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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跟萧洒和好之后,两个人还是像从前一样,有说有笑相互分享、称兄道弟无话不谈,虽然萧洒对这件事还是觉得不甘心,但是帅哥说的确实有道理,而且他也一直想让自己恢复到以前的成绩,甚至超越当时的自己。与其说是为了自己,倒不如说萧洒是为了萧妈妈和萧爸爸“无私的宽容”,正因如此,萧洒才更加废寝忘食地学习,找不到老师替自己解答,他就去向同学求助,遇到同学也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买辅导书自己寻找答案,家里的书桌和教室的课桌上总能看见萧洒买的各类辅导书籍和他早已疲惫不堪的身影。
但好景不长,这样积极的态度持续了一段时间后,萧洒发现自己渐渐力不从心了,他不仅越来越瘦,还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漏气的皮球,任何时候都空虚乏力,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完全使不上劲儿,这让萧洒难熬极了,他只能不断地强迫自己,不断地给自己希望。
这时的萧洒越来越怀念以前精力旺盛的时候,而过去那些身体充满力量的日子也离他越来越远。回到家,萧洒站在镜子前脱去上衣,以往的肌肉并没有像萧洒认为的那样正常退化成肥肉,疾病和药物还在一点点侵蚀他的身体,萧洒打量着干枯的自己,难免会为自己的身体感到惋惜。
萧洒还是会学习到深夜,当所有功课都完成的时候通常都凌晨两点半了,萧洒踮着脚尖走到父母的卧室门前,听到父母香甜的酣声,确定他们都睡着之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拿出很久都没有练过的哑铃。当萧洒提起来的那一刻,他就明显感到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往,萧洒可以来回举起二三十次五公斤重的哑铃,现在居然连拿起来都这么费劲。
萧洒用双手握住哑铃认真思考起来,大概两三秒之后,他才决定默默地将哑铃放回原处,他不想因为逞强而砸断了自己的脚趾继而吵醒了熟睡中父母,萧洒做了十个俯卧撑后气喘吁吁地爬上床,生气地睡觉了。
萧洒无论如何都想要摆脱这种虚弱的状态,他及其渴望自己能拥有像原来那样的力量,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决定从新坚持每天锻炼,可没多久,萧妈妈就发现了萧洒的异常举动。
“医生说了让你静养休息,你是不是听不懂?”萧妈妈站在萧洒房间的门口,双手叉腰,比火山爆发还要猛烈百倍,“你每天学到那么晚,我说过什么没有,你现在又开始自虐,是不是不想把病治好了?”
“没有,我是有点不舒服才活动一下。”萧洒勉强地辩解道。
“不舒服就去休息去睡觉,想活动了就走走。”萧妈妈打断萧洒的话,怒不可遏地说道。
萧洒好久都没有见到萧妈妈这样暴怒了,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你要是想让你妈好好多活几年,就给我好好养着,不要一天到晚发神经,想一出是一出。”萧妈妈说完便生气地离开。
萧洒早就猜到自己的行为一旦被萧妈妈发现的话,她一定会特别生气,他怕萧妈妈再责备自己,也怕萧妈妈会更伤心,只好趁他们都不在家的时候才敢偷偷地锻炼身体。
高中艰辛的生活,越到后来越让人觉得枯燥乏味,同学们的注意力也难免会被打散,至少萧洒的注意力不太容易集中,最优秀的学生也会有偶尔犯错的时候,同学们都在为自己的现状感到担忧,老师们也只剩下发脾气的份儿了。
“没带作业的站起来。”化学老师走进教室里低沉地说。
“小宋最近怎么了?为什么我老感觉他怪怪的。”萧洒小声问帅哥。
“开学以来他就一直这样了,跟过去像两个人似的,不知道他怎么了。”帅哥也小声地回答萧洒,生怕会被小宋听见。
他们都还记得化学老师在高一的第一堂化学课上自我介绍说:“同学们,从今天起你们的化学课由我来教,我是刚从大学毕业的学生,除了给你们传授知识以外,我还希望能和你们做朋友,大家以后可以叫我小宋老师。”
同学们在课堂上都表现出尊师重道的样子,私下里也许是为了更显亲切,同学间都以“小宋”作为直接称呼,可见大家也的确被这位老师的亲和力所吸引,毕竟公开说出来想要和学生交朋友的老师并不多见,而且这种老师在学生中绝对属于国宝那一级别的。
小宋给同学们的第一印象极好,并不高大的身材搭配着娃娃脸,也许是为了想要表现得更专业,他经常会把自己打扮得比较商务,可他的衣服总是会大一号,看上去就会有点滑稽。小宋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也非常细腻光滑,尤其是他的脸,虽然带有男孩子特有的偏深肤色,却一点胡渣子都没有,活脱脱一个阳光爱笑的小正太。
在萧洒的印象里,小宋从没有责骂过学生,他对前去寻求帮助的同学一向都表现出自己的宽容和耐心,许多时候他还会跟同学们开开玩笑以缓解大家的压力,有时也会合理地疏导同学们在学习生活中产生的心理障碍,完全是学生心目中的完美老师。
“他原来可不是这样啊,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不知道,反正挺瘆人的。”
“都给我闭嘴!”小宋厉声喝道:“我刚说了,今天没有交作业的人都站起来,你们都聋了吗?”
