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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突然感觉到阳光有些许刺痛,他不得不睁开眼睛。四周是洁白无瑕的墙面,旁边有扇窗。而一道阳光从繁茂的枝叶缝隙中穿过,恰好照射在夏洛克的双眼上。似是有意叫醒他。
而后,鸟语蝉鸣,枝叶窸窣,这些声音不约而同的涌入脑中。还夹杂着一些说不上来的刺鼻味道。
酒精?消毒水?夏洛克尽力想去辨认这股气味。但随着思绪活跃,他感觉到身上盖着一条厚重而又温暖的被子,油然而生的安全感也让他不再去多想。
但是,右手毫无知觉的冰冷又使得他惶恐不安。另一只手勉强地把右手从上到下整个都摸了一遍,确认完好无损之后,才长吁一口气。可是右手臂仍然是冰冷的不为所动。
而当他摸到右手手背时,棉纸磨砂的触感让他感到疑惑,为了确认那是什么东西,左手稍稍用了点力按了下去。可是下一秒,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到了他的大脑,从头到脚蜷缩着打了一个冷颤。
夏洛克呲牙咧嘴地失声嚎叫,又小心翼翼地揭开盖着右手的被子。视线顺著蓝白相间的衣袖向下看,最终停留在手背上扎著的吊针,吊针头被白胶布贴的死死,也难怪摸到会有磨砂的触感。沿著吊针向上看,一瓶打了大半的吊瓶也快要见底。刚刚就是自己一不小心碰到了吊针头。而右手冰冷无知觉或许也是因为打吊针的缘故吧。
夏洛克冷静下来,这周围洁白的墙面,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身上穿着的蓝白条纹衣服,还有点滴滴答滴答的声音,让他确信无疑自己是在医院里。
但是,至于为什么自己会躺在医院里,夏洛克就算是拍碎了脑门也想不起来。他仅仅记得是自己在学校宿舍上网到半夜,然后出门到附近城中村里面的便利店买点夜宵,就在自己要付钱的时候。记忆就突然断片了。
尝试努力回忆了几次之后,夏洛克果断选择了放弃。
夏洛克就是这样一个极其容易放弃的人。
自夏洛克记事开始,就没有见过父母。从小就被托养在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一家三口之中。对于自己这样不速之客的第四者来说,不受待见已经习以为常。要不是夏洛克的父母每个月都要证明他们还活着,而给这个家寄来一笔不菲的托养费。那恐怕自己早就被踢出家门,流落街头,惨死他乡。这么一说,夏洛克还有点感谢他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
夏洛克以前也打听过自己父母的消息。不过,街坊邻居也都异口同声地回答不知道。安于现状的他也就此选择放弃。反正呢,被当作聚宝盆的他,日子过得蛮不错的。虽然每个月寄来的托养费到他手里也不过是百分之一,可是从小就靠着日积月累,每月攒个几千块钱,现在的他也不愁吃穿。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但是,夏洛克一想起被托养的那个家庭,心里就发起牢骚来。
养父乔治原本是一家私企的底层员工,仅靠着微薄的工资,维持生活,养家糊口还算过得去。但是养母朱莉无业游民,游手好闲,整日整夜混迹于麻将馆里,依着一副好看的皮囊勾三搭四,借款无数,弄得是家中乌烟瘴气。
一个就快支离破碎的家,就因为夏洛克的突然造访,带着每月巨额的托养费,从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乔治在有了一笔巨款后辞了职,起初开了家酒店,凭着自己较好的商业头脑,后来越做越大,现在已经是一位商业界叱咤风云的乔老板。而朱莉,麻雀变凤凰,在丈夫乔治的帮助下,经营管理着一家夜店,虽然整日还是好吃烂赌,但一身叫不上名的奢侈品尽显荣华富贵,又背地里水性杨花,极度放荡,跟各行各业的巨头都有一腿。
乔治和朱莉夫妻二人,表面上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暗地里却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恨不得终有一天把对方置之于死地。
不过,这些夏洛克都管不着。就是有些同情他的异父异母的弟弟,乔乔。
说是同情,也不过是因为相处时间长罢了。
