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等闲平地起波澜

花低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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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等闲平地起波澜

    (1)

    时光一如既往地到了周末,林芊芊周六加班,所以早早出了门。等到秦清自然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阳光穿透窗帘射进来,刺目的光线让她感到一阵眩晕,恍惚中还以为回到了家中,记得上高中时自己经常睡过头,妈妈总是早上叫了一遍又一遍,不到最后时刻自己坚决不离开被窝,妈妈天天念叼长大这么懒,一定嫁不出去。没想到说的真准,可不就是二十九了还是单身一人,同龄的同学、朋友大多己结婚生子,急得妈妈只要是打电话来便追个不停。

    秦清爱懒床的习惯同事都不知道,她天天按时上班,从不迟到,大家认为她一定是个早睡早起的好孩子,唯有芊芊知道她是头懒猪,只要不上班,准睡到日上三竿。

    拉开窗帘,阳光毫无保留地照了进来,天气真好,秦清洗漱完毕,收拾好房间,又把厨房彻底清洁了一番,拿起包出门了,今天正好去商店看看,春天了,买点衣服和用品。

    青城这几年发展得很快,城市建设的步伐走在了北方其它城市的前边,军人用品和城市居民的购物商店相互呼应,几条主要的购物街也都要很热闹、繁华,品种齐全,样式也很新颖。街上也随处可见一些穿军装的军人利用休息时间采买用品。

    走入了商贸街,秦清直奔百货大楼,一层是一些首饰和钟表、化妆品的柜台,走上楼梯,二楼开始是服装类。秦清平时偏好休闲装,方便舒适,不死板。慢慢向前走着,留意两边的各个店面,偏中午时商店的人也多了起来,但直向前看过去的时候,秦清还是第一眼就发现人群脱下医生白色大褂,依旧那么英俊冷漠的同事谢天飞。

    他今天穿了米色的裤子,黑色的衬衫,加之他一米八的个子,无疑是神秘又引人注意的。而谢天飞也看到了秦清,避无可避只有迎面而上了,“这个男人脱下白大褂的样子一定更迷人!”想起林芊芊的话,秦清不由走神地想着。

    直到对方走近并停了下来,她才把视线收了回来,这时她又后知后觉地看到,科室之花的旁边站着一位和自己妈妈差不多年纪的阿姨。

    谢天飞依旧是一贯的简洁作风,点了点头道:“秦清,没想到会遇到你。”

    秦清不由想:难道你一个大男人能来逛街,我来有什么不正常的面上不显地答道:“谢医生,真巧。”

    谢天飞旁边的阿姨不由捅了捅儿子,迫不及待地问“天飞,这位姑娘是谁呀”

    谢天飞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妈,从小良好的教养让他心里多么不耐烦,面上却也礼貌地回答:“妈,这是和我一个科室的医生,秦清。”

    秦清见点到自己,主动打招呼:“谢阿姨,您好。”

    谢阿姨看了一下秦清,温和地说:“好,既然是天飞的同事,秦清啊,有时间到家里来玩。秦医生还没有成家吧,有男朋友了没有”

    话音刚落,谢天飞马上打断自己了自己老妈的话,回头朝秦清点点头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秦清点头答道:“再见。”

    谢天飞架起自己老妈飞速地离去了,秦清不禁莞尔,头一次看到谢天飞脸上露出慌乱的表情,真是一个天大的发现,向来冷漠不苟言笑的谢医生也有怕的人,让人不可思议。

    别人的事和自己无关她一向不爱打听,也没心情去关心,于是继续逛了起来,买了条牛仔裤和几件春季的外衣,给林芊芊买了爱吃的糕点,手里拎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

    (2)

    日子平静如水地过着,转眼间到了六月,草长莺飞的日子己过,杨柳树的叶子变得又大又绿,密密麻麻地遮出了大片阴凉地,医院的园子里各色花也竞相开放,一片初夏的景象。

    今天是周二,看诊的病人依旧在走廊中来往穿梭。所有的医生和护士也都在白大褂里面换上了薄衫,走起路来轻快了许多。秦清按例巡视完病房,刚回到办公室,杨柳一阵风似地冲进了办公室。

    两手抓住了秦清的胳膊往外扯,边走边说:“秦医生,你快下楼看看吧,患者和林医生吵起来了!”

