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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傅听夏将一只卡带机放到了叶丽的面前。-..-
叶丽拿过了卡带机道:“你这是干什么?”
“卡带机啊,上次你跟小军在走廊里说话我听见了,他读初中了嘛,要个卡带机听英语很正常啊,你干嘛对他大呼小叫的。最近刚好有人送了我个新的,所以我就把这个旧的送给你了。”傅听夏朝叶丽眨了一下左眼,道:“别有心理负担,就这样了。”
“听夏!”叶丽在他背后叫了一声,但傅听夏朝她挥了挥手就出去了。
傅听夏走到护士台,护士笑道:“傅医师,你来了。”
“徐医师呢?”
“他巡房呢。”
“现在巡房?”傅听夏看了一下腕表,道:“现在才七点啊。”
“具体我也不清楚。”
“那我回办公室,有事打内线。”
“好的,傅医师。”
徐志鹏从病房里面出来,他看了一下腕表,心急如焚地想,可千万别拖过了今夜,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徐医师。”
徐志鹏吓了一跳,见傅听夏拿了一个热水瓶过来,便强挤着笑容道:“你来了傅医师。”
“怎么你的脸‘色’不太好。”
“可不是,我今天的肚子不大舒服。”
“那怎么不申请调班?”
“我昨天刚调过,主要是这周后面还有事。”
“哦,那你不如去值班室休息吧,有要紧事我再找你。”
徐志鹏干笑道:“这怎么行,实在不行再麻烦傅医师吧。”
“那好吧。”傅听夏也不勉强,拿起热水瓶就打水去了。
徐志鹏焦虑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门’被人敲了几声,他过去打开‘门’,见是值班护士俞丽。
俞丽面带红晕地道:“怎么来了,也不去找我。”
徐志鹏看着俞丽那张相貌平平的脸,应付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肚子不舒服。”
“怎么了,吃坏了,还是受凉了。”俞丽上前轻‘揉’着他的肚子,‘揉’着两人很快就纠缠到了一块儿。
其实别说俞丽相貌平凡,就算长得俏丽,徐志鹏也提不起兴趣,若不是需要俞丽,他绝不可能将就她,所以任俞丽如何热情似火,他就是进不了状况。
俞丽见状,倒真得以为徐志鹏不舒服,有些恋恋不舍,就在这个时病‘床’的呼叫铃响了,徐志鹏连忙道:“快去看看是几‘床’?”
俞丽慌忙拉起‘胸’带,急匆匆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刚好撞见上楼的叶丽,她神‘色’微有些慌张,匆匆看了一眼呼叫的‘床’号。
叶丽手里拿着卡带机,看了一眼俞丽面‘色’‘潮’红的脸,便详装什么也没瞧见的朝着傅听夏的办公室走去。
“是411‘床’。”俞丽急匆匆地跑到徐志鹏的办公室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分明觉得徐志鹏脸上的神情倒像是一阵轻松。
“我实在难受,你把病历纪录拿给傅医师。”他说着拿过桌面上的一本病历纪录递给俞丽。
叶丽正跟傅听夏说着话,就见俞丽匆忙奔进来道:“傅医师,你快去看411‘床’的病人。”
“411‘床’,那不是徐志鹏的病人吗,他今天不是值夜班吗?”叶丽问道。
“徐医师今天可能不太舒服。”傅听夏边说边匆匆走出了办公室,他接过了病历纪录本道:“新的?”
“徐医师就给了这本。”俞丽回答。
傅听夏快速地翻了翻,走进了办公室,见一个‘肥’胖‘女’病人在‘床’上咳嗽着,嘴里泛着粉红的泡沫,呼吸极为困难,整个嘴‘唇’都成紫‘色’了。
傅听夏连忙拿起听诊器听了听,道:“扶她坐起来,可能是急‘性’肺水肿。”
“我们送急诊室?”
“先送x线室拍片!”
他们一路推着这个超重‘女’胖病人出了病房,傅听夏半抱着‘女’病人,以维持她坐立的姿势,‘女’病人的体型过于庞大,因此傅听夏跟俞丽推得犹为艰难。
叶丽看见了连忙过来帮忙,道:“这病人什么事?”
“高血压冠心病患者,有急‘性’肺水肿的表现。”傅听夏突然觉得手中的病人一沉,俞丽喊道:“病人昏厥了。”
“先推急诊室,俞丽你立刻去把徐医师叫过来。”
俞丽慌忙地“哦”了一声,傅听夏与叶丽一路急奔进了诊室,傅听夏满头是汗对里面的护士道:“先给氧,葡萄糖50ml,硝普钠10mg入壶,注意点滴的速度。”
隔了老大一会儿,俞丽才磨磨蹭蹭地走过来,道:“傅医师,徐医师正在呕吐呢。”
傅听夏拿着心电图已经没心思追究徐志鹏的问题,跟旁边的急诊护士长道:“心电图s-t段弓背朝上,左‘胸’段下移,有急‘性’心梗的表现,你立刻去做一下她心肌酶的检测。”
叶丽毕竟自己也在值班,看了一会儿,只好离开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她坐在办公室里心莫名地跳得七上八下。
她抬起腕表,已经是半夜三点了,叶丽突然起身又回到心内的急诊室,她见里面忙成一团,连忙问旁边的护士道:“怎么了。”
“不知道,病人急救过后突然就休克心脏骤停了。”
叶丽的心脏莫名地就‘激’烈跳动了几下。
“准备穿刺针!”傅听夏面‘色’凝重,他接过穿刺针从病人的肋骨中穿了进去。
“起搏钢丝!”
