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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帕修回过头来向她露出一个微笑。“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这种危险的事,你能够事先说,我想那就没什么问题。待会上课见。”
他一定也和雪音一样在生气!莫陌看着英帕修离开的背影,更是沮丧到了极点。她在心里暗暗立誓,以后只要有重要的事,排除万难也要先跟他们说,她可不想今天不愉快的场面再重演一次。
可是夜游应该不算什么重要的事吧?等到我知道要去找妖精,我们已经离舍宿好远了,而且加卡也不见得会同意再跑回来。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这次的事从头到尾她根本没机会通知他们。只责怪我一个人实在太不公平了。她一下子觉得是自己的错,一下子又觉得不应该怪她,早上的史地课还差点因此而迟到。
这次的小争吵到隔天还持续着。三个人聚在一起时,雪音对莫陌说的话总是爱理不理,就算莫陌已经道歉过好几次,雪音似乎还是不能完全原谅她,搞得莫陌也开始赌气不说话。夹在两个女孩之间的英帕修不知不觉变成了传声筒,还得替她们互相传话她们才当有听到,这让他的脾气也变得不安稳起来。直到周四下午奇兽课上完,安堤柯.多比耶教授对他们说了一件事之后,这个情况才被他们抛在脑后。
“院长要我通知你们,明天下午一点,你们要到院长厅的“公正之房”,学院将会召开审议会,处理你们和第一班打群架的事件,请准时到场。”多比耶教授说完在女仆的搀扶下就要离开。
“教授,对不起,请问……米勒公爵也会参加吗?审议会。”雪音叫住了老教授问道。
多比耶教授转回头,用手推了推脸上的金边单眼眼镜,仔细地看着他们三个人,“是谁对你们说米勒公爵会参加的?”她问。
“这个……”雪音看了看旁边两个同伴。
“我们自己猜的,教授。”英帕修说,“听说他从卓根汉王国赶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多比耶教授满是皱纹的脸听了之后又变得更皱了些。“哼!就算他参加也不能决定什么,学院有学院的人管理,轮不到他插手。”她说着丢下他们离开奇兽厅,嘴里不停说着什么辅政大臣也敢管唤兽师学院的事,也未免管太多了之类的话给她的女仆听。
“你们觉得多比耶授授的话可以信任吗?”雪音问。
莫陌和英帕修用不安的表情做出了回答。
晚餐后,他们三个人聚在交谊厅的角落里,英帕修手里拿着他向莫陌借来的列索法>>阅读,两个女孩面前则摆着一副摊开的奇兽牌——学生们用来记忆奇兽的道具,兼附好几种游戏的功能,假装他们正在做一些很平常的事;他们不希望其他人听到他们讨论审议会的事,否则明天回宿舍一定会有一堆人等着问他们结果。
“我希望多比耶教授说的是真的,如果米勒公爵不能干扰审议会,我想就像磊伊得说的,我们顶多被罚劳动服务而已。”莫陌满怀希望的说。然后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从前在多哈经常因为成绩差而被处罚劳动服务,所以对这个名词很反感,没想到现在却巴不得学院罚她劳动服务,如果让卡丝特知道了,大概会被嘲笑一整年。
“英帕修,你觉得呢?”
“我觉得的确就像教授说的,学院的事务最终决定权还是在院长身上,不论辅政大臣,甚至是国王本人,都还是要尊重唤兽师学院院长的决定。”英帕修随手拿起一张奇兽牌夹在书页里继续说,“你们可能不知道,唤兽师学院的影响力其实很大,即使是位高权重的人,也会尽量避免得罪唤兽师学院……啊,这些政治的事,你们大概不感兴趣。”他看到两个女孩将注意力转移到他刚拿的奇兽牌上面,于是将话题转了回来,“我担心的是,如果米勒公爵对审议会的结果不满意,也许他会另外找方法替他的女儿报复,那事情就会变得很难防备了。你们……有在听我说吗?”他发觉她们还是把目光一直放在那张奇兽牌上面。
“艾薇,你看这上面的解说,”雪音拿起那张奇兽牌。牌的背面是圣龙兰帝的黑白图案,正面则画着一只奇兽,底下则是奇兽的能力与解说。她放在桌面上好让每个人都看得到。
“马斯克狸:犬类型幻兽,能用双脚走路,拥有棕黑色毛皮,大多生活在阳光充足的树林之中。能力:能附身在人类身上,将该人类变身成任何样子的人类外表。”
“没错,这一定是其中一种幻兽!”雪音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笔记,翻过许多写得洋洋洒洒的页面,开始把马克斯狸的记述抄到笔记上。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跟我们讨论的事情有关系吗?”英帕修对她们突如其来的离题感到不是很高兴。
“喔,英帕修,对不起,我们说的是以斯拉院长的谜题,我和雪音讨论过好多次才只找到一种幻兽,但是这个幻兽一定是第二种没错,多亏你刚好把它挑出来。”莫陌说着又去翻看其他的奇兽牌,想看看今晚会不会有第二次的好运。
“院长的谜题?”英帕修露出回想的表情,“你们是说开学典礼院长的变身表演,这件事我几乎忘了,没想到你们还记得。那除了这个马斯克狸,你们找到的另一种幻兽是什么?”
