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胭脂烫

木五易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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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高高堆起的都是这些时日林夫人和丞相送给自己的补品和首饰,碧环走过去打开了一盒胭脂,那是昨日林夫人送来给小姐的礼物,正准备低头闻闻它的香味,前一秒还生无可恋的小七,一个纵越跳下了窗台,茸尾一摆将碧环手里的胭脂连同桌上滚烫的茶壶一同打落在了地上。

    “好你个小七,我每天供你吃供你喝,你——”

    “且慢。”还没等碧环埋怨个痛快,林烟就挥手示意打断了她。

    刚才还鲜红的胭脂膏散落在地上后竟突然冒起了白眼,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刚才还闹闹腾腾的碧环,受惊的眼睛瞪的圆圆的,张大的嘴巴活生生的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看来胭脂里有毒。”林烟若有所思到。

    “可…可能是胭脂烫。”碧环磕磕巴巴的说道。

    “胭脂烫?”自己好像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说是常温下无毒,但当带有体温的眼泪从眼睛流出,流经脸上时就会与脸上涂的胭脂相融合,融合了眼泪与胭脂并带有一定温度的液体,称为胭脂烫,剧毒。”

    看来,对方已经明目张胆的动手了,但如今自己还是不能稍安勿躁。一是证据不足,无法证明此胭脂是林夫人送过来的。二是靠山还不够牢靠,虽丞相对自己还算是宠爱有加,但林夫人和林依瑶这两枚亲情砝码也不是她可以忽略的。

    只不过锁定了目标,防患起来起码算是有的放矢。

    “小七小七,刚刚错怪你了。”碧环一把搂住站在身旁的灵狐,用脸不停的磨蹭那挺立的茸尾。对方好像并不领情,一个鱼跃将身体抽离出了碧环的手里,重新回到了之前的窗台趴下,依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如此一看,养了这么个小家伙在还算是好事一桩。可能是吃多了药草吧,有毒的没毒的早已百毒不侵了,对毒药还有异于常人的敏感,除此之外,还能帮自己解决药地里的田鼠,真是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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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皇子,林丞相府上的三小姐林烟当真在灵晶石的测试下出现了紫色?”流影诧异的问道。

    萧景睿并没有回到他,只是神思恍惚的点了点头。

    当日在丞相府自己巧妙的撒了个慌,那水晶石可不是什么测体温保健康的石头,而是能测试人习武根骨造化的四灵晶石。

    根据自己之前的观察,可以想象那林烟定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邻家小姐,但自己万万没想到四灵晶石握在她的手里居然出现了罕见的紫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依次对应的是不同层次的根骨天赋,不言而喻,紫色自然是最纯正最高级的一色。自己当初习武时,也不过是出现了介于蓝色和紫色之间的地带,就博得了众人的刮目相看。而对方,传闻年幼多病,体弱脾软,却居然出现了最最纯正的紫色,萧景睿的心里又惊又怕。

    惊的自然是对方的出乎意料,而怕的是对从未遇到过的未知的恐惧。

    流影站在一旁看着四皇子脸上表情的变化,心里也独自琢磨起来。

    区区一个小姐,居然在四灵晶石的测试下出现了百年难遇的紫色?若不是四皇子点头肯定,自己断断是不会轻信的,因为他知道紫色以为着:天赋异禀,练武奇才。

    托着腮帮子,眯眼皱眉的萧景睿如今疑惑的是,四灵晶石仅仅能看出对方的根骨天赋,但当下对方真的武力能力到了什么地步,却没有任何的神物可以一探究竟。也许林烟天赋异禀,但是由于各种原因疏忽了给出了错误的判断算不上多么古怪的事。要知道这世上天赋异禀骨骼惊人却自甘堕落一无所成的大有人在,尽管对方的天赋已不仅仅是异禀或者惊人能够形容的了。

    看来,是时候自己探个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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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府两街相隔的地方,就是整个淮南国最繁华的街市。

    这里主要以高大的楼房为主,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街道两旁布满了各式的茶楼,酒馆,当铺及作坊,而在各式店铺之外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小商贩,吆喝声不绝如缕。街道向东西方向延伸,向东一直可以通向权利的中心——皇城,而向西则一直延伸到城郊野外。

