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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天生黑心
卻明调集所有可能涉及廖国海违法违纪线索的案卷卷宗仔细查阅,发现许多与敬凼县相关的案件,大都隐隐约约看得到案件背后的他的影子,但又大都因当事人的顾虑,最后不得不不了了之,而真正形成廖国海案件线索的,则是来自于廖国海的身后——————那个他任职多年的敬凼县;促动廖国海案件东窗事发的人,就算人们打破脑袋,谁也会猜想不到竟然会是这个人!
廖国海升职后,没有过个一天安稳舒心的日子,他在敬凼县的兄弟们,三天两头,接连不断的打电话给他,东拉西扯的,就是不谈正事;一旦逼问起来,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次数多了,他就火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到底还要不要人过安生日子了?有话就说嘛,干干脆脆的嘛,绕山绕水,云山雾罩的干嘛?——————猛地一下子变成小脚女人了!实在让人不痛快!
被他这么一吼,都敞开天窗说亮话了。没别的,一天街上要有三波以上的传言,主题就一个:你被双规了!进去了!弟兄们关心,想从您那里核对虚实,又不好直接询问,只好含糊其辞了,希望四哥不要介意!
当初,廖国海丝毫不当一回事,总是哈哈大笑而过;后来,这类的电话越来越多,打电话的人,从当初的小弟兄,逐渐蔓延,几乎涵盖他的所有亲戚,朋友,部下;再后来,甚至已不仅仅局限于敬凼县这么一个范围了,这类疑惑电话来自于整个全市。
俗话说,谎言说了千遍,也会变成真理。每一天他只要一出现在公共场所或人们视线当中,认识他的人们,总会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然后迅速在他的身后聚拢,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这种情形愈演愈烈,无论在哪里,他只要一出现,人们的目光,好像已形成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凝聚在一起,硬生生要把他推入冰冷无情的监狱大门里去似的。
俗话说,心中有事心中惊,心中无事冷冰冰。廖国海毕竟心中有事,每天都有关于他已经被查,查出了多少钱财,多少套房屋,多少个女人的传闻,或者故事,不断从各个角落传出来,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廖国海开始变得惊恐不安,惶惶不可终日,夜里不断的做噩梦,不是警察,警车,铁镣手铐;就是鬼蜮,高崖,深渊,黑暗与狰狞······,醒来,常常是汗湿头发,衣服;惊魂不定。
组织上并未查处,谣言却铺天盖地,廖国海已觉颜面无存,严重的是,因忧心忡忡而失眠,神情恍惚不说,心理,精神即将崩塌。
遇到这类的事,靠得住的,可以交心的人还需得是在敬凼交结的弟兄,考虑再三,周末,他到了敬凼,进到马得勇家的空中楼阁,亟不可待的呼唤另外那几个人,全都集中到了一处。
空中花园,是大楼的楼顶,宽阔的可以停放飞机,楼顶进门的左边一排,建了一排典雅精致的平房,窗明几净,白帘飘飞;中间留出宽阔的通道,右面贴墙一排,撑起巨大的钢架棚伞,处紧靠进门处是一个全透明的玻璃房用来充着茶室外,全种的是郁金香,金菊,玫瑰之类的花草。
每人面前都泡上来茶水,落座不久,陆青赞的水烟筒“咕嘟咕嘟嘟”的又响了起来,只一会儿功夫,满屋已是乌烟瘴气。
这个空中楼阁在全县房屋当中最高,空中楼阁仿佛就在天庭里一般,远离了尘世喧嚣,远离了人间嘈杂,似乎有一种只有天知的奥密,廖国海曾说,在这里,只要凡事不去高声语,就不会惊到天上人,岂不是只有你知我知了吗?
他用手扇了扇空气中的烟雾,开口了。
“我,廖国海自认为没有仇人,没想到啊,离开敬凼几个月,三天两头谣言四起,搅得我不得安宁!若果你们还认我这个弟兄,认我这个曾当过父母官的人,大家共同想办法,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帮我挖出根源,从根本上杜绝谣言的产生,扩散,你们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廖国海在这里诚恳的拜求大家了!”
廖国海说完,已经显得有一些憔悴,暗淡的脸上,悲愤凄凉,声音有些梗塞,同时双手抱拳,不断打躬作揖。
所有的人一看这阵仗,全都慌了,人家可比以前官还大,即使是只在原职位上,几曾见他如此谦恭下气过?眼见得当前之事,一定非同小可,不到确实势如泰山压顶之凶猛,堂堂人物,岂会做出如此的表现。
空气凝滞了几秒钟,除了极小的啜茶的声音,室内极其阒静。
吴昆仑开口了,“以往经常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平常四哥是怎么对待大家的,相信大家不会这一分钟就忘了,你们堪称敬凼的人物,不会连自己人火烧眉毛的这点事都一个个缩头吧!”
