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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幻景轩、紫罗等四人就又来到了浮游山这片干涸至极的土地上。夜晚这里微风阵阵,站在那块犹如盆地的凹地旁边的斜坡上,几人的发丝都被吹得翻动了,似乎都在静静思考着该怎么样才能将冥灵的根从那么深的土地下取出一部分,而且是最精华的一部分。
站了许久,已经超过了半个时辰,越没入深夜,山中就越是光秃地冷。在这么等下去,大家的身体就要开始发凉了。
幻景轩取出紫电,就准备走上前去,秋浦歌阻止道:“紫电不行的。冥灵的根系已经蔓延到整座山,难道你要用它劈开整座山么?”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虽然并不知道浮游山存在的意义。
“总得试试吧!”随之他就已经飞身上前,没有人知道怎么解决,但死马当作活马医,总比无动于衷得要好。
只见他举起紫电,在月光的触摸下紫电的剑刃发出湛蓝的光泽,突闪一道光亮而过,它的剑身就劈向了冥灵的根部。然后一阵猛然的狂风席卷而过,众人都纷纷遮住面部,并以自身法力镇住身体,待狂风甫过,就发现紫电已经嵌进了那根部的土壤,他用尽了力气也不曾把它拔出来。
方才他隐约感觉到这根部的干土壤已经被他的紫电被深深劈出了一道沟壑,地下像血管一般的根网乍闪现在眼前,可是随着那一阵喷涌而出的狂风,那一切都像是一阵幻觉,很快就变得很不真实。他到底劈开那土地了么?几人飞近,看着插在冥灵树身下的紫电,顿时明白了一切。
“没想到连紫电也劈不开这土壤。”秋浦歌有所感叹地道。原本觉得事情并非刀剑等外器可以解决的事情,现在好像更加困难了,连紫电这等神奇都奈何不了这地,他们还有什么更厉害的方法呢?没想到冥灵不仅吸收了土地里的说分,更给了这本来十分一般的土地不一般地坚硬。
幻景轩伸出手,想用他和紫电之间的主仆感应来召唤它回来,就算他无法将它拔起,如果它愿意,也会冲破一切牢笼再次回到他的手中,他从没怀疑过它的忠心。可是紫电只是晃动了几下,丝毫没有一点脱身的迹象。然后他又收回了手。
过了一会儿,他道:“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想办法。”
“可是你的紫电……”紫罗欲言又止。让他这样放弃紫电,会像她不舍得放弃枝丫丫一样放弃自己的战友,这是不能割舍的痛。
“就让它现在这儿吧,没人拔得出来,它不会有事的。”既然已经再也想不到方法,又陷入这样的僵局,她也只好点点头,一起回去了。
晚上,紫罗回去的时候,竟发现水妍儿还没睡,她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那个装金疮药的小瓶子,望着房顶痴痴地发着呆,下午她看见霞儿把那个瓶子给她的。幸而她的床上有东西挡着,没被她发觉。现在她隐身进去,床上就是真的她了。
她背着水妍儿躺在床上,一会儿又听到了翻身的声音。她在做什么?是起身了还是仅仅是翻身了,或许就要睡了?她默默地想着,白天看到的一幕,总让她心里有些弱弱的不安,甚至害怕她主动和自己说些什么。
“紫罗。”没想到她就在自己顾虑的时候刚好叫了她,她装作没听见,睡着了。“紫罗。”她又叫了声。紫罗开始害怕起来,不会还要起身把自己摇醒吧?她抓着凉枕,弄得里面的稻谷声脆脆作响。
谁知她轻微的脚步声竟没有靠近自己,停留了一会儿后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她这才明白了原来她是想出去,刚刚只是试探自己又没有睡着而已,还好她没有答应,否则就弄巧成拙了。
之后关上了门后,屋外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了。紫罗起身,逆着木栏窗户外的月光看回去。见月光下的她走进了院子里,似乎没有丝毫困意,院落的外面一个银色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那是?
