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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小厮，过来上酒。”
“好。”
苏利应了一声，提着酒壶走了过去。
添完酒后，摇着折扇的儒生打扮的男人对着苏利笑道：
“你这小厮倒是伶俐，脸上看着怪喜庆的，以前也没见过你，新来的吧？”
苏利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亲切。
因为除他之外，整个望春楼里没一个人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全因为他挂在脖子上的一块金牌。
凭着这块牌子，他在青楼白吃白喝了大半年。
这块牌子的来历也算是了不得。
他名为柳无醉，字九变，这块牌子是御赐的。
他还有个名号，“奉旨填词柳九变”。
众所周知，李氏王朝好诗好文，更是开了科举。
就算是只会作文作诗的文人，也能凭着文采混个一官半职，也算是当个吉祥物。
更有甚者，直接凭借着一纸诗文，就成了达官显贵的座上宾，这也是常有之事。
然而，柳无醉算是朵奇葩。
他确实文采斐然，而且还兼着这类人的通病，恃才傲物。
不过这也就算了，但他文采的技能点似乎点歪了。
词在李氏王朝又叫做诗余，算是文人闲暇时的游戏之作，不过也是青楼唱曲的姐儿们吃饭的家伙。
这东西虽然好听好看，但毕竟风流，也难登大雅之堂。
而柳无醉恰巧，就只会填词。
而且其他人填词，或咏史，或抒志，倒也别有一番气象。
但他不同，他就只写些儿女情长，痴男怨女之事。
除此之外，乐府格律，一概不知，明经算术，一律不会。
换句话说，他是李氏王朝的情歌王子。
青楼的姐儿们倒是喜欢，所以他出入青楼，全凭一纸长短句抵资，风流之地中，倒也留下了不小的名声。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不知怎的就在科举中崭露头角，一路闯到了殿试。
大殿之上，高座龙椅的皇帝看到了递上来的考卷署名，当即皱了皱眉眉头。
他向着殿下之人问道。
“可是填词的柳九变？”
“正是臣下。”
“何故称臣？”
“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好狂生，且去填词吧。”
皇帝一句话，就把柳无醉从大殿之上黜落。
从此功名榜上，再也没他的名字。
似乎是为了羞辱，高座庙堂之上的那位至尊还命人打了一块金牌，上面真是“奉旨填词”四个大字。
凭着这块牌子，他可以在教坊司底下的青楼里随意吃喝。
这下好，他连词都不用写了，天天赖在长安第一的金楼里混吃混喝。
谁也不敢打他出去。
不过他要想找个姐儿陪酒唱曲，自然也是不可能。
就连小厮都能给他脸色看。
就是这样一个人，看到苏利脸上的笑脸，自然会觉得十分亲切，这才有了上面的对话。
“你叫个什么名？”
“没名没姓，我是老妈子采买时候捡回来的，你叫我小三子就好了。”
柳无醉半开玩笑道：
“那好，小三子，今日你我一见如故，以兄弟相称如何！”
苏利闻言，脸上的表情不变道：
“好的，柳弟。”
他这句话让柳无醉僵住了。
没想到一时的玩笑，竟让他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