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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和中国没有时差,唯一的不同就是四季如夏,现在的六月,也是最热的时候。
浅夏在天台乘凉,看着满天繁星点点,吹着徐徐微风,身心格外安逸,坐了八个小时的飞机,浅夏竟一点都不感觉到累。
这样的繁星满天,浅夏在中国难得看到,或许是因为她太久没好好休息了,遗忘了周边的风景
。
夏母给浅夏端来一杯果汁,看着浅夏神情安逸,以为她睡了过去,拿起一旁的毛毯,给她盖着点。
多么熟悉的感觉,浅夏再次感受到了,即使气温再高,也没有内心温暖。
“他们都不在家吗?”浅夏忽然吱声,夏母才知道她还没睡。
“他工作忙,一般要到凌晨才回家,有时也就不回来了,至于小煜,他要双休才能回家。”夏母自然知道浅夏嘴里的他们指的是谁,也就一一回答了。
“什么工作会忙的回不了家?”虽然这是母亲的家事,但浅夏还是想弄清楚,她不想母亲受委屈。
虽然母亲嫁的人有钱有势,但首先得幸福。
“他应酬多,我又帮不上什么,所以……”
“所以你就任由他胡来,宁愿自己委屈?”浅夏气愤的截住母亲的话。
“他其实对我还是很不错的。”夏母被浅夏说中心事,低着头,不知怎么回答,只能用不错当借口。
“妈,什么叫不错?你不觉得你这是自己骗自己吗?”浅夏能感觉到母亲心里的忧伤,放柔了音调,安慰般让夏母理解,只是感情的事情,谁又说的准,毕竟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
这是夏母的情感问题,那么她容忍也是她的选择,只是浅夏看不惯母亲这般遭罪。
不为什么,只因为这是她的母亲。
“夏夏,感情的事,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的。”
“能有多复杂?”浅夏反驳道,“妈,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如果你嫁的人给不了你幸福,那还不如不嫁。”
“夏夏,你还小,你根本不懂,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想要的幸福,世界上大多数的人是没幸福可言的,能得到幸福的人是幸运的,没得到幸福的人,也不能说她是不幸的,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会衡量感情的利弊。”
夏母解释着,浅夏却觉得母亲在说她自己,那个没得到幸福的人。
是啊!能有多少人能得到幸福,她自己不也是爱情的失败者吗?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母亲。
“一段感情久了,就没了当初的激情,也就慢慢淡了,爱情也会变成亲情,男人需要的是寻找刺激,拥有激情,但女人不同,女人更需要的是家庭和孩子,这也是为什么,有些感情破裂的家庭没有选择离婚的原因,男人都一样,你舍弃了这个男人,下一个你遇到的男人,也许并不比这个好,甚至更差。”夏母继续道,很久没这么轻松的谈心了,现在和女儿说说,心里也没那么压抑了。
浅夏似懂非懂,觉得母亲说的也不是并无道理,这就是许多女人不想离婚的原因?原来女人的经历是最好的历练。
“好男人不是没有,但有幸碰到的能有几个?那是她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辈子才会幸福。”夏母说到最后只剩下感叹。
好男人真的太少,这也是浅夏不相信爱情的原因,原来碰上好男人也需要运气。
看来,她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
这个话题太伤感,浅夏忍不住就会想到沈默,他算好男人吗?浅夏无法定义。
不知道这辈子,她还能不能碰上一个好男人,她会不会是幸运的?
既然这是母亲的选择,浅夏只能遵从,毕竟母亲有她放不下的人和事。
“那小煜呢?他是住校吗?”浅夏想换一个轻松的话题,让母亲看起来没那么压抑,那么现在能让母亲开心点的,只有小煜了,他是母亲的寄托,也是浅夏同母异父的弟弟。
想来这个弟弟也有十岁了吧?毕竟母亲已经走了十年了。
岁月如梭,现在回想起来,浅夏好像还没见过这个弟弟,只知道他的名字叫肖煜。
一直以来知道有这么个弟弟,却从未见到过人,浅夏想,这个弟弟应该也知道她的存在吧!