水妍儿走了上去,紫罗终于明白了原来回来后他并没有回房休息,在外面受凉,只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一下,不要因为紫电的事情而影响了他的判断和选择。
“幻大哥。”水妍儿的唤声打断了他的静思。他转过身来,她赶紧把手上的的小瓶子放在了身后,不想被他看到。
“半夜了怎么不睡觉?”同他站在一起,一阵凉风突然吹过来,犹如一双手将她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捂住了身上的衣服。他见状,以为她是觉得凉了,就将身上的外胎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水妍儿抬起头看着他,如同看到了那次他将自己扶在他的肩膀上靠了整个下午的感觉,她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有些紧张,在怪自己有些胡思乱想了。
“你怎么了?觉得不舒服么?”感觉她有点奇怪,以为是如此。她赶紧摇了摇头。“没什么。”
“那进去睡觉吧!不要着凉了。”然后他就要送她回房,她点了点头,很情愿地被送回了房间。这时,他的目光还不自觉向里面瞥了一下,而紫罗已经假装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早餐陆陆续续被摆上了桌,霞儿的丈夫也从田地里回来了,刚好是大家吃饭的时间,就只有水妍儿一人没有起来,兴许是昨晚熬得太晚了,今天就难以醒来。“就让她先睡会吧!”幻景轩道。然后他又问道霞儿:“那今天的早餐是谁帮你准备的?”
霞儿笑着,高兴地很。“是紫罗姑娘啊!”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像紫罗这样非人间之物,又从没下过厨,还是刚刚才学会动的碗筷,怎么会突然想着要去下厨呢?这时,她刚好端着一锅粥从外面进来,白皙的皮肤上有些炭灰的痕迹,一定是在烧火的时候不小心被手擦到的。
幻景轩还在愣着。“你怎么自己下厨?”他实在是想不通。这时,秋浦歌已经过去在给她擦拭脸上的灰尘了,紫罗还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有什么呢!幻景轩又被他的动作给吸引了。
她开心地望着愣住的几人,很是满足。“没尝过我的手艺吧?今天可是第一次,我向霞姐姐学的。希望不会太难吃,呵呵!”然后她看着秋浦歌。“浦歌,你也赶快做下来吧!”她的脸上不仅有灰尘,还有汗珠,可能是她的精力都集中在做饭上了,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她放下那锅粥,也坐了下来。还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大家都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想去学做饭了。其实望望那锅粥,除了表面上飘着些应该是糊掉的小碎片,其他的地方都还好,应该是可以吃的。
青鸾又将她的脸稍稍轻轻擦拭了一下,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做饭?”她瞥了一下嘴。“我不能总会吃吧?”然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你想学的话可以找师姐帮忙啊!师姐可以教你的。”紫罗听到这句话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睁大了眼睛惊喜道:“四师姐会做饭?”这是哪门子的奇闻?她可从没听说过。
“四师姐来人间走过一趟,会的当然比你多啊!”貌似她确实是了身边这么大个资源。顿时,紫罗感动的心都软了,原来青鸾还会做饭,简直捡到宝了。“那好啊,四师姐以后负责叫我做饭!”
“好啊,以后再这么自己辛苦,世界可要心疼了!”青鸾一副宠她的模样,紫罗也笑得像个孩子。
他们都因为紫罗的高兴而显得有些高兴,却没发觉霞儿一副迷惑的眼神。啊!这才想起来青鸾刚刚失语了。紫罗一副完全没听到的样子招呼大家吃早饭,热闹起来了,霞儿就没怎么在意了。
粥看起来是没那么差,可是一喝到嘴里却是一种天翻地覆的感觉了,喝着白米粥,味蕾接触的却是糊味和焦味的完美结合,顿时大家都心里一震。可是每个人都很自然地把粥都喝了下去。
紫罗悄悄地注意到了大家的反应好像都不错,她心里好开心,正准要亲自尝一下自己的手艺的,谁知秋浦歌和幻景轩两人都说这粥蛮好喝,都还想多喝点,她就想还是把自己那份给他们好了,早饭吃得她心里好满足。她体会到这就是努力之后得到大家认可的成就感,很充实。她有些明白了霞儿和她的丈夫为什么每天心甘情愿地下地辛苦劳作了,这就是充实和成就,最重要的是他们很满足,他们的幸福不能用别人眼中的天平来衡量,否则永远都是倾斜的。