“脉冲70!”
“75!”
“80!”
心监仪上的“嘟”的一直线,再也没有起伏的痕迹,诊室里寂静一片。
傅听夏浑身大汗,半夜的抢救,加上心脏按压,跟最后的穿刺起搏,都没让这个病人再睁开眼睛。
他来心内这么久,这还是第一个死在他手里的病人。
“休息一下吧。”护士长拍了拍傅听夏的肩,然后给病人拉上了‘床’单。
叶丽心跳得很厉害,她悄悄地走近了徐志鹏办室室,推开来见里面没有人,她找了一圈,突然闻到一股焦味,于是循味走到卫生间的‘门’前,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见里面的窗户打开着,而徐志鹏就在窗口下手忙脚‘乱’地烧着什么。
他好像听见走廊里急匆匆地奔跑声,匆忙拿水将上的灰冲了冲,然后就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拉开卫生间的‘门’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等他脚步声走远了,叶丽才从隔壁的‘女’卫生间走了出来,拉开男用卫生间的‘门’快步走了进去,将一片碎纸从水迹中捡了起来。
“顾冬梅……”
她连忙把上面的水渍甩干,拿出手帕裹好,出了‘门’到急诊附近问护士道:“听说心内刚死了个急救病人,叫什么?”
护士看了一下表格道:“叫顾冬梅,叶大夫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叶丽脸‘色’有些发白地笑了笑,掉头就下楼去了。
傅听夏回到办公室坐着发了一会儿愣,抬手拿起电话拔了个号码,隔了一会儿传来一个含糊的声音:“喂……”
“是我。”
电话里的声音清晰了起来:“听夏,你怎么半夜给打我电话。”
“吵着你休息了?”
“没有,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就不能在晚上给你季景天打电话吗?”
季景天轻笑了一声道:“你这么主动当然好,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半夜四点给我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四点又叫平旦,该叫凌晨才对吧。”傅听夏沉默了一会儿,道:“没什么事,就是值班无聊了想找人聊个天。”
“真是,看在你最后一个夜班的份上……”季景天闭着眼睛道,“那好,你说,想聊什么?”
“你看上我哪了?”
“那都合意。”
“可是……我跟leo半点不像。”
“你干嘛要跟他比啊?”季景天烦躁回了一句。
“这不是很正常的嘛,通常现任都跟前任比啊。”
季景天睁开了眼睛道:“他跟你完全是两种人,他是那种凡事自己都有主意,轻易不会动摇,是那种设定了目标,就不会轻易被别人左右情绪的人。”
“这么听起来好像都是优点,如果我跟他完全相反,那岂不是全缺点。”
季景天无奈地道:“我就喜欢你没主意,一脸茫然白痴的样子,行了吧。”
“不行!”傅听夏吧嗒把电话挂了。
季景天叹了口气,含着笑又拔了个数字,等电话接通了道:“喂,喂,帮我接我最爱的傅听夏。”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接你的电话!”傅听夏拿笔敲着纸道。
“接个电话还要考虑吗?”
“当然啊,他不就是那种凡事没主意,容易被人左右情绪,白痴又茫然的人吗?”
季景天道:“不是凡事,他在大事上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在手术台上是个很帅的医师,非常帅,帅到让人一见钟情。”
“听上去傅听夏好像只有手术台边上最让你难忘。”
“那当然,我是他的病人嘛。”
“假如傅听夏在手术台上不那么帅了……你还会喜欢他多过leo吗?”
“你干嘛总是问这个问题?”这回轮到季景天吧嗒把电话挂了。
傅听夏将下巴搁在手臂上看着电话,一分钟之后,电话还没有响,他抬起手拔了过去道:“季景天在吗?”
电话里没声音,傅听夏又道:“那景天在吗?”
电话里还是没声音,傅听夏眨了一下眼道:“那请问我最爱的季景天在吗”
“在。”季景天总算愉快地回答道。
“等我回家。”傅听夏挂完了电话,微闭了一下眼睛。
清晨的时候,病人家属就得到通知赶来了,在下面大厅里哭成一片。
傅听夏下了楼,见大厅里站了几个人,个个都是膀大腰圆的,有几个跟那死去的病人模样很有些想像,大概是儿子兄弟之类。
他突然听见有人喊道:“今天我们走的时候人还好端端的,一个晚上就没了,你们医院肯定有问题!把那个姓徐的主治大夫‘交’出来,我们有话要问他。”
俞丽连忙道:“今天急救的不是主治徐大夫,是另外一位傅医师。”
“你胡说什么?!”护士长瞪了她一眼。
“姓傅,那把那个姓傅的医师‘交’出来。”
护士长道:“你们家的病人,高血压,冠心病,又有糖‘尿’病史,病得不轻,我们医院对她的抢救已经很尽力了。”
“好啊,之前你们说收我们当志愿者装心脏支架,等我们真进来了你们又说不装了,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转院,你们就把我们家人给‘弄’死了。医院要是不给我们给说法,我们绝不会放你们过‘门’。”
“请你们小声点,这里是医院。”
“医院怎么了,我还就要大声嚷嚷,这家医院杀人了!!”