“小煜住的是贵族学校,全封闭式管理,教育很严格,只有双休才能回来。”说起肖煜,夏母的脸上才没了压抑,仿佛看到了希望,母爱就是那么伟大。
的确,母亲当年为了她,硬生生的和不爱的父亲生活了十五年,现在为了这个弟弟,选择了容忍,浅夏忽然能够理解母亲的心性,孩子是母亲的寄托,是母亲最放不下的人,所以,这些年,母亲才会一直希望她来新加坡。
她终于来了,希望不会太晚。
“妈,小煜知道有我这个姐姐吗?”别说,初次见面,浅夏想想都有些紧张,怕给这个弟弟留下不好的印象。
“知道,每次我在电脑上搜索有关你的信息,小煜都会关注,他心里还是在意你这个姐姐的。”夏母笑眯眯的说着。
浅夏虽未曾见过这个弟弟,但听母亲这么一说,她倒是充满了期盼。
可能是换了个新环境,也可能是不适应新加坡的气温,浅夏失眠了,但她绝不承认是想某人了。
一闭上眼,某人的身影便随之出现,挥之不去,让浅夏心乱如麻。
想努力不去想,可那恼人的画面层出不穷,都是沈默对着sunny温柔笑,sunny看着沈默暧昧神情。
浅夏没办法做到不在意,她只想忘记,只是,心不随人愿。
没法入睡,浅夏只能起身坐起,打开灯参观着自己的房间,既然睡不着,那就找点事情来做。
打开衣柜的门,浅夏开始试穿母亲给她准备的衣服,随便挑了几件款式,浅夏开始试穿。
别说,夏母选的款式,都是浅夏喜欢的款式,也是适合她款式,只能说知女莫若母。
浅夏试穿的很满意,这些衣物都是些大手笔的款,价值不菲,浅夏特别小心翼翼,别碰坏了。
试到一半,别墅外传来车声,浅夏笃定,是母亲的那个他回来了,浅夏不知道怎么称呼合适,暂且就用那个他。
但如果见面,那就换种说法了,至少要叫叔,总不能叫那个他吧!
浅夏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这时候回来,应酬还真够忙的,这男人,能有一句真话吗?
浅夏打开窗帘,向外眺望,只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下车,看不清其他
。
依浅夏看来,这个男人样貌不会差,看那身姿和气质,就像个事业有成的男人,难怪母亲会看上他,为了他抛夫弃女,看来这男人还是有点本事。
直到那男人进了屋,已经看不见那个身影,浅夏才放下窗帘。
既然睡不着,何不去打探一番。
浅夏悄悄的打开房门,走到楼梯口,便看见母亲卑微的拿起拖鞋,帮那男人换上,态度恭敬,根本不像夫妻平等那般,明显的男尊女卑,这是搞得哪样?
浅夏忍着怒火继续往下看,只见母亲面带微笑的询问那男人需不需要放洗澡水,要不要准备宵夜,却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那男人冷着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没听到夏母的问话。
男人如浅夏在窗帘后见到的那般高大,长相斯文,看上去不过四十左右,头发向后梳,人也显得精神,总体看来,年轻时也是英俊非凡,只是再英俊,也是个靠不住的男人。
都说长相好的男人靠不住,看来这说法也不是没根据的,就比如那男人,又比如……沈默。
浅夏不知为何又想到了沈默,总是这般不知不觉出现在她脑海,浅夏都怀疑,她是不是中了沈默的毒。
那男人上楼了,浅夏赶紧躲回房间,打开点门缝,想听听那男人会说些什么,但至始至终,那男人没说一句话。
浅夏都觉得懵了,这人一定不太正常,说不定不是哑巴就是聋子。
“我去给你放水。”门外传来夏母轻微的话语声,恭敬异常,像仆人一般。
“谁允许你进我房间了?”那男人开口了,声音浑厚,带有丝丝怒气。
“我……我只想给你放洗澡水。”夏母显然是吓到了,说话更小声了。
什么叫他的房间?浅夏不懂了,夫妻不是共同的房间吗?怎么会分房?
“不用了,我怕你脏了我的房间。”那男人又说话了,只是那话,是那么气人,浅夏忍无可忍。
浅夏打开房门,她的房间离那男人的房间相隔一间房,而浅夏打开房门,看到的是母亲卑微的站在一旁恭敬的低着头,好像做错事的奴仆,低声下气的祈求,浅夏顿时怒了。
“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的妈?她嫁给你,不是给你使唤的,她不是你的仆人,她是你的妻子,你们之间是平等的,你没权利这么对她。”浅夏首先还是决定以理服人,说不通,再找别的解决办法。
这里是新加坡,浅夏还没厉害到在这撒野,她相信,是个国家都有它的规章制度,更别说像新加坡这种制度严明的国家,她说理总不犯法吧?
那男人的样貌也不像是个不懂理的人,但……也不像是个坏男人,可每天这应酬到这么晚,……难道还有假?只能说,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你又凭什么质问我?”那男人似乎知道浅夏,并没好奇怎么会出现一个外人,直接对浅夏的质问做出回应,那语气,可不比浅夏弱,还更加有气场,感觉更冰冷
。
浅夏沈默都不怕,怎么可能怕那男人,再说,有理的是她,她怕什么?
