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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发酵
次日，宋辞稍微起晚了一点，单位没有早餐吃，只能在小区门口随乱买些，刚好路过门口菜市场传来一整吵闹，只见一个瘦瘦的中年男子对一个马路环卫中年妇女工人大叫：“我看你是个打工的才告诉你四元一斤，你还嫌贵，看看你的样子”，宋辞停下了脚步，只见那个中年环卫工两眼发呆，目光直愣的看着这个男人，眼神里带有自卑与胆怯，十秒都没有回复一句话，中年男子歪着脑袋，嘴巴翘了起来，口中吐沫吹了老高又说道：“四块我觉得你都买不起，你扫个马路一个月就千把块钱，我看你可伶，看你穷，打算就四块钱全送你的”环卫工只轻轻的，低着头说道：“四块真贵了，你不要钱给我点老叶子也行”这时只见中年男子更是脖子歪了九十度，嘴巴开始结，脸也红了，大声叫道：“你…你…还来要我白送你？你给老子×哈”女人没敢回话而是走到对面马路开始捡绿化带里的垃圾，中年男子跟旁边的小贩还在骂骂咧咧的侮辱着哪个远去的背影，宋辞一直观察着这个男人，脸就像一个猴子那样瘦，穿一条不合身的西裤，腰带拉扯到了肚子上面，衬衣好像也是大一码，特别是两眼中带有怯懦，一直在紧张着说着一切，两手一直背着但是手指不停的在动，人类其实就是动物，愚昧的为了生存，只有少数的人活着，人在面对强者就屈服在面对弱者就选择残害，他们意识不到自己其实也是“苦命人”。宋辞看着马路对面的黄马褂背影，那样的真实，她无所谓底层，也不面对命运，从无挣扎，也不存在幸福，宋辞在考虑“你以为没有欲望就能幸福？”。
宋辞到了办公室，稍比平时晚到半个小时，小黄已经帮宋辞把办公桌擦干净，宋辞稍微安慰了几句小黄，让他慢慢的在工作中成长，告诉他“看淡一切，做实每件事情”。
宋辞打开邮箱，看到分局询问人员的邮件，这样写道：
“1997年4月7日出生，今年17岁，香南省邵阴人”
“初中辍学后来香沙市找工作，一直没有找到，前天在网吧上网，充值的网卡到时间了，身上只有七块八，我想必须要弄点钱，不然就活不下去了”
“我想起了有个地方可以弄到钱，去年暑假我跟着爸来香沙市红山工地打工，我爸每个月发了钱以后都会叫上其他工人去那个妇女那里，有一天工人们在宿舍喝酒的时候就说那个ji女一个月可以挣几万”
“我在网吧门口的超市买了一把大一点的水果刀，有壳的那种，我就放在了裤子后面”
“那个工地现在旁边都建好了，人没有去年多了，但是那个妇女还是在路边召唤男人”
“我问她多少钱，她说第一次来的话可以便宜点，四十，我就点了头，她就走在前面带我去她的工棚，很老的一个女人，没有兴趣发生关系，一进去就要把她弄翻，进入到了有床的房间后，我就拿出刀……”
“我到处找钱，没有找到很多，就在床边有一张一百块一张的跟一点零钱，本来想在他裤包里找钱的，我不敢看躺在地上的她，每个地方都翻看了，最后还是没有找到”
“我出来带着身上的一百多块钱又去了我上网的网吧，在网卡上冲了一百，继续上网，用零钱叫了一个盒饭”
………
宋辞让小黄仔细读一读这个笔录，宋辞思索案前犯罪嫌疑人没有表现出害怕，案后也没有后悔或者心理改变，内心是强大还是无知无畏？那个瘦弱的一个小孩怎能如此残忍后还没有一点内疚？宋辞想到了上午在小区门口的一幕，无知的在生命里挣扎的活着，毫无幸福与不幸福，也没有快乐与不快乐，他没有欲望，残忍冷漠也不是因为欲望，宋辞再次询问欲望是罪恶的来源吗？“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肯定不是”宋辞内心这样回答自己，宋辞无法感受到自己破案后的快乐，而是在反思分析罪犯犯罪的欲望心理行为是否错误？
宋辞同样又要参加一个会议，也能让他放松一下他紧绷的神经，其实罪恶是人的本质不是因果，没有产生的原因也不是丑恶行为的结果，宋辞还并未感悟。
会议一直持续到下班时间，宋辞放松了心情，很快的转变为一个严厉的父亲角色，回到家中在取出钥匙开门同时，只听见孩子快速的把电视剧关了，宋辞笑笑，觉得还是不能给孩子压力，进门后见孩子就站在门口直站的对着他，大声的叫：“爸爸，你回来啦？”
“是的啊，宝宝在学校好玩吗？”
“好玩的呀”
“今天在幼儿园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告诉爸爸吗？”
“我们上体能课，做活动了”
“是你喜欢的唐老鸭老师上课吗？”
“是的啊”
两人在说话的同时宋辞紧紧的抱着孩子，孩子也亲了亲宋辞的嘴巴，父子情深。宋辞把在单位的一切不快乐与仇恨丢在了单位，带着笑脸与快乐陪伴孩子，吃完饭后跟孩子一起弹钢琴、一起复习功课，一直陪伴着直至孩子困了睡在自己怀里。
宝宝睡着了，宋辞看了挂在墙上的钟才到十点，于是去了书房，看着敷一层灰的古琴叹息一声，把一块蓝色的小布在琴上慢慢的擦抚着，“指头也僵硬了”自己对自己说着。
宋辞从抽屉里拿出了琴谱，最上面就是一曲“凤求凰”，也没有看琴谱就开始弹，还唱着