傅听夏往前走了几步,却被人一把拉住,转过头见是叶丽,只听她小声道:“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露’面,‘交’给院方来处理就可以了。”
“这是原始病历本的复印本!还有今天的抢救纪录。”医院的围墙外面徐志鹏裹着外套将一叠纸塞进了一辆黑‘色’轿车内。
车里的人接过了东西,道:“你只要记住了只有事成了,你才能拿到剩下的余款。”
“知道,知道。”徐志鹏连连说道。
医院里总是在死人,家属们发泄一下也就过去了,其实医师护士们都已经习以为常,可是谁都万万没想到一夜之间会把事情闹到这么大。
顾家的人纠结了几十人将燕津医院大‘门’围住,记者也立即蜂拥跟过来采访,一夜之间燕津医院医疗致死案传得沸沸扬扬,仿佛证据确凿。
不到一个星期,卫生部就以医疗事故案件介入调查。
燕津会议室里卫生部的官员指了指桌子上的病历本对傅听夏道:“此前这个病人长期服用普萘洛尔降血压,长达一个月之久,这个星期服‘药’还在60mg每天,后经徐志鹏医师描述,因为病人反应‘胸’闷,介于她左心功能不全,因此徐志鹏医师在事故发生前两天断了普萘洛尔的用‘药’。而你当晚在急救的时候,应该首先想到是否撤‘药’综合症引起的,可是你完全没有理会这一点,这是病人致死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傅听夏抬头回道:“关于这一点我已经陈述过了,我见过的病历本上,并没有普萘洛尔这味‘药’,这本病历也不是当时我看见的那本。”
“请俞丽护士进来。”
俞丽低着头走了进来,陪同的周顾道:“俞丽你老老实实地说,你到底那晚给傅听夏医师的是哪本病历纪录本。”
俞丽飞快看了一眼傅听夏,又瞧了台子上一新一旧的病历纪录本,缓缓地举起手指了指旧的那本道:“那,那本。”
傅听夏冷冷地道:“你明明给我的是一本新的病历纪录本,我特地问你的,我想你应该还记的。”
“我明明记得就是给傅医师一本旧的。”俞丽抹着眼泪道。
“好了,俞护士你可以出去了,傅听夏医师你暂时也出去吧。”
等傅听夏出去之后,那官员才道:“我看这样吧,本来像这么年轻的医师,还没有接受过完整的西医教育却已经有了医师资格证就是不合理的,这是过去医师资格证管理‘混’‘乱’造成的。我们就暂时吊销他的执照三年,这样他大学毕业出来刚好可以恢复医师执照。”
鲁伯成急道:“可傅听夏不是一般的学生,有几个像他这样的学生合作过第一例心脏不停跳外科手术,又独立完成过国内第一例冠心介入手术?”
官员笑道:“老鲁,我一直说你就是喜欢感情用事。你看傅听夏的态度,他完全不肯承认自己犯了错误,这正是我们把他当天才一样捧上去,他自己就很难下来了,适当的敲敲打打,也是对他成长一种帮助。”
周顾笑道:“老白,我也觉得有些不合理,我们退一万步说吧,就算傅听夏在急救的时候有所差错,可他犯的我认为不是致命的差错,致命的差错是徐志鹏骤然停‘药’造成的,怎么能把责任归结于一个最后做急救的医师头上呢?”
鲁伯成气道:“不要退一万步,我认为傅听夏说得可能就是事实,他看见的根本就不是眼前这本医疗纪录本!什么原因,大家都是明白人。”
官员长叹了一口气,看了他们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如果要那么去想,最后事情只会越‘弄’越复杂。这是在我权责范围之内能做到的,对燕津最好,同时也能适当保护一下傅听夏医师的最好方式。当然你们要不要选择继续申辩,你们自己看着办,多年的老朋友,我也只能言尽于此。”
鲁伯成还要再辩,周顾连忙按住了他,笑道:“老白,那我送你出去,回头有空咱们喝两杯。”
等周顾回来鲁伯成气道:“你怎么就这么让他走了,别人可以吊销执照,可他是傅听夏啊,傅听夏被吊销了执照,他以后要顶着多大压力才能再站起来?”
周顾道:“你不同意,他们就不吊销了。这次石老太太马力全开,旁边还有原家钱财打点,没有许一夫,京医大完全做壁上观。而你只要看看外面闹事的人,没有人出钱出力支持,病人家属能纠集这么多人闹到这份上。”
“所以你就怂了。”
“你别急嘛,这事要从长计议……”
“计个屁!”鲁伯成气得拂袖而去。--55448+dsuaahhh+27590007-->