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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叶家千金
杜小寒再次醒来却是在白色的房间里。
一旁看顾她的叶少奶奶一间她醒了，立马起身走过来，“小寒，你醒了！医生，医生。”
叶少奶奶慌忙走到病房门口喊医生。
杜小寒揉着脑袋茫然不解的看着眼前叫医生的女人，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正在她努力的想着这里是哪里，她是谁的时候。房间里涌进来一群穿白衣大褂的人，男男女女围绕在她的窗前，她感到脑子更加乱了。
就像要炸开一样。
叶少奶奶见杜小寒用手拍打着脑袋，急忙抓住她的双手，“小寒，怎么了，头上有伤，别拍头。”
杜小寒疑惑的看着这个优雅的女人，对，就是优雅。一举一动都好像一幅画，美得动人。
她认识她吗？
“你认识我？”她问。
叶少奶奶此时才发现杜小寒的不同，她的眼睛太清澈了，清澈的看不见一丝杂色，就像婴儿的眼睛。
不同于她认识的那个杜小寒，水润的眼睛里有太多的愁思，还有自卑，还有对她的敬爱。
“小寒，你不认识我了吗？”
杜小寒无力的摇摇头，她的眼睛又看向其他围绕着她的人，“都不认识。”
这时，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医生问道：“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记不得，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都记不得，还有点犯恶心，看什么都好似在轻轻的摇摆。”
医生一边记录她说的症状，一边给她的病症下诊断。停笔后，他对叶少奶奶说：“少夫人，病人是大脑受到撞击，造成暂时性失忆。”
“失忆？她还能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吗？”
“这个，很抱歉，目前的医学水平还不能准确的判断病人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记忆。不过您放心，失忆并不会影响她的日常生活。她的本能都还保留着，这样的病症我们也遇到过，一般情况下只要接触到过去的人和物还是有很大可能恢复记忆的。”
叶少奶奶听完医生的话，怜惜的看着小寒，眼泪从湿润的眼眶里一滴一滴滑落。都是她害的，要不是她让小寒去孤儿院，小寒也许就不会遭这样的罪。
看着优雅的美人落泪，杜小寒莫名的心疼了。伸出手替她擦掉眼泪，“别哭了，我虽然记不得你，可是我感觉到我们很熟悉，看见你掉眼泪，我的心都疼了。”
杜小寒这样直白的说出内心的感受，却让叶少奶奶眼泪掉的更厉害。
医生也劝道：“叶少夫人不必担忧，这位小姐的失忆并不会影响她对您的感情。你们一样可以重新认识。”
叶少奶奶不好意思的擦干净眼泪，“谢谢医生，我明白了。”
医生和其他的医护人员还有别的事情，嘱咐了病患应注意的事项，就不再多做停留，让其中一名护士去药房拿药，便都离开了病房。
“少夫人，您能告诉我，我的名字，还有关于我的事情吗？”杜小寒问，她听到刚才的一声叫优雅的女人“少夫人”了，便也这样称呼她。
“不要叫我少夫人，你叫、叶寒，我是你的妈妈。”叶少奶奶话到嘴边改了一个方向。她一直觉得小寒跟她有缘，有种母女的缘分。现在小寒失忆了，而且是为了救爸爸，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借此补偿她，是不是可以圆了心中的梦想。
“妈妈？妈妈。”小寒起初有一丝的不确定，但叫出这个称呼后，她心里涌起一种她就是妈妈的感觉。
这是她的妈妈呀，她一直想要的妈妈。
小寒甜蜜的笑容，还有充满爱的称呼，让叶少奶奶将乘人之危的不适全都灭的一干二净。她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早些让小寒叫她妈妈。
此刻她的心里无比的满足。
“妈妈，妈妈，妈妈······”小寒握着叶少奶奶的手一直说着这个称呼。她的心里就像是干涸的田地终于洒进了雨水，她的生命又活了。
叶妈妈任由小寒握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她也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答应着她。
也许她们上辈子真的是母女吧，这辈子她们彼此才那么渴望再做母女。
小寒伴着妈妈带着淡淡香气的温暖入睡。脑海里不再乱哄哄的一团，虽然仍然不记得她是谁，不记得她的过去都有谁，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她很幸福很幸福。
******
小寒除了失忆，手臂和脑袋都有受伤，因此在伤没好之前一直住院。叶妈妈在李嫂来送饭时，将自己的突然做的决定告诉了她，并让她回去告诉叶老爷及叶家上下所有奴仆，免得在小寒面前说漏嘴。
李嫂在得知这一消息时有一瞬间惊讶，但随之而来她又觉得夫人的这个决定并不是难以接受。平时，小寒和少夫人的相处他们这些下人都看在眼里，要不是小寒说她不是叶家千金，任何人见到她们亲密的相处都会以为是一对感情十分深厚的亲生母女，尤其是小寒还有几分长得像少夫人年轻时候的样子。
“少夫人您放心，我会把事情和老爷说清楚的。倒是您，陪床不是个轻松活儿，您别累着自己。”
叶妈妈一笑，不以为意的说：“你以为小寒会让我累着吗？”
李嫂一想也是，小寒对少夫人的关怀程度不比她这个老妈子少。说不定小寒真是上天补给少夫人的礼物呢。
如此李嫂放心的留下饭盒回叶宅。
***
叶家书房里，李嫂走后恢复了平静。叶老爷手中的笔怎么也下不去，脑子里都是小寒奋不顾身救他的场景。
干脆放下钢笔，踱步走到窗前，透过窗户看向外面被霞光染红的天空。
人都说，莫欺少年穷，他在商海起起伏伏，见惯了小人物攀上大舞台。因此，他看一个人首先不是看他的出身，而是看他的能力和手段。
当小寒初来叶家说自己是大上海棚户区的小混混时，他并未看轻她。这世道活着的都不容易，越是繁华的地方，必然有一个极其落魄的地方与之相对应。
小寒能够靠着自己在棚户区长大，他倒是挺欣赏。但，这不妨碍他对她保留防备。毕竟能活得好的人总归要有些手段，可是手段也分光明和黑暗。
所以即使第一次见到她，心里对她有一点莫名的熟悉感，他还是暗中观察她。
不过，她没有令人失望。她的眼里有自卑，有懦弱，有狡黠，有小心翼翼，也有聪明和善良。
更难得的是她对沁兰的一片赤子之心，若是以后找到心儿，她能像小寒对沁兰那样精心的照顾，不夹杂一丝一毫的目的利益，只为了沁兰好，只因为将沁兰放在心上，那么他也就没有遗憾了。
也许因为久在商场锻炼出的凌厉气势让小寒对着他总是很敬畏，相比较对沁兰的好，对他的照顾则有些藏藏掖掖。她总是悄悄的为他做一些小事，如果不是他够警觉，也许一辈子也发现不了小寒对他的关怀。
他也曾怀疑过小寒这样付出的目的，但，最终都没有找到一丝不轨的异样。除了性格上的一些缺点，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好到令他不知道该拿什么去补偿她。是以，刚才李嫂来回禀沁兰骗小寒是她女儿的事，他想也没想的就同意了。无论是小寒对他和沁兰的照顾，是坚持寻找蒋心，还是奋不顾身救他，她都有资格成为叶家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