    秦清听后,不仅一愣,要说芊芊虽然有时嘴上不饶人,但平时可是从不与人生是非,怎么可能和患者发生冲突呢两人一路往二楼跑去。

    此时已经过了早上看诊的高峰期,二楼的妇科门诊前,三三两两地站了一些病人和家属。此时的林芊芊坐在办公室椅子上,旁边的护士张兰却是一脸焦急。林芊芊看了一眼面前的中年男人,男人身后站着一个孕妇,伸手拽着男人的衣袖往后拉。

    张兰急得说:“你一进来就大吵大闹,我们到现在都没听清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怒道:“反正今天林医生不把我媳妇治好,就别想走!”

    后面等着看病的人一听急了,这算怎么回事呀!尤其是一大早排到现在的人,眼看就要到自己了,却发生了这种事,大家也都议论纷纷,乱了起来。

    林芊芊开口道:“大声喊也解决不了问题,你上次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你的妻子是过敏体质,所以孕妇在怀孕期间要注意饮食,当时就建议你去做一个过敏源的筛查。”

    中年男人一脸蛮横:“你们做医生没有责任感,出了问题全赖在家属身上,我们要是什么都知道,还要你们医生干什么”

    林芊芊笑了:“医生也不是透视眼,不用检查就什么都知道。我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只看一眼就知道你妻子不能吃什么。”

    男人一听,更加怒气冲天,攥起拳头就要冲上来:“你少费话,现在马上想办法,否则我就找你们院长告你!”

    林芊芊瞪了他一眼:“与其在这里大喊大叫,还不是耽误你妻子的病情,你让开,马上给我出去!”

    “你过来,坐下,我看看你的症状。”林芊芊对身后的那个孕妇说道。

    那个孕妇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见他没有反对,便坐了下来。林芊芊问:“吃了什么东西从昨天到现在,细细说一遍。”

    孕妇小声答道:“昨天吃的都平常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我男人从河里捞了几条鱼,晚上炖着吃了,身上就起了一些红点,今天早上又多了些。”

    林芊芊一听,这明显是对鱼类食物过敏吗!马上拿笔开了方子,病人为大,她也懒得和这种人计较。递给护士张兰,马上去拿药,过敏可耽误不得,特别是孕妇。张兰担忧地看了一眼林芊芊,不想把她一个人扔下,林芊芊大手一挥:“马上去,没事。”

    最终张兰扔下了林芊芊,一溜小跑去了药房。林芊芊拿起挂号单子向门走去,已经耽搁了这么久,再不抓紧上午就看不完了,谁愿意排了一上午的队还看不上病。刚站到门口,胳膊让那个男人一把扯住。

    林芊芊回头,不由真气了起来,还没完没了了。声音不由抬高了几分:“放开,你还想干什么”

    男人拦在门口:“我媳妇的病还没好,你哪也不许去!”

    林芊芊气道:“我已经让护士去拿药了,你们等会吃过药就会慢慢好的,今后注意一些别吃鱼类的食物就行了。”

    男人道:“那不行,我媳妇好了你才能看病。”

    林芊芊一拽胳膊,死男人,掐得自己生疼,揉揉自己胳膊道:“你的病看完了,这么多人不能等你一个人吧让开!”

    走廊里的其它人不干了,这不是胡搅蛮缠吗纷纷出言谴责男人,可那个男人大山一样高的个子,怒目圆睁,不为所动,一时僵持不下。

    (3)

    秦清和杨柳刚转下楼梯,便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虽然医院时不时也会有不讲理的患者,但是涉及到她们俩的却是头一回,关心则乱,忙急匆匆地奔去。

    对面楼梯拐角里淡然走出一人,谢天飞刚在走廊里抽完烟,想起昨天大姐、二姐、三姐回家吃饭,又问及自己的终身问题,好看的眉毛瞬间拧了起来,真是烦透了,边低头闹心边往前走着。

    一抬头,今天都这个点了,妇产科人可真多,顺着墙边往前,步子不紧不慢地迈着,快到诊室门口时听到一个男人的喊声:“告诉你,识相一些,再乱动小心老子拳头不认人!”

