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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们端着咖啡和两大盘三明治从厨房走出来。咖啡的芬芳唤醒了食欲。高源本以为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但看到食物放到眼前,还是把手伸向了火腿三明治。
酒足饭饱,众人的精神都是为之一振。
“喂,说说看吧,庄豆豆临死的时候都写了些什么?”赵金把枪口往浩存指了指,做威胁状。
“其实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只看到了一句话,写的是‘杀害雨琪的凶手就在这里。’”浩存说。
“啊,就在这里?就在我们之中吗?”
“没错。”
“那就是说,杀害雨琪的凶手有可能也是杀害庄豆豆的人。”
“其实凶手也可能是跟雨琪的死毫无关系的人。你听我说完,说到底,我们一直记挂着雨琪的死,所以凶手很可能利用了这一点。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圈套。凶手为了让大家以为这次的杀人案与雨琪的死有关,于是趁着豆豆离开房间的时候,写下了一些话。浩存,你一直等不来豆豆,那时候她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杨小双神情严肃的说。
“所以你认为,那些字是凶手故意留下迷惑我们的?”李辉问。
“绝对不可能。”浩存当即否定了她的推断,“我看了那一行字,的确是豆豆的字体。”他的口气太过笃定,包括黄志友在内,所有人都倍感诧异。她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自然,急忙加了一句:“我是这么认为的。”
“抛开感情来讲。我和你的想法是一致的。陈霖看着杨小双说。“大家都对雨琪的死想得太多了,所以凶手才会起念想要利用这一点。”
看到有人支持自己的意见,杨小双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意味着大厅里这些人之中,还藏着真正的凶手。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他的动机是什么呢?”黄志友自言自语的说。
“那只有问凶手才知道了。”杨小双回答,“但并没有证据表明是预谋杀人,也可能是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引发的冲动杀人。”
“冲动杀人?应该不会是吧。”高源说,“正因为是预谋杀人,凶手才能提前准备好字条,在杀害庄豆豆以后立刻把字条放进她的房间里。”
“难道不是浩存的嫌疑最大吗?从头到尾都在听他的一面之词,万一他在说谎,混淆我们的判断方向呢?”李辉抱着胳膊,用质疑中带着愤怒的眼神看着浩存。
“我......我怎么会杀害豆豆?这......这怎么可能?”
“但是你们情侣之间可能发生了口角,继而你对她大打出手,过失杀人,然后把责任推卸给其他人。”黄志友站在警察的惯性思维问道。
“不,没有。我和豆豆一直很好,即便是她来例假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争吵。”也许是因为遭到了怀疑而感到焦虑,浩存变得语无伦次。
“也可能正是这种时候,你在想那件事,庄豆豆不愿意。于是你想强迫她,顺势逼她就范,却在关键时刻遭到反抗,所以一时冲动动手杀了她,这也是有可能的。”赵金露出冷酷的笑容,俯视着他。
“喂,你别......别胡说八道!大家都疯了吗?居然听信这个人的话,都精神失常了。你有证据吗?”
“证据?”
“有吗?”
“那倒没有。”赵金轻蔑的咧嘴一笑,“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虽然没有证据,但也不能就此排除。”
“胡扯!”浩存带着些许胆怯的眼神瞪了赵金一眼,然后对大家说,“请你们按照常理思考一下。我和豆豆已经在一起一年多了,怎么会因为......因为那种事而逼迫她就范?”
