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扮猪的天分

鱼子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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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时尚且不知道丁春秋是谁,只是听他们口气,似乎对于那人极为害怕,但想以你的身手,这天下又有谁能够拦下你,不禁又是骄傲又是高兴。

    “那之后我便在河南一代找寻,只是江湖之大,苍茫天下,要找一个人何其之难,只是我想你的性情张扬,总会做点什么事儿留下名头,这江湖之上,最有好事儿给你传扬,这下我得了消息,自是能够找到你的。

    “那日听人说有个叫梁寒的神秘少年,在无锡城外的小镜湖力斗天下第一大恶人,我心中一喜,便往无锡而去,只是终究是慢了一步,到了无锡之后,只是遇见了那个叫段正淳的,那老男人刚开始说话还比较客气,最后竟然口出调笑之语,我找你不到,又见了那男人如此说话,心中生气,便与他动起手来,但别瞧那小子为人放浪,武功却是不若,我敌他不过,被他点了穴道。

    梁寒听的段正淳便暗呼不好,待听得林茉宛被他点住穴道,不禁暗骂:“早知如此,当日便该结果了这老贼,或者借萧寒之手,除去这小子。”

    林茉宛察言观色,瞧清梁寒神情,以为是在为自己担心,笑道:“你别担心啦,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见到梁寒脸色阴沉,一双拳头捏的咯嘣作响,微微一笑,接着道:“我被他点住之后,他笑着问我这里好几年不来生人,而且极难寻找,瞧我年轻轻轻,武功却不弱,问我来此做什么?”

    “我心中忧愤,心想你此前在此力斗四大恶人,想来江湖上还是有些名头的,又想起了你的结拜兄弟乔良,于是说我是来找人的,一个叫梁寒的英俊小子,一个叫乔良的北方汉子。

    “那厮一听你的名字,脸色旋即变得极为难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眼,接着露出古怪的笑容,说道:‘嘿嘿,你跟那梁寒是什么关系,找他做什么?我正好知道他在哪里。’

    “我陡听他知道你的踪迹消息,登时心花路放,极为高兴,竟没想起那厮刚才那个色眯眯的眼神,于是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之前在铁掌寒偶然分手,现在来寻。

    “那厮听了我简单解说之后,竟然又下了重手,封住了几处其余几处穴道,这一下我才惊觉,不禁问道‘你做什么?’那厮却笑吟吟的往我胸脯上瞧来,笑道:‘梁寒那厮抢了我的女人,乔良那厮抢了我的女儿,嘿嘿今日他的女人来了,当真是天意,你说我要做什么?’

    梁寒听到这,再也忍不住,大骂道:“小贼敢尔,嘿嘿,他日遇见段正淳那厮,我不将他做恶凶器斩下,便不叫梁寒!”

    这时梁寒听到外间门帘轻响,窸窸窣窣的,显然是阮星竹也在听自己两人谈话,不禁心头叹了口气,想到林茉宛遇见了段正淳,想来也是知道阮星竹是何人了,当下也不说破。

    林茉宛却似丝毫没有察觉,细思当日情形,接着道:“那厮忽然上前,抱住我,便往竹屋行去。走到半途,忽然从对岸奔来一人,叫道‘主公,我打探到了,那大恶人最近去了棋盘山,咱们可以放心回大理了。’

    “那人也似身怀武功,一句话还未说完,便从对岸来了,我见到一个主人我尚且斗不过,现在又来恶仆,更是凶险,不禁想,今日那厮若是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便不活了,要为你守下清白。”

    梁寒心下感动,握着林茉宛的手,说道:“好姐姐,你不必如此的,你知道,我完全不在意那些事的。”

    林茉宛知道,点了点头,继续道:“可是当时我真的是这般想的,况且那时又没其他人,我,我孤立无援,一个女子家,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当下我便破口大骂,那仆人来到那厮身前,听到我的大骂,有些愕然,我骂了许久,那仆人忽然间问道:‘你是那梁寒的妻子’?

    “我心想他们主仆一心,主人是恶人,那仆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了,当下傲然道:‘不错,我便是梁寒的妻子,嘿嘿,你们斗不过梁寒,便专找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下手么?’然后横了那段正淳一眼,接着大骂不止。

    “那仆人听了我的话,又见了段正淳抱着我的样子,想来是知道段正淳平素里的样子,当下一言不发的走到段正淳正对面,看了那厮一眼,忽然跪下,说道:‘主公,我知道你恨梁寒,但,但他对我们有救命大恩,做人不能如此啊,况且阮姑娘与其两情相悦,这便是我这个粗人也是瞧得见得,你,你这些年来遇见的,遇见的人还算少么?再说这姑娘你数十年来未来一见,难到真的便要让人家等你这么久么?’

