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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呼兰镇之后,小分队在一处山坡上停了下来。
夏季天亮的早,凌晨四点多,天边就现出了鱼肚白。
南仁奎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再次露出了嚣张的嘴脸。
刘成刚把他嘴里那块肚兜拽出来,他立即就破口大骂:
“小兔崽子!你他奶奶的敢这么对待你南大爷,等你落在老子手里,老子一定亲手扒了你的皮!”
孟杰民目光冰冷的看了南仁奎一眼,声音平静的说:
“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离开这儿?你残害百姓,作恶多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南仁奎满不在乎的斜着眼睛看着孟杰民,狠狠的“呸”了一声,不过要说的话还没等出口,就被刘成一记窝心脚给憋了回去。
孟杰民皱了皱眉头:
“刘成同志,不要这样对待俘虏。”
刘成闻言有些无奈,孟杰民在他眼里的确是个能力很强的人,尤其是在做思想动员工作这方面,语言渲染力非常充分到位。
但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他的工作方式就让刘成有些无法认同了。
对于南仁奎这种死心塌地给日本人卖命的大汉奸来说,根本是不可能回头的。
再说,就算他畏死投降,也无法抹平犯下的罪孽。
南仁奎并没有因为孟杰民的话而产生丝毫的恐惧,而是依旧嚣张的挣扎怒骂,有几次都撞在了刘成身上。
前世的刘成就是个急脾气,遇到这种走狗汉奸根本没有废话,直接就是一枪了结。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直到日本人投降,他依旧是个排长。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刘成这样的性格一百年都没有变过,怎么可能到重生之后就换了一个人?
在南仁奎再一次撞过来的时候,刘成抬手抽出一支弩箭,猛的刺进了南仁奎的右眼当中。
“啊!”
南仁奎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
刘成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扭头对孟杰民说:
“队长,敌人不但狡猾,而且残忍,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我们一定不能心慈手软,否则,一旦给了他们喘息之机,他对于我们来说,必将是一种灾难。”
孟杰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想要将南仁奎的罪行一条一条的说出来,让他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刘成的方式显然对南仁奎更加有效,就这么一下,南仁奎的嚣张气焰顿时就被浇灭了。
刘成蹲在南仁奎面前,伸手抓住他的领子,瞪着眼睛压低声音说道:
“你记着,你不是老子,我才是老子!到了阎王爷那儿仔细打听打听,老子当你爷爷一点儿都不算占你便宜!”
话音未落,刘成顺手摸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在弩箭尾端。
“噗!”
一声轻响,弩箭深深刺入南仁奎的脑中,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
但是刘成却并没有感到一丝的轻松与快意。
他心里很清楚,现在游击队所采取的方针并不是完全正确的。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主要目标一直是针对汉奸走狗和地主恶霸,将他们的财物粮食分给穷苦百姓。
虽然这样做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得到百姓的拥护和认可,但在眼前的形势之下,就意味着游击队要承受鬼子和汉奸地主的双重打击,对队伍的发展很不利。
如今游击队还只能算是刚刚成立之后的发展阶段,武器弹药等各种物资都十分匮乏。
最重要的是,队员们对于战斗还没有基本的认识,别说是战斗能力,就连战场上的自保能力都没有。
根据刘成前世的经历和后来看的那些历史资料,磐石游击队在***将军将其改编为工农红军第三十二军南满游击队之前,曾经一度跟土匪胡子混在一起,并以土匪的名义对外“报号”,并且前后两次遭遇惨重打击。
这段时间以来,刘成早就看出了苗头,但是却不能提出自己的意见。
一是他年纪太小,人微言轻;二是空口无凭去质疑上级的决定,实为大忌。
刘成目前能做的,只能是尽量不着痕迹的引导,等到自己具备提出建议的资格之后,再想办法改变现状。
心中的无奈让他只有一种想法:不要相信穿越重生就能无敌的梗,要是没有相应的条件和形势作为基础,就算穿越也只能是菜鸡!
刘成虽说不至于是菜鸡,但是曾经一度奢望过的年纪却成为了他最大的劣势。
毕竟十五岁的少年在绝大多数人眼里都只是个孩子而已,无论说什么都很难引起重视。
好在孟杰民并没有这样认为,相反的,从那次之后他反而十分看重刘成的沉稳,有些事情还会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孟杰民突然找到刘成,告诉他第二天陪自己去磐石县城见一个人。
转天,刘成跟着孟杰民到了磐石,小野太郎调任桦甸之后,来接任人叫松尾横二。
这个松尾横二与小野太郎完全不同,他一到磐石,就开始大肆搜刮钱粮,稍有反抗便杀人,而且打着搜捕反日分子的旗号到处抓人,好多无辜百姓被抓到宪兵队之后就再也没能活着出来。
第七连换防之后,日本人派来了一个营的伪军协助松尾横二驻守磐石,这次孟杰民要见的,就是这支伪军的营长---宋志敏。
刘成第一眼见到宋志敏,就从他的眼神当中看到了一丝屈辱和不甘。
见到孟杰民,宋志敏立刻站起身朝孟杰民拱了拱手说:
“孟队长果然英雄出少年,宋某佩服。”
孟杰民笑着摆摆手:
“宋营长谬赞,杰民愧不敢当,只是眼下国难当头,无人可独善其身,因迫不得已才愤而反抗罢了。宋营长本是国之栋梁,奈何明珠暗投,实在可惜、可惜呀。”
刘成在一旁听的头昏脑涨,他还从来没有听孟杰民这样文绉绉、酸溜溜的说过话,一时间有些诧异。
不过细想一下也对,孟杰民本就是学生,在那个年代说些这样的话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只是他太久没有听人这样说过话了,有些不适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