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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斜照下的长安西市,商铺鳞次栉比,人流如织。
猫在胭脂马对面一间衣肆里瞅了好一阵子,李岩看着王准他们进胭脂马有段时间了,才从衣肆出来,身上换了装,头上是虚顶胡帽,身着流行的翻领对襟窄袖胡服,阔口条纹裤,谁也不会将他与那个白衣胜雪的岩哥儿联系在一起。
这会儿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波斯胡。
推门进去,李岩感到宛如到了异域,阳光从圆弧顶小窗户射了进来,窗户上面镶嵌着浅绿色玻璃,那是高墨达的玻璃工坊所产的,公主府也用上了,如火树一般的吊枝烛台,斜插在墙壁上松脂火把,燃烧释放出阵阵松香味儿。
猩红色织花波斯地毯铺满了整个舞台,一名身姿高挑窈窕的胡姬舞娘正不知疲倦地在台上转着胡旋舞,搏得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满堂彩,突地鼓声一停,胡姬双手上举,拍了个清脆的掌声也收住了,腰肢欲折,扭身后倾,一个颇似探戈中的下腰动作结束了她的独舞。
舞台上那是一个混血的胡姬少女,一张清纯稚美的脸让人一见难忘,这就是胭脂马新捧的胡姬少女康雪儿,李岩从台上收回有几分心动的目光,往四下瞧去,他的眼睛瞪得溜圆。
台下比台上香艳多了,虽然记忆里有这些画面,但哪有这身临其境那么刺激。侍酒胡姬黑缎般光泽的披肩长,带着一些自然卷曲,白皙的皮肤,深邃的眸子,高耸的胸,裸露的雪白细腰,在你身边搔弄姿,一个秋波般的眼神,一次勾手投足,让你的心旌摇动,放浪形骸起来。
西市的胡姬酒肆是大唐最风靡的风月场所。
明明暗暗的光影里,在龟兹乐轻快的旋律中,酒客们揽住侍酒胡姬的细腰,从她的香唇中饮尽一口甘美香醇的三勒浆,还有的解开侍酒胡姬的胸衣,将殷红似血的三勒浆倒在浑圆雪白的**之间,俯下头去,贪婪地吸吮……李岩看得口干舌燥,目不转睛,几乎都忘了今晚的行动了。
寻了一处贵宾位置将自己安顿下来,那儿靠近王准一伙权贵子弟。
王准转头看见换了胡服的李岩,坐在靠里边的位置,举起酒杯,目光询问是否准备动手,李岩做了个“ok”的手势。
行动开始了。
先是裴元庆,勾住侍酒胡姬的腰,进了贵宾席后的格子间胡床,好半天工夫才从低垂的帷幄转了出来,脸上还有明显的唇印,那胡姬连胸衣都是歪斜的,俏脸上带着满足的神色,想来弄得爽了还黏着他……裴元庆左手拿了根一尺五长的布棍,在侍酒胡姬的掩护下席地而坐。
妈的,李岩半是妒忌半是着急,都像他那样,与侍酒胡姬在后面胡天胡地,待会儿一个个手脚乏力,还报个屁仇。
我咋这么傻,早知道他们这样去取棉布套木棒,我不知道去冲锋陷阵,非要躲在后面指挥!李岩心中那个后悔,脸色就像外面的暮色一般,挪到最靠近他的权贵子弟身边,低声吩咐道:“传过去,办正事要紧,不许在后面乱搞!”
他李岩身边可是一个侍酒的胡姬都没有。
那名权贵子弟倒还听话,迅将李岩的命令不打折扣地传递下去,果然大家都规规矩矩的,从格子间取棒像排队上茅厕小解那样快。
刚刚跳完胡旋舞的康雪儿从后堂沐浴后,换了身衣装,转了出来,李岩的目光重新被她勾住,紧身火红舞衣,绣着金丝银线,将双肩和胸脯紧紧包裹起来,愈突出**的浑圆高耸,白皙修长的小臂,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完全裸露,下身穿着一条榴花衬裙,一条浅黄色轻薄透光的亳州轻容如烟似雾,从削成似的香肩而下,缠着全身披戴和打折,一直到脚踝处。
那双秀美的足没有穿鞋,脚指甲上涂着鲜红色的指甲油,左脚挂着一对细细的金脚链,脚链上还缀着几个小铃铛,走起路来,一阵儿细细的铃声清脆。
这不是印度女子的莎丽装吗?李岩感到非常刺激好奇。
“从今儿起,哪桌客人出的银钱多,康雪儿跳完胡旋舞,沐浴更衣后,就到哪桌侍酒。”一位高鼻深目的波斯胡挥舞着煽动性的手势,热情洋溢地大声宣布。
满堂闹腾腾的如一锅沸腾的粥,各色人等开始摩拳擦掌,准备一掷千金买笑。
仅仅是陪侍饮酒,康雪儿缠头的银钱很快从个位上升到十位,再到百位。
“一百贯,今儿可是小爷大考得优的好日子,那位要是跟小爷抢,小爷跟他翻脸!”吉温几步跳到台上,满是横肉的脸颤动不停,阴狠的眼神四下一扫,全场立刻鸦雀无声。
王宝真,张机在台下哄然叫好,为他造势。
有身份地位的都不出声,跟几个权贵子弟争风吃醋,说出去失了身份,那几个有钱无势的富商豪客想到哪儿没有貌美的胡姬,犯得着得罪权贵子弟吗?
