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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夫人这一晕倒,白府上下顿时又乱成一锅粥,下人们忙里忙外,直到天黑方才稍稍平稳下来。
此刻守在门外的白守和白夫人见吴邀莲送大夫出来,忙上前询问。
大夫见二人十分忧心,也不卖关子,直言道,“老夫人受了刺激导致的晕厥,不过方才已经施了针,此刻应当清醒了,老夫已经写好方子,这位姑娘随老夫去抓药,切记,万不可让老夫人再受刺激了,凡事都顺着点。”
白守好生谢过大夫,和白夫人一同进了房间。
房间里窗子未打开,一进门就闻着一股药草焚烧过的味道,烛火摇曳,白老夫人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还未睁开。
白守放轻步子,走到床前,低低的唤了声,“娘。”
白老夫人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看见白守和李珏,勉强抬起手,指了指李珏,又指了指门,便又闭上了眼睛。
白守见状,转过身,双手压在李珏肩上,小声说,“夫人,你也累了一天了,也回去歇息吧,母亲这儿有我照料。”
“可是……”李珏正想出声,瞧见白守时了个眼色,顿时明白过来,老夫人这是不想看见自己,心里委屈,又顾虑到老夫人身体,只好转身离去。
“娘,饿了吧?想用些什么,儿子吩咐厨房去做。”
将被子向上提了两分,老夫人突然握住白守的手。
“守儿,你向来孝顺的,也不枉我含辛茹苦将你拉扯大,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一直将你当作亲生儿子看待,处处为你着想。”
老夫人扶着白守的胳膊靠在枕头上坐了起来,手还紧紧抓着白守的手。
“你也是个争气的,虽说做生意比不得读书考试,你倒也算混的不错了,只是这个夫人,我从一开始就看不惯。”
老夫人顿了顿,“你说你一个穷小子当初受了她李家多少白眼,可她呢,又没能替你生个儿子,你不小了,难道你真想百年之后没有个儿子替你顶孝牌,送终吗?”
“娘,此事不怨夫人,是儿子自己不想娶侧室的,何况倩儿,她很好,儿子有她一个,也够了。”
白守尽量放缓语气。
“胡说!咳咳——白倩再好,那也是个女儿,女儿迟早得嫁人,那都是别人家的,老了依靠不着的!”
老夫人见白守不说话,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罢了,以前娘总逼着你娶陌生的女子,也难怪你不肯,不过这回,娘可给你看中了一个好姑娘,你也认得,还很熟哩!”
白守闻言抬头,疑惑道,“娘说的是?”
“你莲儿表妹呀!我瞧着你夫人同莲儿处的甚好,莲儿要是过门,你也不用担心两人相处的事情,一举两得,多好!”
老夫人说起这桩婚事眉毛都跳起舞来。
“这万万不可,我只把莲儿当妹妹看待,况且莲表妹也不会肯的,再说,她只比倩儿虚长几岁,您让倩儿以后怎么同她相处!”
老夫人的一番话惊的白守坐不住,直跳了起来反对。
“你放心,莲儿那儿我去说,她是个懂事的,定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至于白倩,你也不必担心,你不是说她最守礼数?自然不会同自己父亲的姨娘过不去的。”
老夫人是铁了心要白守娶了吴邀莲过门。
“这不妥,不妥呀!”这门亲事白守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你!你是要气死我!我——”老夫人手捂着胸口,有些呼吸不上来。
“姨母,姨母这是怎么了?”吴邀莲抓了药回来,走到门口就听见老夫人的声音,忙推了门进来。
见老夫人一脸怒容指着白守,吴邀莲赶紧上前将白守拉远了些,一边替老夫人顺气一边对着白守说道,
“表哥,姨母年纪大了,大夫也叮嘱了千万不能再刺激姨母了,凡事都顺着点姨母,莲儿求你了。”
“唉!”白守一甩袖子,扭过头,唉声叹气。
“我再问你一句,你应是不应!”
“这事,儿子实在,实在不能答应啊!”
老夫人见白守态度坚决,又要动怒,吴邀莲忙劝道,“姨母,让莲儿先劝劝表哥,您先躺着歇息。”
说罢,冲白守眨眨眼,二人先后走出房门。
“表哥,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宁愿忤逆姨母。”
二人站在客房外头的一株蔷薇花边小声说花。
“母亲,母亲想让我,将你娶进门做填房,你放心,此事我不会答应的,我不能让珏儿难过,也不能毁了你大好人生!”
对着吴邀莲实在难以启齿。
白守看着眼前的女子,还是春风满面,笑意盈盈的,仿佛白守说的事情和她并无关系一般。
“就这事呀,表哥还真是耿直,一点都不懂得变通!”
女子走近蔷薇花,折下一朵在手里把玩。
“这事事关你终身大事,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吴邀莲还有心情欣赏花草,白守心里十分诧异。
“此事并不难,姨母想让你娶我,表哥答应就是,至于表嫂那里,莲儿自会去说明。”见白守尚未听完边止不住的摇头,吴邀莲笑着对白守说道,
“表嫂那里,莲儿自会去说明,就说表哥是因为姨母的身子,事出有因,才同莲儿商量假成亲,来宽慰姨母,等过一阵子,再寻个由头,和离了便是。”
“不行!”
吴邀莲虽说过了成亲的年龄,但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又治好了白夫人,若再这么一折腾,往后再想寻个好人家可就难上加难了。
“这法子不好,我还是再去求求母亲。”
“表哥,莲儿这辈子没想过嫁人,就算不和表哥假成亲,莲儿也想好要在姨母身边尽一辈子孝道,等姨母仙去之后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表哥不必顾虑莲儿今后。”
女子走到月下,将手中盛开的蔷薇花插到鬓边,转过身,冲着白守莞尔一笑,月色朦胧下,女子的笑靥竟将鬓边怒放的蔷薇花生生比了下去,美得让人心醉。
“莲儿先去给姨母煎药,表哥想清楚了便去同姨母说罢。”
白守望着吴邀莲远去的背影,有些出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