陆青赞站了起来,他有些激动,“你说这话我认为实在太欠准确!你大概不知道,其实,关于这事嘛,我们比四哥都着急,我们还不是每天都在琢磨-----问题的根源到底出在哪里?要怎样才能从根本上予以消除。我们岂会袖手旁观吗?”
陆青赞话一说完,其余人全都齐声附和,连说,对对对!七嘴八舌地说,我们不仅急,且也一直在想办法。
经过商议,决定兵分两路,一路,逐一拜访所有的有点影响,有点分量,或与廖有过或可能有过芥蒂的人,并邀约他们聚饮,务必做到消除隔阂暗影,恢复或重建愉悦,和谐关系;一路,寻找包打听,传声筒,小喇叭之类人物,务必从他们身上,顺藤摸瓜,追根溯源,挖出谣言制造者。
廖国海每天络绎不绝的与以往的老同事,老部下,老同志,老朋友会面交谈,喝茶,饮酒,不断地打着哈哈,谈笑风生,做出很热情,很高兴,很爽朗的样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场戏,陪了多少次笑脸,忙的四脚不沾地,不断的觥筹交错,频繁活动,连轴转,到了第二天下午,他又再次站起来时,他顿感有一种虚脱,晕眩猛然袭来,耳朵也鸣叫起来,虽然脸上依然带着可掬的笑容,对场面,对自己的话语,都有一种隔世的模糊感·······。
所有的被宴请的人,对于已经高升的原书记能够如此的看重友谊,看重感情,看重故人,看重过往,都十分的感动,人人都激动的敬酒,发言,表达了自己对老书记的拥戴和爱护,有一种誓与老书记共荣辱的激昂。
另一路,已经找到了线索,谣言居然多半,来自于卷腾宽————现居于敬凼县的廖国海的大表哥!
听着几个碰头人员的汇总,廖国海头都大了,他暴怒得很想跑去找到这个蛇蝎一般的大表哥,当场将卷腾宽毙命————要是有枪,又不犯法的话—————因为他气得险些吐血,头只差一点就爆炸了!
他是打死都不可能相信这事是卷腾宽干的,但所有的信息都明白无误的显现了这一点。
他只有摇头苦笑的份,下意识的挥舞着拳头,“劈里吧啦”咬牙切齿的击打着墙壁。
卷腾宽的出生地,距离廖国海的出生地,有三十余里地,是一个乡镇的街市上,十三岁,他就辍学,在社会上,打架,斗殴,耍钱,调戏女人,已成一个小小街子上的霸主,年纪虽小,个头却高,专一强拿硬要,巧取豪夺,在弹丸之地的小街上,是一顽主,领着一伙人,横行无忌。
他最典型的敛财手段是阅人聚赌,从中使诈,通过长期的琢磨,他学会了打麻将时,在骰子里灌水银,使之沉重而不易翻滚,然后,将洗牌时砌好的清一色的筒子,或条子或万字拿在手里,迅速和成大牌;如果是摇宝,他则会弄来长长的马尾毛,用专门工具在裝骰子的碗,牛角筒,竹筒的底部,事先钻一极其细小的孔,摇骰子时,马尾毛拴在右手指上,用另一头从摇具底部穿过去,固定骰子的面,同伙怎么押钱都不会输;用扑克牌发五张时,他弄来那种锡皮或铝皮的烧汽油,煤油的老式火机,把那外皮磨得锃亮,故意摆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发牌时,扑克的点数会通过锃亮的火机表面,反光影映出来·····。
后来他到县城里去混,又与人合伙,专找外地的煤矿,铅锌矿,金矿老板割—————即与人串通使诈而骗钱的意思。外地来的老板,大都会仗着有几个臭钱,对当地年轻水嫩大姑娘,垂涎欲滴,色眼迷离,被他们几个有着鬼心眼的人瞧出了道道,开始物色健康丰满,风韵袅娜的年轻女子,带着她们有意去“邂逅”,去碰撞这些色迷迷,眼贪贪,手乱乱的老板,然后双方认识,交友,故意以地主的身份邀请他们聚饮,他们必不肯让别人付帐。
席间不同饮酒,把那个一心只在美女身上,对一切都已忘乎所以老板,使用各种招数,灌得大醉,然后带至专门安排的房间,几个人你掩护我,我掩护你,在麻将桌上偷牌换牌,一夜下来,将那个带着密码箱的老板的钱,骗了一个精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