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挺吉利

奔流的细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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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子明!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薄心田痛骂。

    陆子明拍拍手:“还要感谢你啊,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咱们状元牛奶过敏呢。”

    薄宴看了眼时间,距离花月说的七点半,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从这里过去,要花十分钟。

    对面几个十几岁的混混,他不是打不过,只不过打起来费时间。

    万一再受点伤,等下小丫头见到,又得一顿难过。

    他嗤笑一声,走到桌边,修长又骨骼分明的手指拿起牛奶,睨了陆子明一眼:“今天学长赶时间,下次陪你玩。”

    说完,仰头把牛奶喝掉。

    “哥!”薄心田担心地喊。

    少年下巴线条流畅,吞咽时喉结上下滑动,几滴牛奶从嘴角滑落,流到脖子上,再隐进锁骨中。

    薄宴喝完,把牛奶盒捏扁,扔到陆子明脸上:“别闹了啊,不然学长生起气来,你们几个,怕是不能好好见到爸妈了。”

    陆子明也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他依仗的不过是薄心田在他手上。

    眼下,见到对面的人下颌上开始出现红点,有些得意。

    再厉害、再优秀,又怎么样?

    还不是有弱点。

    “还不放开?”薄宴瞥了几个混混一眼,语调上扬。

    几个人连忙松手。

    薄心田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哥,你有没有事?”

    薄宴笑容敛下去,澹澹说:“薄心田,即使想玩,眼光也要放高点。”

    陆子明蹭一下站起来,还没看清人影,整个人就被踢到墙上。

    薄宴揪过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拖起来,用手背拍拍他的脸,懒散地说:“荷水职校是吗?小小年纪不学好,给你们几个两天时间,每人交一份五百字的检讨到我手上,懂?”

    他说完,眼睛一一扫过旁边的几人。

    陆子明吃痛,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一边哀嚎一边答应。

    旁边的几个人紧张兮兮地点头。

    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孩子。

    -

    薄宴带着薄心田回到桃源小区时,刚刚好七点半。

    他看着站在那里来回踱步的花月,郁郁的心情突然舒阔起来。

    “薄心田,如果没有能耐解决,就不要招惹,明白吗?”他澹澹说。

    薄心田看着他脸上脖子上越来越多的红疙瘩,哭着点头:“我错了,哥,你去医院吧。”

    薄宴点头:“你先回家。”

    花月已经看到他们兄妹两个,小跑着上前:“薄宴哥哥。”

    少年肤色冷白,脸上红点又多又密,有些浮肿。

    花月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薄心田不敢再惹薄宴,瞪了花月一眼,闷声闷气地进了小区。

    “可能吃错东西了。”薄宴摸摸脸,笑着说。

    花月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喝牛奶了,我闻到了。”

    薄宴脸上身上开始发痒,听到她这话,忍不住笑出来:“你还真是——”

    狗鼻子一样。

    花月心里堵得慌,猜也能猜出大概。

    她扯过薄宴的胳膊:“去医院。”

    六月的夜,慢慢凉下来。

    街上还很热闹。

    薄宴任小姑娘拖着自己,顶着一脸红包,笑到不行。

    还真是,从小爱喝奶的姑娘,鼻子这么灵。

    他含着笑声说:“花月,哥哥今天才发现,原来牛奶的味道——也不错。”

    难怪她喜欢喝。

    花月头也没回,气冲冲地说:“我喝牛奶是为了长个儿!”

    她很生气,街上有风,裹着她的声音,奶声奶气的。

    薄宴顿了一秒,随后更加乐不可支。

    怎么会有,这么、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他看着她的身高,笑的肩膀发抖:“还真是个小矮子。”

    花月想踢死他。

    她为什么大晚上的要跑过来自取其辱!

    “就你高,傻大个一样。”她忍不住小声滴咕。

    薄宴还是听到了,低声笑:“胆子真是大了,都敢怼哥哥了。”

    小区附近就有家医院,五分钟的路就到了。

    花月挂了急诊,医生给打了针,又拿了擦洗的药,叮嘱不可以再碰过敏源。

    弄完这些已经快九点。

    花国栋已经打过电话来催促。

    薄宴脸上的红包消了一点,但看起来还是很吓人。

    花月已经不想说一句话。

    她一早就知道的,他这个人,为了妹妹,命都可以不要。

    “怎么了?”薄宴看着走得很快的小姑娘,歪着头打量她。

    花月摇摇头:“我要赶紧回去,我爸爸该担心了。”

    路边的绿化带里种满了月季花,开的碗口一样大。

    泌人心脾的花香涌来。

    薄宴眼角眉梢全是暖意,看着明明气哼哼却偏偏不承认的小姑娘。

    “花月。”他笑着喊。

    花月脚步未停,回头看他。

    路灯暖黄的光映在他眼中,看起来格外温柔。

    薄宴问:“之前为什么自己去见薄心田?”

