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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她做什么决定根本不用向我道歉,我无所谓地摆摆手,各人各命,她的路只能自己走。
“祝你们好运。”我把手枪递给她,她接过去检查了一下,看动作应该不是生手。
“你们也是,希望咱们能在藏区见面。”
“现在这座城市属于你们了,要去藏区得多带点食物,加油,我们就告辞了。”
“谢谢姐姐,我叫洛落,洛神的洛,落叶的落。”
“叫我雷锋吧。”
我没有报上真名,一是因为对那座基地有所防范,二是因为我对其他六个人并不信任,所以还是暂时对他们隐姓埋名的好。
食人族也会拿正常食物给他们吃,没准其它窝点还有存货,吃的东西我帮不上他们的忙,只能他们自己想办法。
洛落一直送我们到回停车的地方,她应该是很久没下过楼了,看到满街的腐尸,以及在尸体眼口鼻中蠕动的蛆虫,扶着墙干呕了半天。
她说她刚知道自己吃过死人肉时,大吐特吐了几回,但最终和死亡相比,她选择了适应,适应过后就是麻木。
人类历史上同类相食的现象并不是没有,这是在特定环境中造成的短暂现象,我安慰她几句,叫她往好的方面想,死人肉救了她一命,而且她这趟远行异常艰险,‘隐形’会让她的生存机率更高。
洛落今年刚过十七岁,她在我拉开车门的一瞬间拉住我,面露为难地解释她不跟我回小城的原因。
原因是她的伙伴对我和古昱不太信任,他们年纪虽然不大,经历的背叛、欺骗和伤害却比成年人还多,她说大伙都被骗怕了,很难再相信陌生人。
“姐姐,我相信你们,可是我不能丢下朋友,那、那样太没义气了。”
“讲义气可以,但凡事机灵点,别再当出头鸟。”我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握了一下便放开,然后坐进车子。
“嗯,哥哥姐姐,再见。”
洛落的身影逐渐远去,我收回看着倒车镜的视线,心里多少有一丝惋惜,这丫头心地善良,但愿她能平平安安找到她哥哥。
藏区人口少,住得又分散,尤其是雪山附近,如果那真有一座坚固的堡垒,建立收容中心是非常有可能的事,但我们至今都不知道病毒传染的途径,特别是第二次变异潮的爆发,根本是毫无征兆、无计可寻。
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基地内的人能躲过那次变异潮吗?
“别想太多,饭要一口一口吃,问题也得一步步解决。”估计是看我从上车就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古昱开口劝慰。
“哎,我以前是个挺没心没肺的人,现在总是不自觉地想很多。”
“因为你成长了。”
“必须的呀,我还要和你并肩战斗呢~”
“抱歉,我总是让你独自战斗。”
“说什么哪,哦,你是说被母石收进去那次,还是被困棋局那次?”
“不止,很多次,你都在独自面对。”
“这个…战斗分工不同嘛,就算在战场上昏倒,那也是工伤,是战斗英雄!”我不想古昱心怀愧疚,也并不觉得自己是孤军奋战,只要他在,哪怕只是睡着,我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不过作为准老公来说,他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男人嘛,谁不想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充当保护者的角色?
但既然是一家人,计算这些是算不清楚的,古昱并非是纠结的人,我们之间现在已经达成一种默契,他明白我所有‘不正经’的背后想要表达的真正意思。
“雷锋同志,未来任重道远,继续努力。”
“是!”
