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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林中深处忽有脚步声响,梁寒与老道士心想,终于来了。
就见从一个老槐树背后走来一个手摇符扇的白衣老者,他大袖翩翩,鹤发童颜,一头银白的长发与长髯随着顺顺亮亮,宛如一位神仙。
老者来到老道士身前,嘿然道:“起来吧,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梁寒一听这话,心中狐疑,自己刚才与老道士配合无间,难道还是被丁春秋发现了端倪?
老道士却慢慢晃动着站起身来,嘿然道:“一别十载,师兄风采更胜往昔,小弟佩服。”
梁寒一听这话,更是大呼难道上了这老头的当,他竟是丁春秋的师弟,但没听说过无崖子除了苏星河,丁春秋,虚竹还有什么徒弟啊,难道这老头竟是苏星河,可是算算也不对啊,苏星河此刻应当正在棋盘山部署珍珑棋局,况且以苏星河的能耐,自己未必便打不过啊?
丁春秋却似全然不知梁寒是否已经死去,也全然不知两人计谋,只是站在那儿,笑道:“十年前让你半掌,那是顾了同门之谊,今日你自毁诺言,想是练了什么了不起的武功,才敢踏足江湖。”
老道士嘿然道:“十三剑已使十二剑,都被师兄看了去,那也不用多提了。”
丁春秋嘿嘿笑道:“当年我便跟你说过,你那些剑招华而不实,我派武功还是以内力为根基,你不修内功,反而在这些小道上费尽心思,终究是不成了。”说完哈哈大笑。
老道士道:“我最后一剑还未出,师兄怎知这次一定胜我?”
丁春秋皱眉不语。
梁寒越听两人对话越是狐疑,心中对这老者的身份也愈发好奇,当下忍不住便想相询,但此刻事出从权,还是忍住了。
老者又道:“当日与师兄合谋引出恩师,然后,然后……唉,总之事后后悔,这三十年来我两次挑战师兄,均被师兄以无双妙招打败,想来终究是不成了,我闭关十五年,想出此路剑法……”
正要再说下去,却被丁春秋冷冷打断,嘿然道:“这次又当如何?”
老道士道:“那也不必说了,师兄当年说让小弟两次,两次已过,此番相遇,小弟已没存什么在活下去的心思。”
丁春秋笑嘻嘻地道:“你明知自己是打不过我的?这有是何苦呢?”
老道士道:“师恩不可不报,我杀你了之后也会自杀,我杀不了你,总会被师兄杀了,总之不过一死而已。”
丁春秋道:“这就是你这些年来悟出的道理么?”
老道士道:“不错,当年被龙虎张天师救后,我在山上结庐而居十三载,就想明白了这事儿。”
丁春秋嘿然叹道:“你当年天资胜我百倍,老头子最喜欢的便是你,还有意将掌门之位传你,这你是知道的。”
老道士满脸羞愧,沉声道:“不错,这些我都知道。”
丁春秋道:“那我就搞不明白了,你当年又为何要与我联手?”
老道士脸上忽然显出一股奇异的桃红,低声道:“你难道真的不知?”
丁春秋叹了口气:“我大概能够想明白的,只是我有一事好奇?”
老道士问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当年我被鬼迷了心窍,那也不用多讲了。”
丁春秋道:“真的是那样吗?”
老道士脸上现出一种无奈的表情,说道:“你难道非要我说出来?”
不想这次丁春秋却斩钉截铁地道:“是!”
老道士说:“好!是你想的那样的,你早知道的,不然当年也不会放过我两次。”
丁春秋道:“我总是要你亲口说出来的,来吧,多说无益,动手吧。”说着瞟了一眼身后,说道:“只是你苦修剑法,此刻手中无剑,又当如何?”
老道士缓缓走向一棵老槐树边,劈手折下一棵槐树枝,说道:“草木竹石,皆可为剑。是兄请了。”
梁寒一听这话,心想:“**,这不是独孤九剑嘛?”然后联想到刚才老道士攻击自己时所用的剑法,心中更是大为震动,心想这老头生在独孤求败之前,难道竟与后世天下无敌,堪称史上逼格最高,武功最牛的独孤求败有什么关系?
还未及细想,便见那道者劈手将槐树枝上多余的枝叶扫除,只余一只光秃秃的枝干,说道“师兄请?”
