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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后山后,这里的干旱就更加严重了,后山的一大片土地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缝,有的能达到两指并排般宽大,逐渐向远处的几棵树延伸而去,裂缝在延伸的时候越来越细。远远地看去,就像无数条鱼一同游向了那几棵树,令两人觉得这几棵树实在是怪异。
紫罗问道:“你见过这样的现象么?”她肯定是没见过了,她最熟悉的就是绿漫林和云缇山,其他的地方去的是少之又少,而秋浦歌虽然入世甚浅,见识却是不可小觑。但见他也摇了摇头。“这场景在书里也未曾见过,我也不知道,我们走近了看看吧,或许会发现更多。”紫罗也赞同,于是两人踩着硬质的土地走上前去,走的时候还要格外注意,否则脚就会不小心被夹进裂缝里。
这细处十分凹凸不平的土地终于被他们走到了尽头,那几颗异常茂盛的大树下面,是一片全笼罩的阴暗,透不下丝毫的月光,刚刚一片温柔的月光流泻而下,刚好照亮了这一大片银色的土地,看起来就像一片被遗忘的仙地般漂浮在周围的一片黑暗之中。
两人站在树下,有种夜空就在不远处的头顶上的感觉,黑压压一片,有点压抑的感觉。向周围望了一遍,两人都觉得自己被孤立了,被周围的黑暗孤立了,周围一片静悄悄的。
紫罗望着自己所在的那棵树和旁边一同生长的一样的树木,它们相隔很远,但是却共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特别是只在这片土地上。“这么干旱,为什么这棵树却如此茂盛?它吸收的水分是从哪里来的呢?真没想到,它们就像是沙漠中的绿洲。”真是让她感到惊奇。
秋浦歌把伸出双指,在树身上削开一道口子,渐渐有汁液沁出来,两人看着那些慢慢流下的汁液,很快越往下去那些汁液就渐渐不见了。
他摸了摸汁液流过的树皮,干的,没有丝毫粘连手指的感觉。“全部被吸收了?”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怎么可能呢?没有什么树可以这么快的。”紫罗说的时候,秋浦歌回想着,记忆里好像开始浮现一些熟悉的印象。“我应该在书里看过这种植物,超强的吸收力……冥灵?!”他忽然想起了它的名字。
“什么冥灵?你是说塔纳托斯?”紫罗警觉起来。他摇了摇头。“不是他的人做的,我说的冥灵本身就是一种独特的植物,我曾经在书上看过它的特点和习性,当时就觉得十分好奇。”因为天山上没有植物,他对绿色的植物就特别地感兴趣,那代表生机,与天山的纯白一片是完全不同的基调。
接着,他知道逐浪会非常好奇,于是未等她问到,就继续说着:“这种植物为了生存会吸收进周围所有的水分,这也是基于冥灵根非同一般的吸收能力。你也看到了,这座山的荒芜和干旱大概就是它造成的。”
她又望了望周围,整块大地的龟裂,就像是被抽干了血液的枯尸,没有任何幸存的小草,也没有任何在草间跳跃的昆虫,干净空旷地一望无际。一座山,就相当于是深入山的中心,一点一点地汲取,直到把山的所有生机和精华全部都抽尽,她感觉到了一种既残忍又顽强的生命力。
“那为什么越到它的根部裂缝就越来越小呢?最宽大的裂缝不是应该出现在它的根部之处么?”
“可能是因为它的根部需要吸收一些其他的营养,这些营养脱离了水分就不行,所以它保留了部分的水分,但在我们看来,还是已经干涸地不得了。”因为它永远都有吸收的余地,能把一片污泥吸收的只剩下粉末和灰尘。
“它会根据远近和位置选择地吸收。”他在想着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或者说,他只是很凑巧地在这里遇上了它。
也想不出任何头绪,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竟发现紫罗正将手指上的一滴血滴在了冥灵的底部,瞬间渗透,无影无踪,她还产生了自己的血就凭空消失了的错觉感。“它连血也吸收。”
秋浦歌抓过她的手,然后整个盖住,用法力包住为她愈合着伤口,边道:“血里面有水分,当然逃脱不了。”她抽出手指,俏皮地道:“我可以自动愈合的!”然后给他晃了晃。不用他的法力,这是她的天赋。
一看果真是如此,他心里就平坦了。这样轻松娱乐的氛围,她的小俏皮让他有些心动。“那以后还是不要做这些伤害自己的事了,虽然能愈合,但也不能肆无忌惮呀!”他轻轻道。
秋浦歌的话刚说完,两人就突然发现头顶上出现了一些泻下的亮点,明显的变化把他们的脸和地下都照亮了些,他们都将对方看得更清楚了,特别是他们眼中共同的迷惑。抬头一看,是叶子都有些蜷缩了。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变化?这是他们共同的疑问。
看那样子,冥灵是遇到有所忌讳的东西了。“我们先走吧,这里有点不平静了。”紫罗点点头,两人又依照原路线走上了这片最为明显的干涸之地。
刚走到一半的时候,一个披着月光的身影就从山坡的后面一跃而起,蜻蜓点水般向他们所在的中心飞奔而来。想是他也没有预料到这么干旱的地方半夜里竟会有人出现,这么开阔的地方秋浦歌想也是躲不掉了,这武功高强的人多是来者不善,为了防止他先出手伤人,特别是为了紫罗的安全,待那人很快跳近的时候,他就先发制人地上去与他对了一掌。
两人功力不相上下,这一掌下来都不遗余力,都被击出很远,落在相对的位置上。这一下,气氛僵硬了,没看清来人长什么样,倒结了个来者不善之人。与月色中,紫罗仔细地捕捉着那人,总觉得那人有多少熟悉之处,只是秋浦歌没看清,她就更看不清了。
“紫罗,你站在那里别动!”秋浦歌大叫一声,飞身上前,就想速战速决,可不能让他体力耗完了,可给对方以可乘之机。紫罗站在一边点了点头。
那人一听他大叫紫罗,顿时心里明白了一切,就上前阻止秋浦歌,也一掌对去。秋浦歌这一掌用了**层的功力,掌力扫过的时候,那人就知道自己也得使出自己**层的功力,否则必定受伤。趁着对掌的那一会儿,他趁势向他澄清道:“浦歌!快住手!是我!”同时下面的紫罗也大喊着:“浦歌,快住手,他是轩,不是别人!”
