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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
“好吧,如你所想,我是在‘外面’长大的。”旧年更正。
不,事实上我刚才那句并不是怀疑你说的不对,只是本能的重复了一下表示惊讶。就像是你说自己胖了五斤,我也就重复一遍五斤而已。
戚辽有些无奈的想着,只是这个气氛显然不怎么适合说实话,干脆就让他一直做一个误会好了。
“是的,那个时候‘外面’也很混乱,比起富饶稳定的永望海,差距是肉眼可见的。”
“但也没有人们口耳相传的如此恐怖?”
“是的,‘外面’有魔兽,但有的更多的还是人。即便他们的父辈大多是永望海的犯人。我说过了,在那些迂腐胆小的人心中,就算是没有子弹的枪支也是危险的。”
戚辽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不过随即也发现,旧年没有讲述自己在“外面”生活的详细情况的打算。
无奈戚辽只能开口说道:“‘外面’现如今应该和你小时候变得不一样了吧。所以你是准备在外面东山再起?你过去在‘外面’有很大的威望吗?”
“不是的,戚辽先生,请不要把这些说书人书里的故事误当做现实。我只是个普通人,是个饥民。你知道的,这个世界最不缺少的就是饥民。”
在这方面旧年倒是觉得自己没有骗他。即便外面没有饥民这一定义。
“戚辽先生,你知道吗,我曾经有一个妹妹。”
“我知道,你有一次讲过,但说还没说完就又收声了。”戚辽神情认真的说着,“就我所知,她死了,是作为一个饥民饿死的。”
“我说了谎。”旧年说道,“我虽然不是‘外面’的‘贵族’。但是妹妹是,她被一个大家族的小儿子看上了。而且很幸运的是,他们彼此喜欢。我拒绝了他们的保护,只是拜托他们帮我伪造身份离开了‘外面’,自身来到永望海闯荡。”
“你信奉主。”戚辽忽然陷入纠结中,他问出这看似有些无关的事情,打断了旧年。
“外面的人也可以信奉主,你知道的,这没什么。”
戚辽耸耸肩,“是的,这说法确实可以,还请继续。”
“后面的事情可以讲述的不多了,你知道,我慢慢做了城主,遇到了你们。”
“奇异法师在那个时候对着我说了这件事情,关于我妹妹的死亡。我相信他的话,因为我其实也早就怀疑我妹妹死了,只是一直都没有确切证据,所以选择了自我欺骗。”
旧年还是经常性的和妹妹有着联系的。虽然因为“外面”的特殊性,总是会延时许久才会传递送达。
旧年起身拍了拍身上,“下面的故事你也知道了,我和诸位一起,出发从好望角来到龙池,和主做了交易。来到这里。”
说道这里他突然笑了笑,看着戚辽说道,“不然诸位真的以为,外面就是这么好过来的吗?”
“谁知道呢。”戚辽不在乎的耸耸肩,“我感觉自己这一路上就像是在胡闹。大概是我自己的问题的吧,我比较咸鱼一些。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都靠着你们。”
“你谦虚了。”旧年眼角朝下,脸上浮现出一丝柔和,“这一路上你确实帮了我们很多。所以大可不必自我否定。”
“他说的不错。”
噬元兽突然插嘴。戚辽摸摸噬元兽的毛发,看着它眨眨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先把这感觉压下去,他对着旧年扬手:“还请继续说回正事。”
“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剩下只是想要去给我的妹妹报仇而已。”
“你很确定对方是死在那女人手里的?”