丁春秋一甩衣袖,说道:“那便来吧!”说完也不作假,徒手上前,与老道士激斗一处。
梁寒见丁春秋虽然年老,但功力醇厚,一招一式均是大有深意的绝妙招数,与老道士自悟的只攻不守的剑法颇不相同,倒有些像是自己在铁掌寒见到的无崖遗刻上的武功。
老道士仍旧挺剑直击,只是他剑法虽快,却总于将要刺中丁春秋之际,被丁春秋从容闪过,一时之间,倒真是奈何丁春秋不得。
两人又斗十余招,梁寒见老道士剑法虽秒,却总是刚才与自己相斗的那些招数,总是未曾使出他的第十三剑,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丁春秋也察觉到了这点,他轻轻巧巧地避过老道士击来的一剑,姿态甚至潇洒,与这当儿,出口道:“你的这路剑法虽然惊奇,但我刚才总算已经见过,你若不逞强好胜与这小子激斗,与我对战之时忽然使出,或许还能伤我,但此时我已有准备,还使这路剑法,未免忒也小觑我了。”说话间指尖一弹,微光之中,似有点点星芒,朝老道士飞去。
老道士赶忙以手中槐树枝挡住。
但听的“嗤嗤”声响,槐树枝竟被烫出几点黑洞,青烟直冒。
两人又斗两招,忽然丁春秋变掌为拳,老道士躲避不及,唯有以槐树枝相抗,“咔嚓”一声,被丁春秋击断,丁春秋拳势未衰,“嘭”的一声击中老道胸口,打的老道士飞身向后,连退十余步,这才止住身形,但脸上血气上涌,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丁春秋呵呵笑道:“再不使最后一剑,以后便再也没机会了!”
老道士却仍旧面无表情,挥手将断了的那截槐树枝,然后手持一尺来长的槐树短棒,擦了擦嘴边的血迹,说道:“三十二招已过,十招报答师兄从小爱护之情,二十招报答师兄前两次不杀之恩,另外两招偿还刚才师兄不出全力,免试我伤之德。”
说着左右双手画了个圈子,他接连斗了梁寒,丁春秋两大高手,业已受伤,此时似乎在催动真力,显得极为吃力,但他仍旧坚持,说道:“此剑练成后从未现世,今日现世,恐有不详,但为报师恩,也顾不得许多了。”
梁寒与丁春秋见他说的眼中,心下都是大为好奇,均忍不住心想,到底是何种招数,竟让这老头如此珍而重之,一再事先言明。
梁寒更是想到了前世看过的风云里的剑圣的剑二十三,不由得心痒难耐,只想一睹这老头剑术之秒。
便在此时,只见老头手持木棒,作剑式,指向丁春秋,唇齿翕动,似乎在念什么法决。
丁春秋见了他这等架势,忍不住笑出声来,师弟,你莫不是跟那帮江西牛鼻子学了捉鬼的法术,来我这现来了?
江湖上两人对招,从未见过如此奇怪之事,别说丁春秋,就连梁寒也是忍不住在心中暗自腹诽,心想这老头刚才装的牛逼哄哄的,原来就真的只是装逼来了。
但他还得未来得及细想,便见老头四周忽然刮起了无形的羊角飓风,这情形梁寒与丁春秋本不能看见,但此时他们深处槐林,满地都是落叶,那老道士身边脚下的落叶便随着老道士催动内劲而舞动起来。
“嗡”
“嗡”
也不知是否是梁寒的错觉,他竟听到了树叶与树叶相撞后发出的声响,那声响怪异已极,不像是飓风过境时,被扯动的树枝相撞,倒有些像是石块相撞,甚至是有些像是雷声。
联想到刚才自己与老道士激斗时,天地突变,天昏地暗的景象。
梁寒心中大震。
丁春秋也察觉到了异样,但他毕竟是一代宗师,心中虽惊,脸上却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摆了摆手,大模大样地说:“真的是牛鼻子捉鬼的法术呀!”
口中虽出谑言,手上却暗暗运气小无相功的内劲,只待老道士一剑击来,自己便以这无上内功,一举击败之。
丁春秋心想,这剑招瞧来倒有些门道,但就凭一杆一尺长的树枝,难道真就能伤了自己了?这小子从小鬼名堂是多,但也因之颇为自负,竟敢以一把树枝就想杀了自己。
越想越是不忿,心想这小子太也小觑本座。
却见那老道士忽然扬手,手中长剑竟已脱手,撞向丁春秋。
丁春秋不明就以,以为就此,侧身向后,然后一掌击向飞来的木枝。
那木枝却于飞在半空之际,忽然飞转方向,并且速度快了一倍有余,直直犹若通灵,嗡鸣着从四面八方向丁春秋撞去。
丁春秋心中大奇,从未见过此种武功,一面侧身闪避,一面掌出如风,想要打碎木枝,却总也打不到。
其实别说丁春秋了,就连梁寒也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武功。
这已不能算是武功了,简直就是妖术了。
梁寒心想自己明明进的是天龙世界,天龙世界何时出过此种怪异武功了?
心中忍不住把各个版本的天龙想了个遍,忽然心中“呀”的一声,香港曾拍过一般天龙八部之天山童姥,那里面的武功就像是法术,再想自己从没听过无崖子还有一个徒弟,这会儿怎么就冒出个丁春秋的小师弟呢,是了,一定是类似的境外电影搞的鬼?
心中忍不住吐槽,贼编剧,害死人。
那木棒虽然灵活,却总也击不中丁春秋。
丁春秋笑道:“师弟,为兄的佩服你的才智,可惜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招华而不实,我要是个刚出江湖的毛头小子或许会被你唬住,如今你想凭这招唬我么?”
那老道士却仍旧凝神控制飞棒,并不多言。
丁春秋心觉自己已经摸透了眼前这老道士的心思,心想你从小便是这般,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嘿嘿,前两次我好心不杀你,你竟还是不识时务,来与我麻烦,今次可别怪我不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