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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帅哥别担心,同居不同屋……嘻嘻……”林月婵借着酒劲儿插话解释,不由睨了商夏一眼,看不出这村姑还有点手腕。
林月婵――职业公关。
公关分为两种都知道吧?一种是各大企业中的公关。而另一种,就是三陪小姐,三陪也分三六九等,譬如前两年查封的,本市最大的娱乐场所――“xx人间”。坐台小姐平均身高在1.68以上,录用标准至少也得是个本科生,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外语、注重礼仪。并且个顶个的漂亮,客人的素质相对也高,一般是为了炫富或谈生意才去那地方摆阔,一个小姐的坐台费从几千到上万都不是新鲜事,甚至许多时候,掏钱的那位碰都不碰小姐一下。
说句题外话,一起凶杀案,死者正是“xx人间”的小姐,芳龄26,从事该行业三年有余,据警方统计,改名死者单就账面的存款就有1200多万,可想而知了吧。
以下要说的是,林月婵的资质不输于那些小姐,不过她的经营范围比较另类,只接受破坏别人家庭以及拆散情侣的买卖。怎么说呢,她干这缺德勾搭也是因为曾经受过伤,谁说美女都有人爱?谁说美女就不想做一位守妇道的贤妻良母?但是她真心爱过的男人,却告诉她,从没爱过她,只是贪图她的年轻漂亮,现在,他要娶一位企业家的千金做妻子。
有些伤口注定是无法愈合的,也注定了每一个人未来会走的路。
每当她看到结发妻子一巴掌抽在出轨丈夫的脸上时,她都能笑出眼泪来,那笑声是对自己的鄙夷以及那些所谓的至死不渝的爱情的嘲笑。
当然,林月婵也给自己制定了一套原则。她不喜欢用醉酒下药之类的手段哄骗男方就范,而是希望对方主动上钩,因此,显然目前的这桩买卖比她想象得棘手。宗海晨自身条件算得上百里挑一,高权多金年轻帅气,可他一没老婆、二没情人、三没向村姑表白。如果宗海晨性取向正常的话,林月婵真的很想知道他对自己不为所动的原因。
她视线一转,看向不曾在资料中提及的霍亦仑。只见霍亦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原来你们是合租关系,小姨啊,不如你搬我那住去吧,免你房租。”
“你别乱开玩笑。”商夏拧起眉,郑重地向宗海晨介绍道:“这位就是霍爷爷的徒弟,霍亦仑霍先生,”又悄声说,“他刚才投飞镖输我了,心有不甘,故意找我麻烦。”
“原来是霍先生的高徒,百闻不如一见,言行举止果然异于常人。”宗海晨一点不想给霍亦仑留面儿,此人在古玩界有一号,据说是位性情高傲的主儿。
霍亦仑身子一软又陷入沙发里,他抬起一脚架在矮桌上,喝了口啤酒,自顾自点唱一首歌――变态少女的《我讨厌你》
歌词大致如下:一见你就心烦,拜托让我休息一下,我真很讨厌你,消失在我的眼前!
宗海晨当然知道他在指桑骂槐,他倒没幼稚得点歌对骂,而是拉起商夏,示意众人先回了。
其他人基本喝得七荤八素,胡乱地摆手道别,此刻唯有林月婵抓起手包,准备与他们一同离开包厢。可是肯定有别的男士拦着林月婵不让走,话说费劲巴拉讨好几个小时了,怎么也得要个电话吧。
“你再玩会儿吧,我明天还要上班。”宗海晨注意到朋友们的眼神儿,叫他千万别做出不仁不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缺德事儿。
“等……”林月婵刚欲叫住他,可他已带着商夏推门而出,紧接着,霍亦仑也跟着出来,顺手将包厢门合起。他就是要腻歪死这丫头,想跟相好的双宿双飞?偏不让你如了意哟。
……
今儿本来就是奔着喝醉来的,所以宗海晨没开车,本打算出门打个车颠儿家,可是他们出来的不是时候,一辆空车都没有。
站在路边等车,霍亦仑也站边上;挪几步远离他,他就横向蹭过来。
“霍亦仑,你真无聊。”商夏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他既不叫嚣也不吱声,你去哪他去哪,整个就是一块牛皮糖。
“马路又不是你家铺的,我站哪碍着你哪根筋儿疼了?”霍亦仑也是地道的北京人,不过常年跑国外,普通话和英语用得比较多。
宗海晨将商夏拉到身后,说:“我之所以懒得跟你计较呢,主要是出于对你师父的尊敬,而你在古玩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少干点让自己跌份儿的事。”
“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是踩你脚了还是抢你车了?”霍亦仑横看竖看都看宗海晨不顺眼,因为他也知道宗海晨,故宫博物院院长的独子,在鉴定界小露锋芒,但是他不相信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孩子能有什么真本事。
“别说抢车,就算你在我面前卧轨我都不带急眼的。”宗海晨似笑非笑,继而径直前行。商夏小碎步跟随,隐约感到,宗海晨也不喜欢霍亦仑,两人谁也别说谁,都傲。
霍亦吊儿郎当地走在他们后面,时不时朝商夏那边吹口哨:“小姨,我说小姨,大外甥今晚没地儿睡。”
“……”商夏脊背一僵,其实她完全可以冷下脸痛骂霍亦仑厚脸皮,可是她知道宗海晨很想得到霍启侨霍大师的提点,闹得太僵貌似影响宗海晨在鉴定界的发展。
宗海晨闻声驻足,话说霍亦仑在业界的地位真不低了,可他真就敢甩开腮帮子管小姑娘叫姨。
“你究竟想这么着?”宗海晨耐着性子问。
“不怎么着,我跟商小姐打赌赌输了,大老爷们儿能伸能屈,甘愿受罚呗。”霍亦仑斜起唇角,他就是没事找抽儿的那种人,但遗憾的是,迄今为止没人跟他一般见识。贱着贱着也成了乏味人生中的一点乐趣。