“谁知道呢。”旧年出乎戚辽意外的抖了抖肩,“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的妹妹她死掉了。在一定不缺吃穿的情况下死掉了。在嫁给了外面最大势力之一的情况下死掉了。”
“随后法师过来了,他告诉我现在‘外面’的势力大变。我想她也只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戚辽看着他感叹性的面容,虽然有些想要安慰他,但开口却是忍不住变成询问:“你就不怕奇异从头到脚都是骗你的?或许你妹妹还活着,只是奇异想拿你当枪使。”
话说着说着,戚辽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因为旧年现在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你笑什么。他皱着眉头想问,但是没有问出口。
“戚辽先生,你真的不仅仅是个老实人,更是个好人。”
这算什么,这两句话我听着都不想好话,戚辽有些无奈的想着。不过他没有开口说话。想看他下面要做什么。
“我妹妹怎么样我远比你清楚,毕竟我才是她哥哥。”旧年理所当然的说着,从情感角度上他也希望戚辽说的是对的。只是……
“她死去了,这我很肯定。”旧年神色变得严肃,看向戚辽的目光一时间都带着庄穆,“感谢你本能的为我着想,但其实就算法师是骗我,那也没有关系了。”
“这一路对我而言,其实就是一个感情的寻找之路。不单单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感情寄托。感情是需要存储的,为了别人也为了自己。”
如果什么也不做,任由它积累下去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戚辽突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了。他沉默了一会,冲着旧年开口道。
“是的,这理由天衣无缝,最少在我看来是这样。我相信你了。我会帮助你帮妹妹报仇的,一定。”
看着他突然伸手在自己胸口上点了两下,旧年神色出现短暂的错愕,随后淡淡笑起来。
“事实上,我现在甚至不觉得自己能够撼动他们的形态了。”旧年语气有些感慨,“不过,还是感谢你的信任。休息吧,愿主保佑我们。”
他也转过身手掌在胸口点了点。合上了戚辽房间的门。
对方又躺在床上,想了想刚才的话还是决定先放下。他转过身朝着噬元兽看过去,手指勾着它凸起的脊柱。
“哎,你还没睡着啊?”
噬元兽:“……”
“你刚才说的话我还蛮喜欢听的,来再说声听听。”
“说什么。”它声音里有些不耐烦,戚辽嘿嘿笑笑,“你自己看着说,只要是夸我的就行,我不怎么挑的。”
“睡觉。神经病。”
戚辽听着它的声音倒是也不恼,只是继续用手指轻柔的在对方背上安抚上一把。
“来自噬元兽的愉悦值,+40”
养只猫都能遇到只傲娇怪,自己这运气真的是……戚辽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过其实养猫本身就是个跟傲娇怪耗时间的过程。哪个养猫的受过自家猫主子好脸色的,因为愉悦值系统的存在,戚辽觉得自己能和蛋黄直接沟通,已经很是幸运了。
轻轻地拍打着蛋黄的背,听着对方嗓子里传来的呼呼声。戚辽闭上眼睛。
……
“如果只是从地图上来看的话,外面可还真像是长在永望海上的肉瘤啊。”
戚辽摸着奇异给过来的地图。这是旧年根据回忆写出来的,考虑到对方在这里生活了至少十几年,这地图的可靠性还是蛮大的。
他也是为了让众人都对这里有一些最基本的了解。
‘外面’其实要远比他们想象的大,毕竟这里也是一块大陆,只是很少有永望海的人踏入而已。
因此,让众人颇有些无奈的是,在他们如突破死侍封锁的第一篇区域之后,便再一次的陷入马不停蹄的赶路中。
赶路,一直赶路,就像是他们来时的路上一直重复的事情。
让人更是无奈的是,之前是在森林,但现在他们要穿过的却是一个沙漠……
戚辽累的舌头都快吐出来了,如果自己的生活是一部电影,过去是武打或者青春片,现在就已经变成《在路上》。
终于到了休息的时候,可这路上,尤其是“外面”的路上,怎么可能会有让他们休息的地方。
