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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有潜力的设计师,化妆师,将他们的作品推而广之,是丈夫的工作。水岛津亭开始融入丈夫的生活圈,履行妻子的职责。
水岛津亭的贵妇和名媛的生活并不如表面看来的光鲜亮丽。水岛津亭习惯了设计师的职业氛围,习惯了设计师,模特和投资人的单纯社交氛围。此刻终于体会到欧洲名媛的辛苦和自己以前的幸运。
上午的日程不过是几通惯常的电话,结束之后,她仍旧不得要领。第一天就是困难重重的窘况啊。
回到画室,执笔对纸。水岛津亭根本难以静心。让她心神难安的最主要原因是她的生活从此闯入了一个她没有一丝天赋的领域,说不出的愤懑。这世上绝对有比物质贫困更危险的处境。
和母亲在异国生活,学画的日子很苦,来到母国拜师学艺,等待出道的日子也并不好熬。但是放在回忆里,这样漫无边际的想起,美妙的气息如同溢满画室的茶香。
可现在,原本打算可以拿出更多的时间来修习东洋画,艺术史,练习和服针法,绘制和服图案和J国文学。这些平时苦于工作安排无法抽出足够时间的修行梦想,现在同样拿不出更多时间。
水岛津亭就这样任矛盾的心情随着思想东奔西走起来。
书房响起了电话铃声,但很快挂断了。
一定是行人子羽,他知道画室没有电话机,担心妻子怀孕后的身体,这样先做提示,再隔几分后重新打来。
果然,水岛津亭来到书房后,电话又响了起来。
“是我。”丈夫熟悉低沉的声音,很性感。
“呃。”
“今天过得好吗?”行人子羽略停片刻,不等妻子回答,便又补充道,“刚刚问过管家,说我的夫人已经开始了夫人的日程。”
水岛津亭轻笑,手指惯性得去拢前倾的长发,“我只不过打了几通电话,拜访了临时来暂住的邻居而已。也都是按照管家指点做的。”水岛津亭语气温柔,尽量要丈夫感到宽慰的态度。
行人子羽这样的男人对心爱女人的努力和心意岂会不知,妻子的话带着温度一路沿着电话线暖到他的心口,“晚上我们到酒店过夜吧。”
行人子羽提议,“下午去过画廊后,就请司机直接开车到王子酒店,我在那里等你。”
水岛津亭应承下来后,想到丈夫的意图可能会是那样,脸颊发烫,沉默片刻才又开口问,“我该跟管家解释吗?说是商业宴请这个理由吗?”
行人子羽被妻子引得大笑,“不用刻意去解释了,这种事情。”
“那晚上见。”
“晚上见。”
放下听筒,水岛津亭一半不安,一半隐忧。
明明是一个渴望自由的女人,却两次经不住诱惑和不同的男人结婚。
身份总是压垮自由,成为男人的女人,丈夫的妻子果真要比头脑中想象的女人难做许多。一个月前对于未来还士气满满的她,现在突然变得迷惘起来了。
结束电话,行人子羽感觉妻子的声线似乎仍在耳边。
女秘书干练优雅,身着当季最时尚的服装,放下行人子羽所需的资料后,转身而去,留下美丽的背影。
行人子羽凝视着这个和妻子不同的女人,嘴角上扬。形形色色的环绕在他身边的女性,千姿百态的美。独立的不依附的却又需要保护的美。只有那么一个女人,不久前F国的媒体还在津津乐道她成为下一个香奈儿的可能,现在已然成为了真正的行人夫人。他就是这么自私,他可以慷慨地给予向他示好的女人们关怀和怜爱,却从心底里想要折断他爱着的那个女人一切可以飞翔的翅膀,让她彻底沦为自己的附庸,静观她的美丽与时间和空间做漫漫挣扎。
水岛津亭此刻确实在漫漫挣扎。
布吕尼夫人画廊开幕酒会。
没有丈夫的陪伴,不是设计师,不能做花瓶的名媛社交场合。她哪里是名媛。水岛津亭尽量使自己不做长着异国面孔穿着得体衣服却可以冻伤别人兴致的冰山。
尽管努力,她还是无法做到和个中高手一样,全心全意,游刃有余地利用当下的社交,享受社交的氛围。在某个只有她一个人的空隙,她的大脑中会思考侃侃而谈的淑女们的名字和真正动机,布吕尼夫人画廊的好品味或是几款精致礼服和身着它们的女人的美丽秘密。
行人子羽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早到,从房间到大厅挺胸抬头走了一遍,有一种理直气壮的期待。
约会妻子不是每个男人都有的运气。
当行人子羽坐在乔治五世饭店后院咖啡吧时,下午茶时间虽早已过去,还是有双双对对的情侣停驻,让他感到有些形单影只。或许该约妻子去某个秘密的会所或是其他风格的酒店的。这真是让人发笑的初恋冲动。
妻子怀孕后的行人子羽,还曾在另一家酒店赴女人的幽会,去其他女人的公寓里偷情。有了这些不忠的劣迹,谁也不会想到他此刻的纯情吧。
妻子会不会准时到。行人子羽开始有些怕被爽约的担心了。
水岛津亭由服务生引至男人的座位前。
妻子不仅来了而且装扮得非常美丽。行人子羽异常敏锐地捕捉到来自其他客人的欣羡眼神。愈发眼前一亮。
水岛津亭身着黑色天鹅绒帝政腰线长裙,巧妙设计的A字褶皱裙摆掩盖住了她五个月的孕后体态。
水岛津亭被丈夫瞧得窘起来。主动走近挽住丈夫的手臂,“我们要先去哪里?”
行人子羽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忘情。这也难怪!她这么恋人般来赴自己的约会还是第一次。他伸手从侍者手中接过妻子的手袋和白色开司米短外套。
“你今天真美,衣服也美。”大概也只有自己的妻子才有这样的功力,将洋服本身浓厚的西式宫廷气息消弭在主人本身的气质中于无形。
侍者早已消失得不见踪影,水岛津亭还是有些难为情,“我刚刚去过布吕尼夫人的画廊开业酒会。只稍稍变了妆容,就过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