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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舞阳公主的舞姿倾城,不知本王可否荣幸,亲眼目睹。”
“前番赴宴匆忙,偶见文恒帝之女,惊鸿一瞥,甚是惊为天人......”
“舞阳公主乃文恒帝娇宠长大,难免娇气些。”
“本王自那惊鸿一瞥,便一直念念不忘,不知帝皇可否割爱?”
“她不愿?无妨,本王可以等。”
“本王是一个肤浅之人,自见了你,便觉得,这世间的女子,除你之外,皆是庸俗之辈。”
“舞阳,你是本王放在心尖上的人。”
“本王此番,只为舞阳。”
“舞阳,你莫怕,本王在。”
“待你嫁与我之日,本王许你十里红妆,万里银莲。”
“舞阳,本王是异姓王,可以不问这朝野之事,放权与你闲云野鹤。”
“舞阳,你是我的妃,今生今世,只你一人。”
“舞阳,此久,你还未与我说过你的名。”
“本王的王妃,尔等杂碎,何敢碰她?”
“舞阳......本王怕是护不了你了,本王到底是食了言,来生,本王定抓紧你的手。”
“舞阳......”
对不起。
是我负了你......
她低了低头,手紧紧地攥起来抓住了胸口的衣襟,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么痛......”她浑身颤抖,口鼻仿佛被捂住了一般,令人窒息。
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昏厥的时候,这才不受控制地猛喘了一口气,胸口瞬间像是被万箭穿心般刺痛,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来,她猛地吐出一口血,眼前的棺木和白皤朦胧恍惚,全是重影,唯那地上的一滩红色夺人心魂。
“我......这是要死了么?也好......也好......”她闭上眼睛,坐在地上,背靠棺材,轻轻喘着气。
冰冷的脚步声突兀地响起,由远及近,脚步声停在门堂外。
“舞阳公主,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怎么会死呢?”门堂外的人轻笑了一声,语气轻快,冰冷的声音却仿佛猝了冰,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来人轻轻踱着步子走近她,见她闭着眼睛没吱声,伸出手用力地擦拭掉她嘴角的鲜血,低沉的声音冷漠无情:“笙歌,你大抵不会是真爱上他吧?不过...倒也无妨,他到底是去了。”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愉悦,落在她耳边却异常刺耳,一阵阵窒息感令她发晕。
舞阳猛地睁开眼睛,踉跄着爬起身推了他一把:“你来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叫我的名字?他即使去了他也是我名义上的夫君!我一点儿也不想见到你,听不懂吗?!”
秦御风被她推得后退了两步,看着她双眼猩红的模样,抿成一条直线的唇不由得勾起,阴沉地低低笑出声。
他将手指凑到唇边,舔净了手指上的血,抬眸漫不经心道:“你便是把怒火撒在我身上,我也不介意。”
说着,他勾起唇角,目光瞥向沉木棺材里双眸紧闭的那个人,眼尾不自觉扬了扬:“因为,是你,亲手杀死了他。所以...我很开心。”
“秦御风,我只问,是不是你插手的?”舞阳恨恨地瞪着他,指甲掐入了掌心,她却丝毫未觉。
“舞阳公主,您下不了手,我帮了您,不是吗?”那人淡淡地收起笑容,眉梢微挑,上扬的桃花眼里尽是冷漠嘲讽:“怎的到头来,我还是罪人了?舞阳公主,您可别忘了,您的目的!”
“我还用不着你提醒!是你擅自动手,打乱了我的计划!”舞阳垂眸掩住满眼的怒火,冷冷地别过脸,眼眸低垂。
烛火跳动间,一条银线自舞阳眼角划落,闪过一道银光。
秦御风蹙眉凝视她,她别过了脸,眼眉低垂,不知在想什么,黛眉轻蹙,眼角一片迤逦的红,睫羽轻颤,犹如蝶翼,脆弱不堪。
秀挺的鼻尖微微泛着红,朱红色的唇紧紧抿着,绷成了一条线。瓷白的脸上未施粉黛,惨白如纸。
这般惹人怜爱的神色秦御风从未见过,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如同天上月般,恬淡如水,一颦一笑凝霜雪,不食烟火。
秦御风蓦然觉得很是恼火,抬袖一手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正,一手托住她的脑袋,见她错愕地被迫看着他,眼睛里的泪光和眼角的泪痕还未褪去,秦御风心里堵得更是厉害。
“您不会是来真的吧?”秦御风轻嘲道。
两人相视沉默,舞阳垂眸,也不挣扎,也不看他。
秦御风还是低了头,将她往自己怀里拽了拽,低头贴近她的耳边,声音黯然:“笙歌,你可是真正的公主,两国联姻,本是一大喜事,可为什么偏偏是你?我即便再三表明心意,你也还是嫁了,你爱上了他,可你如今,又是为何?你为了什么而不得不舍弃他?”
舞阳低了低头,他的话一字一句扎在她心口上。
她缓缓勾起唇角,眼底一片悲哀死寂:“你懂什么?我是公主,是,在你们看来我荣宠无数,想要什么就会有人送到我面前!但是你们从来都不知道,我为了让我和我娘过上一点好日子,到底要付出多少!”
“我出生便是歌姬之女,在那个吃人的帝宫里,我身份低微,我只能想尽办法得到帝皇的赞赏和赏赐,极尽努力让我变得更好,再好些,让帝皇能够对我娘好一点。”
“为了这些,我成为了帝皇眼中一颗极为乖顺的棋子!在你们眼中我无忧无虑,可你们何曾知道,我不想谋生,我想生活!我也奢望过无数的美好!可到头来,亲情支离破碎,婚姻家破人亡,她也没有因为我的退让和乖顺过得好一点。可是,可是我没有退路的......”
她浑身颤抖着,猛得推开秦御风,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绝望:“你以为我不痛么?他走了我比谁都痛!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厌恶争权夺势!我也不喜欢当一颗惹人厌恶的棋子,你们觉得我是文汉最最光鲜的公主,我得到了殊荣盛宠,可其实到头来,我什么都没得到!我不过是一个最可悲的棋子罢了!”
秦御风怔怔地看着她,垂眸缄默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目光诧异,他缓了缓语气,询问道:“谁与你说你是文汉的公主?!”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