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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智通倒是经常听说,时常也将其理解成运气,觉得也就那么回事。智通第一次正式气运,这二字之时,还是和连雨在一起,寻找那条应运而生,如今已经成了剑中灵魄的山中恶蛟。
不过,那时也不过是知道了,气运这种玄之又玄的存在而已,至于它到底是个什么,是个有具象的确切东西,还是某种形而上的未知,智通尚且难以深入了解。
井底之蛙窥天,非视野所不能及,而是限于所处之环境罢了,这天道之下,于真气,界元二境的修士而言,可不就是枯井么?
智通彼时不见气运,但是而今,借着那柱香,到了这玄之又玄的,伪伪仙之境。站在枯井之上,他终于将这人间瞧了个真切,相比于实际上的好处,这柱香给智通带来的,心境上的提升,才是最为珍贵的。
从这点上来说,这柱香买的值,不过,智通现在还没空计较这些,他看到了那条气运连接着两头的线。他看到了敬剑庄的那个老人,以自身气运,以一庄一地的气运,甚至窃得一缕整个道界的气运。
来倾注于己身,困守茅庐二十载,所做种种,未曾言语,便让智通从内心,从灵魂深处,涌起一股油然而生的归宿感!
先前他心里那些,对于敬剑庄,对于这个虽说是自己的家乡,是自己亲人所在,是血脉所流淌的地方但二十年来,却从未与自己有所交集的地方的抵触,怨怼,荡然无存!
此时此刻,智通方才体会到莫幽那一句:你死了,万事皆休!
这句话到底有多重,其后又是何等意味,他若生死,气运皆消,连同那个困守茅庐的老人,连同整个敬剑庄,一切皆休,这样的后果与代价,已经不是惨烈二字所能承载。
“为什么?”骤然间窥得真相之后,心绪激荡,智通声音颤抖的问那个老人,那个应该被自己成为老祖,与道合一,近乎为仙的老人!
无论是谁,都看的出来,这是一笔赔本的买卖,风险太大不值当,智通他何德何能,值得对方如此呢?
“希望!”那老人与智通隔空对话说,“你是我一人之希望,也是敬剑庄的希望,更是道界的希望,而对于这个希望,我想守护它,而不是将其掐灭!”
见智通神情迷茫,依旧不解。
老人继而出声:“孩子,你现在的境界是借来的,终究是要还回去的,或许等你真正自己走到了这一步,你便会明白其中真意,你可知世上多伪仙,为何无人真正勘破仙路,羽化成仙?”
“不知!”智通回答,这个问题也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照莫幽所言,那世间的伪仙,已经是身神皆不朽,几乎可与天地同寿,这样的存在,在智通看来,已然是仙了,但是却不是!
“因为合道在子界,成仙在源界!合道不等于成仙!”老人解释说,但说的点到为止。
智通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听得似是而非,正欲再问!
那老人却继续出声,堵住智通说:“痴儿,到此为止,我说了,当你自己走到这一步时,会明白的,至于此前你能不能勘破,在你自己!言多必祸!”
智通沉思着点头。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关于你父母,关于敬剑庄,关于修行路上的琐碎,凡我之后人,都有一次向我问道的机会。”老人接着说道。
面对如此良机,智通却选择的是拒绝,面对此等诱惑,他在心里挣扎片刻之后,说:“我会自己找到答案的!”
老人微笑,对智通的回答,既意外又觉得顺心,挥手一甩,一枚细小的剑符自老人袖中飞出,穿越无尽空间,来到智通眼前。
智通将那枚剑符接到手中,真是那枚由自己心头之血炼制而成的三枚剑符之一,感受到这枚与自己心魂相连的剑符,智通在想,这其中也会有一式剑招么?
“我敬剑庄的传承,今日老祖我这关,算你过了,时间不早了,我期待在道界见到你的那一天,也期待你在祖祠认祖归宗的那一天!”老人与智通挥手!
借来的境界是有时限的,这个时间快要到了,智通收起剑符,回过神来,抱剑执礼,面向老人单膝一拜。
天空之上的窟窿在一点点的闭合,智通体内那股玄之又玄的力量在流失,一礼之后。智通毫不留恋,转身返回珠窟之前,神念所过,珠窟在智通眼前没有秘密。
智通一眼看穿了整个珠窟的根底,最后目光停留在那个即便是被黛芙在倾尽全力的救治,可依旧无力回天的修士身上!
历经如此一遭,智通的心境转变的不少,站在高处看风景,和在烂泥塘里打滚是两码事。只是一个闪身,智通便到了黛芙身边,拂袖一掌,智通将那人溃散的神魂,打入躯体之内。
凭空慑来造化之力,修复那人破烂的躯体,只是眨眼的功夫,这个本该重伤等死的人,已然完好无损,就好像做梦似的。
做完这些,智通体内的力量,流失殆尽,复归原来,智通还是那个智通,只是他的境界,已经不是刚才的界元初境,境界未稳。
而是界元三转,境界凝实,以智通对封一的领悟,以封一为基,智通至少可以借着这次的界元倒灌,将境界提升到六转之境,这还是智通竭力压制的结果。
有时候快不见得是好似,深刻才是人生,太早的知道答案,只会太早的迎来归途,归于消亡!
在那柱香的效力彻底散去之后,智通的神魂握着白芦,万分吃力,无以为继只能放手,白芦复归识海之中。智通手中的霜刃,也化作点点寒芒,凝于智通右臂之上,成为一条冰龙纹身!
一切都没了,好似一场镜花水月一般,但是外界那个被智通捅出来的窟窿,却没有立即消失,天空在合拢,但是速度极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