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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离开后,径直去找了政委袁卫,见到了袁政委,陈光开门见山说了他的意见:“依我看,这个叶途飞问题不小啊!”
袁卫不露声色,笑呵呵地给陈光倒了杯水,把陈光按到了椅子上,问:“怎么?发现什么原则性问题了?”
陈光接过茶杯,干笑了两声,说:“倒没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唉,要是真能发现原则性问题就好喽,就好向吕司令交代了。”
袁卫依然笑着,拉了张椅子坐到了陈光的对面,问道:“到底是怎么啦?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
陈光放下了茶杯,苦笑着回答袁卫说:“这个叶途飞是吕司令想要的人,这一点我陈光知道,但是吕司令也不能只是因为这个叶途飞能打仗会打仗就放弃了组织原则啊,你说是不是啊,袁政委?”
袁卫点着头回应说:“那是,那是,在任何形况下,这组织原则都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陈光对袁卫报以赞同的目光,接着倾诉:“可这个姓叶的土匪头子有问题啊!我问他的出生地,问他父亲母亲的名字,问他小时候在哪里读的书上的学,他竟然给我来了个一问三不知!袁政委啊,以我多年的斗争经验,我敢断定这姓叶的一定有问题,他是害怕了组织上的调查,才这么做的。我估计,这个姓叶的说不准是敌人派来打入咱们内部的。”
袁卫笑道:“咱们老同志就是警惕性高啊!这样吧,你反应的这个问题我记下了,待会我去找徐州方面的同志聊一聊,看看他们对叶途飞了解多少。另外啊,陈光同志,在问题没有搞清楚前,希望你。。。”
陈光迅速起立,表情十分严肃,说:“袁政委,我以我的党性向您保证,出了这个门,我绝不会对叶途飞做出半个字的评论。”
袁卫笑着点头,说:“嗯,我相信你,陈光同志。”
送走了陈光,袁卫也出了门,他并不打算去找彭友明或闫希文,一来他跟这二人并不熟悉,二来他也知道这彭闫二人都是装上个尾巴就比猴还精的人物,能不招惹就坚决不去招惹。
袁卫要找的人是他的老搭档吕尧。
二人见了面,袁卫先简略地把情况说了,吕尧听了之后,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野驴子,这个叶途飞我见过,从感觉上讲,我认为他不应该是个奸恶之人,从客观上讲,他在二郎山的时候,跟国民党或日本人也未曾有过牵连,我个人认为,这个叶途飞应该是个清白之人。但是啊,陈光反应的问题也棘手啊,不处理好,恐怕上面不会答应的。”
野驴子是吕尧在部队中的绰号,在军分区,也只有袁卫敢这么称呼他。为了能跟袁卫在这方面上扯平,吕尧给袁卫也起了个绰号,叫袁大头。
“袁大头你分析的对,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搞清楚,叶途飞为什么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过去,或许是。。。”
刚说到这,赵梓斌闯了进来,一进屋,他就叫嚷着说:“我知道了原因,司令,政委,叶途飞都跟我说明白了,他是患了失忆症,记不起过去的事情了,而且一提到过去的事,他就会犯头痛病!”
“失忆症?”吕尧和袁卫几乎同时惊呼。
“嗯,是失忆症!刚才我过来的时候,专门绕道去了军分区医院,问了卢院长。”
“卢院长怎么说?”吕尧和袁卫又是异口同声。
“卢院长说,是有失忆症这种病,一般说来,这种病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受了强烈的精神刺激,另一种情况是头部受了外伤。我向卢院长说了叶途飞的情况,他断定叶途飞应该是曾经受了外伤而导致失忆,所以才会有经常犯头痛的毛病。”
“哦,原来是这样!”吕袁二人第三次发出了相同的声音。
赵梓斌终于注意到了,惊奇地问道:“司令,政委,你们两位是不是演练过?怎么配合的那么默契呢?”
吕袁二人在赵梓斌的提醒下,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都想抢先一步开口,避免第四次说出相同的话,结果很不幸,这二人几乎同时开了口:“你瞎说个啥?”
赵梓斌简直要崩溃了,哭丧着脸,央求说:“你们俩是不是早已经直到了叶途飞的事情,这会子故意在整我呀!”
这一回吕袁二人不再抢了,都闭紧了嘴巴。
当意识过来后,吕袁二人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赵梓斌把这二人的笑声当成了对自己戏谑后的得以,摸着后脑勺,无可奈何地跟着苦笑。
笑够了,吕尧问道:“那这种失忆症好定性吗?”