    他高大挺拔的个子轻易地透过人群看到了一脸愤怒的林芊芊,正在和一个男人撕扯着。

    医院里没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能让他记住的却不多,除了本科室的人外,林芊芊算是个意外。原因无它,林芊芊和外科医生秦清是死党,同样是人尽皆知的事,林芊芊天天到自己的科室里串门,偶尔点头之交,外科没有不认识她的。

    秦清冷冷清清的性格,精湛高超的技术,认真负责的精神都让他认同,尤其是秦清和其它的女孩子不一样,说不上什么特别另类,却从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呱噪,总是安安静静的,让他印象深刻。

    还没回神的功夫,突然自己的胳膊被猛地抓住,转身一看,林芊芊理所当然地挎着自己的胳膊,瞪向面前的男人,理直气壮地说:“耍什么横!有家属了不起呀!看到没有,这是我男朋友,你再胡来小心我们的拳头也不认人!哼!”

    秦清和杨柳刚走近,就听到林芊芊横刀立马地来了一句,顿时互相望了一眼,眼中具是震惊,这画在也转变得太快了一些。

    同样愣神的还有“科室之花”谢天飞!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路过,却遇到这么一个大乌龙,抿着唇,拧着眉看向了还在得意洋洋的林芊芊。

    林芊芊回头向谢天飞谄媚地一笑,谢天飞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自己,突然感觉有点像朋友家的慵懒的猫,不怀好意。

    他面无表情地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胳膊,无奈林芊芊死拽着不放手,脸皮厚到了极点,反正得罪一回和两回也没有太大差别。

    见抽不出自己的手,谢天飞倒是淡然了。他转头看向了那个叫嚷厉害的男人,冷峻的面孔上没有一点好脸色,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犀利的眼神扫过去,根本没把这种人放在眼里,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和女人耍横。

    中年男人看出这个人是个狠角色,虽然同样穿着白大褂,可他身上的那种气势骗不了人,这个人不好惹,一时放开了手。就在这时,取药的张兰回来了,让孕妇服下药,引导着去了观察室,那个男人自从谢天飞站在这后就没说过话,此时也跟着媳妇离开了。

    一场风波突然风过无痕了!情景转化的太快,人们都没怎么反应过来,张兰已经组织着大家重新排队就诊了。

    这时,林芊芊才慢慢放开了谢天飞的袖子,假装理了理头发,偷瞄了一眼,讪讪地说:“那个,刚才只是个巧合,你不要放在心上,那个,回头见啊。”说完,马上快步走进了门诊。

    谢天飞看着林芊芊这么光明正大地卸磨杀驴的样子,有些目瞪口呆了!原来女孩子都是这么善变的吗真是利用起人来毫不手软啊!谢天飞看了看坦然地坐在椅子上翻看病例的林芊芊,心想:行啊!林芊芊,你好样的,胆子够大,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敢这么对自己!

    林芊芊坐在椅子上,心里却不如表面那么波澜不惊,完了,完了这下可惹事了,以谢天飞那古怪的臭脾气,今天利用他这笔帐还不知道怎么算呢

    (4)

    秦清和杨柳随后推门而入,秦清一眼就看出了林芊芊的心虚,心里正想着如何安慰下芊芊受伤的心灵,杨柳可就没那么委婉了,直截了当道:“林医生,你完了,我们科室谁不知道谢医生最讨厌别人碰他,他还有洁癖,东西从来不让别人动的,你今天居然还敢去扯他的袖子。”

    林芊芊不由嗤之以鼻:“一个大男人全身臭毛病,再说不就拉了下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

    杨柳不死心地说:“可是还有更糟糕的,你说谢医生是你男朋友,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

    林芊芊秀眉一挑,把这事忘了:“那怎么办,话说了又收不回来。”

    秦清插嘴道:“事从缓急,我想谢医生不会斤斤计较的。”

    林芊芊忙道:“就是,就是,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还吃亏呢!”

