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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祁一惊,赶到小池塘时,人已经打捞上来了。下人探了探鼻吸,已经没气了,展祁二话没说,让绿枫亲自去看。
绿枫之前和大夫学过怎么急救落水的人,忙按压胸口,嘴对着嘴吸气。
展祁看了看周围的人,二房的展惜和三房的的长女也在,还有几个丫鬟婆子。二房的堂嫂也赶到了,在一旁询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二夫人已经在展祁之前就到了,看展忻浑身淤泥,一股子味道,此时离得远远的。
“祁姐儿怎么过来了,这孩子也是福薄,好端端的,怎么就非要跑到池塘边来玩,下人也不知道看着点。”二夫人隔的远远的与展祁说话,展祁敷衍的行了礼,也不等二婶喊起,便自个儿起来,转头继续看绿枫救人。
“祁姐儿这是做什么,下人已经看过了,没气了,让你的丫头起来,赶紧把孩子送下去梳洗吧。”二夫人看展祁不给她脸,随机也冷了脸,直接说道。
“二婶这么着急做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先等等看吧。倒是堂嫂,你可问出来了,当时是什么情况,怎么好端端的就跌进塘子里了,祖母叫我来看,若是问不出情况,我可不好给祖母交差。”
展祁冷眼扫过在场的几人,神色冷的很。二房的长媳是二夫人娘家侄女,姓刘,展祁并不熟。
“祁姐儿,我已经都问清楚了,的确是这孩子在边上散心,不小心踩滑跌进去的,周围几个丫鬟婆子都看见了。”
展祁望向她,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冷冽的光,她说:“是吗?这般的话,可查了当时是谁在一旁照顾的,主子跌下去,她怎么没有拉住?伺候不好主子,直接拖下去打死吧!”
不等二夫人和儿媳发话,直接说道:“另外,府里是怎么定的规矩,既然下雨,池塘边容易滑,怎么还让孩子走到河边来?在场的下人,通通拉下去打一百板子,几个孩子,全部带回去听候发落!”
众人一惊,下人纷纷跪下求饶,伺候展忻的小丫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最大声:“祁小姐饶命啊,我们姐儿出事那会儿,奴婢回去拿披风,不在身旁,奴婢真的不知道,求祁小姐饶命啊!”
展祁没有说话,冷眼看着她们,二夫人和她儿媳刘氏都急了,不待二夫人讲话,刘氏急忙道:“祁姐儿,你不能这样,忻姐儿怎么说也是二房的孩子,人都已经死了,几个孩子瞧着也受了惊吓。忻姐儿平时主意就大,下人也劝不住她……”
展祁捏了捏拳头,忍了又忍,还是打断了她:“堂嫂,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是,人死为大,劝你给孩子留最后的体面。这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李嬷嬷,你给我看着打,打死了就直接扔出去!”
二夫人怒极,一甩袖子走上前来,直面展祁,呵道:“等一下,展祁,你做二房的决定,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展祁丝毫不惧,只是一回来,就对上一堆糟心的人,她也烦躁:“二婶,如果你不满意,可以请母亲过来,或者找大嫂过来,毕竟展府,大嫂管家。若是实在不满意,祖母还在,你可以叫人去请。”
“二夫人,来时老夫人说了,全凭祁小姐处置,祁小姐的安排,老夫人最是放心不过的。”李嬷嬷上前来,对着二夫人行了一礼,态度不卑不亢,表达了老夫人的态度。
怎么说也是展家的小姐,糊里糊涂失足落水,还死了,背后没有腌臜,都没有人信。
二夫人看展祁有老夫人安排的嬷嬷撑腰,恨的牙痒痒,果然,小贱蹄子一回来,就来找她的麻烦!
“不管怎么说,下人便不说了,该罚,都各自罚半年月例银子。孩子们都受了惊吓,各自带过去教育一下,禁足半月,如此,便就是了。”二夫人再次说道,看李嬷嬷一副展祁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又恨恨的看向展祁。
展祁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见过了,根本不惧二夫人的怨恨,冷眼看二夫人还妄想动摇她的决定。
说话间,远远走来一行人,大房的大夫人,程如意,还有三房的三夫人并着她的儿媳,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来。
“是什么是,弟妹愈发糊涂了!”大夫人刚好听见二夫人这般说话,气的把手里的帕子直接往二夫人脸上砸。帕子砸在脸上不疼,二夫人此时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全府都在看二房的笑话,刘氏这个废物,二夫人瞧了一眼唯唯诺诺的刘氏,恨铁不成钢!
“孩子怎么样了?”大夫人问展祁。
“回母亲的话,刚刚大夫看了也说没气了,我让绿枫再试试,不知道能不能活。”展祁叹了口气,回答道。
“绿枫行吗,若是不行就先让孩子下去梳洗吧,也让她干干净净的走,苦命的孩子。”程如意询问道,看着那个小小的女娃娃就那样悄无声息的躺在地上,程如意看向刘氏的眸子,都偷着一股冷意。
“剩下的你们先看着办吧,我去看看孩子,具体的我已经和李嬷嬷说过了,下人都直接拖下去吧。”展祁不打算继续和二夫人纠缠,看绿枫还在努力,展祁打算去看看。
大夫人和程如意点点头,由着展祁先去看看孩子,如果能救回来,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展祁看着偌大的展府,竟觉得无限凄凉,生在这样的人家,对于忻姐儿来说,大概死了也是一直解脱。
短短的几步路,展祁迈的步子却十分沉重。这些年,她见过太多的死人,说尸横遍野也不为过,可是极少有让她觉得如此不值的,稚子何其无辜!
“绿枫,怎么样?”展祁一边说话,一边脱衣服,脱掉碍事的广袖,拔了头上的簪子,扯下碍事的腰带,把一头青丝捆了起来。如此瞧着,便显得干脆利落许多。
绿枫摇摇头,头也不抬的继续按压着展忻胸口,小姑娘已经凉透了。旁边的大夫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是听说过有种急救法,有一定几率救回落水的人,不过并没有见过,看如今情况,这丫头应该是学过,不过这孩子都死透了,怎么可能救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