中午的时候,厨房是水妍儿和青鸾两人在忙,而紫罗一上午就待在了霞儿的房间内。
午饭的时候,饭菜很是丰盛,很多东西都是青鸾从外面带回来的,水妍儿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带回了这么多野味,不过两人也可以大显身手一番,她最奇怪的事那厨房灶内的火,似乎一直都没灭掉,每每她去看的时候都十分地旺盛。
大家又纷纷聚了起来,这时紫罗却有意坐在了青鸾的右边,开始她是坐在左边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幻景轩也没说什么,全凭她喜欢。
可是大家动了半天筷子,也不见她动一下筷子,青鸾为她夹了菜,还让她尝一下自己的手艺,她可是第一次吃呢!谁知紫罗还是犹豫了半天,忽而站起身道:“你们吃吧!我……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说完,她就神色匆匆地想要离开了。
“慢着!”幻景轩叫住她。走了过去,紫罗愣在原地,无限纠结着。然后众人见他伸出手去,就在同时秋浦歌也注意到了她显白的十指,那明显是用白布包裹了的迹象。
他强行地把她的手从后面拿了出来,众人才发现她包满白纱布的十指。霞儿以为幻景轩因为这个生气,连忙解释道:“二公子,您别生气!这些都是霞儿不好,是紫罗姑娘想学刺绣,我才带着她的,您就不要怪她!霞儿以后不会再教她了!”
“霞姐姐不要!紫罗还想再学,这还只是浅尝辄止呢!”她十指都已经破了,却还在坚持道。
幻景轩的眼神直视着她,有些许责怪之意。“为什么想学这个东西?”她不敢望他的眼睛,低着头道:“好奇而已,女儿家不是都要会这个的嘛?”
他抚摸着她的十指,心忍不住疼起来。她是听谁这么说的,竟然去学刺绣?不知道拿惯了剑的手最不适合那种惊喜的活么?真傻,好傻的姑娘。不过是听人说了两句,就让自己受着多的苦。“不论谁要会这个东西,我不喜欢你摆弄这个东西,听到了么?”紫罗听到这个,心里顿时失望起来。
“妍儿,昨天下午的金疮药还有么?”
水妍儿看迷了,突然反应过来。“呃……有、有……在我的床头。”她以为那瓶药从此就属于她了,没想到才过半天,就要被拿走了。
幻景轩点了点头,就带着紫罗出去了,霞儿心有余悸地招呼大家继续吃饭,可是已经有两个人心不在焉了。
房间里,他小心地为她扯下了缠绕在十指的白布,布条上有零星地血点,就像一个个小针眼,每块小布条上都有,可见每个指头都被重复扎了好几针。
“为什么不能自愈呢?”他心里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眉头渐渐凝了起来。
“你很不高兴么?”紫罗看着他,鼻子酸酸的。“没有。”他随便应了声,继续为她小心地洒着金疮药粉。
突然,一滴泪始料未及地落在了刚刚洒过金疮药粉地地方,让她一下子辣的疼了起来,小声地呻吟一下子让他回过神来,连忙道:“怎么了?我下手重了么?”却见她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他的心顿时疼起来,心里念道,你是怎么了,为的什么总是要因为我落泪?。这时,他真想将她拥入怀中好好疼她一番。
“我是不是很多事?总是去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说了那句话让她会有这种想法。
“我以为自己可以的,没想到比剑还细的针就是老是扎到我的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不让它扎到手,我是不是很笨?”他的瞳孔里泛着光,默默念道,因为你拿惯剑了啊傻瓜,你怎么会适合去做凡间女子的刺绣和做饭呢?你这样就已经很好。
“紫罗,不要在这样了,你这样就很好,不要再去做那些伤害自己的事。”他把她的脸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心里还在念道傻瓜。
紫罗一下子被他的动作迷惑了,还记得刚刚他还在说自己不喜欢她摆弄这个东西,可是水妍儿就都会,她看到他对她也是关怀备至,她就也想学会这两样东西,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傻瓜,你要是太完美了,会被人抢走的,我怎么舍得?所以为了我,不要再学会做这个了,好么?”原来他是在担心这个,紫罗的心里一下子开阔起来,闷在她的胸口道:“我才不完美呢!不过我想为你变得更加不完美!”
幻景轩笑笑,暖到心里的话,也只有他怀里的这个可人儿才说的出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