吉温得意洋洋牵着康雪儿的手下了舞台。
“一百零一贯!”裴元庆利索地站了起来,浑身上下透出一股精悍味儿,那是常年习武锻炼出来的。
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嘛,何况裴元庆的父亲不过是个兵部郎中,王宝真勃然大怒:“一百一十贯!”
“一百一十一贯。”裴元庆上前将吉温推了个趔趄,脸上露出骄横的神色,“随你怎么喊,我就多一贯钱。”
一声不吭,吉温从食案上悄悄取了一大壶三勒浆,猛地朝裴元庆泼来。
裴元庆身形敏捷,侧身躲闪,刚好泼在康雪儿身上,殷红似血的三勒浆泼洒在康雪儿欺爽赛雪的胸脯上,更加**。
见吉温动了手,王宝真脑子一热,“兄弟们,冲上去抢回康雪儿。”
身旁的权贵子弟高声应诺,纷纷长身而起,冲了过来。
“啊!”身边侍酒胡姬吓得花容失色,惊叫出口。王准将青瓷食案一掀,摸出棉布套木棒,沉声喝道:“兄弟们,动手!”
这边的早有预谋,动作整齐利索多了,后先至,一阵棉布套裹着的木棒劈头盖脸砸下。
王宝真冲在头里,见木棒砸来,举手护住脑袋,裴元庆木棒变了个方向,改砸为扫,一棒斜扫而下,结结实实扫中王宝真的腰肋。
岩哥儿说过,裹上棉布套的木棒打人看不出外伤,全是内伤,他们得在家中养个一两个月才能痊愈,除了脑袋,放心地砸!裴元庆心里去了顾忌,下手更狠,又是一棒砸中王宝真的后背,他捂着腰肋的伤痛处,刚刚才弯下腰……
王宝真一伙权贵子弟被木棒冰雹般狠砸,砸得鬼哭狼嚎,四处躲藏。
说是迟,那是快,李岩也冲了上去!
胭脂马胡姬酒肆的酒客、侍酒胡姬、乐师如林中遇火的群兽一般,开始往酒肆外奔逃。
酒客们都跑掉了,胭脂马今晚的损失不小。
冲过去不是打架,李岩一把抓住惊慌失措的康雪儿,一脸的沉稳:“跟我来!”,将她拉到后面帷幄低垂的格子间胡床。
李岩扭头望着大堂,火把映照出一幅混乱的场景,食案掀翻,殷红似血的三勒浆倒得满地都是,破碎的盘碟散落四处,酒肆大堂里的侍酒胡姬尖叫奔逃,还有几个提着裤子的酒客慌慌张张,几个权贵子弟跪下来哭喊着大声求饶,那木棒毫不留情,打得他们求饶声越来越小……
张机向来是躲在后面出主意的,一见动了手,王准一伙人人都有木棒,心中咯噔一下,跟着吉温就往外跑。
好不容易跑出了酒肆,张机脚下不知被谁一勾,吃了个嘴啃泥,还未爬起,被冲出酒肆的王准狠狠地砸了几棒,喝道:“拖进去,慢慢收拾!”王准朝他脸上啐了一口。
胭脂马后面的格子间,帷幄低垂。
李岩解开康雪儿如烟似雾的亳州轻容,那紧窄上衣把凝雪般的酥胸勒得让人惊心,半露的椒乳上还沾着几滴殷红似血的三勒浆,李岩脑中闪过酒肆方才上演过的香艳画面,低头舔起香醇诱人的三勒浆。
康雪儿清纯稚美的脸满是紧张之色,被李岩上下其手,抚摸得全身烫情潮泛起,“嘤咛”一声,一条修长白皙的大腿勾住了李岩的腰……
就如那层薄薄的纸,一捅就透……正是紧要关头!
其实这都是李岩脑海中的猥琐画面,真实的情况是,康雪儿被他紧紧压在身下,趁他聆听帷幕外酒肆大堂里的求饶声,求饶声越来越小。一膝狠狠地顶在他胯下。
李岩痛得跳了起来,滚下胡床,爬起来听见王准凶横骂道:“王宝真,张机,没本事就找你们的父辈出头,要不伤好后再约斗一场。”
话未落,手上的木棒朝着王宝真狠劲儿砸下。
李岩忘了自己胯下的疼痛,心中一紧,别出了人命,压低嗓子喝道:“王准,元庆,还不快撤!在这儿傻等金吾卫?”
李岩的手被一只柔嫩的手儿拉住,听见康雪儿轻声道:“小郎,随我来。”
李岩下意识手往胯下一掩,那儿痛得还没缓过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