乔乔从小就看不顺眼夏洛克。明明自己是父母亲生的儿子,却把一个只因为给父母带来财富,地位比自己高一阶但年龄相仿的外人叫哥哥。而自己,却还在父母一言不合就动不动离婚的边缘摇曳。
这还不算什么。在学校里,夏洛克学习成绩优异,半吊子的乔乔总是被老师们拿来当反面教材。而论人缘,对自己长相还蛮自信的乔乔,总是莫名其妙的被女孩们上前讨要夏洛克的手机号。
上大学之前,乔乔就明白一个道理。只要和夏洛克在一起,自己终究一事无成。
夏洛克高中还没读完,就被保送了省里的一流大学。而乔乔,原本以为到大学各奔东西,自己就不会像个反面教科书一样跟在夏洛克后面。但是,父母却动用关系,财力,又让乔乔跟夏洛克同上一所大学。理由是拿自己当作拴住夏洛克这只金老鼠的工具,掌控夏洛克的一举一动,别让夏洛克离“家”出走,去找他的父母。不过好在大学的生活还比较自由,乔乔并没有选择跟夏洛克在一个系里,并且深知夏洛克体能不如自己,乔乔还加入了校篮球队。
但是以上,夏洛克都了解。但毕竟自己是个懒人。能考上清华北大的他,只是因为去很远的地方很麻烦,就选择了放弃。高中毕业前收到一书包的情书,也因为谈恋爱很麻烦,就选择了放弃。打球,跑步这样的活动,更不是他这样的懒人所享受参与进去的。所以,对于乔家愚蠢的想法和蹩脚的演技,夏洛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熬到了现在。
回忆总是无聊的,无所事事的夏洛克躺在病床上,不知为何,总感觉四肢乏力,就想再借助点滴滴落的催眠声睡个好觉。
“咔嚓”,有谁进来了。
病房的门突然被小心翼翼地打开,夏洛克嗅到一缕陌生而又熟悉的香气,在医院弥漫的消毒水味中格外清晰。
夏洛克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困意,刚合上的双眼也懒得去辨认来者是谁。不过他猜测应该是哪位护士姐姐来换点滴的,也就放心大胆地睡自己的觉了。
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在夏洛克病床旁边放下手里提着的袋子,拉了拉窗帘,尽管刻意地想保持无声,但是窗帘被拉动始终都会有声音,不过好在那道淘气的阳光总算是被挡在了窗外。
又拿了个小凳子,安静地坐在夏洛克床边,等待着点滴的滴落。但又看到夏洛克扎吊针的右手露出被子,冷得通红,就小心谨慎地抬起来,缓缓地稳稳地抱入怀中。
温暖,温和,温柔,温情。装睡的夏洛克心中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在刚才的一刹那,他想冲动地睁开双眼,想确认是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来了。
可是,夏洛克非常清楚的知道,那不可能会是。记得自己曾经发烧三十九度八,顶着倾盆大雨,一个人向医院走去,最终昏倒在医院大门前。虽然最后自己在生死关头被抢救回来,但他相信奇迹存在,自己睁开眼后的第一眼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事与愿违,谁也没有来。不仅如此,乔家还给他栓了条枷锁,时时刻刻都保持在乔家眼皮底下生活。
痛苦的事夏洛克不愿再回想起来,他现在就想保持这个氛围。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天空之城》悠扬动听,少女静静地坐在那,轻声哼唱。夏洛克安详地躺在少女旁,歌声萦绕于心头,反反复复,徘徊不定。如果时间可以静止在这一刻,夏洛克希望可以永远地停留在这一秒。
可能是夏洛克过于奢望,老天不给机会。
少女怀抱里冰冷的手臂渐渐回温,血液加快流动带来的瘙痒,让夏洛克控制不住地抖动了一下。能感觉到右手逐渐有了温暖,恢复了知觉。软绵绵而又有弹性的触感,又让他不经意间条件反射地用手指戳了一下。
“啊!”少女受到了惊吓,突然站了起来,顺手扔掉了怀里不安分的手,双手交叉防护在胸前。
“啊!”夏洛克也受到了惊吓,从病床上坐起。扎着吊针的右手受到强烈地撞击,疼痛不已,针管里回流的血液清晰可见,甚是吓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少女慌忙地连续鞠躬道歉。胸前荡漾起伏,涟漪潋滟,波涛汹涌,排山倒海。
看得夏洛克神魂颠倒,血脉偾张,甚至忘记了手上的疼痛,针管回流的血液都快似火山爆发一样。嘴皮潜意识地说出“道歉的时候露出胸部难道不是基本常识吗?”
