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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的撕裂感在吕垂沧的身体内不断加剧,像是一颗颗爆炸的气球,肩膀、手臂、胸部、腹部、臀部、下半身,除了意识清醒的脑袋,其他身体每一个部位都在不断的爆炸、不断地扩张。这种疼痛感强烈的刺激着吕垂沧的精神世界,逐渐缓缓闭上的双眼也像有一道道闪电,刺痛着他的意识之海。
小龙被一脚踩死的血腥场面反复的播出,那一幕发生时,脚上就像带着铁黑的镣铐,拉着他的身体不断下沉;而当画面跳转到进入王桶之监前,却又像背上一双翅膀轻盈而又自如,在这反复的沉沦和上升的过程中,时间也在不断流逝,星星在不断的坠落,太阳在不断地升起,高山时而缓缓塌陷,月亮偶尔泛起白光,花朵开了又败,树叶绿了又黄,神圣的歌声自然响起,堕落的嘶吼不绝于耳。
这一切是那么的短暂而又漫长。
直到身体的平缓、时间流逝的常态,直到一颗星星掉落在吕垂沧的怀里,这一切伴随着撕裂的疼痛感开始消失。
“你不曾失去过我们,却已失去了你自己,孩子。”
妈妈!吕垂沧听到一句温柔的女声,在他耳畔轻轻说道,那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起,是妈妈吗?吕垂沧努力的睁开了眼睛。
逐渐恢复视力的他还在王桶之监冰冷的台阶上靠着,周围除了走来走去的侍卫,并没有其他人,轻名先生更是不见了踪迹。
所有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场漫长的梦幻之旅。
但他的胸口有一丝灼热之痛,吕垂沧低头微微掀起衣领,一个淡淡含着血丝的五星不知什么时候刻在了胸口,微微泛红的轻轻鼓起,给这颗五星多了一点点立体感。
“这是轻名先生刻的吗?”吕垂沧纳闷的看着这颗五星,他同时看向了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切都和之前一样,他还是那么瘦小黝黑。
怔怔地呆了一会,吕垂沧起身就要回去,门卫的老头也只是抬头看了看这个新的不称职的监管者,便毫无兴趣的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书籍。从吕垂沧做为监管者后,3号工厂的杀戮戛然而止,3号工厂的奴隶们也都像是如临大赦。
刚走进去,就看到人们已经围成了一个很大的圈,嘈杂声和呼喊声时不时传来,但没有一丝热闹的感觉,反而是形成更加压抑的环境。
吕垂沧拨开人群走内圈,奴隶们也都自觉的让开空位,在正中间,是乌鸦坐在两个奴隶的身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一个大油桶罐,周大海和3号监管者正在往里面倒水泥,另一名监管者抓住瑟瑟发抖的一个奴隶。
乌鸦看到吕垂沧进来,摆着手并兴奋地喊道:“快来看看,今天我突然好奇,如果人被塞进灌满的水泥里,头露到外面,可以活多久。”
乌鸦用手指着那名奴隶:“快,他是你3号工厂的猪,你去把他丢进去。”
吕垂沧皱了皱眉头,心里尽是不忍和不平。
他走到周大海身边,一把握住了周大海正在倒水泥的手:
“住手!”
周大海惊讶地看着吕垂沧,乌鸦也腾一下站起身:
“你疯了吗!我让他继续倒!”
吕垂沧把手攥得更紧了,他望着周大海的眼睛说道;“你刚才的内心是犹豫的,我感受不到你一丝的快乐,在乌鸦的淫威下,你只有恐惧!住手吧。”
接着转身走到乌鸦面前,高胖的乌鸦,满身横肉,和瘦小的吕垂沧比起来,是如此的差异巨大。
乌鸦冰冷着声音说道:“你知道,违抗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吕垂沧没有后退一步,他盯着乌鸦说道;“力量是用来支撑前进,而不是用来暴虐的,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不会拦你,但你在催灭的希望是我一直在苦苦找寻的。”
“第一道,希望之光!就让我来守护!”