    “一句话还未说完,段正淳那厮便已极为不耐,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仆人跪下,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然后站起来,定定地看着段正淳的眼睛,道:‘主公,褚某自小跟你,那是祖宗高义,但做人得要讲仁义良心,那梁寒与你我有救命之恩,况且两位小郡主也是因那梁寒才能找回,阮姑娘与其两情相悦,咱们于情于理,都该成全人家’

    “还未说完,那厮便是勃然大怒,叫道:‘你说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那仆从定定地看着段正淳那厮的眼睛,丝毫不惧,昂首说道:‘今日这姑娘乃是梁寒的妻子,主公想要行之事我也知道,但我却不能让主公得逞!’

    梁寒听到这,不禁暗赞一声那姓褚的好汉子,见到林茉宛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想到刚才自己听她讲述这几日之事,虽然知道她最终必定无事,但听闻段正淳之流,心中还是忍不住大起无名,脸色当然也不会好看了。

    此时瞧见林茉宛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当下对她报以一个微笑,说道:“别担心啦,我没事儿的。”

    林茉宛听他闻言安慰自己,这本是自己该要安慰他的,此时却被他转而安慰自己,但心中喜悦高兴,不禁觉得连日来的仓皇惊险,反而没有什么了。

    一时之间,两人均是不再讲话,梁寒瞧得情动,忍不住在林茉宛唇上轻轻一吻。

    林茉宛心头喜悦,正欲迎逢,却见梁寒已经转头,心下一想,听到外间动静,知道梁寒是顾及阮星竹,当下冷哼一声。

    梁寒瞧见林茉宛样子,猜到几分,但这两个姑娘都是他的挚爱,当下无法,唯有笑吟吟的岔开话题,问道:“之后呢,那姓段的听到这话,便放了你了?”

    林茉宛却脸色一沉,叹了口气,说道:“怎么会呢?”

    见梁寒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但想到当日的事,心中仍觉气氛,当下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慢慢地道:“段正淳那厮听了仆从这话,脸色旋即变得极为难看,一字字地说道:‘褚兄弟,你到底要说什么?’那仆从道:‘今日磕了九个响头,你若是听我劝,放了个姑娘,我还是你的属下,还是大理抚远将军,你若是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行此无耻之事,姓褚的便不能再任你,那皇太弟之位也当凑请皇上,令行考量,这姑娘我也救下。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大丈夫在世,岂能不立仁义,我大理龙兴一百四十余年,怎能忘本?’

    “我见他不过一个粗狂大汉,但这番话说的竟斩钉截铁,绝无转换的余地,而且大义凌然,让人无法反驳,一时之间,倒觉得这人是位英雄。

    “段正淳那厮听了这话,脸色变得更是难看了,看了那仆从许久,那仆从却丝毫不惧,两人对视良久,段正淳忽然笑了起来,长笑许久,道:‘褚大哥,你这是威胁我了?’

    “姓褚的道:‘不敢,不是。’

    段正淳说道:‘我乃大理镇南王,未来大理储君,我以君上之令命你,你敢不从,这便是不忠,我与你自小相识,情同手足,我一直待你如同亲兄弟,你今日为了一个不相识的女人,要与我放对,甚至威胁我,这便是不义,大哥膝下无子,立我为皇太弟乃是为了大理国体考量,此时宋辽之战一触即发,又有西夏吐蕃虎视眈眈,你动辄以废我之言威胁,是为不明,倘若因我被废,吐蕃大辽一举而侵,又有西夏大宋在侧,我大理国小兵弱,恐难抵挡,倒是国破家亡,你此举是为不仁。’嘿嘿,你这不忠不义,不明不仁的奴才,也敢教我么?

    梁寒听得林茉宛转述段正淳几句话,不禁在心中大骂那老小子无耻,但听他能将一番如此这种事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也是不禁在心中暗赞这老小子无愧是出身皇家,若非自己此前便知道那小子为人,凭借着一番话,倒真让人为之动容了。

    果听林茉宛继续道:“那姓褚的仆从听了这话,登时瞠目结舌,不知如何言对,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道:‘大道理我是说不过主公,但是,事情该怎么做,我都明白,主公,姓褚在最后叫你一次主公,你到底放不放这姑娘。’”

    讲到这梁寒大概也猜到之后情形,果然只听林茉宛道:“那姓段的狗贼自是不放我,只听他淡淡地笑道:‘难道褚兄弟想领教领教我的一阳指?’姓褚的仆从连道:‘不敢,只是求一死,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若是如阁下这般行事,与畜生何异?’

    梁寒一听这话,不觉心中陡然冲起一阵豪气,说道:“好汉子!”

    林茉宛笑笑,说道:“不错,那姓褚的虽然只是那姓段的一介家臣,但任侠仗义,很有我龙门江湖男儿风范,嘿嘿,若非我先遇赵怀安再遇你,说不得便瞧上这汉子了!”

    说完头望天空,似乎还在想着什么。

    梁寒听他如此说,心想她自从跟了自己以来,自己行事荒唐,哪里比的上那赵怀安了,甚至比之这姓褚的,自己也是多有不如,不禁又是脸红又是气恼,心下有些难过。

    但转而想到以自己如今的武功,放眼天下,又有谁人能敌,又想大丈夫立足天地之间,但求问心无愧,自己在世间走了几遭,却也未有对不起谁,唯一亏欠的,便是眼前这个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