“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东方男人在儒家的影响下，治国重要，但是情感更重要，琴声显得那么生硬，歌声没有在调，但是宋辞享受这种念古之情，表达爱情过后，宋辞停不下来，接着又弹奏“慨古吟”，在他的心里，不感叹自己的过去，但是要心怀天下英雄豪杰、大刀、战马、妙计，兴叹这个民族的辉煌，等到把所有会弹得曲子弹完，不知道思绪又会飞到哪里去？程璐！！！宋辞已经遗忘她好久，这时宋辞想起了她，想起了她那么仓促的离开了这个世间，她是否承担了很多的苦闷，背负了什么样的负面精神？她的情感是不是很复杂？还是她太简单？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个女孩子世界里肯定藏着一个肮脏的世界，但是宋辞无从下手，Bastien太狡猾，迪克兰找不到，宋辞只有等，总有预感迪克兰手里会有东西，会有揭开这个故事的东西。
微信响一声，办公室的群里约出去吃宵夜，宋辞嘴也馋了，应许了群里的同事，宋辞在自己的酒柜里找到了泡了多年的药酒，用瓶子灌满，打车带着到了说好的地方，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五六个同事陆陆续续都到了，宋辞点了自己喜欢的口味虾，其他的就让同事自己点，宋辞把自己的“大力神酒”给每个同事倒上，这一群能谈论天地万物的神仙们酒一下肚，所有一切才刚刚开始，酒里的药酵会让他们能指点江山，扭转乾坤。
“听说单位一把手跟政委解决正处了？”
“那还不简单，听政工科的人说，一把手的关系在高层”
“弄一个正处也太简单了，政委倒是运气真好，搭上了顺风车”
“不过政委那个人本身也无欲无求，但是其他单位的人对他们的抱怨也很大的，前天我去单位定点的地方洗车，有人在讨论我们单位的这两个领导，一个就想着拼命的往上面走，一个就只想着不出事，他们两都弄好了，单位其他副职都还是正科，我们更不用说了，现在待遇也没有，就那点死工资，做事的人都像傻子。”
“是啊，人民日报都说了，反腐不是反福利，但是下面的领导就不想给自己弄事，所以什么都不发，就不惹麻烦”
“以至于下面的人就有意见啊！”
“当领导的不缺钱，以前大着胆子的弄钱，现在收敛，但是隐蔽了，不是干部的普通人有钱的话都说因为在外面有生意”
“什么生意啊？”
“这你都不知道啊？”
“单位百万车的人你算算有几个？”
“十个左右吧？”
“靠我们这点工资能养得起吗？何况买得起？”
“那他们有什么生意？”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弄来的钱，还有就是家里有钱”
“你们说一半老天，也没有说出他们做什么生意？你们是传别人乱说的吧？”
酒喝了三杯快六两后，每个人都在争着讲出自己道听途说的所有事情，每个人都要控制着单位，都感觉明白这单位的所有事情，有给别人出主意的，也有劝化怎么过日子的。从来不在众人面前发牢骚的海法医也忍不住说起来。
“在这个单位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过日子就行”
“这点收入怎么过好日子？孩子幼儿园缴费都得让老婆去缴”
“是啊，算算家里一年的开销，再看看我们发到手上的钱根本不够”
“春节到现在没有发过一分现金，工资八年没有动，工作十二年还是科员，说着都是辛酸泪哈”
“现在就期盼着职称跟待遇能不能有点关系”
“不要期待了，挂钩了难道你穿白衬衣，单位领导还蓝衬？想想都不可能”
“反正只要你级别没有动就不要想着待遇会有大的改观”
“学历在这个地方就是狗屁，还弄得一身骚，别人还天天话里讥讽着你”
“这里每个人都是间谍，现在我们在这里说的话，明天就会有领导知道，同事之间也没有很好的相处，每年就那点待遇，天天人盯人，有意思吗？”
“单位就喜欢讨论谁怎么发财的，把每次发财都看得来路不正，谁买个新房子就是大新闻，炸开锅”
“首都规定，警察自己在家都不能喝酒，喝酒要汇报？你说好笑吗？下班回家自己弄几个菜喝酒都不行，这是什么奇葩规定？怎么想出来的？这个规定是那一条法律规定的？下班时私人空间，请问喝酒影响到什么？新领导上台就有新规定，就有严措施，都是为了领导自己的升迁之路”
“算一算我们值班的时间，其实我们每年至少有两个月是睡在单位的，这个怎么算我们的工资？”
“前段时间山西王军文事件让所有民警心寒，正当执法，就是有过错按照法律规定也应该由国家承担，一个普通的治安事件最后弄得警察去坐牢？谁来保护警察？”
“法律的维护不是一味的ei稳，是在法定条件下进行法律活动，警察是暴力机关，有权处置危险，也有权利实质暴力维护”
“法律的作用是惩罚犯罪，不是为了犯罪妥协，现在领导有谁为了基层民警？看到媒体的报道就处置警察，也不调查，更不走正当调查手续”
“依法行政，不是只是贴在墙上的”
啰嗦一直发个不停，每个人都喝多了，其中还有人又再叫了啤酒，宋辞也喝高了，不停的要酒，制度就像药一样的控制着他，他的本性是要挣脱，理性又让他接受控制，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是一个真正的自己，同他一路的人指责着这一切，明天还得继续，明天清醒后还让精神的药物侵袭他，直至他的骨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