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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房东太太跟前,我对她怀里的小孩儿吐了口浓烟。
房东太太、张涵涵、孩子爸妈一脸诧异地盯着我,虽然没开口,但从他们抵触的眼神里,我知道他们在想:“干嘛呢你这是?怎么故意用烟呛孩子呢?”
我确实是在故意呛孩子,不仅呛到了孩子,还无意间呛到了抱着孩子的房东太太。(⊙▂⊙)
在香烟的刺激下,孩子重重地打了个喷嚏,不再哭喊,但还一脸哭样儿。
看着他天真无瑕的眼睛里的泪珠和跟我胸前小肉头差不多大小鼻孔下的两行鼻涕,以及流到下巴的哈喇子,我觉得他很可爱。
于是,又对他吐了口浓烟。
随着一声清脆的“阿啾”声,我相信“脏东西”已经被孩子喷干净了。同时,我被喷了一脸的鼻涕和口水。
(>﹏<)
房东太太也被烟呛得打了个喷嚏。从脸上觉出的几滴凉爽,我敢肯定,她只是单纯喷出了飞沫。
房东一家人露出欣喜的目光,“咦!不哭了!”
其实神婆师傅们都会这些“小把戏”。他们会先说孩子这是招了“脏东西”“丢了魂”,然后点香,烧纸钱元宝,嘴里嘟囔着“妖魔鬼怪快离开”之类的咒语。
这些方法都会形成一种“波”式的能量,用于驱走“脏东西”。相对于他们来讲,我的驱魔方式更加简单粗暴。
即使房东一家没找我或那些师傅们看,小孩儿身上的“脏东西”会在自身意识排斥下以及家人“哄孩子”情绪时发出的脑电波的作用下,隔个两三天也就没事儿了。
毕竟家人们都希望孩子快点儿好。可在“脏东西”的影响下,孩子情绪不稳定,高烧难退。
然而,它们已经被我用烟呛跑了。
我会把我的驱魔理念和模式用以非常生动形象的比方来讲给别人听,不过,我驱魔的具体操作方法和内部细节不常给人透露,因为我要靠这门技艺吃饭。
就算告诉了别人,他们多半会觉得我在瞎掰。
打个非常生动形象的比方,就好像你手机屏幕出现了点问题,你拿去修,维修人员说是主板坏了,要换主板,然而你不懂该怎么换,只能让人家给你修。
或许,只是单纯屏幕坏了,但人家为了多收钱,硬要说是主板坏了,欺负你不懂。
不过,作为一个有职业操守的驱魔人来讲,我是不会随意糊弄人滴!(·ω·)
虽然我会驱魔,但不是医生。
一手接过张涵涵递来的纸巾,一手摸着孩子的额头,“孩子还在发烧,吃点退烧药就不会再犯了。”
房东太太和孩子爸妈相觎了一眼,貌似不相信我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把“脏东西”驱走了。
难不成在你们面前来一出“跳大神”?我可不搞那一套。
踌躇了片刻,房东太太问道:“高师傅,多少钱?”
看着她将信将疑的神情,我几乎与她同时开口,抚慰道:“放心吧,孩子退了烧就没事儿了!”
房东太太宽心一笑,“嗯,多少钱?”
该收多少钱?对我来说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虽然挂着“驱魔抓鬼”的招牌,但一来才刚开始经营,二来没生意,三来由于驱魔这种职业过于神秘化,我的确没认真思量过该怎么收费。
想了下,在我们老家,那些神婆师傅们给小孩儿招魂驱邪大概收200块左右。
迟疑了不到两秒钟,我不要脸地说了句,“免我一个月的房租水电?”
上个月房租加水电费500多。我实在不好意思管人家要这么高价。奈何,最近生活异常艰苦,之好硬着头皮上了。
“哦,行!”房东太太可能觉得我生意惨得可怜,也有可能为刚才小孩儿喷了我一脸鼻涕口水而感到过意不去。
在感激房东一家“好说话”之际,我向他们投去灿烂笑容,“那我走了啊!”
“慢走啊,高师傅。”
张涵涵把我送出门口。回头望了她一眼,心里美美地赞了她一句:“真是个懂事儿的好姑娘。”
本以为她在昨晚(严格来讲是凌晨)有过被鬼吓的经历后,会留上几天阴影。但从她的言行举止觉不出丝毫异样,令我不禁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心真大!”
回到我的303室,瞄见桌上放着的半瓶“江小白”。
反正闲得没事儿,何不借它庆祝一下开张之喜?
一口气饮下剩下的150多ml,一股热流从舌头开始,经过喉咙、食道,直至胃里,再渗进血液。
我的神经系统与酒精配合得恰到好处,不多也不少,真好!
在享受微醺的同时,刚才欢喜的心情似乎与这半小瓶“江小白”被我一并吞下。
躺在床上,开始了胡思妄想...
要是每天都能有人找我办事儿,那该多好!
做我最拿手的事,轻轻松松收钱!
不愁吃喝玩乐,整天躺在床上做梦岂不是更加美滋滋?
昨晚一宿没睡,我开始犯困,抱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意识渐渐模糊。
只是不知道这次会做美梦还是噩梦...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见了敲门声,悠悠醒转之下,我猜外头可能不是在敲我的房间门。(主要还是困得慌,不想起)
“高师傅?高师傅在吗?”这两句喊叫声对我来说,犹如当头棒喝,发人猛醒。因为这是房东太太的声音,声音中透出尖锐和急迫,就像我妈叫我起床一样。
难不成是房东太太嫌我收的价格高?反悔找我要钱来了?尴了个尬!
每次醒来,我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味刚才睡觉时候做的梦,不过被房东太太这么一惊,我已记不起刚才做过什么梦。
匆忙起身,大舒一口气,尽量使内心保持平静,拖着拖鞋,露出客气而又委婉的笑容,打开房门,“怎么了张太太?”
“又出了点儿‘怪事儿’,要找你看看。”
听到这句话我登时宽心,还好不是找我要钱的。
我丝毫不会质疑我的驱魔效果,但看着她茫乎无措的神情,不由自主地问道:“孩子又犯了?”
“不是孩子,是孩子爷爷...”
我打断道:“不着急,进来慢慢说。”
“不用,不用。孩子爷爷的那个弟兄前天不是去世了吗(反问句)?今天送它(死者的鬼魂)出殡,可它就是‘不走’,你跟我过去看看吧!”
“不走?附在谁身上了?”
“他儿子身上。”
“行,您先等下,我进屋穿件衣服换双鞋。”
用了不到半分钟时间,穿好鞋子和外套,顺便洗了把脸,醒了醒神,看了下时间,已是下午3点多钟。
“走。”我跟着张太太往楼下走去。
“你会开车吗?”张太太扭头递来一把雅阁车钥匙。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