“下半身可不会看情况在行动,所以男人才那么辛苦。”田五抢在赵金前面语带嘲讽地说。
浩存又瞪了他一眼,这次的目光中显然充满了恨意,但他还是忍住了,咕嘟咽了口口水,说道:“我觉得应该像小双说的,彻底地讨论雨琪的死因,这样才合理。”
“你有什么高见?”李辉问。
“算不上什么高见,但如果要更进一步来讨论,我认为杀害雨琪的凶手可能与杀害豆豆的是同一个人。豆豆得知了雨琪死亡的真相,并写在了纸上。凶手知道此事后杀了她。至于我不小心把纸弄丢了,这的确是无心之举。试想,如果我真的是杀害豆豆的凶手,又为何要把纸上的内容告诉你们——怎么样?这样说的通吧。”
高源不由得点点头。浩存的推理虽然是情急之下说的,但很合乎逻辑。
“是,的确有可能。”
看来李辉也表示赞同,浩存终于松了口气。
“但如果尊重你的推理,”高源说,“那么至少可以排除我,小双还有宋婷的嫌疑,因为我是他的男朋友,宋婷根本没见过雨琪,而小双组织这次度假的目的就是为了查找凶手。”
“还有李辉。”杨小双不加思索地说,“李辉跟我就像一家人一样。”
“哦,这样一来,有嫌疑的不就只有两个人了?你,还有你。”赵金依次用枪指向浩存和陈霖。
“不,还是应该把我包括在内。”李辉用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虽说我们亲如家人,毕竟没有血缘关系。”
“ok,那嫌疑人就有三个了!”不知道在高兴什么,赵金的声音中透着愉悦。
“请等一下。不是应该把我排除在外吗?”浩存有些着急。
陈霖却淡定地说:“随随便便的排除法是大忌。就算乍看之下没什么关系,也可能有不为人知的关系。”
遭到陈霖干脆的一击,李辉有点恼了。“我没有杀害雨琪的动机,甚至我只跟她照过几次面,那几次都是和小双一起的。”
“哪有人会说自己有动机呢?”赵金揶揄道。
李辉听了不再吭声。
“说实话,我实在想不出。”陈霖摇了摇头,“即便......即便雨琪的死有疑点,我也想不出在场的谁会有杀害她的动机。”
他提出的疑问很有道理,讨论一度中断。
“在这种时候,我可以大胆直言吧?”陈霖说。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就有话直说吧。”浩存说。
“也是,那我就不客气了。”浩存用凌厉的目光看向杨小双,“坦白说,在场的人当中,唯一有杀害雨琪的动机的,就是你。”
“我?”杨小双瞪大了双眼,柳眉倒竖。
“怎么可能?”高源说,“是她召集大家来度假,就是为了查出杀害雨琪的凶手。如果凶手是小双,她又为何要这么做?”
“恕我直言,高源,你也太老实人了,有可能她预料到大家的心思,所以才组织了这次聚会。”
“话虽这么说......”
“没关系,高源。”杨小双打断了他的话,微微挺了挺胸口,看着浩存说,“很好,让我听听你的意见。”
浩存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你别忘了当年我们是同班同学,上学时期,你不知道多少次叠了千纸鹤,偷偷塞进高源的书包里。若不是雨琪横刀夺爱,你早就和高源在一起了。但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你一直对高源心存着爱意,是吧?”
一脸毅然的杨小双霎时变了脸色,显然被戳到了心底的伤痛处。
高源也很惊讶。他从未想过千纸鹤是杨小双叠的,那时候她大大咧咧,跟高源好的像是哥们儿,“真的吗?”高源问。
杨小双默默的低下了头。
“你一定很痛恨雨琪吧,在那个时候,夺走了你的初恋。”浩存说。“可是雨琪是你最要好的姐妹,你一边看着两个人卿卿我我,一边忍受着妒忌的怒火,从心底里慢慢的烧起来。”
“然后呢?又怎么样了?”李辉焦急的催促道。
“但是雨琪却一直对此蒙在鼓里,甚至还给你介绍了李辉。于是渐渐地,你觉得李辉也还不错,便和他相处了下去。但内心之中,对雨琪的妒忌丝毫没有减弱。表面上虽然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背地里却不知道暗害过雨琪多少次。”
“这.....”陈霖听的呆住了。
“高中元旦晚会的汇演,在雨琪登台的晚礼服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令她上台之后,手忙脚乱,几乎闹成了大乱子。这都是出自你杨小双的杰作吧。”
“荒谬!”不等浩存说完,高源就打断了他,“不可否认,小双的确是做过一些不应该的事情,这些雨琪心里也知道,但都默默的原谅了她。你是不知道她们有多要好,才会说出这种胡话。”
“雨......雨琪早就知道这些事吗?”杨小双有些恍惚。
“知道,她早就知道了,小双。但她没有丝毫责怪你的意思,而且,当年她的确不知道你对我......你对我竟心存着爱意。”高源有些痛苦地说。
“啊,雨琪......”杨小双懊悔的摇头,“但我绝对没有杀死雨琪......其实,后来我们相处的也还不错。”
“但是你还是有杀人的动机。”浩存不依不饶的说。
听了浩存的话,杨小双没有生气,反而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摇了几次头后,鄙夷地说:“你真是愚蠢,什么都不知道,还自以为是侦探福尔摩斯。”
浩存满脸涨得通红。“你倒是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没听到吗?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和豆豆那么亲密......”说到这里,她蓦然想起什么似的,闭上了嘴巴。
“什么意思?”陈霖问,“你话没说完。”
“没,没什么......”
“这可不是没事的口气。我从刚才就注意到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到了这种节骨眼上,你就实话实说吧。”
不光是陈霖,所有人都注视着杨小双。她低着头迟疑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扬起了头,“好,我说。”
她忽然抬起头来,眼睛盯着宋婷。她的胸口起伏了两三次,像是在调整呼吸,“事到如今,我也无需隐瞒,其实我已经猜到杀害豆豆的凶手是谁了。”
“是谁?”“谁?”大家异口同声地叫起来。
杨小双缓缓地开了口:“杀害豆豆的是......宋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