    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有挑扁担的,有驾牛车马车的,也有驻足徜徉的。在各色人群中,一位身着素色衣裤的女子站在街道中央,清爽束起的发型配着那张五官深邃的英气脸庞,俊朗非凡。只见她双手叉腰,对着正前方高高的红木牌匾饶有兴致的眯着双眼。

    非常满意。林烟拍了拍手,口里不停的念到:“不错不错。”

    成为一名医者,一直是她从小的梦想。

    父母双亡后,由于生活拮据,于是成绩优异的她在高考填写志愿时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军校。本以为毕业后会成为一名白衣圣者,却不料由于在学校表现出色,被调入了国家安全情报局,至此走上了一条在外人看来神秘而又神圣的道路。

    开一间医馆,不仅是圆自己的儿时梦,而且也是为了在这个节奏缓慢的世界为自己找一方净土。毕竟每天待在林府,面对着林大夫人和林婉儿那俩大小格格巫,没病都得憋出病来。

    自己日思夜想为医馆取了不少花名,回春堂、济世堂、甘露馆、百草堂。但思来想去,还有用林氏医馆最通俗易懂浅显易记的四个字取而代之。

    坐在满是药香的小小医馆中,林烟觉得圆梦的感觉真好。

    平日里,上门来寻诊的都是些小打小闹的伤风发热,林烟对付起来也是游刃有余,小日子过的十分悠哉。

    但由于没有盈利的压力,收费颇廉,在街坊中还是小有名气。毕竟在这个时代,真有功夫的大夫哪会开门接客?早被各种达官显贵请上门了。

    可这日,一位老妪手里牵着位男娃娃寻上了门。

    刚进门,林烟还没起身迎客,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就咚的一声跪了下来。这可把林烟吓坏了,赶紧走上前,这才发现男娃娃的脸上蒙了一块白布,依稀可以看见额头上起了一些略微发红的水疱。

    “林大夫,求您救救小人的孙子吧。”老人家还没等林烟开口,就先声夺人的求助起来。

    “老人家您先起来,有话慢慢说。”随手扶起瘦骨嶙峋的老人。

    “我家狗娃,自从三天起全身发痒,全身都有红色的水疱,街坊邻居都说这是天花,要报官把我们抓起来。我婆孙俩孤苦伶仃的只有向你求助了。”

    望着老人家老泪纵横的哭诉,林烟心生怜悯。但若是天花,据自己了解那是不治之症,只能预防无法治疗。自己的时代,天花病毒早被消灭了,治疗方法自然不得而知,这可如何是好。

    “您孙子这三天还有其他什么症状吗?比如发热,呕吐,头痛?”林烟细心的询问道。

    “这倒是没有,就是全身一直起红水疱。”

    暂时没有发热,呕吐,头痛,全身红水疱,疱浆清凉,洗漱椭圆,奇痒难耐,舌苔薄白,看来只有赌一把了。

    “老人家,我只能勉强试一把,至于效果如何,我真不敢打包票。您千万要有心里准备。”林烟迟疑的说道。

    “谢谢林大夫,谢谢林大夫的大恩大德。”边说边擦拭着泪痕。

    牵着男娃的老人家看着眼前的素衣女子在药柜前忙活着。

    银花、连翘各15克,竹叶、桔梗、浮萍各10克,薄荷、甘草、蝉衣各6克,滑石、芦根各15克。

    “黄色的是口服药方,小火慢煎,共水服用,一日三次。白色的是银花和薄荷,洗澡的时候可以加入少许,清爽舒适。”林烟手拿黄白两纸包向老人家交待道。

    想着今日上门寻诊的老人家和小男孩,日落打烊后回到林府的林烟依旧心绪不宁。自己的行事风格从来都是没有把握的事不做,但当下情况危急,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无论哪个时代,无论哪个朝代,无论哪个国家,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永远是最苦的那一群人。

    但愿这次赌对了吧。

    沐浴完毕后,林烟就早早的躺下了,忙活了一天,也该睡个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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