    杨柳还要争论,秦清一看还有病人在等着,拉住了她,对林芊芊说:“你先看病人吧,没什么事晚上回家再说吧。”说着,领着杨柳回了自己的疗区。

    如她们所期待的那样,这件事在忙碌的医院工作中,不久就烟消云散了,没有人去关注,谢天飞更是没有再遇见,因为第二天开始他就被外派学习去了,一走就是一周。林芊芊也终于放下了心,等到谢医生回来,也许早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周五下班,林芊芊准时出现在了秦清的办公室,林芊芊早上特意换上了嫩黄色的衬衫,下身一条牛仔裤,清清爽爽的。当然还戴着黑色的眼镜,拎着包坐在自己的对面。

    秦清收拾着东西,杨柳敲门而入,说道:“秦医生,今天晚上咱们科的唐医生喜得贵子请客,我们一起走吧!”

    秦清这才想起来,唐医生已经三十六了,妻子好不容易怀孕了,上个月生了个大胖小子,科室的人都跑到产科去看孩子,小家伙特别壮实,唐医生这段时间逢人三句话便离不开他的宝贝儿子,人逢喜事精神爽,天天走路都脚下生风。

    秦清想起唐医生和大家的调侃,也不禁好笑,于是对林芊芊说:“今天我们科聚餐,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

    林芊芊笑道:“清清,你可真是健忘,唐医生也请了我,他的宝贝儿子还是我给接生的呢!”

    林芊芊和外科的人混得比妇产科的人还要熟,大家平时都不拿她当外人,有事总爱叫上她,这次更不能缺了她这个大功臣。

    秦清一听笑了:“看来明天我得去精神科看看了。”

    秦清很少开玩笑,为数不多的几次也是在杨柳和芊芊面前。于是三个人收拾好了东西,便有说有笑地一起走出了医院大门。

    办满月酒的饭店离医院步行也就是十五分钟,三人一路走一路聊着,有说有笑的。

    夜色中,从正前方的路上直直地开过来几辆运兵车,车上站满了身穿绿军装的战士,绿色的卡车从她们身边慢慢地开过,秦清视线随着那些战士移动,再也听不见两人的对话。

    直到耳边传来杨柳的喊声:“秦医生,你在看什么呢叫了你好几遍都不答应。”

    林芊芊一看秦清的神情,急忙打岔道:“清清,我们快到地方了。”

    秦清答了一声,可明显缺了刚刚聊天的好兴致。林芊芊冲杨柳使了个眼色,两人不再出声,好在走了几步就到了饭店。

    (5)

    一推开包间的门,已经有好多同事先到了,热热闹闹的,欢声笑语充满了大厅。

    唐医生在本院工作多年,平时性格风趣,所以朋友很多,除了外科的医生和护士居多,别的科室也有一些人,大家平时虽然不在一起工作,但都很熟悉,并不妨碍大家交流。

    唐医生带的几个实习医生也都在帮着老师招待,大家陆续地就座了,菜品可谓丰盛极了。唐医生更是脚不沾地挨桌敬酒,整个晚上嘴就笑得没合上过,大家也都感染了喜庆劲,推杯换盏笑语连连。

    秦清她们这桌都是本科室的同事,除了林芊芊。这时大厅的门被人推开了,先前也有晚来的同事进来,大家都没在意,依旧大声畅谈着,这次却是静了下来,秦清回头望去,原来是多日不见的谢天飞。

    谢天飞和外科王主任一起走了进来,唐医生立刻迎了上去,主任自然是去了前面的领导桌,谢天飞扫了一眼,看见了秦清这一桌正好有空位,径直地走过来坐下,不偏不倚正好坐在了林芊芊的旁边。

