋里的小娘子么?”说着从梁寒手中接过药丸,骨碌碌几口喝下。
梁寒微微一笑,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今早两次出错,全然不似平日里的自己了。
这时天色早已明亮,外间渐渐有了人声,熙熙攘攘的,梁寒与林茉宛一夜未免,此时也觉得有些困乏了,梁寒见了林茉宛样子,笑道:“你好好歇息吧,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说着走上前来,摸了摸她的脸颊。
林茉宛早已困乏,此时又有梁寒在身侧,在杯子里瞧了梁寒几眼,只觉浑身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便连眼皮也再难睁开,微微一笑,然后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梁寒待得她鼻息渐沉,这才出屋,去了外室木椅上,稍事打坐,不一时便也觉困乏,便即睡去。
过了也不知多久,梁寒只听得身旁似乎有人走动,心中一惊,想起林茉宛受伤在侧,以为是昨日夜里的敌人,不敢大意,猛地睁开双眼,双掌蓄力。
却见身侧一身,正在生火,一口小小的锅子放在一口小小的火炉之上,炉里炭火刚起,正炙烤着那枚锅,一个三十出头美貌少妇正自手持罗扇,轻轻地扇舞,炉火不一时便起,炙的锅中药材嗤嗤地响,升起了一片青烟。
梁寒微微一笑,说道:“阮姐姐,你好早啊,多谢你啦!”
阮星竹见梁寒起来,说道:“我见你睡的沉,便没叫你,这些日子以来你真是难得睡的这么好了!”
梁寒也觉此时精神大震,肚中大感饥饿,阮星竹早有所备,说道:“饿了吧,我早已叫了酒食!”说着领梁寒来到屋外,桌上摆满了吃食。
梁寒见桌上酒菜大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心中感动,但他与阮星竹两心相知,于是多余的话便也不再多说,只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食物便吃。
阮星竹笑道:“慢点吃,我去叫小二来,给林姑娘也备点,她喜欢吃什么,你跟我说说,我记记。”
梁寒见阮星竹如此大度,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喜悦,吃了几口菜,说道:“姐姐,还是我去吧,多谢你啦。”
阮星竹道:“跟我你还客气个什么哦。”说着嘴角含笑,转身出屋,走不过几步又道,“你注意留神屋内火炉上的药。”
梁寒答应了,风卷残云般地快速吃了个饱,然后.进了屋内,见到炉火正自烧着,屋内渐渐有了浓重的草药味。
这时他转身看向窗外,这才见到夕阳沉沉,西方暗青色的云层被一轮血红的圆轮镀照的如同枫染,又听外间人声渐稀,暗忱道:“原来这一觉睡了这么久啊!”
微微一笑,进得屋内,见到林茉宛还在沉睡,心想这半年来她餐风露宿,满世界的找寻自己,定然早已疲惫不堪,眼下正是让她好好休息的好时候,还是不要叫醒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