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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的脑中有亮光瞬间亮起,照亮了他原本犹如打满了死结一般的大脑。之前木偶比利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像是慢动作回放一样在他的脑中重新播放了一遍。此时回过头再审视一遍,它对众人的步步紧逼在此时的陆羽看来,仿佛就像是一个人在毫无底气的情况下才会做出的举动。
然而矛盾的是,这个播放明明是“慢动作”,甚至有几处的“逐帧播放”,但是陆羽从头到尾看完这些,再细细思索了一遍,最终得出他自己的结论,这整个过程在游戏的世界中只不过是经过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超高速,几乎零耗时的思考。这原本应该是陆羽擅长的技巧。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它再一次诞生在了陆羽的脑中。这个连本人都只是模模糊糊察觉到的变化,正在潜移默化地打磨着他原本就拥有的“某种能力”,让其更加敏锐,更加精确。
而很快,他就要领会到这个才能的意义所在。以及这个变化背后存在着的,关于这整个游戏的真相。只不过在这个时间点,陆羽目力所及的,其实也只是当前的这个游戏。
(是这样啊……所谓的读心术,其实都是骗局。这个看起来至少会死掉一个人,不然就要撞大运的关卡,其实从一开始就有完美的解答……不,应该说这是属于全部三个关卡的完美解答,只要认识到这一点,答案其实非常的简单。)
陆羽微微地点了点头。在看穿这一点的同时,木偶比利一直以来的真正目的,还有这个游戏破关的方法,都一并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在这一瞬间,陆羽庆幸自己被木偶比利挑选成为第一个关卡的关键人物,多亏了这一点,他现在可以确保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地通关了。
(可是,这种心情是……)
陆羽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刺痛,若不是现在身体被奇怪的力量完全定住,他恐怕也要捂着胸口跪下了。这份痛苦和刚刚领悟到的事实似乎有着某种不知名的关联,就在想通那一层的时候,陆羽的身体自发地产生了抗拒感,仿佛在刻意回避着某一件悲痛的事实。
难道这个游戏曾经给他带来过什么心理上的创伤?然而,陆羽却什么都不记得。
(不,倒不如说,这种“不记得”本身也是有问题的。)
陆羽打量着眼前的木偶比利。在看穿谜底之后,此时的木偶比利在他眼中已经不算是什么威胁了,于是在木偶比利的眼里,此时的陆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刚刚那些动摇和犹豫完全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自信和坚定的探索欲望,仿佛此时此刻在这个房间里处于主导地位的人不是木偶比利,而是陆羽才对。
“这,这种气势……”
面对着陆羽的目光,一直好整以暇的木偶比利忽然脸色微变。它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野兽。尽管在那之后它立刻又调整了回来,还笑了笑展现自己的从容自在,但是那一瞬间的失态却没有逃过陆羽的眼睛。
(这又是为什么?)
陆羽将这种异常的反应和刚才的疑惑联系在了一起。木偶比利的反应看起来就像是之前他曾经在陆羽手下吃过亏,多少还留着些畏惧,然而陆羽此时却一点都不记得曾经面对过小木偶的事情。从这一点推测,陆羽现在这种诡异的部分失忆似乎并不是偶然,如果他依旧保有以前记忆的话,那么很明显,这个游戏十有八九是无法进行下去的。
在这基础上,陆羽进一步推测出让他失忆的应该是另有他人,并且这样的力量很有可能不是来自于这次的游戏本身。原因很简单,如果这是木偶比利自己干的话,它有办法令到陆羽失忆,按理说也就没有畏惧的理由了。另外如果真是它做的,那么自己的技能效果自己应该很清楚,现在没理由会有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态。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为了让这一次的游戏可以成立,陆羽的失忆是直接上升到游戏规则层面的事情,属于不可抗力的情况。但是那样的话木偶比利就更没有担心的理由了,据陆羽所知,游戏的力量几乎是绝对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直接改写规则本身,除非是通过一些偏门的方法绕过限制。
(所以导致我失忆的人,并不是这次游戏的BOSS?不,也不能这么说,搞不好眼前这个木偶比利并不是游戏的BOSS,只是个小BOSS一类的存在?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游戏背后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陆羽再次开始了超高速的思考。木偶比利挑选第一人的理由,它在对话之中使用朱小文举例的动机,虚假的读心能力,在发现破绽之后强行圆谎的原因,还有此时这种明显多余的畏惧和随后强撑着不想露出破绽的态度,诸如此类的所有东西,统统被他纳入了此时的思考之中。无数的线索和细节在他的脑中被反复地拆开,拼装,再重新组装成型。
一个大胆的想法,就这样从他的脑中蹦出。
“总之,还是先把这个暂时沉默的阶段跳过吧。”陆羽忽然开口说道。
木偶比利的眼睛一亮,其他三个队友却是大惊失色。刚才那个男人的尸体还摆在他们眼前,那就是一个开口说话的活生生的例子,然而陆羽此时居然公然挑战这个规则?
他是狂妄到不要命了,还是在重压之下失去理智,或者是在最后关头终于选择了牺牲自己来让其他人得到正确的答案?
都不是。
迎着所有惊讶的目光,陆羽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木偶比利的眼神渐渐从期待变成了失望,最后竟然变成绝望和恐惧,仿佛某个不愿想起的往事再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不,不可能的啊!这个时候的你不可能会……”
它惊慌失措地自言自语,说到一半时仿佛自知失言地捂住了嘴巴。此时此刻,在心里大喊着“不可能”的人可不仅它一个。就在所有人都无法看见的另一个房间里,也有一个人正看着全息屏幕里陆羽的特写,喃喃地念叨着。
“不可能,这个时期的他已经拥有这种能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