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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遥的惬意的好日子在今天突然结束了。
原因是沈臻来提亲了。
谢云遥做梦都没想到,沈臻下手这么快,不是不愿意吗?还能拖一拖的时间都没有吗?
但是这还不是最让谢云遥生气的,最让人生气的是,来提亲的竟然不是沈臻,不知道是他府上的哪个随从。
虽然聘礼还算华贵,但是晟王爷谢琛晟全程黑着脸。
正厅内
谢琛晟和赵心兰坐在堂前高位,连为客人看茶的仆役都没有喊,望着正前方恭恭敬敬站着,前来下聘的年轻人。
“怎么我的女儿还不够格让沈将军亲自来提亲?”一脸愠怒的谢琛晟死死盯着来人。
沈三连忙道:“不敢,令千金身份尊贵,只是我家将军身体不太好,昨日从清远峰搬下来之后,病倒了,又怕耽误了良辰吉时,这才出此下策。”
沈三面上不显,心中叫苦连天,自打那日他告诉自家主子,沈三姑娘夜里偷偷看看主子,不仅没有被夸奖,还天天去干苦差事。
将军确实病来的突然,虽然不至于下不来床,但是身体虚弱的厉害。
谢云遥隐去身形,抱着小黑坐在一旁,随意的靠在椅子上,她这不是第一次见到谢琛晟,镜子里也曾见过。
不过那时候是十年前,谢琛晟还算年轻,三十而立,年轻气盛,殿前公然怒骂谢云遥干涉朝政,而现在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但是看起来也更加有城府。
如果当初没有死,她也到了而立之年了,可能在不经意间也老了。
啪!谢琛晟黑着脸拍了一掌桌子,震天响,赵心兰一口茶水还没送到口中,抖动的桌子还留有余威,差点把杯子摔了出去。
“不敢?沈臻有什么不敢的?他不想娶,我还不想把女儿嫁给他呢,有什么不满,让他自己去找皇上理论去。”
说到底就是怕被人看了笑话,晟王府第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若是受了这样的委屈,府上的的人也不管,其他几个怕也会被人看清。
连带着整个王府都成了笑话,无非还是顾忌自己的颜面。
谢云遥看着对面坐着的一声不吭的谢云深,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带动着指腹杂乱无章轻敲桌面。
她无意识地揪了揪小黑的胡须,惹来它喵喵叫的不满。
有好戏看!
果然不出一柱香的时间,沈三被人称温润如玉的晟王府世子揪着领子扔了出去,连带着三箱送过来的聘礼一起扔的远远的。
可怜沈三一个武功不弱的暗卫,不,现在变成明卫了,只能乖乖的不敢还手被人扔了出去。
谢云遥也没有想到,她本来觉得这个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大哥,也最多就不耐烦的摔杯而去,没想到这么威武霸气直接把人扔了出去。
人不可貌相啊。
谢云深居高临下的看着沈三:“带着你的聘礼滚,让沈臻亲自来。”
沈三只能灰头土脸的带着聘礼回去了。
扔完人世子爷闷头就往后院走,谢云遥一看他去的方向,暗叹不妙,连忙消失在了正厅。
谢云深一进澜庭院,一眼就看见躺在桃树下晒太阳的人。
一道阴影遮住了阳光,站在了谢云遥面前。
谢云深不解,自己的妹妹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点问题,这么热的天还晒太阳?
谢云遥不解,这个兄长是不是真的有点不太正常,为什么挡在自己身前不让她晒太阳,也不说话,就这么呆呆的站着。
“大哥找我有事吗?”
谢云遥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望着,前方站立地比身旁桃树还要笔直的人,忍不住想要扶额。
谢云深面无表情,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是憋了半天,脸都涨红了,在谢云遥担心他“憋岔气”的眼神中,终于说了:“云殊,婚约的事,你别太担心,哥哥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谢云遥略带吃惊的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感谢的话话,来彰显兄妹情深,谢云深红着脸,红着耳朵,大步流星地走了。
谢云遥呆滞了。
这个大哥还挺可爱的。
谢云遥前思后想了一下,只觉得越想越觉得谢云深有趣,对一个回来没多久的妹妹,也能如此。
也不知几分真假。
小黑被她没有良心的扔在了正厅里,七拐八拐跑回来的时候,只看见它的主人,像个傻子一样哈哈大笑。
吧唧一脚飞上谢云遥的肩膀,随即跳入她的怀里。
房间里小雅和王嬷嬷躲在瑟瑟发抖,今天三姑娘看着不太正常,还是远离的好。
可千万不能被她看见。
不过,她们的祈祷似乎没有被神明听见。
谢云遥从摇椅上起来,抱着小黑放在肩头,单手拎起摇椅回到了房间。
她突然觉得这太阳晒得自己有点不舒服。
看了看蹲在墙角的一老一少,难得没有什么心情逗弄她们,摆摆手让她们出去。
谢云遥抱着小黑坐在窗下,喃喃自语:“或许我可以和沈臻结盟呢?”
沈臻似乎已故老丞相唯一的儿子。
似乎他小的时候一直在清远峰和丞相府之间来回往返。
曾有一段时间,也就是谢景元登基前的那几年,沈臻做了他几年的伴读。
谢景元登基后,后来他又回到清远峰,只是偶尔还没给她写信。
谢云遥死后,也就就她不知道的这十年里,沈臻去了战场上。
至直去年冬天两国签了停战协定,边疆暂且恢复安定,结束了长期紧张的局面。
沈臻被调任回来,一直住在清远峰。
因为谢景元突然赐婚,婚期将近。
沈臻只能从清远峰再搬回来,皇帝特许将原来的丞相改成了现在的将军府,沈相府所有的家眷还是住在府中不动。
只是改了府名,也昭示了权利的旁落。
而此时,沈臻坐在书房里,望着灰头土脸的沈三听着他期期艾艾,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自己在晟王府被世子直接扔了出来的悲惨遭遇说出来。
其实,沈臻早就预料到了结果。
本来双方都对这场婚事不满,自然想办法,合情合理的发泄出来。
沈臻的案桌前,砚台平稳地压着一幅画,庭前的风穿过窗,没有吹起一角。
而画中是一个绝美的女子静静靠在窗边,手捧着书,娴静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