帅哥和萧洒连忙都正襟危坐起来,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小心留意着小宋,好在他们两个都按时交了化学作业。
教室里稀稀拉拉站起来几个同学,互相张望着彼此,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小宋朝台下瞄了一眼,接着说:“抓紧时间,不要耽误其他同学上课,今天有好多人没有交作业,不止这些。”
不一会儿,又有好些同学极不情愿地扭捏着从座位上站起来。
“你们都是残疾人吗?这么长时间才站起来,要不去医院躺着吧,那样挺舒服的。”小宋依旧严厉地训斥道,还时不时地讽刺挖苦几句。
“他不会是被某些班级的不良风气给逼得吧,而且他现在说话怎么这么狠啊,也不顾及下学生的感受。”这一次,萧洒的声音微弱到连他自己都不禁怀疑起帅哥有没有听见。
“你还没听到更狠的呢。”帅哥的动静也轻到不被任何人发觉。
“全都给我滚出去,在过道里都给我站好了,今天不准进来听课。”小宋怒吼道。
站起来的同学慢吞吞地走出教室在走廊里蠕动着,有的靠着墙有的挠挠头,有的看上去的确是无辜的,也有一些满不在乎的。
“站都没有个样子,都给我站好了!”小宋在教室门口不依不饶地咆哮道:“连作业都能忘带,你们还能干什么?你们都是属畜生的吗?”
“这倒是第一次听到。”帅哥连嘴唇都没有动一下,可见对小宋的畏惧程度。
这时,不知道是哪个顽皮的同学幽幽地冒出一句话来,“老师,你不会是属植物的吧?”
被小宋吓到神经紧绷的同学们让那句话搅得有点莫名其妙,也十分不安,经过短暂地思考后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还真是属畜生的。
明白了真相的同学们努力憋着自己,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而帅哥和萧洒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体抖动得太厉害,只好将鼻子以下都遮住,好张开大嘴笑起来。
“谁说的?给老子站出来,刚刚是谁说的?”小宋被自己连环的愤怒冲昏了头脑,压根就没有听出声音是从教室内还是教室外发出的,青筋爆出的他只能徘徊在教室门口处声嘶力竭地喊着。
班级里一片死寂,小宋见没有同学站出来,也不会有哪个同学傻到出来承认刚才的话是自己说的。小宋停顿了一两秒,让自己恢复了些许理智,他清楚地意识到再怎么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承认,他大步走回教室里,猛地用手把门“砰”的一声关上,粗鲁地翻开教科书,没好气地说:“都把书给我打开,开始上课。”
下课铃声总算敲响了,萧洒觉得这比任何一堂课都要漫长,包括他现在最讨厌的数学课,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且不说有没有听进去,至少所有人都佯装出认真听课的样子。
小宋听到下课铃声后,就无礼地扔下粉笔头,拿上自己的课本快步离开了教室。他离开后就像暴风雨过后的平静,同学们也都松了一口气,这会儿才敢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他现在说话越来越过分了!”几个聊得来的同学聚在一起纷纷议论道。
“就是!也不知道怎么当上老师的,一点师德都没有!”
“本来就是真的忘记带了嘛,又不是故意的,干嘛说这么难听的话。”
“好了,也别难过了,以后多注意就行了。”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劝道。
有些同学是根本不在乎的,也有些同学是真的忘记带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总不能说所有人都是怎么怎么样的,这太绝对也太片面了,也许就是这些点点滴滴的偶然碰上了必然,才让小宋终于忍受不了这群“熊孩子“而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然而对于老师来说,跟学生们走得太近,那固然会得到大部分同学的拥护和爱戴,但也总会有一些不懂分寸的同学,万一老师没有采取有效的解决办法,就极有可能步小宋的后尘,可老师要是把他们和学生之间的界限划得太清晰,那就跟传统的老师没有任何区别了,自然就不能引起更多同学的学习兴趣,这方面对于每一个老师来说都是极具挑战性的。
可对于萧洒来说,令他最兴奋的还是那句“老师,你不会是属植物的吧?”萧洒总算能够正大光明地笑出声来。
“你在笑什么?不会被他的样子吓傻了吧?”帅哥问道。
“没有没有。”萧洒笑得前仰后合,“我在想那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太有杀伤力了,也太经典了,完全可以记录下来供我们的学弟学妹瞻仰学习。”
帅哥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看来咱们班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有不少同学想到小宋说的那些话还是难以接受,同样也有许多像帅哥和萧洒这样“没心没肺“的同学们都把此奉为经典,常常提起引以为乐。自此之后,小宋在破口大骂之前也都会“三思而后行”,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重蹈覆辙。
转眼又到了一个该打针的日子,即使回到家也会令萧洒感到恐惧的日子。自从萧洒回来接受治疗之后,萧妈妈便严格按照白医生地嘱咐,紧盯着萧洒按时吃药按时打针,分毫不差,虽然还是会痛苦,萧洒也不得不乖乖地配合着萧妈妈。
这天中午放学后,萧洒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医院,萧妈妈早就等在门外了,见萧洒来了,便一把将气喘吁吁的他拉进注射室里对护士说:“护士你好,药都开好了,现在可以打针了。”
“我要下班了,下午再来吧。”护士懒懒地靠在椅子上说。
“能不能帮帮忙,我儿子才放学,下午还有课可能来不了,而且我们之前也是这个时间来的。”萧妈妈耐心地解释道。
“不是跟你说了嘛,都下班了。”护士没好气地说:“什么时候来不好,偏要挑下班时间来,我也很忙的。”
“我儿子也是刚下课就过来,下午还要上课,没办法啊。”
“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护士轻蔑地笑着,“要不你们去找之前给你们打针的护士呀。”
萧妈妈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萧洒拦下来,“妈,药和针开好了吗?”