商夏无奈地闭了下眼,好声好气地说:“你别再胡闹了霍亦仑,咱仨有可能会坐同一架飞机去上海。”她还没坐过飞机,万一这两人在天上打起来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她跑到道旁张望过往的车辆。
霍亦仑见她走远,信步走到宗海晨身前,燃起一根烟,笑着说:“原来拍卖会你也要去?拍品名单还没对外公布,但是我可以私人透露一个消息,此次拍卖会上五大名窑汇聚一堂,且品相完整。哦对了……还有一件古董疑似柴窑,可惜没有参照物,暂时不能确定。”
宋代五大名窑:汝窑、官窑、哥窑、钧窑、定窑。中国历史上的瓷器之最。而柴窑并未位列仙班,只因收藏在上海博物馆以及北京的两件瓷器已被专家否定其为柴窑,所以至今为止没有一件真正的出土文物。
柴窑现世?这等消息堪比顶级吃货面前摆满山珍海味,岂有不动筷子的道理。
宗海晨平复了一下稍显激动的情绪:“你甭跟这儿瞎掰,我信你那个。”
“此次只有各大博物馆资深研究员才有幸一睹‘柴窑’尊荣,可你是鉴定师,肯定看不着。不过呢,你要是对我客气点儿呢,我也许可以允许你瞄一眼。”
“哦,我对你还不够客气吗?小瓷儿好歹得管我叫声哥。你喊小瓷儿‘姨’的时候你看我接话茬儿了么?”宗海晨特认真的询问。
“你一看就是家教甚好满腹经纶的斯文人,能干出那种有失轻重的糊涂事儿么?”
“许你大放厥词就许我难得糊涂。”
商夏惊见两人脸碰脸,急忙奔回来挡在两人中间:“你们别斗嘴了好吗?”一个知名海内外的鉴定大师高徒,一个是故宫博物院院长的儿子,平日里接触的分明是举世无双的国宝级文物,却又跟孩子似的吵来吵去。
她看向霍亦仑:“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行,我再跟你说一句,是秘密,只能告诉你……”霍亦仑弯下身,嘴唇贴到商夏耳边。
商夏不明所以,微侧头等待他开口。
而宗海晨已看出他意图不轨,但是等他拉开商夏的时候,霍亦仑的嘴唇已然碰上商夏的脸颊,宗海晨一把推开霍亦仑,霍亦仑退后两步开怀大笑,继而招手拦下刚巧经过的出租车,钻进车厢,心满意足地回家睡觉去也。
宗海晨神色愠怒,这厮真是霍启侨最得意的关门弟子?!
商夏揪起袖口擦了擦脸颊,见宗海晨依旧瞪视着出租车开走的方向,扯了扯他的衣角:“他就是输给我不服气,跟你一样像个孩子……”
她话没说完,宗海晨蓦地转身,提高她的双肩,与她脸对脸质问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跟他哪像了?!”
“不是,我是说脾气……”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惹得宗海晨火冒三丈高,他索性松开手:“算我多管闲事。”
语毕,他向十字路口走去。
商夏则紧随其后,焦急地澄清道:“我对霍亦仑没有任何特别的印象,就因为他是霍爷爷的徒弟,我希望可以帮到你……”
宗海晨抿唇不语,加快步伐。
他还没沦落到要利用一个女人达成目的地步,这想法真够可笑的。何况他根本不需要,完全没那个必要好吗!
商夏打着石膏不能跑太快,可是她已然追不上宗海晨的速度,她可真笨,早知道他会生气,当时就该甩霍亦仑一巴掌。
“你听我解释好么?等等我……”
宗海晨听得见她呼哧带喘的喘息声,但是有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甚至越烧越旺。
“宗海晨你听我说,其实我也蛮讨厌他的!要不是他非要跟着我,我早就回去睡觉了!你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吗?!”商夏忍不住大吼,她总在权衡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能乱说。唯恐一句话说错再次被宗海晨赶出家门。
初次,她怎么想就怎样说出来,只因为宗海晨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却没有等待她的意思,她忽然感到有些难过。
宗海晨自顾自坐上车,合上车门。
商夏蹭了下鼻子,悠悠地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获取他的好感。她也想随心所欲,但是又必须收起小性子,逼着自己去接近一个基本不可能喜欢上她的男人。
遥望星空叹口气,活了十七年,先是照顾久病卧床的爷爷,爷爷过世之后,还要照顾大哥,农活家务活都是她在做,就连哥哥的婚事,还是她去找的媒婆。当然,这些事都是她心甘情愿去做的,她没有抱怨,只是偶尔会感到疲惫,向往有人分担的感觉。再说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唯一令她感到轻松的,就是逃亡的这段日子,她不用担心柴米油盐酱醋茶,更不用盘算家用够不够,每天只要给宗海晨做好晚饭,用洗衣机洗好衣服,擦净地板与洗手间,然后真的无事可做了。
还有,宗海晨很偶尔的嘘寒问暖,也让她倍受感动,如一团烈火般温暖。
嘀嘀嘀,车喇叭在她身后响起,不等她彻底转过头,已被宗海晨拉上车,紧接着,是劈头盖脸地质问:“你搞什么!我叫司机调个头的功夫你就走了?你想去哪?找‘大外甥’去?”
商夏在慌神间摇着头,面对他的愤怒,她居然不自觉地笑起来。
宗海晨见她笑呵呵还挺美,刚欲再责骂,柔软的嘴唇却封住他的话语。
宗海晨怔怔地定住,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没有推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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