还是如同昨日一样,斯科特揉着手腕,从身上的小盒子里将他们的房子拿出来放大。
戚辽再一次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酸着,这特么才是空间戒指好不好,想想系统买的那一小片地方跟这个比简直弱爆了……
等到斯科特乐呵呵的揉着自己手腕,示意已经可以进去了的时候。
戚辽忽然感觉手掌上有一股力量传过来,噬元兽挣脱他的怀抱,一溜烟的就朝着里面钻进去。
等到戚辽简直要冒着烟回到房间,关上门的时候。噬元兽已经像一条咸鱼一样躺在地板上散热。同时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主子,简单思考决定直接无视他。
直到主子黑着脸,走过来抓起它的肉腰把它抱起来。
“放手啦,热死了。”
“你还嫌弃我?”戚辽气的腾出一只手捏在它的鼻子上,“拜托小伙子,你最近真的越来越随便了,我都还没冲过来你就抢到我前面了。”
“又不是抢着去吃饭,我率先到会吃掉你的小鱼干,有必要这么想争一个第一吗。”
噬元兽无语,面瘫脸稍微有了些许表情,不过戚辽还是只能从它的语气里判断对方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无奈的伸手掐一把那胖脸,“我真是把你宠坏了,要是以后变得比我还懒,我受不了不要你的时候可别哭鼻子。”
“嘻嘻,不会的啦。”蛋黄笑嘻嘻的凑过来带着讨好性质的蹭蹭戚辽的手,“你又打不过我,被赶走之前,我会让你先好好掂量掂量那么做了后自己的下场的。”
戚辽:“???”
总觉得一口恶气在自己心里压着出不去。戚辽眼睛转了转,从房间柜子里拿出鱼干。
是的,这虽然是斯科特的房子,但至少这一段时间是属于他戚辽的,他在这里放自己的东西自然是理所当然。
“来自噬元兽的愉悦值,+小鱼干”
噬元兽转过身朝着戚辽手里扑过来。犹记得之前最早相遇的时候,蛋黄对于口腹之欲还没有那么大的欲望。
只是,在现在变成“肥宅”之后,感觉一切就都变了。
他看着噬元兽来到自己腿前,双爪靠着自己盘起的大腿,仰着脸头颅随着自己手里的鱼干而动。
戚辽实在是太过投入。以至于根本没有留意到奇异不知不觉之间来到他的身边。戚辽抱着噬元兽正在用着手中的鱼干在它面前晃荡。随即朝着一个方向扔了出去,就像是对着狗扔飞盘。
“来自噬元兽的愉悦值,-5”
触手快速略过,戚辽再回过头时蛋黄已经在咀嚼了着什么了。
“看来,你已经掌握了苦中作乐的方法。”奇异挨着他坐下。自己身上的事情他也基本都知道,所以戚辽也自认没有什么要在奇异面前躲避的。
甚至对蛋黄来说奇异还不如自己嘴里的鱼干重要。抱着噬元兽,“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就算是至尊法师偶尔也会无聊。”奇异笑笑,“你知道的,我们队伍里,除了你之外,其余人都不适合与之谈心。”
因为我不会套你话。戚辽随即明白过来,心里顿时像是吃了一个苍蝇。
旧年会来和自己说话也是因为这一点。说的再明白一点,老实人和一群心机婊,闲着没事时自然会选择跟老实人在一起。
“不想说什么吗。呵呵。”
“哦,为什么把我们叫到这里?”
“过来帮忙。”
“什么时候放我们回去?”
“到时候了自然可以回去。”
“什么时候?”
“到时候。”
“……”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最后要跟谁作战对不对?”
“怎么这么问?”奇异脸上神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我以为你会问些别的,如果还是这些的话,那不就和之前一样了吗?”
我可不想真的跟你交心。戚辽无声吐槽了一句。直接忽视他继续说道。
“不然的话,以他们表现出来的实力,你自己一个人就足够对付了。”
奇异想了想,看着戚辽的眼神就像是看到地主家的傻儿子居然学着开窍了。不过他这个神情倒是也等于肯定了戚辽的猜测。
“或许我只是懒得一个人处理完全部,所以让你们过来当免费劳动力呢。”
戚辽:“……”
对哦,好像还能这样……戚辽嘴角一抽,但还是不愿在对方面前出丑,强行嘴硬道:“我清楚你,你不是这样的人。”
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