    平时大家穿的都是工作服,清一色的白大褂,今天大家下班了,都换上了生活装,五颜六色代替了纯净的白色,真是赏心悦目!谢天飞今天穿了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身材显得越发修长,气质高贵,明明是正装,却让他穿出了几分魅惑、慵懒的味道来,简直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谢天飞和同事互相打了招呼,大家习惯了他的沉默,又各自聊了起来。这时,唐医生过来这桌敬酒,大家一起举杯恭贺他喜得贵子,唐洁豪爽地一饮而尽,满面红光地走到林芊芊的身边,重新倒了一杯酒,又抬手给林芊芊满上了,冲着林芊芊一鞠躬,说:“林医生,你今天可是我的贵客,我儿子平安出生,你功不可没,我敬你一杯!大恩不言谢,今后有用得着我唐洁的地方,你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芊芊本是直爽的性子,听得唐洁如此说,又见他郑重的表情,知道他是说的不明客套话,唐洁妻子生产时,本是高龄产妇,顺产就有风险,关键时刻是自己亲自动手调整了产位,才保证了母子平安,要是晚了一点,后果真是危险!于是她也不推辞,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你儿子和我有缘,本职所在,唐医生不要客气。”

    唐医生高兴道:“林医生,够爽快,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医生平时很少喝酒,怕影响工作,所以林芊芊没有什么酒量,一坐下来,便觉得头有些发晕,好在还算清醒。

    唐洁又举杯敬吴姐酒:“吴姐,你女儿明天高考了,我祝孩子金榜题名。”大家一听才反应过来,明天是七号,一年一度的高考到了。许多人的命运就在这三天时间里,在坐的许多也是参加过高考的,当然知道其中的重要性,于是借花献佛,都纷纷举杯送上祝福。

    秦清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了起来:“吴姐,祝孩子心想事成,一切顺利。”举杯一饮而尽。

    吴姐忙道:“秦清,你从不喝酒,心意姐领了,你怎么全喝了”

    秦清摆摆手:“没事,吴姐,我里有数。”

    一时间气氛又热闹起来,大家有的谈论唐医生儿子的来之不易,有的在议论今年高考哪些大学是热门,加上生活中的大事小情,喝了酒的人们都放下了平时的拘谨,相谈甚欢。

    秦清给芊芊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碰了一下,抬手喝了下去,林芊芊也仰头干了,然后感觉头晕得更厉害了些。

    回头看了一下坐在身边的谢天飞,拿起酒瓶倒上,又给谢天飞满上,笑笑说:“谢天飞,那天的事我一直欠你一句谢谢,我敬你一杯,谢谢你仪义帮我解围。”

    谢天飞看看这个喝了酒,面色微红的女人,看来真是酒壮英雄胆啊!听她的语气还好像是自己主动管闲事似的!

    林芊芊一手支在桌子上撑着头,一手端着杯子举了过来。

    谢天飞眼看着那只手抬到了自己的前方,杯口向前微微倾斜,真怀疑要是自己不举杯,是不是时间长一点,林芊芊手里的酒就得洒在自己的衬衫上。

    顺手一捞,杯子在空中示意了一下,林芊芊马上一饮而尽,谢天飞把酒倒入口中,庆幸自己的衬衫终于幸免于难。

    突然林芊芊一只手重重地拍在自己的肩上,哥俩好似地说:“谢天飞,咱们的恩怨一笔勾消。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还眯着弯弯的双眼,醉意朦胧地冲自己一笑。

    谢天飞无语地望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林芊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收回了手。甩头冲向秦清的方向支起了胳膊,不再看他一眼。

    林芊芊转头的瞬间,波浪似的长发在空中划了一道好看的弧线,有几缕更是飞过了界线,直接甩上谢天飞英俊的脸上,飘落后搭在了他的手臂上,乌黑的长发与雪白的衬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出其地和谐。

    谢天飞一瞬间的愣住,细细的长发仿佛同时划过了他的心头,他居然想到的只是:这个女人的头发可真硬,刮得自己的脸有些疼,却没有动手拂开,随着林芊芊的动作,黑发离开了自己的衣服,其他人谁也没注意这个细支末节,可谢天飞的心中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