所有的小情绪都在笑声中消弭,进入北方三省后我们的行进速度快了很多,因为这边没有我们需要避开的城市。
大部分地区已经成为真正的无人之境,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找燃油,而这恰恰是最难的一件事。
北方三省的主要城区都被新都和安全区的人光顾过N多次了,别说是燃油,就连豆油也没剩一桶。
电动车倒还有,可电池都被搬光、拆光了,最后油箱空了,我们实在没辙,剩下的三百公里只好骑自行车。
进入‘千里眼’的监视区,我立刻收到来自李怀清的脑波信息,他们一群人听到我们回来的消息,全都跑到小城外去等我们了。
这是因为我们这趟出去的意义不同,我能活着回来和死而复生差不多,所以才会受到夹道欢迎。
我狂蹬自行车,老妈老爸站在一群人前头,老妈抓着老爸的手,满脸激动地想要跑过来接我,被老爸拉住。
老爸其实也很高兴,但仍然没忘维持住身为长辈的稳重,我跳下车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他们面前,一把搂住了他们。
我发现无论在外面如何坚强,只要回到爸妈身边,我立刻就变回了小女孩儿的模样。
老妈摸着我的脸,仔细端详着我,而我早就在路上整理过自己,衣服是新的,还洗过了澡,就是不想让她看到我风尘仆仆的样子。
笑着笑着,老妈眼眶便红了,眼中溢出欣喜的泪水,但她迅速抹去,招呼随后赶来的古昱回家,众人也都围上来问好。
妮妮原本由阿荧抱着,我一接手这小妮子就像块牛皮糖似的粘到我怀里,谁都甭想把她揭下去。
曹宝阳也挤到我腿边,揪着我的衣摆,眼圈儿也是红红的,被众人簇拥着回到旅店,真有点‘衣锦还乡’的感觉。
古昱在寒暄过后就和龙涛他们聊起了小城的近况,我们俩没回来的时候一直担心小城遭到攻击,特别是知道新人类联盟的存在之后。
不过幸好小城既没遭到人类或丧尸的攻击,也没有变异兽登门骚扰,这段时间大家过得很平静,农作物收获成果喜人。
白君扬仍然没有任何消息,项依依越来越安静,除了教小孩子读书,她基本都是一个人独处,静静地坐在屋顶盯着远方发呆。
这是阿荧汇报给我的,她像一台不会断电的小喇叭,把小城内每个人的变化和状态都汇报了一遍。
老妈只是问我事情顺不顺利,我告诉她一切都解决了,现在我的身体绝对棒棒哒。
回来后的头几天,我都在讲述这趟出去的经历,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小孩儿和几个女生。
我觉得大家有权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所以没有隐瞒安全区准备迁徙以及新都势力下落不明的事。
洛落和古昱的谈话内容我也听到了,她和她的父母作为底层的贫民没有资格坐运输机撤离,也就是说当时新都有一批人坐飞机撤走了。
那批撤走的人一定是新都的核心力量,但他们去向不明,以后还会不会重建势力我们不得而知。
丧尸大军将整个北方三省重新洗了次牌,原有的势力逃的逃,躲的躲,起码从表面看来,三省地界已经无人区。
阿荧说这是好事,以后我们出门会安全很多,我戳了戳她的脑门儿,说正好相反,人类少的区域,动物自然就多。
失去人类这个大威胁,变异兽会迅速发展,甚至占领这片区域,大戏才刚刚开场。
当然,洛落提到的藏区收容中心我也和众人说了,主要想听听他的意见,比如要不要派人去一趟,如果那真的适合人类生存,有没有人想过去。
大家在小城的生活已经安定下来,食物不缺,又没有丧尸和变异兽袭击,绝大多数人表示不想离开,只有几个人认为去大型的营地更安全可靠。
我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大家都是自愿生活在一起的平民百姓,所以不存在‘统治’,想走的我不会阻拦,还会提供食物和水。
但几个人考虑了一下,觉得路途太远,危险系数太高,因此放弃了离开的念头。
源石矿的开采也已接近尾声,小城内的异能者都晋了一级,医学狂人正在加紧研究,连我们回来他也只是露个脸,打了声招呼就又钻回了实验室。
总体来说,小城的一切都运行在正常轨道上,锁事很多,我们俩回来之后也没闲着,如此平淡温馨地度过了半个月。
古昱提起了去年的约定,我们说好今年夏天举办婚礼,现在正是时候。
“啧,你这也算是正式求婚,气氛呢?”我收回摸进鸡窝掏蛋的手。
别人求婚都在浪漫的地点、浪漫的时间,男方拿着玫瑰和钻戒,女方穿得美美哒只负责娇羞点头就好。
再看我们,清晨的阳光倒是挺好,小城风景也不错,可我们俩站在简陋的鸡窝旁边,满鼻子都是鸡屎味。
他拎着一桶剁好的鸡食,我提着盛鸡蛋的篮子,身上还穿着松垮的T恤和休闲短裤。
“你同意的话,我去准备。”古昱完全不理气氛的问题,捣了一勺鸡食填到槽子里。
“哼,没有惊喜了!”我气鼓鼓地瞪他一眼,没坚持两秒就破功笑出声。
怪不得总听人说恋爱的心情是藏不住的,只要一想到我和古昱能修成正果,嘴角就不受控制地向上咧。
“古队、桑柔,你们快来,城外有个女人,说是找你们的。”李怀清的脑波讯息戳破了我脑内的粉红泡泡。
“女人?”我和古昱同时挑眉。
“对,她说她姓荀。”李怀清立刻回复:“她拿着你们的瞬移装置。”
“哎,使命在召唤啊~”我已经确定来人是谁,看来婚期必须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