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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清晨醒来时,世界就真的变了,至少荒凉的玉尘山庄不在了。
湿漉漉的秋雨连同晨雾让这个世界霎时变了,推开窗子,我望见了荒冷,秋季的萧条,而我们住在的房子没有了仆人,那数十名仆人都不见了,仆人红兆和山庄的主人蓝坤也销声匿迹,阿三的孩子和那个修补匠人铁犁也没有了踪影。
我站在昨夜吃饭的大厅里,黄玉石的桌子上仅仅摆放了一些茶具,其他的全部消失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恍如一场旧梦。
鱼鳞人张着嘴巴,大声惊叹着:“这就是骗子啊,阿三见完了孩子,他们就跑啦,是不是把阿三的孩子拐走了,那个连姓名都不说清楚的,这究竟是些什么人呢?”
店铺的掌柜却平静地坐下来喝了碗里的凉茶,阿三皱着眉,他消瘦的身体弯曲着,他没有说话,也许是痛苦吧,但显然他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为了孩子的安全吗?匪夷所思。
我问道:“你们都知道了,他们不告而别,连个信笺也没有留下,去了哪里也没说,这是逃跑了还是隐匿了消息,你们都不感到慌张?”
“这是为什么,跑了,你们快看看,有没有东西掉落,被偷了,盗窃了,也许他们是贼,尤其是那个蓝坤,样子不像个仆人,行为古怪,而红兆也是,他们都蒙着面纱,我们哪里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我们是被愚弄了吧,他们是什么套路,我们来这里见了一群陌生人,连长相也没看清楚,这是什么游戏啊!阴谋!”鱼鳞人拍着咕咕叫的鱼肚子嚷道。
没有人的山庄,就如衰落的世界,当大雾散去后,我们走下了山庄的台阶。
阿三看着前方说:“也许我上次没有来错,这里是真的是一片坟地,快看,有墓碑倒在是石头缝里,还不少呢,西边那些破碎的房子也是我上次看到过的,我上次没有来错,肯定就是这里,这多离奇啊!那坟墓的墓碑上还有鱼头的标记,鱼鳞人你看是不是和你家族的一样。”
坟地上除了墓碑,就是一些乱石头了,翠绿的和枯黄的野草交叉着生长,这片墓地应该是在K星还没有迎来光之前,就存在了,古老地飘着淡淡的红色的雾气。
鱼鳞人很气愤地飞了过去,他用鱼叉推了推墓碑上刻着的鱼头,翻着鱼眼睛说:“这太大逆不道了,我们鱼鳞人为何要和这里的世界扯上关系,我们和K星是初次相逢吧,为何看起来渊源是如此的深,噢,天呢!”
斑驳的墓碑上真有鱼头的雕刻,黑色的鱼头,非常诡异。
古董店铺的掌柜说:“他们走了,我们也不要追问了,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孩子,只要交易是正常的,没有欺骗,我们就不追究,目的就只有一个让阿三的孩子安全。”
阿三的孩子这么重要,我不知道这是真的吗?他身上的秘密,有一天还是会揭晓的吧。我昨夜听见的那些含糊不清的比喻和说辞,那暗藏话题的语句,我想这和玲珑家族是有关系的。
店铺的伙计在看一块墓碑的时候,却晕了过去,大家急忙给他端来水,他喘息着一脸的惊恐,脸颊上因为惊吓的汗水,流下许多,他的眼仁闪着红色的光晕,和玲珑家族的子民一样。
鱼鳞人问他:“你看到了什么?是什么这么害怕,这墓碑上的字迹都不是很清楚,你能看清楚了什么,不会是眼花了吧,这大雾漫天的,年久的墓碑都看不到什么字了,你还会吓晕。”他用布片帮着掌柜给他擦去了汗。
我也细细看了那块墓碑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只有几行字是看清楚的,这是玲珑家族的符号,我并不全认得。
古董店铺的掌柜微微叹道:“你们不认的,仔细看看,那行字是说我的店铺的这位伙计活不过今夜。”
原来是这样?很久以前的墓碑竟然可以预言这位伙计活不过今夜,这显然是巧合吧,那黑乎乎的墓碑上的字体都斑白了,其他的难以辨认。
鱼鳞人笑道:“那有没有说我也会死,我们鱼鳞人也会死,这是块诅咒的墓碑吧,太可怕了,我可不信,我们鱼鳞人常年旅途各种星体,走南闯北,还在乎这个?”
