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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拾好了行李,拖着行李箱站在大厅里看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荆太太,你这是。。。。”
“别叫我荆太太,我不是,平妈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潇潇给她打来了电话,她直接挂了没有接。发微信告诉她,明天再帮她去刘意林那拿东西。她并不想告诉潇潇,她现在的处境。
“先生肯定是有什么苦衷的,他一个人的时候,默默的对着你的照片发呆,他晚上还站在你房间的门口,默默的说着什么。。。
“还有。。。。。”平妈总是还想着他们两个能好好的在一起的。
“平妈,别说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是怎么对我的,你看到了,我累了。好累好累。”听见平妈这样说,她只想笑。
笑自己太可悲吧。一辈子就谈两次恋爱,两次都被甩,姜维诺,你这个女人,真是low到家了。
“你要干什么。要走么。谁准你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荆楚沛开门进来了。
姜维诺见他回来了,转身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就要出门。荆楚沛一把就把行李箱抢过来猛的一丢,行李箱被摔的裂开,里面的衣服瞬间散落在地狼藉一片。
平妈赶紧跑过去收拾。
姜维诺看着这一切,默默的没有说话,她转身继续向前迈着步子。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她不要了,就自己走可以吧。
她要逃离这里,逃离开这让她无法忍受的一切。
“你如果再向前一步,我就随便和你妈说些关于你爸的事,比如他去世了。”他故意将去世二字拉长声音。
“荆楚沛,你别逼我。你别欺人太甚。”她转身,眼里噙着泪。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不爱她她走就可以了,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想要让她尝尝被抛弃的滋味,她走了就不更是最好的品尝了吗。
“欺人太甚,那我就叫你看看什么叫欺人太甚。”他箭一样的过去,把她抱起,冲进房间。
那个新婚之夜他和程思路在一起的房间。
他把她丢到床上,疯了般亲着她的脖颈,脸颊,耳朵,她反抗着,吼着,挣扎着,拍打着他的背。
“我恨你。我恨你。”
一切都是徒劳。
………………
姜维诺已经有好几天没上班了。她被锁在家里面,不能出门。最近荆楚沛去美国了,她求了平妈,才得以出门了。
她坐在办公桌前,发呆,想着早上实在无聊,她帮平妈把荆楚沛的衬衣烫平,烫到袖口的时候才发现,那上面竟秀了姜维诺三个字。
她的心一紧,她在期待什么呢?他说的不爱是反话吗,对她的暴力是爱的体现吗?
她赶紧摇摇头。
抬头看看主编的办公室,以前一抬头就能看见朝安在里面忙碌,总觉得有种想要避开的感觉,现在却空荡荡的,反而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自从朝安走后,他们就再没有联络,她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还在这佐城市。
杨省坐在她桌子上的一角,拿着咖啡一边喝一边敲着她的桌子,她这才回过神来。
“有人找你。是个女的,挺漂亮的,超萌。”他说着,来回看着姜维诺的脖子,她赶紧拉了拉脖子上的纱巾,挡住了被荆楚沛抓伤的伤口,杨省耸耸肩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过的不幸福,包括潇潇,给她打电话约吃饭,她都各种理由拒绝了。
“是谁呢。”她有点想不出,她回国总共就和那么几个人来往,基本杨省都知道。但听杨省的语气,似乎不认识。
……………………
竟然是北苏。
“你爸爸是不是叫姜武林?”北苏一开口,竟是问她爸爸的名字,难道和爸爸有关系?不可能吧,爸爸十几年没消息了,怎么会和荆楚沛有交集。
咖啡厅里放着优雅动听又温暖的音乐,只是不知为何听到姜维诺的耳朵里,总是有些哀怨与伤感。
“是。”她望着北苏,搅着手里的咖啡,说。
“十八年前,你爸是不是和一个女人私奔了,那个女人就是荆楚沛的妈妈,韩彩英。”
姜维诺听到这些话,心里咯噔一下,惊诧的样子就像听到了什么噩耗一般。心里不停的在对自己说,这不是真的。肯定是北苏故意刺激她。