紫罗实在想看清那人的面貌,因为熟悉的欲望让她越来越着急,所以她就拿出了枝丫丫,借助它发出的强烈的白光看清了对面飞起那人的身影。这时才和幻景轩不约而同地大叫道。
秋浦歌这才认出那熟悉的嗓音,双方都收起掌,落下地来,紫罗也跑了过来,能在这里遇到他,真是想都没想过的,她心里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喜悦。
幻景轩也是如此,忍不住先叫了她声:“紫罗!”
“轩!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笑着对他道。“我是来这里寻找冥灵根的,那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们是路过的!因为按照师父所指的路线,我们还有几天就要回到绿漫林了,青衣回去了你看到她了么?”这么多天没有青衣的消息,她希望她没有在路上发生任何意外的事。
他点点头。“她和小羽都安全地回到了天阳县,都没事,你放心!”说了这许久,秋浦歌似乎被撩在了一边,他也不好意思插入他们的久别重逢。
那次分别还是在庐舍村的时候,关于灯座和以后的事,他都不清楚。“你师父他为什么会让你走这条回到绿漫林的路线呢?”
于是紫罗就把之后发生的事情都给他讲了一遍。秋浦歌终于问了第一句。“你寻找冥灵根有什么用?”
“是为了我娘的病情,水泽伊兰难寻,只能依靠冥灵根了。”当他说起水泽伊兰的时候,秋浦歌的内心是惊讶了一下的,所以十分理解如果可以用冥灵根治病,没人会想着去冥界寻找水泽伊兰。
“你确定冥灵根真的能敌得过水泽伊兰么?”他又提出了一个本来也让他忧心忡忡的问题。
“玉烟是神医,他说行就行,我相信他。”他说完,朝后望去,竟发现正对面的那颗冥灵与其他的树颇有不同,叶子都蜷缩了,而其他的冥灵都依然十分茂盛,密叶遮天。他寻找了许久,才找到了这里,他确信是这里无疑了。
看出了他眼中的迷惑,紫罗解释道:“那棵树开始也和其他是一样,只是后来就不知为何这样了。”想起这个,秋浦歌把目光落在了紫罗的身上一会儿。
“他的根深居地下,你要怎么取得?挖地三尺么?”秋浦歌问道。紫罗也很是好奇。他摇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惜挖地三尺,我已经带了需要的东西,今晚只是前来打探一番。明晚应该就可以动手了。”然后他望着两人。“你们找到住的地方了么?”
两人都摇摇头。秋浦歌道:“今晚只是先住在山洞里,本来明天打算启程的,看来刚好赶上可以为令堂出点心力的时候了。”幻景轩报以感激的眼神。说到这个,紫罗也很是赞同地点头开心地笑了笑,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孩子一般,袖手旁观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住在离这里五百里的一个小镇上一家农户的家里,这几天你们可以去那儿暂住。”当晚,他们叫醒了青鸾,就乘坐莲花香车前往了幻景轩住的那个小镇。
那家农户的主人是一对夫妇,以前曾在幻府做过下人,后来因为家中老人过世,家中田地无人收拾,担心日久田荒,就两人一起离开了幻府,靠着种地过日子,夫妻俩还很年轻,尚无子嗣。
那日两人到达他们所在的小镇时,为了给水妍儿找到水喝,他就亲自走进了农舍,去向农家讨水。两人一见,顿时两眼发光,惊喜地念道,这不是二公子么?然后很热情地招呼他进去坐。农户都是平房,不过房间还算充足,还有很多堆砌粮食的房间,腾出来地方就更多更大了,两人了解到他是为了夫人出来寻药,于是非要要求他和水妍儿在自家住上一段时间,以尽地主之谊。
想到这里也没有太多的客栈,于是就就近住在了他们家,他不在的时候,刚好有人可以照顾水妍儿。没想到家中的女主人和水妍儿很是投的来,经常说说笑笑,讨论一些家常之事,在幻府是水妍儿打理家事,在这里是女主人打理家事,两人倒都有了共同的语言。
看了两天,他就放心了,晚上经常一个人出来一路狂奔五百里来这山中寻找冥灵根,而就在今晚,终于被他找到了。那么明晚,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期。
第二天天明的时候,水妍儿很早就起身了,和女主人一同做好饭菜等幻景轩出来吃早饭。女主人毫不避讳地说道:“水姑娘不愧是夫人选中的媳妇,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我这每天都要去地里,如果没有您帮忙,还真是忙不过来呢!”
水妍儿本来还有些羞涩,后来还是客气道:“说笑了,姐姐肯收留我们,感激不尽还来不及,分担一些家务是应该的。”女主人比她年长,她就叫了声姐姐。
“听闻水姑娘的女红很是了得,改天一定请教请教,我想给我男人绣一床我亲手做的被子。”她说后来那句话的时候还压低了声音,有些羞涩。
水妍儿看了,笑道:“请教不敢当,和姐姐在一起交流一些可是求之不得呢!”
“那我就直接叫你少夫人得了!真是羡煞旁的男子啊!”这几天她没少夸她,这时幻景轩刚好出来了,弄得她更加羞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