“就凭你娶得是我妈?就凭你是个男人。”浅夏这话说的轻,却语意重。
夏母没料到浅夏竟然没睡,更没料到浅夏会看到这一幕,为她打抱不平,只是……
“夏夏,你快去睡觉,这是妈的事,你不要插手。”夏母打断两人的对话,不想他们再更深入的争论。
“怎么?怕我把你的所作所为说出来?所以怕了?”那男人这话明显是对夏母说的,貌似是有什么秘密。
“耀州,你能不能别再说了。”夏母的声音有些哽咽,像在祈求,也像在隐忍,但更多的是内疚。
而耀州,便是那男人的名字——肖耀州。
肖耀州眼里的疼惜一闪而过,看着夏母这个模样,似又于心不忍:“尹华,你这有何必?”随后,目光又变得冷漠,不再心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是你做错事的后果,你毁了我,毁了我们这个曾经温馨的家。”
尹华就是夏母的名字,夏父以前也是这般叫夏母。
曾经温馨的家?意思是说,母亲和肖耀州有过真挚的感情,而肖耀州说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别说了,我要你别说了。”夏母大声吼道,情绪似乎有些崩溃,浅夏见此,赶紧上前搀扶。
肖耀州站在原处一动不动,没人明白他现在的情绪,只有背后那双紧握的双手,暴露着他的情绪,只是没人看的见。
“耀州,如果你实在觉得我不配出现在你面前,不配出现在这个家里,我可以……离婚。”最后两个字,夏母说的很艰难,表情很痛苦,如果说这话代表没了感情,那这表情说明了夏母的逼不得已。
浅夏不明白这其中的到底有什么秘密,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出了什么状况?现在的她根本插不上嘴,更没立场帮母亲说上话,听这话,好像是母亲的责任。
而现在母亲提出了离婚,可浅夏看的出来他们之间并不是没了感情,应该是有……误会。
“这可不是你说的算的。”说完,肖耀州径直的进了房间,不曾看夏母一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浅夏一无所知,只是凭感觉是夏母这里出了错,既然是错,那总有解决的办法,但必须知道是什么事,为什么会这般棘手,让夫妻俩似仇人般陌生。
浅夏想从母亲入手,只是母亲似乎不想让她知道不然刚刚也不会急着打断肖耀州的话,生怕浅夏发现或知道什么。
但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她必须赞帮助母亲,不能因为做错一件事,让母亲这般受罪。
“为什么离婚你说了不算?”浅夏猜测是因为夏母太愧疚或是因为肖耀州太霸道,不曾想……
“因为他是……军官
。”
夏母的这个回答让浅夏内心五味杂坛,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怎么会……又是个军人?
“新加坡也有军婚的规定?”
夏母摇了摇头,“是因为他的官职,我奈何不了他。”
真的是这样吗?虽然浅夏对新加坡的法律不了解,但浅夏觉得,不像是夏母说的那般。
既然母亲不肯说,浅夏也不想强求。
“妈,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只希望你过的好,并不是像现在这样受委屈。”
“妈很好,不用担心,我受得委屈,能让我心里更踏实。”即使眼眶里都是泪,夏母也有未曾让泪落下。
浅夏不再询问,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对着夏母笑了,夏母也笑了。
第二天一早,浅夏便被吵醒,只是由于昨晚睡得太晚,早上又太累,浅夏根本不想起来,直接用枕头捂住耳朵,才不怕被一些嘈杂声吵到,想不到这招还很有效,浅夏不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这一睡,睡到快要到中午,浅夏还分不清时间的以为,这一觉她只睡了一会儿。
整理好自己,浅夏换上衣柜里,夏母帮她准备的衣物,然后下楼。
楼下空无一人,浅夏听到厨房里传来咚咚声,便走去查看,便看到夏母正在和一只螃蟹做斗争。
厨房里摆着各式各样的海鲜材料,所以,从早上开始,到现在,母亲一直在忙乎这个?也就是说,一早的吵闹声也是母亲的节奏?浅夏真心服了。
“妈,你在干嘛?”对于夏母那一身的奇葩装束,浅夏不想评论,只是这锤子剪刀的战术要到什么时候?
夏母手拿敲壳的锤子,对着那只爬行的螃蟹不知怎么下手,那螃蟹伸出剪刀,随时准备抗战,夏母吓得敲了几次都没敲到螃蟹,倒是周围的一些物品遭了殃,被敲的乱七八糟。
“小煜要回来了,他最喜欢吃我做的海鲜,所以我想给他准备,就差这个螃蟹了,等搞定了,就能依次下锅了。”夏母一边和螃蟹奋战,一边回答浅夏的问题,只是……
“妈,你确定这样下去,能赶上中饭?”浅夏这才发现都十一点了,这么多菜,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一只螃蟹,有那么可怕吗?浅夏接过夏母手中的锤子,一击即中。
这让浅夏不得不怀疑,这是她的母亲吗?胆这么小,浅夏觉得,自己没一点像她。
摇了摇头,浅夏表示感慨,原来有很多优良基因,并不是来源于遗传。
浅夏决定帮夏母打下手,这样才能更快的做出午饭。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句男声:“妈,我回来了。”
这一声,让浅夏顿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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