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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守业被秦导说得哑口无言。
他想解释，“秦导，我其实……”
“不用解释了。”秦导说，“我不管你的人设是怎样的，只要你能保证在这部作品的拍摄和上映期间，别惹出什么负面新闻，就行了。”
秦导黑着一张脸，大概，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和陈守业这种伪君子合作了。
而被宋薇请来吃夜宵的人，心中也大概有底了。
或许，网上那些关于她的负面新闻，都是假的。
娱乐圈呀，真真假假都颠倒过来了。
真是个混乱不堪的圈子。
他们看待宋薇的眼光，又不一样了。
送走所有人，宋薇有些疲惫。
今天虽是没有她的戏拍，但她全天呆在剧组，随叫随到，本来就够累的。
加上刚刚那一出，心也累。
她把大家吃剩下的烧烤签，一根一根地装进垃圾桶，弄得手油油的，脏脏的。
买这堆烧烤和喝的，花了她五百多块，好心疼呢。
但是，换回自己一个清白，和留在剧组的机会，值了。
只是，这夜的半夜三更，她一个人清理着垃圾的身影，太凄凉了。
收拾完，她这才去洗澡。
洗完澡，她自己搓着里面的换洗衣服。
搓着泪裤的时候，回忆又是排山倒海的袭来。
那时，她拍戏时痛经痛得晕了过去。
他在医院里照顾他，不让她碰冷水，第一次亲自帮她洗泪库。
他说，‘年轻的时候没什么，老了就会落下一身毛病，我可不想等我老了走不动了，还要照顾一个病怏怏的你。’
那意思是说，让她别在生理期的时候，碰那么多的冷水，免得老了病怏怏的。
语气看似是在埋怨和责备，其实充满了温暖和爱。
夜半三更，她自己在酒店里搓洗着泪库。
想起陆修远的话，顿时被痛苦和悲伤裹挟。
那个说要照顾她一辈子的人，现在在哪里？
他是否，还会记得他说过的这句话？
又或者，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宋薇一边搓，一边苦笑。
笑自己太傻。
第一次信了唐奕风的永远，结果被负了，还不长脑子。
还要被陆修远再伤害一次。
洗完了以后，她回到床上。
手机里，有陈守业发来的微信，好几条呢：
宋薇，你什么意思，故意让我出丑是吧？
我告诉你，这事没完，你给我等着瞧。
敢耍我，看老子哪天不收拾你。
宋薇看着这一条条的威胁，大胆地回过去：陈老师，什么意思，还想报复我不成？
陈守业：说好的约泡（同炮），你给我整一屋子的人，害我在大家面前现丑，我不报复你，那报复谁？
宋薇：陈老师，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约泡，明明是你借口说我有道德黑点，就想潜规则我，不然就想逼我离开剧组。我只是假装答应你，然后在大家面前揭露了你的真面目而已。怎么就叫我跟你约泡了？我是不会做这种下贱的事情的。
陈守业：你不下贱，你会跟陆成华好了，又跟陆修远好？
宋薇：我没被陆成华包——养过，不怕你说。
陈守业：表子就是表子，还给我装。小心我哪天废了你。
宋薇：几个意思，还想我把这段微博对话，爆到网上去？
陈守业：爆啊，看是你势力大，还是我势力大。
宋薇：我微博粉丝，也有三千多万，不信邪的，大家就走着瞧。
她知道，离开了陆修远这棵大树，她没了依靠。
等同是孤立无援。
若真要和陈守业斗起来，肯定是你死我活。
但她不怕。
不能被陈守业几句话，就唬住了。
她又发过去：陈守业，你再敢对我动歪心思，我就不只是让全剧组来看好戏这么简单了。
她也不是吃素的。
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负她。
陈守业可能是心虚了，没有再回复她。
她一看手机，已经是半夜四点多了。
今晚，怕是又睡不成了。
手机就在她手里，她忍不住登录了以前的微信号，翻看着她与陆修远之间的对话。
一条条，一段段。
看似平常无奇的对话，却全是她满满的回忆。
想念一个人，几近疯狂。
疯狂到，明明很疲劳，很累，却一点睡眠也没有。
这样下去，真不是个办法。
她不能再寄托这些与他之间的联系，靠回忆度日了。
她决定，把以前的微信号注销了，又不知道在哪里注销。
点了设置栏，只找到切换账号和退出功能。
既然无法注销，那就更换密码吧。
她把以前的微信号切换出来，新设置密码时，随便填了几个数，
然后点下一步，确认新密码，再点完成。
虽然确认了一遍，但是，以她现在的脑子，如果不把新密码记在笔记本上，她肯定记不住的。
如此以来，以后就再也登录不了以前的微信号了。
就再也不能翻看她与陆修远的对话框了。
突然，像是拿走了一件她很重要的东西。
空落落的，少了什么。
少的究竟是什么？
是寄托吗？
如果是，那这种可怕的寄托，她要彻底丢掉。
看，她才说了要丢掉，就又想去翻看以前的照片了。
她打开相册。
她和陆修远的合照，很少，寥寥两三张。
有一张，是在陆家老宅拍的。
她本来是要拍他们牵手的影子的，但是陆修远把手机抢过去，拍了他们脑的大头贴。
那个时候，她还很瘦。
两个脑袋挤在一起，他英俊儒雅，她美丽漂亮，连她都觉得他们是天生一对。
她想把照片删了，免得回忆的时候陷入痛苦。
手已经点了照片，但是就按不下去，那处删除键。
她把手机甩到一边，抱着头，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陷入深思。
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不知道陈守业会怎么对付她。
不知道以后，她和陆修远会怎样。
脑子里乱哄哄的。
她想，什么也不应该去想，现在她该好好地睡上一觉。
明天才有十足的精神，继续开工干活。
于是，闭上了眼睛。
只是一闭眼，脑海里，又全是陆修远的身影。
她又睁开眼来，对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开始数羊，一只，两只，三只，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