“欸?”少女
惊讶地看着发呆中的夏洛克。
“欸?”少女又鄙夷地看着入迷中的夏洛克。
“欸?”少女又犹豫地看着痴笑中的夏洛克。
“嗯!”少女害羞又果断地看着已经想入非非中的夏洛克。双手缓缓地撩起运动t恤下摆,露出了一点点浅黄色的裹胸布。
“唉?同意了?等等等等!停下来啊安琪儿,你这样做小说会过不了审的!”夏洛克赶紧叫停,虽然心里还期望着安琪儿能继续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安琪儿又连续弯腰道歉。胸前似乎比刚才又大了,快要呼之欲出。
“停停停!”夏洛克强迫自己转移视线,不过刚才的景象仍然让他久久不能忘怀。可是,不赶快找个话题停止安琪儿行为的话,又要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迫使他去犯罪。
“呃……”夏洛克还没想好说什么。安琪儿和他是一个系一个专业一个班的。算是班里自己唯一能叫上名字的人,不是因为关注点在胸,而是大学上课大家都是成双结对的,要不就是找朋友提前站好座位的,自己每次一个人去只能找剩下来的一排。安琪儿也总是一个人来上课,找不到座位的她也只好每次与夏洛克当同桌。虽然两人基本上没有太多的交流,但时间长了,夏洛克也就知道这位胸大的女孩叫安琪儿。
“是D吗?”夏洛克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他一直很好奇的问题。可等他说出口时,想拔了针管,一走了之的心都有了。
“欸?”或许是因为安琪儿刚才真的要哭出来,红润的眼眶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夏洛克,“不是哦”先是否定了夏洛克,之后又用双手掂量了下胸,调整了下裹胸布,“大概有E或者F吧。”
“哦哦,是这样啊。”夏洛克故作镇定,偷偷瞥了一眼安琪儿还在微微抖动的胸部,咽了一口口水,心中胡思乱想,“啊——我这是变态吗?之前我怎么没有发现啊,原来我是隐藏胸控吗!胸不巨何以聚人心吗?啊——我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有没有人过来帮帮我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啊——或者,给我一锤,别让我醒来啊!到底有没有啊!”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故作镇定的夏洛克心里却想的是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害羞的安琪儿低下头不敢直视夏洛克,但却能感觉到夏洛克在看着自己。两个人都默默地胡思乱想,不再说话。
似乎是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夏洛克最先开口,“啊,对了!安琪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躺在医院里吗?”
“你忘记了吗?”安琪儿像是很苦恼的样子。
夏洛克苦笑了一下,“我只记得当时半夜出门去便利店买夜宵吃,后来……”看着安琪儿,夏洛克思绪停顿一下,当时的记忆似是缓缓浮现,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等等!当时便利店的收银员是不是你?”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面对夏洛克突然质问,安琪儿惊慌失措,连忙弯腰道歉。
“停停停……为什么要道歉啊?”夏洛克满脸莫名其妙,但还是安慰着安琪儿,“不好意思啊安琪儿,刚才吓到你了。我刚才是问你,那天晚上,我去的便利店收银员是不是你呀?”
夏洛克轻声轻语地安慰起了作用。
安琪儿拿湿巾擦了擦红润的眼眶,刚才真是差一点眼泪就要流出来。她低声啜泣着,“只是那天24小时便利店刚好轮到我上夜班啦。”
“你一个人在便利店上夜班挺危险的呀。”夏洛克目前只能记得这些。
“所以呀……”安琪儿停顿了一下,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事,表情变得苦不堪言,“所以就发生了那种事。”
“发生了什么?”夏洛克见安琪儿似乎知道那天晚上的事,迫不及待地追问下去。
“就是……”安琪儿难以启齿,犹豫不决。但是当看到吊瓶输液已经要见底了,她马上站起身,“夏洛克你等下,我去叫医生来给你换药。”
等夏洛克反应过来时,安琪儿已经夺门而出,又留下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不过这次,他是再也不能静下心来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