阿三严肃地看了后说道:“鱼鳞人,这上面是真的,这个伙计今夜会死去,这块墓地就是传说中的家族发源地,玲珑家族的发源地,上面有很多解不开的秘密,就是这样的地方,我们的玲珑家族的王,也经常半夜来此地反省,寻找家族未来的光和发展方向。他会死,今夜。”阿三咳嗦着,一点儿也不慌张,像是这样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初秋的雾气在森冷的清晨,多了一丝忧悒,太阳的光还没有照射进来,这里一切都昏沉沉的。
古董店铺的掌柜说:“很多事,我们玲珑家族的人知晓,外人知道就不多了,这里是处绝境,既是滋生玲珑家族的地方,也是可以毁灭的地方,我们平时都不敢来,而且也不是谁都会找到这里,我们这次之所以能来,全是因为玉尘山庄的准许,红兆和蓝坤可不是普通的人。”
他意味深长地抚摸着一块墓碑,边上的长长的疯长着的野草已经快要把石头碾碎,这样的境地就如暮色,而不是清晨了,萧索的气氛中隐藏着诡谲。
那名伙计,闭上眼睛,用手捂着脸颊,仿佛不愿意面对这样的遭遇。
“这里有玲珑家族的秘密,这里也是一块秘境,犹如绿满家族发现的秘密的宇宙裂缝,是这样吗?”我问道。
天上的微云,已经被浓雾包裹,沉沉地就要下起秋季更大的雨来,我听着风声,辨别气流,这是个奇怪的地方,沉思时,竟然感到天旋地转。
这条宇宙裂痕的五维的K星的世界,要诡诈到何种程度呢?
“是这样的。算是幸运,我们遇见了,我们玲珑家族的每个人都在登记薄上,我们的玲珑家族的生命线,都在这里可以见到痕迹,我们的生死,在这里都有账册,我们玲珑家族和K星的其他的家族不一样,我们是命定的,这是最可怕的。所以,我们对生命线的改造有了更大的野心,因为我们想要变换历史,想改更改自己的命运,我们都在努力,所有的臣民,包括我们的王,都在抗争,我们不能让曾经的规划,毁坏了我们的想要发展的心。”掌柜,浮动着红色的袍子,他的眼睛目视着倒塌的一块块墓碑,那是一种神圣的虔诚的情感,却又如朝拜的臣服。
意思就是K星的玲珑家族的人,富贵的奢华的玲珑家族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死规定,几乎没有逃脱这样的生命线,这样的规划无疑是呆板的,不知道曾经是谁做了这样的决定,让生命的自我奋斗成为了泡影,这的确是个奇特的家族。生长在琛宝上的玲珑家族,原来也有如此的弱点,如此的缺憾,那夜明珠的灯,仿佛不能永远的照耀尘世,这就是这个奢华丽丽的家族的苦楚吧!
既然如此,那么阿三的孩子为何要逃亡,既然命定为何要躲藏?
我的蓝眸闪出怀疑的光,古董店铺的掌柜说:“很多事,我们自己也解释不清,阿三的孩子,本来昨夜会死,按照墓碑上的言辞与记录,那个孩子昨夜会死,但是你来了,磁漫国的王,你来了,似乎改变了一切。”
他们早就知道我是磁漫国的王,是的,一切就是这样,我来了我改变了什么?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我怔怔地说:“不,我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做。”
那是一缕红色的玉石的光,仿佛飞在了掌柜的眼底,他说:“你做了,你握着孩子的手时,那一刻是那么短暂,而那一刻就是那个孩子应该死亡的时候,你给了他光,你握着他的时候,他的眼睛闪出了清辉,他本就是个奇异的孩子,他的磁力术本就奇特,而你,磁漫国的王,你的光之芽的剑刃,借助五维裂缝瞬间的光芒,帮他抵挡了死亡。原谅我们的诡计,为了那个孩子,我们布局了一切。从信笺的邀约到来看阿三的孩子,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扭转这个孩子的死亡的期限。只要他活下来,他就可以改换天地,改换K星的一切,有一天,他还会遇见你,那个时候,你一定会想起今朝,磁漫国的王。”
我惊讶地问:“古董店铺的掌柜,你究竟是谁?”
“我是玉尘山庄的第一任主人,蓝坤是第二任,我们的使命就是保护好那个孩子。从遇见他的那天起,直到今日。”他低低地说着,望着我的白色袍子,他的红色的发髻的丝带,迎风舞动。
鱼鳞人却惊惧地说:“这是真的啊?那个孩子连个名字也没有,你们保护他为了什么惊天的秘密,都不能告诉我们,还有这个伙计真的今夜会死吗?”
是啊,如果我能在这里扭转那个孩子的生死,那么今夜也可以扭转这位伙计的性命。
店铺的掌柜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已经不可能了,五维的裂缝,只有昨夜闪过光晕,那是我们盘算了多少时间才遇到的奇迹啊,而且那个孩子本身的磁力术也帮助了他,这位伙计可能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会死,这将是事实。”
伙计闭着眼睛哭泣道:“死了就死了,我知道了自己的命,这一生也算是知足了,我死在这里,也是荣耀的,这里是玲珑家族的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