“是……”
“艾薇别说!我们那么辛苦才找到一种,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告诉你。”雪音把她的小笔记收起来,笑着说,“学期末考试前我们再来交换心得,比比看谁的正确。”
“好。”英帕修说,但他随即又皱了皱眉头,“可是你们有两个人,对我不公平。”
“谁叫男生只有你一个。”雪音搂着莫陌肩膀开怀笑着说。
“哦,那我找磊伊得帮忙好了,就这样决定。”英帕修说。
“不行,他是教授,你这样是作弊。”两个女孩一致反对。
英帕修早就预料到女孩们的反应,这时候只是看着她们微微笑着,显然他只是开个玩笑。忽然他笑容消失,转过头往后面看。
“怎么了?”雪音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交谊厅坐着不少学生,大多也都是在聊天、看书或玩游戏。
“我刚刚好像看到一个人站在柱子后面偷听我们说话。”
“柱子后面,你怎么看得到?”雪音问。
“他的身影映在落地窗上。”
“那是谁?”莫陌问。
“乔德森.玛替达。”英帕修不安地说出这个名字。
“他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雪音问,她几乎同时和英帕修对看了一眼,心里面都想到同一个名字:“萨米.方济各,唤兽师学院副院长。”
莫陌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亚美莉亚.米勒,一定是她叫玛替达来的,她想知道她的父亲米勒公爵回来后我们会不会觉得害怕。
我才不会害怕!夜深人静,莫陌一个人躺在房间床上时倔强地想。
等着学院审议会召开的这晚,似乎有许多人怀着不同的心思而难以入眠。
这是他们第二次来到院长厅。莫陌对第一次印象最深的除了那只叫卡尔亨的幻兽,再来就是花了很多时间清除的粉笔记号。所以当守卫带他们走去公正之房时,她还下意识的看了看每个经过的门角。
“我后来想了好久,我们根本不用担心,因为打架的又不只我们,总不会只处罚我们三个人,而其他人都没事吧,何况先动手的还是他们,我们一点错都没有。”坐在公正之房外的长椅等待时,她对雪音和英帕修说出她想了一夜的结论。
“你想得太单纯了。”雪音说,“院长他们当时不在现场,怎么会知道谁对谁错。”
“我们来这边不就是准备要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
“他们不一定会相信我们。”
“为什么,我们又不会说谎。”莫陌不解地问。
“我们不会,可是他们不见得不会。”雪音看着正从走廊对面走过来的另一群人说。她碧绿色的眼睛在说这些话时蒙上了一层阴影,似乎代表她对今天的审议会并不是很乐观。
“或者说,他们没理由不说谎。”英帕修接着雪音的话说,“因为没有人会诚实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
莫陌看到走来的那群人是当天参与打架的其中几个第一班学生,里面她认得的只有艾波.东果,米勒和其帕这两个主角反而没来。这群学生也被守卫留在了外面,当他们看到莫陌三个人时,出乎意料的只是坐远开他们些低声说话,没有任何其他敌视的动作。这让雪音觉得甚是不安,频频转过头去看他们。
等待的时间过得特别漫长,还是实际上真的过了很久,莫陌觉得她今天很难分辨出两者的分别,当她忍不住想掏出英帕修送的怀表来看时,公正之房厚重的门扉被人从内向外推开,戴着圆框眼镜的希尔顿.奈逊先生走出来,紧张地点着外面的人,在确定所有人都到齐之后,他领着他们走进房间里。
刚进去时,房间里和走廊相较之下过度耀眼的诺加灯光让莫陌觉得很不能适应,不停眨了好一会眼睛后才看清楚房间里的事物。这是一间前方后圆的审判室,唤兽师学院院长坠刻.以斯拉面对着他们独自坐在前方最高的一张长桌后。他的底下则是另一张更长的桌子,有五位学院的教授排排坐在桌后,穿着蓝色长袍的副院长萨米.方济各、第一班幻兽教授鲁爱拉.葛斯塔、古语教授耶夫斯.印地斯、王宫总管兼第三班诺加教授保鲁斯.芬恩,另外有一个满脸灰黑胡子的中年人她并不认得,桌后还空了一个座位。
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则是半圆形台阶式座位最上方,最前排座位的左边坐着三个人,从服装来看,其中一个人身份相当高贵特别,因为他穿着一件只有国王赐与才能穿着的披风,代表贝托.托尼尔王国辅政大臣地位的圣龙披风,圣龙兰帝咆哮的图案栩栩如生地绣在背上。光凭着那件披风,连莫陌都知道那个人一定就是米勒公爵。
右边第二排则坐着一个红金发色的男人,在他们进来时回过头亲切地向他们招手。看到磊伊得也在这里,他们心情忽然间都觉得镇定了不少。
“院长、副院长,学生们都到齐了。”奈逊先生又再数了一次人头才说。
“好,你们先坐下。”以斯拉院长说。
学生们很自动的分成两边坐下,艾波.东果一群人坐在米勒公爵后面隔两排的位置,莫陌他们则坐到磊伊得旁边。这时候米勒公爵旁边一个人转回头向他们看了看。
“是其帕。”英帕修和葛肥.其帕两个人互不相让地对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