已经暗淡的五角星,突然再次微微泛起,刺激着吕垂沧的力量。
“哈哈哈,废物!”乌鸦狂妄的笑着,“你真以为念几句台词就可以变强大了吗!”
乌鸦攥紧了拳头,浑身的横肉不断晃动着;“看到我的身体了,我的力量和耐力都是强出你几十倍的,你所谓的希望在我的地狱工厂从不曾存在过!”
狰狞的表情,随着眼神的失神,显得更加的恐怖:“这群底层的人猪,是不需要希望的!”
乌鸦转身抓起趴在地上的奴隶,重重地摔在地上,破裂的肚子伴随着器官、肠子和鲜血如同红色的油漆一般,涂满了地面,乌鸦的动作太快了,快到吕垂沧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切就结束了,工人们匆忙地向周围逃开来,周大海几个监管者也二话不说,快步躲开,乌鸦暴虐的性格他们太过了解,发起火来是什么也不顾的,吕垂沧来之前的3号监管者,就是被乌鸦一巴掌扇到脑袋掉落而亡。
“看到他们的恐惧了吗!”乌鸦轻蔑的说道,“人性的恐惧造就了懦弱,而懦弱会蚕食希望,当力量和希望不匹配时,希望只会加速一个人走向地狱!”
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吕垂沧微妙的心境驱使着他勇敢的继续站在这里,在那段斗转星移的梦幻里,人类是如此的渺小,只有精神才在不断地传承。
“你错了!人只有希望,才会渴望明天的到来!就让我来终结你扭曲的地狱观吧!”
吕垂沧抬起右臂,当那颗五角星亮起的时候,他的右臂像是被不断地灌输了充沛的力量,他自信的感觉到,如果他一拳打出去,一定可以把面前的混蛋打的粉碎。
乌鸦毫不在意,挥起双手,向吕垂沧拍去:“我要像打蚊子一样,把你这个烦人的苍蝇拍死在手心里!”
吕垂沧看双手来势颇急,还夹杂着一股凌厉之风,后退一步用右臂挡在中间,身体轻轻后仰。乌鸦的双手拍在吕垂沧的右手臂上,一瞬间并没有损伤,却让乌鸦的双手感觉拍了一根坚硬的钢棍,硌的手心微微泛疼。
“混蛋,我管你什么背景来历,在这里,我就要拍死你。”
乌鸦恼羞成怒,他虽然知道自己比不上山虎、藤野之流,但他自负身体的强度和耐力,在他残暴秉性的加持下,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而且在地狱工厂呆久了,他已经觉得自己是地下皇帝一般,不允许忤逆。
吕垂沧趁着乌鸦高高抬起的手臂向下挥动的同时,用尽浑身力气,把用右拳由下向上打向乌鸦的肚子。
拳头瞬间绞着肚皮冲进了厚厚的脂腹内,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乌鸦“啊!”的大叫了出来,高高挥起的巴掌,也在挥动的过程中逐渐瘫软。吕垂沧在拳头捶进乌鸦的肚子的同时,一股恶臭和湿热包裹着他的感官。
他的拳头不断冲破肠子和器官,搅碎着乌鸦的身体,直到一颗微微跳动的心脏,拳头瞬间击穿,粉碎了那颗肮脏而又污浊的内心。
乌鸦彻底瘫软,那颗将要砸向吕垂沧脑袋的手掌也直直地垂下,吕垂沧抽出沾满了血迹的右臂和拳头,乌鸦也应声倒在地上,鲜血顺着撕裂开的伤口向外留着深红色的血。
所有人都惊呆地望着吕垂沧和血淋淋的手臂。
一滴滴在拳头上滴落的乌鸦的脏血,在地上汇成了新的血滩。
那一瞬间撕碎的感觉,让吕垂沧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杀戮的快感,而是征服的快意和为自己正名的舒畅,还有他悄悄流进意识中,为某一种渴望奋斗的不灭信念。
“希望,就快回来了!”
吕垂沧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