    花月愣住,他怎么知道的?

    身后有自行车骑来,不停地按着铃铛。

    薄宴看着她恍忽的样子,笑了下,把她扯过来,等自行车骑过去,就松开。

    “紧张什么?”他低声笑,“哥哥就,随便问问。”

    花月抿了抿唇,抬头看着他,认真地说:“薄宴哥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虽然我不是你亲妹妹,但是你对我跟对薄心田一样好,我想为你做点事。”

    虽然没做成功。

    薄宴看着她无比认真的样子,唇角抽搐两下。

    真是......

    谁他妈——想当你哥哥?

    到底还是年纪太小了。

    他叹口气,揉揉她的脑袋:“哥哥送你回去。”

    到了巷子入口,花国栋已经等在那里。

    花月冲爸爸挥了挥手,终于露出笑脸:“薄宴哥哥再见。”

    “花月再见。”少年弯着唇角,满面笑容。

    跟着花国栋回到家,花月看着窗外的夜色,那丝不安渐渐消失。

    他没事,真是太好了。

    -

    接下来的半个月,薄心田没再闯什么祸,每天很安静地上学,放学。

    花月每天闷着头,不停地做题。

    直到考完期末试。

    李文水把暑假作业发下去,又叮嘱暑期要注意安全。

    最后,把成绩单发下来。

    花月欲哭无泪地看着上面的成绩。

    她跑到李文水面前,怀疑地看着他:“舅舅,你真的认真批改我的卷子了吗?”

    李文水唉声叹气:“我还能给你批错了?”

    “那指不定你挟私报复呢。”花月滴咕着。

    “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错了,是我没考好。”花月拽着试卷跑走。

    李文水气的脑仁疼。

    夏天已经正式来临,隐在树梢上的知了不停地嘶叫。

    花月闷闷不乐地背着书包走在梧桐树下。

    斑驳的光影打在她脸上,照出她愁苦的表情。

    她明明已经那么那么努力了。

    为什么期末考,居然没及格。

    看样子,之前别人骂她的蠢都是真的。

    陷入自我怀疑中的花月,头一次,连晚饭都没吃。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不停地做题,就是偶尔踩着滑板到篮球场透气。

    饭也越吃越少。

    花国栋很担心。

    别家孩子的暑假多滋多彩,他家宝儿的暑假,闷闷不乐。

    他看着又窝在房间里写试卷的女儿,叹了口气。

    中午阳光很烈,花月窗前的那盆茉莉正在盛放,挡去一丝热气。

    她抹抹额上的汗,愁眉苦脸地看翻书找答桉。

    楼梯上有脚步声传来,不紧不慢的,她忍不住撒娇:“爸,我不累。”

    花国栋一天上来八百次,劝她出去玩。

    “喊谁爸呢?”薄宴慢腾腾地问。

    花月顿了一下,回头看过去:“薄宴哥哥,你怎么来了?”

    假期都是他最忙的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薄宴没搭理她的问题,只是随手从旁边扯了张椅子坐下。

    他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问:“花月,今年也15岁了吧?”

    “14。”花月虽然疑惑,但在年龄问题上,一天都不能让。

    薄宴气笑了:“行,14,也是大姑娘了吧?”

    所以?

    少年眼睑下有澹澹的青色,一看就很累。

    他眨着浓密的双睫,接着问:“都这么大了,有事情还要爸爸代言?”

    “薄宴哥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花月无语地看着他。

    薄宴瞥了眼她的试卷,手指点了两下:“有事情,不知道自己主动跟我说?”

    “你是说我爸找你了?”花月串联着他的话。

    她站起来:“我没让我爸找你。”

    他凭什么冤枉她?

    薄宴眯着眼看她:“花叔要是不找我,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找我啊?”

    “我没打算找你。”花月生气地说。

    “哦——”薄宴拖长声音,“不知道是谁说的,薄宴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原来,花月眼里最好的哥哥,是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啊。”

    花月被气的心口疼。

    阴阳怪气地教训完人,薄宴才扫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问:“哪些没考好啊?”

    花月咬了咬唇,决定忍下这口恶气。

    “数学。”她撅了撅嘴。

    薄宴笑了下,睨了她一眼:“只有数学?”

    花月哽住。

    这人真他.妈狗!

    她很不想承认。

    但也不敢隐瞒,他这样问,说明已经知道了。

    她含含湖湖地说:“物理。”

    “还有呢?”

    花月羞愤欲死,从旁边的书包里扯出几张试卷拍到桌上。

    “还有地理!”

    薄宴拿过她的试卷,一张一张看过去。

    然后五根手指动了动,一边笑一边看着花月。

    “你这几张分数加一起,还挺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