“开好了。”萧妈妈茫然地看着萧洒。
“走,回家。”
“回什么家,打完针再回。”萧妈妈执拗地盯着护士。
“回家我自己打。”萧洒白了一眼护士,挽着萧妈妈走出来。
回到家里,萧妈妈把针管和药瓶放在桌子上,她又把酒精和棉签交到萧洒的手上。
“今天回来的早啊,这么快就打完针了?”萧爸爸懒洋洋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人家要下班了,你儿子说他要自己打。”
萧爸爸看着萧洒紧张的表情和有点颤抖的手,哈哈大笑起来,“还没打呢就成这样了,你别一会儿紧张的把针扎到你妈的手上了。”
“爸,要不你帮我打吧。”萧洒苦笑道,他知道自己刚才那股赌气的劲儿已经烟消云散了。
“下午还要上班呢,我先睡会儿。”萧爸爸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萧洒看萧爸爸进房去了,只好把满怀希望的眼神转向萧妈妈。
“不敢打就说,眼睛瞪那么大吓唬谁呢。”萧妈妈蹩脚地抓起针管,戳进药瓶里抽出药水,给萧洒消了毒之后,她又深呼吸几下就紧盯着萧洒的皮肤发起呆。
萧洒看萧妈妈握着针管的时候身形有些晃动,他也跟着害怕起来,“妈,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废话,老公和儿子都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了。”
这时,房间内传来萧爸爸伪装的鼾声。
“这么快就睡着了,这次是真的指望不上了。”萧妈妈叹了口气。
“妈,你别那么紧张,万一你等会手滑了或者一哆嗦,扎到我脖子里可怎么办啊。”萧洒坐在沙发上不安地说。
“那你自己来吧。”萧妈妈顺势把针管递到萧洒面前。
萧洒像被鸡蛋噎住了喉咙,他无助地看着萧妈妈,也在心里狠狠地责怪自己为什么偏偏要挑这个时候多嘴,现在也只能先摆摆样子顺便装出点气势了。萧洒伸出颤抖着的双手接过针管,左手捏一捏又换到右手握着,感觉怎么都是别扭的。他学着萧妈妈的样子,拿出棉签酒精替自己消毒,准备这次来真的,这时萧洒的手心也出了很多汗,根本拿不稳针管了,他把针管轻轻地放在桌子上,随便抓了几张纸巾来回把掌心的汗擦干净。
萧妈妈看着萧洒紧张的样子,嘲笑着说:“你还好意思说我啊,你到底行不行,别自己扎到脖子里了。”
“怎么不行,这次一定行。”萧洒倔强地说。
萧洒把纸团放到一边,又一次替自己消毒,接着小心翼翼地拿起针管,闭上眼睛深呼吸,突然他睁大眼睛,猛地把针头扎进自己的皮肤。
“怎么办?该怎么办啊妈?”萧洒一边慌张地喊着一边捏住针管不敢乱动。
“快把药水输进去啊,干嘛呢你。”萧妈妈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地指挥着。
萧洒定了定神,像机器生锈似的腾出食指来慢慢把药水输尽,接着又快速把针头拔出来,再用干净的棉签压住针孔。惊魂未定的萧洒一动不动,还沉浸在刚刚紧张的氛围里,他一只手压着棉签,一只手仍然死死地捏着针管不放。
萧妈妈见大功告成,也松了口气,她笑嘻嘻地对萧洒说:“看你那怂样儿,打个针就吓成这样,怎么,害怕的都动不了了?”萧妈妈用手指戳了戳浑身僵硬的萧洒。
“第一次嘛,吓死我了。”萧洒擦擦额头上流下的汗。
“吓死我了!我还在想你不要把自己吓成神经病了,现在看来,我儿子还不错嘛,都能给自己打针了,好啦,收拾一下就准备吃饭吧。”萧妈妈笑呵呵地说。
还是有余惊的萧洒坐在沙发上,与此同时,他也在享受这种尝试了新事物的喜悦。从这之后,萧洒就不再去医院打针了,萧妈妈会提前去医院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带回家,等萧洒放学回来了自己打。最初的几次,萧洒还是会有点紧张,几周过后,萧洒就轻车熟路了,眼不眨心不跳的,快狠准,打完针就去洗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