“不,这不是真的,我和他结婚的时候,他爸妈还录了VCR祝福我们得。”明明荆楚沛就是有自己的爸爸妈妈的,开什么国际玩笑。想要得到荆楚沛也不要撒这样漏洞百出的慌。
“哼,我爸爸是从福利院领养的他,我和他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北苏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觉得有点可怕。
“不可能,不可能。”她一直以为北苏才是荆楚沛家里的人收养的,没想到,竟然是荆楚沛。
“当年,荆楚沛的爸爸不争气,输掉了所有家产,他的妈妈和他爸爸总是吵架,要离婚,他爸爸不同意,后来她妈妈就有了婚外情,就是你爸爸姜武林。他们商量着私奔,她妈本想把他一起带走的,可是,你爸说,孩子以后他们会有的,带个别人的孩子就是个累赘,不肯带,就算她妈求他也不行,最后她的妈妈把他丢在了码头,那时候荆楚沛才八岁,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码头,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最后警察带着他回到家的时候,他爸倒在地上。只留下了几个血子:老婆孩子钱都没有了,还不如去死。”
北苏把咖啡一口气喝完,终于说出了她想要说出的一切。她想告诉姜维诺真相已经好久了,她不想再看到他们两个互相折磨,她不要荆楚沛痛苦。
她希望,真想过后,姜维诺能离开,还荆楚沛自由。
“他爸,自杀了?”姜维诺的手开始颤抖,声音也变得很不自然。
“对,自杀,荆楚沛从此成了孤儿,只能被带往福利院,这还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你爸姜武林把她妈妈带走就好好对待啊,可是,没过一个月,福利院的院长就给他一份死亡通知书,跟他说,他的妈妈跳河自尽了。都是因为你爸爸,一个家就这么毁了。”
“北苏,你再骗我对不对,你想叫我离开荆楚沛故意这样说的对不对,我爸和荆楚沛妈妈根本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在骗我,是你捏造的,我不信我不信。”
“不信,你可以回去问你妈。你问她,当初和你爸走的女人是不是韩彩英。现在荆楚沛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所以,姜维诺,你离开他吧,你的存在就是他恨的源泉,有你在,他永远不会幸福。”
姜维诺的眼尾嘴角眉梢似乎都透漏着难以置信的慌张。心快要撕裂了。
她颓唐的坐在椅子上,冷汗直往外冒。怪不得荆楚沛这么对她,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真相又叫她如此难以接受,甚至是抗拒的。
其实这么多年,爸爸离开妈妈,她根本就不恨爸爸,她恨的是那个破坏她家庭的小三。爸爸走后,奶奶因为过渡思念儿子而患了抑郁症,神志也变得越来越不清楚。开始打骂妈妈和她,怪她生出个女儿来,说如果是个儿子,她的姜武林不会走的。
她不敢想想那段日子,过得是有多么痛苦。反正一回家,不是挨打就是跪在地上哭。不久后奶奶过世,邻居们都说是妈妈忍不了奶奶的打骂,把奶奶害死的,妈妈因为不能承受各种流言蜚语,心脏病更加严重,幸好有潇潇的妈妈照顾他们,不然,真不知道她们会过成什么样子。
如果不是她当时太小,不知道该用何种方法找到那个女人,她总是想着要拿一把刀,捅进那个女人的心脏,那样爸爸就会回到她的身边,回到妈妈的身边,再也不用受别人的欺负。
荆楚沛恨她的爸爸,连带着把她也一起恨着,她又何尝不是,她的恨不会比他少半分,只会更甚,恨到骨髓里。命运是和她们开了一个多么大的玩笑,将两个彼此充满恨的人连在一起。为什么这一切不早点被拆穿,那么两个人只有恨没有爱,又何须痛苦,彼此经受折磨。
……………………
夜黑的吓人,她一个人走在这漆黑的夜里,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她却走的不紧不慢,任雨水打湿她的全身。
她瞒着所有的人,孤身回了老家。妈妈在她和潇潇的出租屋住着,所以家里没有人。她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开始满屋子的翻找。
她记得爸爸走的那一年,她从爸爸的钱包里偷出一张照片,那照片就是他和那个小三的合影,后面写了一个名字的,在哪里呢,她放哪里了呢。
她真的只想确定下那个名字,真的不是韩彩英。
她发了疯的寻找,屋子里一片狼藉。终于,在一个角落里,铁皮盒子里找到了。
铁盒子落满灰尘,仿佛尘封的往事遗落在此。她打开,看着照片里妖艳的女人,抑制不住的发抖,她突然觉得好冷好冷,就算站在雪里,也没有此刻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