赵梓斌一时没能明白,袁卫赶紧解释,说:“吕司令的意思是说,这叶途飞的失忆症问题,能不能找到依据来证实他的确是患有此病?”
赵梓斌想了想,呐呐说道:“这个,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没问过卢院长这个问题。”
吕尧猛地一拍赵梓斌的肩膀,说:“那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去问问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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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赵梓斌分开后,叶途飞回到了营地,刚进了营地大门,就看见彭友明闫希文二人笑着向自己走了过来。
“怎么着?叶六爷,我们哥俩过来想讨杯酒喝,不知道叶六爷是否。。。”一见面,闫希文便开起了玩笑。
彭友明一反常态,也配合起闫希文来:“酒不离肉,叶六爷仗义大方,呵呵,咱们老哥俩今天算是捞着了!”
叶途飞一见到这二位老朋友,心情就舒畅了许多,两句玩笑一开,刚才的阴霾全都散尽了。叶途飞大笑,说:“今个不把你们俩喝趴下,我这土匪营的大旗就倒着插!”
闫希文做出恐惧样,说:“六爷,可不准玩车轮战法啊,你这土匪营上下两百多兄弟。。。”
叶途飞顺着闫希文的话,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轮番向你们俩敬酒的,今天咱们就来个最公平的,不单挑,全群殴!”
说完,叶途飞叫来个兄弟,吩咐说:“你去跑一趟,把卫向东他们给六爷叫过来,还有,对,把那些跟咱们一块从贾家汪拼回来的弟兄们都叫过来,就说六爷请客,庆祝咱们能死里逃生!”
那兄弟欢快地应了,转身跑去。
叶途飞招了招手,又叫来了个兄弟,吩咐说:“通知郭老二,让他支取五百块大洋,买猪买羊,咱们今晚要大快朵颐。”
那兄弟接了令就要走,叶途飞又叫住了他,嘱咐说:“告诉你家二哥,让他买猪买羊的时候,不要跟百姓人家讲价钱,最好多出点钱,我看了,这片的老百姓过的不容易。”
听到了这话,彭友明和闫希文对视了一下,然后会心的笑了。
天色刚蒙黑,大盆的猪羊肉端上了排桌,院落里顿时弥漫了诱人的香味。
卫向东带着兄弟们一进了大门就大声呼喊起来:“哇!好香啊,有六爷这样的朋友,就是痛快!”
叶途飞迎了上来,接过卫向东递过来的一包物品,打开了,惊呼道:“我操,兄弟啊,你是从哪搞来的这玩意?”
卫向东笑道:“怎么样?尝尝吧!这可是正宗的古巴雪茄,比美国货还要好!”
此时,张罗辉和郭忠林二人带着几个兄弟拉着两辆大车进了院子,张罗着弟兄们赶紧过来搭把手,把车上的酒卸下车。
郭忠林见到了叶途飞手里的玩意,偷了懒,跑了过来,硬是从叶途飞手中抢走了一盒,他抽出了一支雪茄,放在了鼻子下,深深地嗅着,像是陶醉了一般。
叶途飞把郭忠林手上的剩下来的那盒雪茄夺了回去,嚷道:“你又不愿意抽雪茄,还跟我抢什么呀?”
郭忠林过了瘾,这才开口说:“我听说前两天八湖镇上有个大户被人教训了,八成是卫兄弟带人做的吧?”
卫向东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捂住了郭忠林的嘴,说:“你郭老二这张嘴就是贱,不说话能死啊你?”
可卫向东还是晚了一步,郭忠林的话已经被正走过来的彭友明听到了,他站到了卫向东的面前,口气严肃:“郭二哥说的可是实情?”
闫希文也过来了,替卫向东作了回答:“是实情!我带着小卫一块做的,怎么啦?”
彭友明瞪了卫向东一眼,说:“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闫希文回答说:“向你汇报?向你汇报了,那还有机会?”
彭友明指着闫希文,说:“你老闫也是个老同志了,怎么总是拿组织纪律当儿戏呢?”
闫希文装着很委屈,说:“彭书记,你可不能用‘总是’这个词啊!我闫希文这次是不对,你该怎么处分我都没关系,但我可要说清楚,这可不是什么总是,就这么一回嘛。再说,那户人家就是个汉奸,教训教训也是应该的。”
彭友明刚想回敬闫希文,却被跑进来的一位兄弟给打断了,那位兄弟跑过来向叶途飞汇报说:“彭书记借这边的那帮兄弟不愿意过来,说上面的长官不同意。”
叶途飞看了彭友明一眼,说:“那就算了!好了,我的老彭大哥,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们这一码吧,这肉也烧好了,酒也倒上了,咱们赶紧招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